不過,王守哲也只是發發牢騷而已。
真要敢有這種念頭,估計帝子安就有理由不理朝政,直接來找他王守哲拼命了。
況且,真要論血脈關系,其實王氏的血脈之中也是有部分吳氏血脈存在的。
畢竟,當初定國公府鼎盛時期,自然少不了與皇室聯姻的,跟嫡脈聯姻的次數也不少。長寧王氏作為分支的分支,自然也是逃不了干系。
真要細論起來,那就論不清楚了。
罷了罷了!
王守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伺候這等大帝,可真夠心累的。
不對,現在帝子安也愈發矯情了起來,整天就抱怨太累。不是要求王守哲親再出山,就是要求多派幾個王氏精英弟子去輔佐他。
如今,長子王宗安依舊在主持著達拉大荒漠開拓計劃,而長孫王室昭以及幾個優秀的年輕子弟,也被派遣去了歸龍城輔佐。
那家伙,不會是還沒上位,就想著學隆昌大帝偷懶吧?
差不多同一時間。
王氏族學外。
珠薇湖經過好幾次擴建,水域面積已經比原來翻了好幾番。如今,作為王氏大聚靈陣的陣基之一,它的下方更是被埋入了一條上品水系靈脈。
受到元水靈氣的滋養,岸邊的水生植物長勢繁茂,生機勃勃,充滿了靈韻。就連水中的靈魚,靈蛙,都比原先更加鮮活肥嫩了。
清風拂過,水面上蕩起層層漣漪,時不時有幾葉扁舟劃過,有一種如詩如畫的韻致,景色當真是美不勝收。
此刻。
珠薇湖畔的休閑親水平臺上,多了個燒烤爐子。
被族學護衛隊禮貌“請”出來的隆昌大帝,正坐在爐邊,美滋滋地烤著靈肉和靈魚。
他之所以沒有被抓起來,還是因為被當成了王氏五郎妞的遠房“長輩”,這才僅僅是被請出去而已。
而王氏五郎妞和璃仙,也因此得到了一小會喘息之機,被獲準暫且作陪。
此刻。
王大郎等五只小狼,齊刷刷的蹲在燒烤爐旁邊,鼻翼不停的抽動著,口水都快嘩啦啦淌下來了。
身為一顆小樹苗的王璃仙,半耷拉在平臺上,長長的根須穿過親水平臺的縫隙,鉆入河堤深處,汲取著大地的養分。
身為一棵樹,王璃仙可并不拒絕肉食,尤其是美味的肉食,她的抵抗力并不強。
“王大郎……五妞你們幾個,我跟你們講啊。”隆昌大帝嫻熟地烤著肉,從寶戒貔貅中取出御膳房精心配制的香料撒上,一副長輩諄諄教誨的模樣道,“這無論是做狼還是做人,都得保持一顆活到老學到老的心。”
“你們現在也長大了,要好好學會獨立。學習上的事情呢,我是堅決不會溺愛你們的。你們一定要刻苦學習,爭取當五頭對王氏,對大乾有用的狼。來來來吃肉。”
隨著隆昌大帝將肉分下去,王氏五郎妞飛速狼吞之時,還“嗚嗚嗚”地直點頭。真的是太崇拜大帝老爺爺了,非但烤肉那么好吃,連說話都那么的有道理。
王璃仙則是分出了幾根枝條卷住了烤肉烤魚,根須扎入其中,那些烤肉烤魚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收。
“仙兒,作為一棵傳說中的生命之樹,你得多吃點兒。”隆昌大帝慈祥地看著她說,“來來來慢點吃,你家大帝爺爺這邊還有很多。”
隆昌大帝也是做夢都沒想到,王守哲的本命靈植竟然會是一棵生命之樹。真是不知道那廝攢了多少輩子的狗屎運,竟然能獲得如此天大的機緣。
真是叫他羨慕嫉妒恨。
“咿呀謝謝大帝爺爺。”王璃仙感激地說。
“客氣啥,你都叫我大帝爺爺了,你就是我的孫女,親孫女。”隆昌大帝一臉慈祥和藹地說道,“你大帝爺爺決定了,為了讓仙兒你有個健康安全的成長環境,大帝爺爺就留在王氏保護你,教導你。”
說話間,他順手劃拉了一多半的烤肉和烤魚,分給了王璃仙。
王氏五郎妞頓時有些傻眼了。
這是寵愛轉移了啊一下子感覺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咿呀,大帝爺爺真咿呀。”王璃仙開心地說道。
就在隆昌大帝親自烤肉招待王璃仙和王氏五郎妞的時候,一道頎長的人影出現在了親水平臺邊。
此人身穿一襲白色長衫,端的是從容俊雅,氣度斐然。
這人影,自然是王守哲。
他朝著親水平臺上的大帝拱手行禮道:“陛下蒞臨王氏,守哲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喲,守哲來了啊。”隆昌大帝笑呵呵地熱情招手道,“來來來,朕又烤了一爐靈肉,一起吃。”
“是,陛下。”
王守哲依言而去,心中卻是碎碎念不已。
陛下不愧是活了三千幾百年的大帝,這臉皮厚度當真是堪比城墻,做出了如此事情,居然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守哲,你嘗一嘗朕烤的靈肉。這烤爐,還是當初璃瑤送給朕的。”隆昌大帝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在王氏的地盤上,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王守哲一臉無語,象征性地吃了幾口烤肉后說道:“陛下來我王氏,守哲未能迎駕,著實惶恐難安。”
言下之意,自然是問一下大帝,您這前來拜訪就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嗎?
隆昌大帝暗自翻了一下白眼。
朕要是通知了你,豈不是給你機會將尾巴藏好了?屆時,朕還如何抓你的小辮子,如何來一個驚天大反轉,啪啪啪打你臉?
只可惜,王守哲這廝將地盤經營得固若金湯,水潑不進。他老人家還沒怎么展開行動呢,就被王氏的爪牙們察覺了。
若非他見機跑得快,除非動用武力對抗,不然就要被抓進王氏的“私獄”里了。
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如此悉心經營地盤,果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土大帝”。
隆昌大帝心里碎碎念,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點評道:“守哲,你這王氏主宅規劃得可真夠氣勢磅礴的。如此聚靈陣,一旦落成,久而久之,這王氏主宅便會成為真正的鐘靈毓秀之地,能保王氏基業萬載延綿啊”
“連朕到了這地方,都有些流連忘返呢。”
作為凌虛大帝,他的見識眼力到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幾乎一眼就看出了王氏主宅準備布置的這聚靈陣不一般,絕非一般的陣法師能布置得出來的。
王守哲表情一滯,客套道:“陛下若是喜歡,可在王氏小住一段時間,就當做休假了。”
這世界上并沒有狹義上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說,王氏如今擁有的私家土地,都是在官方正式造冊登記過的,只要按章納稅,不犯下幾種特別嚴重的罪行。自然是世世代代都屬于王氏的,任誰也不能隨意剝奪。
就像當初王氏擊敗了劉趙兩氏,將他們擠出了平安鎮,但是也無權隨意將他們的土地納入王氏名下。還得通過正規流程,該購買購買,該轉讓轉讓。
因此,如今王氏主宅(原平安鎮),自然都屬于王氏的族產。大帝來了,那也只是客居。
不過王守哲說句話時,也只是客套客套。
比起皇宮的環境來,王氏這地盤雖然不至于說一無是處,但就豪華程度上來講也的確差了不知道多少個等級。
豈料。
隆昌大帝卻是眼睛一亮,然后捋著胡須裝模作樣地沉吟道:“既然是守哲相邀,朕也不好駁了你的面子。正好,朕剛才認了仙兒為記孫女兒,剛好留下培養一下感情。”
“啥?”王守哲一滴冷汗,“陛下,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在守哲你來之前。”隆昌大帝擺了擺手說道,“此事你不用多慮。這也是念在你王守哲,這一次為大乾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你也不用擔心朝野上下會有非議。朕都這把年紀了,認個記名孫女兒,壓根就不用看他們的臉色。”
這話說的,好似認璃仙為記名孫女,是讓王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王守哲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不已,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您這明擺著就是想蹭仙植,裝什么裝?
陛下這臉皮……只能說大帝真不愧是大帝,一般人真沒法比。
只是其中還有一個顧慮……
王守哲有些糾結,瞥了隆昌大帝一眼,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陛下您要收仙兒為記名孫女兒,守哲自然是萬分榮幸。只是咱們倆這輩分……”
隆昌大帝聞言白眼一翻,背負著雙手一臉傲嬌:“守哲你莫要想多了,朕可沒有那意思啊。咱們各論各的以后咱們還是純粹的君臣關系,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言辭和表情之中,仿佛對王守哲充滿了嫌棄。
“呼!”
王守哲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氣。
沒有那意思更好,否則他還真有些伺候不動這個任性的大帝。
然而,一見到王守哲那如釋重負的模樣,隆昌大帝心中卻反而來了氣,臉色也有些發黑:“王守哲,你這是什么表情?你這是在嫌棄朕嗎?”
“臣,并無此意。”
王守哲拱手,心中卻是仿佛有一萬頭馬狂奔而過。
這還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真當自己沒看出來大帝剛才的嫌棄嗎?
“無此意最好。”隆昌大帝這才滿意地露出笑容,揮了揮手道,“朕在你王氏小住一段時間,順便教導一下仙兒。朕不是什么矯情之人,你也不用貼身侍奉,該忙啥忙啥去。”
“是,陛下。”
王守哲拱手應諾,一副十分恭敬順從的模樣,實際卻是心累不已。
哎誰讓他是凌虛大帝呢,拳頭大,胳膊粗,只能隨著他去了。
還好,這只是小住一段時間。
與此同時。
新平鎮。
比起原平安鎮,新平鎮的地理位置要更靠近東面大海。
它的土地面積也十分遼闊,比起平安鎮要大上四五倍的模樣。境內更是既有山脈丘陵,又有湖泊河道,連王氏轄地內的第一大湖——深太湖,都是在新平鎮的范圍之內。
王氏最重水利工程,在開荒新平鎮之初,整體的設計規劃就已經完成了。
按照當初的規劃,纖陌縱橫的河道與湖泊都被勾連了起來,該開挖的地方開挖,該整修河堤的地方整修河堤,各處閘口更是不一而足,整體構造出了一個綿密的水路網。
可別小看了這水路網。
要知道,在空中運載能力還比較有限,陸路運輸也不夠快捷的現在,河道和內湖的作用都是非常巨大的。
運輸、灌溉、蓄洪、排澇……等等這些涉及到水路的職能,可都是關乎到整體民生發展的關鍵。
若非顧念到王氏族人對“祖地”的戀舊和不舍,將整個新平鎮作為王氏的主宅基地,會更加的適宜和省錢。
靠安江下游喇叭口位置,有一塊小小的三角洲,夾角處有一條寬闊的河道通向新平鎮內部。在河道略收窄處,王氏修建了一個大閘口,名為“新平閘口”。
這“新平閘口”有很多作用。
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作用,就是——鯤道閘口。
隨著王宗鯤越長越大,它的食量也越來越驚人,長寧王氏用在投喂上的開銷也與日俱增。
隨著王宗鯤晉升五階,即便以王氏的富裕都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如此大的開銷。很自然而然的,對王宗鯤的撫養也就改為了“半投喂半放牧”的形式。
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讓族中實力強大的長輩帶著王宗鯤去海洋中逛一逛,靠著捕食海洋中“儲量”豐富的水生兇獸,來滿足王宗鯤越來越大的胃口。
當然,由于某種眾所周知的原因,一般長輩出去放牧的時候,都會帶上王安業。
不過,隨著王安業和王宗鯤的實力飛速增長,一人一鯤聯手,在深海中已經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這“放牧”的工作便徹底放手給了王安業。
這一日。
安業帶著飽餐了一頓的王宗鯤從入海口游進了河道中,往新平閘口的方向緩緩游去。
這一趟出海,一人一鯤都“收獲”頗豐。饒是王宗鯤腹中有一個單獨的空間專門存放食物,都還是覺得有點撐得慌,連游動時的姿態都變得有點懶洋洋的,仿佛是在散步消食一般。
此時的王宗鯤實力依然達到六階,雖然依舊沒有成年,體型卻已然變得非常巨大。即便新平閘口外的河道已經開得很寬,它一條魚游在里面也顯得有些逼仄,根本活動不開。
陽光下,它那流線型的身軀宛如一艘移動的堡壘一般,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儼然已經有了幾分深海“龍鯨”的威嚴。
王安業盤膝坐在王宗鯤背上,正在盤點著這次出海的收獲,盤算著那些要送給家里的長輩們,那些是給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侄孫們留的。
三十年過去,此時的王安業已經長成了一個玉樹臨風的青年模樣。
如今已經四十二歲的他,前幾年便已經晉升了天人境,實力與當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即便是與人才輩出的皇室相比,他的修煉速度都絕對是第一梯隊的。
吳憶蘿和吳雪凝身后有皇室的資源支持,如今的實力也都不如他。
當然,在王氏,他如今只能算是第二梯隊。
畢竟王氏變態太多。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等他實力再強一點,便可以按照姬無塵的指點去往他師尊當年留下的傳承之地內接受進一步的傳承,到時候,無論是實力,還是血脈資質都可以再升一波,說不定就能成功進入王氏的第一梯隊了。
就在王安業心無旁騖地清點收獲時,不知不覺,一人一鯤距離新平閘口越來越近。
一艘內河中型巡邏船,在寬闊的河道內緩緩行駛。
這種巡邏船,專門維持轄地治安,即會抓捕各種對轄地不利之人。同時也是一種警示,警告一些心懷不軌者,在王氏轄地內都老實點兒。
這艘巡邏船編號為零零三,由兩名靈臺境修士為正副隊長,其余為十名煉氣境中階或以上的士卒,他們除了冷兵器外,還配備有新式的霰彈槍、霹靂彈等熱武器。
此外,正副隊長還配備一枚儲物戒,裝載一些重要補給,例如彈藥,療傷藥,以及一些奇奇怪怪卻有妙用的植物種子。
其中正隊長叫申屠鴻翊,王氏轄地平民出身,受過王氏族學的正規教育,當初也是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成為了王氏的重點培養對象。
如今已經六七十歲的申屠鴻翊,已經有靈臺境三層修為,成為了王氏麾下的一員中堅干將。其嗅覺敏銳,沉穩踏實,加上不俗的學歷出身,娶得又是同為王氏族學出來的王氏旁系姑娘。
因此,申屠鴻翊在王氏內部前途可不低。
在大乾國,除了歸龍城那等人文薈萃之地,亦或是凌云圣地那等精英云集之處。但凡是靈臺境的修為,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堪稱不弱,算得上是精英了。
而副隊長名叫王安松,乃是王氏直系血脈弟子。他父親叫王室柏,是紫府學宮玄冰殿一脈的核心弟子王宗盛的次子。
王宗盛年紀輕輕便拜入紫府學宮,雖然不如王珞靜、王珞秋那般耀眼,卻也算是小有成就了。不過,他最大的成就就是在學宮內中勾搭上了個學姐叫周文芳。
周文芳乃是隴左周氏的嫡次脈女子,從小天賦出眾而拜入學宮,并被隴左周氏寄予了不小的希望。
隴左周身乃是老牌六品世家,家族最核心的業務就是布料以及上下游產業,對于種桑養蠶極為擅長。其中的周氏成衣鋪,在隴左郡內部屬于最高端衣料店鋪。
店鋪內一些中高端衣物,動輒都要上萬乾金,甚至還有十幾萬乾金的最高端貨。
當初王守哲大婚之日的婚服,就是通過錢氏在隴左周氏定制的,在當初著實花了一筆巨款。
因此周氏在六品世家中,也算是有錢的世家,有一定的野心想沖一沖五品紫府世家。
王宗盛與周文芳成親之后,主要是生活在學宮之中,過著雙棲雙飛“神仙眷侶”般的日子,一起出門做做任務打打野,很是逍遙愜意。
不過再神仙眷侶,該生娃還得生娃。在王守哲的敦促下,兩人先后生下兩子一女,孩子們都是在家族中長大的。
其中次子王室柏,又誕出了王安松。
當真是時光荏苒。
如今的王安松,也已經三十三歲,成為了一名年輕有為的青年。
家族就是如此,一代接著一代繁衍,人丁越來越興旺。
王安松身穿一襲制式的玄武勁裝,顯得干練而英姿勃發,不同于他祖父王宗盛一身橫練體修功法,他的身材勻稱而修長,模樣英俊帥氣。
如今天賦血脈達到小天驕乙等的他,修為已經達到了靈臺境二層,在一眾王氏同齡人中,算不得最好,卻也不算差,多賺點功勛值,還是有機會從如今家族第四序列踏入第三序列的。
此時的王安松,正在巡邏船內大馬金刀而坐,表情嚴肅地審訊著剛剛抓捕的兩名嫌犯。
因為那兩名嫌犯投降比較利索,而且是一位老者和一個姑娘。巡邏隊只是按照慣例和規矩給他們上了手枷,也并沒有特地虐待他們。
但是王安松的眼神十分警惕,士卒們更是直接用霰彈噴對準了他們,顯得頗有些緊張。
“兩位,你們還是老實交代吧。”王安松嚴肅地說道,“之前撕開空間逃遁之人,是什么人?用的是什么寶物?你們來自哪里,來我新平鎮的目的是什么?”
老姚活了一千好幾百,卻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丟人。你說硬跑吧,當然也能跑掉,可跑了又能干嘛呢?不是憑白叫守哲看笑話么?都叫陛下給牽連了……
當然,同樣極其尷尬的還有吳雪凝,幸好王氏巡邏隊比較規矩,只要不反抗,也沒有什么僭越的地方。
“小伙子,老夫已經說過多次,這事兒還是請守哲你們守哲家主來吧。”老姚無奈地說道,“你們也無需那般緊張,我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
“荒唐,我家四老太爺哪是那么好見的?”王安松冷怒道,“我們已經抓捕了東方蒼穹,他已經將你們招供了出來。我提醒你們,對待你們這種有明顯惡意的嫌疑犯,我們巡邏隊是有權動刑的。”
“十二公子,您就是太心善了,依我看不用和他們廢話了。有些犯罪分子就是如此,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如按照律法上刑吧。”某士卒建議道。
“你們也聽到了?”王安松嚴肅道,“以你們目前的罪行,無論是按照大乾律法還是新平鎮地方治安條例,我們都有權用刑,不如給彼此留點顏面。”
時至此時,吳雪凝終于有些受不了,轉身說道:“姚爺爺,這也太丟人了。這件事情的確錯在咱們,不如我自爆身份吧。”
“只能如此了。”老姚也莫可奈何,“就報你的身份吧。”
為了滿足大帝先裝一波,然后將事件反轉而形成爽感的惡趣味,兩人這一路上著實沒有少受委屈。
得到了老姚首肯后,吳雪凝這才大松一口氣,對王安松說:“你也是王氏安字輩?家中排行十二?”
“沒錯,我正是王安松。”王安松乃族學優秀畢業生,氣質風度自然不差,“姑娘你若從從實招來,我給你申請減免罪責。”
“其實,這是一個誤會,咱們是自己人。”吳雪凝放下心結之后,又是想到了某人,倒是微微有些扭捏了。
“自己人?”王安松眉頭一挑,似乎不信。
“我叫吳雪凝,是皇室的小郡主。”吳雪凝咬著嘴唇,有些羞赧道,“我與你七哥王安業,可是朋友來著。”
“原來是七哥的朋友啊?還是位皇室的小郡主?”王安松舒展開眉頭,站起身來,一臉和藹的走了過去,“那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
“那是自然,我還認得你們家璃瓏,瓔璇呢。”吳雪凝甜甜的一笑,“安松,咱們都是自己人,你這下可以解開……”
“混賬!”
王安松一聲怒吼,“一個煽動民變的間諜,還敢如此消遣本公子?還皇室的小郡主,認識我家七哥……”
頓了一下,王安松出奇憤怒地咆哮:“誰和你這妖女是自己人,你咋地不冒充我家七哥的未過門的媳婦呢?冒充我的七嫂呢?”
吳雪凝被吼得倒退了兩步,眼神有些恍惚,什么叫冒充安業的媳婦啊?我倒是……
啊呀不行不行
就在吳雪凝被罵的恍恍惚惚間,船外傳來一陣“龍鯨”的低鳴聲,嗷嗚嗚
與此同時,傳來牧魚歸來的王安業溫和之笑聲:“這不是零零三號巡邏船么,十二,十二你今天當班不?”
“是七哥。”王安松臉色一喜。
可吳雪凝的表情,卻是一下子呆滯住了,心中一“咯噔”暗道不好。
完了完了,怎么會如此湊巧,碰到了安業?自己這番倒霉催的形象被瞅見了,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