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妘泰安現在已經連爬都爬不起來,他怕是得直接和魏青云拼命。這也太欺負人了!
好在氣運之樹也算是替妘泰安出了氣了。
別看它的枝條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但每抽中魏青云一下,便會有點點綠光從他體內逸散出來。
這些都是他之前竊取的氣運之樹本源之力。
這些本源之力本來就是氣運之樹生命的一部分,只不過是被邪道陣法強行抽取出來,被迫為魏青云所用而已。
此刻,隨著這些本源之力被從魏青云體內抽離,它們就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如同乳燕歸巢一般紛紛重新投入到了氣運之樹的體內。
不過片刻的功夫,魏青云的臉色就變得晦暗起來。
就好似一個賭鬼連輸了幾天幾夜后爬出賭場一般,一股霉運當頭的氣色徹底將他籠罩住。
不好,這是本源之力消耗光之后的天道反噬!
魏青云心頭一驚,渾身頓時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一股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
魏氏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使用“奪天陣”抽取氣運之樹的本源之力了,對于使用過后的后遺癥,自然也十分清楚。
氣運之樹的本源之力乃是搶奪而來,使用時受本源之力庇護,自然會出現氣運庇佑,洪福齊天的情況,但這股力量畢竟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一旦耗光,本源之力的庇護自然而然便會失去效果,天道反噬自然也就隨之而來。
反噬狀態下,使用者的氣運會降到一個極低的水準,也就是俗稱的“霉運罩頂”。
這種情況下,不管做什么都會變得極其不順利。
買東西正好買到次品,吃靈果吃出蟲子這些還算是好的,出門就遇死對頭,做不和諧的事時總是因為各種巧合被抓包,這些才比較坑,最夸張的時候,甚至連修煉時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出岔子。
好在魏氏對此已經頗有經驗,一般會在本源之力還沒被徹底消耗光的時候,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躺著啥都不干,既不見客也不出門,連修煉都暫停,以此來大幅度降低氣運反噬的惡果。
可眼下這場面,魏青云哪有躺平的條件?
第九道天雷還未落下,劍陣雙絕寶典花落誰家還未成定數,這時候開始倒霉……魏青云簡直不敢想象后果會變成什么樣子!
“你這小畜生,好大的膽子!”
魏青云驚怒交加,立刻伸手朝氣運之樹抓去,準備無論如何先控制住它再說。
豈料,氣運之樹早就有所準備,趁著抽打之際吸回了殘存的氣運本源之力后,它就立刻一溜煙地開始撒腿跑路。
多年營養不良下,它的主根纖軟無力,擱平時根本跑不快。然而,此刻它好不容易掙脫束縛,顯然是拼了,連著主根和氣根,以及所有枝條都一起出動,就跟個八爪魚似的連滾帶爬沖到了悟劍碑旁,然后“呲溜”一下躲到了王安業身后。
到了這時候,它才算是安下心來,從王安業身后探出枝條,遠遠地朝魏青云“嗚呀嗚呀”地嚎叫起來,還擺出了個鬼臉姿勢,好似在表達“你有本事來抓我啊”。
非但如此,它還用根須和枝條抱住了王安業,枝條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一副好生親熱的模樣。
“咿咿呀呀”
就是這種味道,就是這種感覺!咿呀,這才是我的真命天子啊
氣運之樹興奮得不能自已,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像今天這么幸福過!
然而,它這邊興奮得飛起,另一邊的魏青云卻快要氣炸了。
之前硬抗下第八道劫雷,他本就已經受了重傷,全靠著強大的玄氣在壓制傷勢,這一激動,玄氣一亂,傷勢頓時又更重了幾分,口中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真·氣到吐血。
他正準備不顧傷勢,先沖上去抓住氣運之樹再說時。
驀地!
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天空中傳來。
就這片刻的功夫,第九道天雷已經醞釀到了極致。
翻滾的劫云中悶雷聲陣陣,濃烈如漿的電流仿若金蛇狂舞般飛竄,一股毀天滅地的威能在其中醞釀,可怕的威壓如泰山壓頂一般,沉沉地壓到了每一個人頭上。
魏青云、妘泰安都是頭皮發麻。
這第九道天雷乃是神通雷劫最強的一道,威力絕倫。哪怕是紫府巔峰,正常渡劫的修士也得事先做好充分的準備才敢硬扛,否則一個弄不好就會隕落當場。
別說他們現在都已經受了重傷,就算是全盛狀態都未必扛得住。而以他們如今的狀態,挨上一下,多半必死無疑。
可以說,他們倆是生是死,就看這最后一道劫雷到底劈誰了。
真正決定命運的時候到了。
然而,就在兩人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緊張兮兮地盯著天空的時候。
驀地。
坐在悟劍碑前的王安業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勢也隨之一變,一股沖天劍意驀然爆發而出。
那劍意浩瀚而磅礴,帶著股宛如皓月長空般廣闊無垠的意境,又似是浩瀚汪洋一般能包容萬物,承載蒼生,浩浩湯湯,綿亙不覺。
這劍意之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他們一時之間竟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一般情況下,劍意都是越純粹越好的。越是純粹的劍意,鋒芒越盛,威力自然也就越強。
然而,這一道劍意,卻突破了他們的認知。
這劍意之中包含的意蘊如此之多,如此之雜,卻沒有分毫雜亂,也沒有相互干擾,反而化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強悍力量,厚重如山,卻又鋒芒無匹,仿佛能劈開天地一般。
功夫不負苦心人。在這混亂無比的神通雷劫之下,王安業的劍意終于成了。
“嘶!”
劍姬幾乎是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自覺喃喃道:“這這這,這是什么劍意?怎么這么強?”
魏青云和妘泰安也是震撼莫名,有一瞬間都幾乎忘記了天空中即將落下的劫雷。
“劍為鋒,可開天辟地,劍為盾,亦可守護蒼生。”王安業笑了笑,淡淡說出了自己的理解,“這便是我從劍碑中悟出的劍意,是為——‘蒼生劍意’!”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天空之中,已然醞釀到極致的劫雷也受到了這道劍意的觸動,忽然翻滾動蕩起來。
天道劫雷,乃是受到氣機牽引,自然引發。這一道劍意之強,儼然已經不輸給一般的神通境強者所擁有的劍意。
幾乎是瞬間,天道就將他認作了破境之人。
滾滾劫雷驀然鎖定了王安業。
很自然而然的,第九道天雷就這么“轟隆”一聲,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息,當頭朝王安業轟去。
魏青云先是一愣,隨即瞬間興奮起來:“哈哈哈!好!總算輪到你挨雷劈了!”
一股大仇得報的爽快感充斥在他心頭,讓他那張慘白的臉上都泛起了興奮的紅暈。
而與此同時,還在王安業懷里的姬芊芊卻是大驚失色。
“不好!”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鏘”的一聲寶劍出鞘,整個人也瞬間騰身而起,準備沖向劫雷。
這一瞬間,她的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的,根本沒空去思考自己究竟能不能擋得住劫雷,也沒空思考自己被這一道劫雷劈中會怎么樣。
她只是本能的出劍,想要護住王安業。
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就在她出劍的這一瞬間,她的劍意也隨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只是這一抹變化太過細微,情況又太過緊急,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
“咿呀咿呀!”
滾滾雷鳴之中,氣運之樹恐懼的尖叫聲也響了起來。
身為一棵樹,它對天劫有著本能的恐懼,此時幾乎已經緊張到渾身顫抖,不能動彈,但那幾條細若的樹根卻不自覺地死死卷住了王安業。
就在這無比緊張,無比壓抑的氛圍之中。
王安業溫和而令人定神的聲音驀然響起。
“莫要緊張。”
與此同時。
“嗡”
一聲如古鐘般厚重悠長的劍鳴聲中,一柄形態古拙的長劍驀然騰空而起,懸浮到了王安業頭頂,散發出了讓人震撼的磅礴威壓。
那古劍的形態實在是太過于熟悉,劍陣雙姬驀然秀目圓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歲,歲月?!這是歲月!”
而就在她們驚呼出聲的同時,王安業已經伸手握住了神通靈寶長劍“歲月”的劍柄,運起全身玄氣,手腕一抖,一劍朝天空中的劫雷而去。
“轟!”
可怕的劍意轟然爆發。
下一刻,它便以無可匹敵之勢撞上了從天而降的劫雷。
“轟隆隆”的炸鳴聲伴著劍鋒的長鳴,瞬間響徹了整個劍冢。
可怕的沖擊波席卷而出,瞬時間,就連天空中滾動的劫云,以及劍冢之中林立的古劍,都在這可怕的能量沖擊之下瘋狂震動起來。
身為絕世天驕,雖然王安業如今才只是紫府境二層的修為,可他血脈層次卻已經覺醒到了第七重,比之妘泰安和魏青云還要高出一重,就更別提還只是第五重的姬芊芊了。
強大的血脈優勢之下,他的真實戰斗力其實絲毫不輸給妘泰安和魏青云,甚至可能還要超出一些,再加上剛剛領悟的強大“蒼生劍意”,以及神通靈寶長劍“歲月”的加成,他全力一劍的威力,儼然已經直逼紫府境巔峰!
劍意震蕩之下,那恐怖絕倫的最后一道神通劫雷,竟硬生生被他一劍劈成了兩半。
盡管沒有徹底潰散,但威力卻是被抵消了將近一半,再也沒有了之前那仿佛要把天地劈開的恐怖威勢。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幾乎失語。
魏青云猖狂的大笑聲戛然而止,妘泰安則是完全被那一劍奪走了心神,劍陣雙姬更是激動到差點忘了呼吸。就連壓根不懂劍的氣運之樹都激動得揮舞起了枝條。
而就在這眨眼之間,那被劍意震蕩得停滯下來的劫雷余威已經重新凝聚,再次向下著王安業劈來。
王安業正要舉劍再次迎擊。
然而就在這時。
陣陣罡風襲來,天空中的劫云一陣動蕩。
凝滯的劫雷余威微微一震,竟是莫名其妙分成了兩道,而后繞過王安業,直直地向著躺在地上的妘泰安和魏青云而去。
“我……艸!”
這雷不都已經被擋下來一半了嗎,怎么這都還能拐彎?!
魏青云頭皮一麻,剛剛還因為王安業被雷劈而興奮的心情頓時像是被澆了盆冰水似的,一下子涼到了底。
他的臉色難看無比,手中的動作卻不敢有絲毫停頓,幾乎是立刻掏出了一枚丹藥,咬牙吞了下去。
六品奪天圣丹!
這是他手上僅有的一枚六品丹藥,有奪天造化之能,可以讓他在短時間內恢復全部傷勢,并爆發出超越自身極限的實力。
盡管這丹藥服用的代價十分慘烈,藥效過后可能會有內腑盡碎的危險,但如今這種情況,已經容不得他猶豫了。
丹藥入腹,瞬間化為一股灼熱的能量涌向四肢百骸。
魏青云只覺精神一振,原本的傷勢盡數痊愈,經脈內的玄氣更是奔騰如同大河,瞬間恢復到了鼎盛的狀態。
而他的周身,更是騰起了磅礴的威勢,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燃燒一般,灼灼升騰,不受控制地向周圍擴散開來。
這便是奪天圣丹的增幅效果了。
就這么一耽擱,劫雷余威已然到了他面前。
魏青云立刻催動玄氣,全力祭出了手中的神通寶盾。
“轟!”
一聲炸響,劫雷劈在了神通寶盾上。
神通寶盾猛地一震,魏青云臉色慘白,瞬間就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這可是最后一道神通劫雷,就算是正兒八經晉升神通境的修士,在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都難免要被劈得半殘。哪怕被王安業出手攔了一下,到他這里只剩下了不到四分之一的威力,也不是準備不足的他能輕松扛下的。
頃刻間,可怕的雷光便將魏青云和他手中的神通寶盾一起淹沒。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妘泰安也面臨著一道劫雷余威的侵襲。
妘泰安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手中的底牌也早已在之前那六道天雷之下耗光了,哪里還能扛得住這四分之一道劫雷?!
眼看著天空中的雷光越來越近,妘泰安眼底劃過一抹絕望,手中的劍卻仍舊握得死緊。
娘的,他妘泰安這輩子就沒認過命!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在戰斗過程中,絕對不要躺在這里等死!
然而,就在他催動著體內僅剩的玄氣,掙扎著想要出劍的時候。
驀地。
“錚!”“錚!”“錚!錚!錚……”
一連串如同琴弦嗡鳴般的劍鳴聲接連響起,整個劍冢內的劍竟都掙脫地面,飚射向了空中。
妘泰安愕然抬頭,就見以那柄名為“歲月”的神通靈寶長劍為圓心,整個劍冢內的劍竟在他頭頂縱橫盤旋,飛快變幻,頃刻間便組成了一個劍陣,將他護在了里面。
旁邊,王安業抬手掐訣,正在認真控制著劍陣。
劫雷的余威轟擊在劍陣上。
狂暴的雷光在劍與劍之間瘋狂攢動,散發著狂暴的能量沖擊。
然而,這些能量卻全都被劍陣擋在了外面,絲毫沒有波及到劍陣守護之中的妘泰安。
在這雷光的掩映下,王安業筆挺的身形看起來竟是無比的高大,偉岸。
妘泰安瞪直了眼睛,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久久無法回神。
過了好一會兒,劫雷余威才徹底散去。
天空之中,黑沉沉的神通劫云終于逐漸開始消散,陽光重新傾灑而下,照亮了整個劍冢。
只見王安業左手邊,魏青云如同一條死狗般躺在被天雷炸出的坑底,全身焦黑一片,渾身上下找不出半點貴家公子的氣度來。
王安業的劍陣也隨之散開,一柄柄寶劍重新插回了劍冢之中。
災難般的天劫總算過去了。
而與此同時,天空中的云朵綻放出了五色光芒,大團大團的甘霖從天而降,朝著下方的眾人傾灑而下。
這些甘霖都是純粹的天地精華,擁有洗髓伐毛,提升血脈的功效。
天劫便是如此,渡劫者經歷重重“考驗”而不死后,就能得到天道之饋贈。
見狀,妘泰安終于從愣怔中回過神來,眼眸大亮,嘴都笑得咧開了。
原來欺騙天道引來天劫后,竟然一樣會有甘霖降下。我妘泰安承擔的天雷最多,這一波的好處多半也是拿得最多了。
有這一波甘霖,先前的種種苦楚和損失,就都值了!
然而,就在他激動地等著甘霖降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甘霖之中,忽然先分出了一小團的一小團,約莫有數十分之一的模樣,飄飄然然地落到了遠處姬彥修的身上。
那小子竟然沒死?
妘泰安臉頰微微一抽,有些心疼。
好吧,那小子好歹也扛了第一道天雷,雖然是最弱的天雷,但分到些許“甘霖”也是合情合理的。區區數十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隨后,天道對甘霖的分配就有些讓妘泰安看不懂了。
剩余絕大部分甘霖被分成了四團,但是那四團的大小不斷地扭曲變化著,就好似天道正在一團亂麻的計算每個人應當獲得的量。
這一次的神通劫的過程的確復雜異常,也難怪天道都有些算不過來了。
甘霖扭曲了半天,最終還是分成了四團,其中最大的一團約莫占據了四成,剩余三團各占據兩成的模樣。
四成?
妘泰安砸了咂嘴,略有些不太滿意。
他可是承擔天劫最多的男人!怎么只有四成?罷了罷了,四成就四成吧,已經算是最多的一個……了……咦?
妘泰安驀地瞪大了眼睛,隨即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只見那一團最大的甘霖,竟然開始向王安業那邊降落。而飄向他妘泰安的,僅有區區兩成。
這是憑什么呀?
那王安業從頭到尾都在悟劍,也就是在最后關頭將第九道天雷劈成了兩爿,隨后再施展劍陣替他擋了半道而已。
這狗曰的天道該不會這么小心眼,就因為老子罵了它幾句,就借公報復了吧?
可惜,妘泰安就算再能耐,再嘟囔,也干涉不了天道的決定。
天道有它自己的一套運算法則。
除了王安業的四成和妘泰安的兩成外,魏青云和姬芊芊,也是各自兩成。
此時的魏青云已經傷勢極重,見得有兩成甘霖飛來,心中也是一喜。
雖然他覺得自己這一波算是虧大發了,但好歹有甘霖補償,總算還能彌補一些損失。
可正在此時。
天空之中一道罡風穿過峽谷,正好吹中了魏青云那兩成甘霖,吹得它重新飄飛起來,改變了方向朝王安業飛去。
“我……艸!”
魏青云干涸的嘴唇蹦出了兩個字,氣得臉龐都扭曲了起來。
他伸著手遠遠地想要抓住那甘霖,可甘霖卻還是越飄越遠,魏青云的心也越來越沉。
眼看著那一團甘霖就要飄落到王安業身上,他只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這也難怪他倒霉。
第一波氣運驅散的反噬,僅僅是將他原本鴻運當頭的氣運驅散,相當于將氣運從八十變成零,變得氣運平平無奇而已。
但之后的第二波,被抽掉氣運之樹的本源之力后出現的氣運反噬,卻是相當致命的。
現如今,魏青云的氣運已經相當于從零變成了負八十。
這種霉運當頭的情況下,他連走路都有可能會摔斷腿,喝水都會有生命危險,總之是倒霉透頂了。
此等情況下,即將得手的一團甘霖被大風吹走,反而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他要真得到了,才是不合理。
就這樣,王安業一下子得到了其中六成的甘霖(天地精華)。
溫和的能量沁入他體內,開始洗髓伐毛,他感覺就像是泡了個溫泉一般,一股渾身舒坦的感覺油然而生。
與此同時,王安業沉寂已久的血脈之力,也再度開始覺醒,其覺醒程度一下子從第七重初段突破到了第七重中段。
換算成血脈資質,便是從絕世丁等晉升到了絕世丙等中段!
而妘泰安雖然僅獲得了兩成甘霖,但因為他只是大天驕紫府境,目前的血脈覺醒程度還只到第六層,兩成甘霖下去,效果也是極為明顯,竟是一下子從大天驕乙等,飆升到了大天驕甲等!
原本妘泰安大天驕乙等的資質,想要去爭奪皇室的寶典,難度不小,但如今他的資質一下子到了大天驕甲等,就算是在整個仙朝皇室都是資質比較靠前的了,自然更加容易受到寶典的青睞,前路似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也好也好,那六道天雷總算沒有白挨。”妘泰安沉悶的心情,也是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除此之外。
姬芊芊得到的好處更大。
她雖也是大天驕,但如今不過天人境,血脈覺醒程度也只到第五重,同樣是兩成甘霖,竟是讓她的資質從大天驕丁等,一下子飆升到了大天驕乙等。這簡直是天降橫福。
她秀目圓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妘兄。”王安業遠遠地拱手道,“今天這事有些古怪。在下感悟劍意感悟得好好的,為何會有神通劫云出現?”
“安業老弟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這種情況本就極為罕見。”妘泰安終究也是見多識廣,解釋道,“我在族中的藏經閣中讀到過一些古籍,其中記載,在神武皇朝時期,有一個叫符圣的家伙研發出一種欺天引雷符,其作用就是專門欺騙天道引發天劫。只是這種東西作用不大,反而還有頗多危險,因此自神武時期便被列入了違禁符箓。”
甘霖作用下,他體內的傷勢已經基本復原了,這會兒雖然狼狽,但侃侃而談之下,卻也顯出了幾分仙朝皇室的風采來。
“原來如此。”王安業感激道,“安業今日算是見識了。”
“怎么會沒作用呢?像我們這種低階修士,可以用來刷甘霖啊。”姬芊芊振奮不已,“這要是再有一枚欺天引雷符,我就能上絕世天驕了!”
“芊芊姑娘莫要想當然爾。”妘泰安搖頭道,“一來,欺騙天道總會給咱們帶來一些隱患的,尤其是在晉升神通境,再次遭遇神通劫云時必然麻煩重重。騙一次后果就小不了,騙兩次還得了?好在這一次主謀并非是咱們,會被牽連的少一些。”
“第二,神武皇朝之所以將其列為違禁符箓,最大的原因還在于此符用多了會干擾和紊亂天道的運行法則。這天道一亂,天下豈能不亂?一旦天道崩塌,世界都會被毀滅。”
“跟兩位透露一些絕密消息。”妘泰安神秘兮兮地說,“這欺天引雷符的發明者叫——邪陣仙,此人專門做一些歪門邪道之事,因不滿進行發明的欺天引雷符被列為違禁,還搞出過一些大動作,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后果,后來直接被神武皇朝列為了十大通緝犯之一!”
“那還是算了。我能成為大天驕乙等已經很滿足了。”姬芊芊一顫,沒想到欺天引雷符的水如此之深。
十大通緝犯?
王安業微微皺眉。
他想起了同為十大通緝犯的血尊者。一個血尊者在神武時期,就已經搞得翻天覆地,影響力一直蔓延到現在了。
那個邪陣仙,多半也是個令圣皇頗為頭疼的家伙。
神武時期的確十分強大,強者也如云,不過這牛鬼蛇神可也是真不少。
“噗!”
聽著他們的對話,魏青云再次吐血,本就黑如鍋底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當然也知道使用欺天引雷符的后果。但是關鍵時刻,豈能不用?只要劍陣寶典到手,憑家里豐厚的資源,戰勝惡果也不難。
卻不料,現在好處都是他們拿,他魏青云卻要背最大的一口鍋!
“咿咿呀呀”
危機之后,氣運之樹也緩了過來,開始纏上了王安業,枝條蹭來蹭去著討好,一副可憐巴巴求包養求收留的模樣。
“你是想要成為我的本命靈樹?”王安業說道。
“咿呀咿呀嘿。”氣運之樹連連點著樹桿,眼巴巴地“看”著王安業,期待萬分。
“我看你太過虛弱,應該是本源虧損太多。”王安業心疼地揉了揉它的枝干,“簽訂本命契約需要消耗本源之力,現在成我本命靈樹,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你既然愿意跟我,就先跟著我好好休養。我回頭請教一下我家璃仙奶奶,看看怎么樣補你的本源。”
“咿呀呀。”氣運之樹感動而開心地歡呼,摟著王安業蹭來蹭去,擺明了一副我跟定你了的架勢。
“噗!”
魏青云睚眥欲裂,再次噴血。
他真想暈過去而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他這會兒頭腦太清醒太清醒,竟是怎么也暈不過去!
可憐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安業將好處一樣樣的收入囊中。
“這可真是個皆大歡喜的大圓滿結局。”劍陣雙姬感慨著說,“這小樹苗兒也是著實有點可憐。”
此時除了魏青云這個唯一的例外,現場的氣氛極其融洽,溫馨。
躲在歲月里的姬無塵見事情解決,正好也沒人注意到他,便偷偷摸摸地準備往王安業的無量寶戒中藏,以免影響到安業繼承寶典。
然而,他才悄悄摸摸地挪了一半的距離,劍陣雙姬就已經眼尖地發現了他。
“姬無塵!”劍姬眼神一厲,猛地一聲嬌斥,“你這狼心狗肺的老東西,居然還敢躲?!”
“姬無塵!你以為躲進歲月里面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做夢!你就算化成灰了我們都認得你。”陣姬也是回過神來了,氣得身軀直顫,慵懶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你這個壞老頭,竟然把我們姐妹倆囚禁了七千多年!七千多年啊你知道我們是怎么過的么?!”
“歲月”劍身一僵,驀然停住。
姬無塵?!
姬芊芊俏眸圓睜,一臉的詫異和茫然。
姬無塵不是他們家老祖的名字么?可現在這里除了自己和安業他們三個,就只有劍了,老祖在哪里?
然而,她不知道姬無塵在哪里,王安業卻是知道的。
他嘴角抽了抽。
師尊啊師尊,自己造的孽,還是得自己受著。這一次,徒兒是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