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么叫我蝶兒?”華瑞公主氣得小嘴嘟起,“我和你又不熟。”
“可是我和富貴熟啊,可和他可是‘好朋友’。”妘夢羽杏眸一眨一眨,臉上笑得一臉和善,語氣卻寸毫不讓,“他的妹妹,當然就是我的妹妹。蝶兒,你可要乖乖聽姐姐的話。”
“好朋友?呵呵,什么時候仙朝的公主都這么不要臉了?”華瑞公主直接緊緊摟住了王富貴的腰,從他身側露出半個腦袋,一副宣示主權的樣子,“我覺得像綏云姐姐那樣溫婉明媚、氣質卓絕的,才算是真正的仙朝公主。比你可強多了。”
妘夢羽氣得臉一黑,恨不得沖過去把她從王富貴身上撕下來:“即便是一母同胞,氣質也會不同。就像你和富貴,不就是差得很遠?”
“哥哥比我強不是很好么?我可以一輩子享受被哥哥保護的滋味。還有,我哥哥是家里嫡長脈,只能娶不能入贅,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這份心。”
“我無所謂啊,反正我又不打算爭仙皇。倒是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就伶牙俐齒,長大怕是要吃虧喲”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著,完全就是一副冰火不相容的架勢。
吵著吵著,兩人甚至連王富貴都拋到了一邊,直接叉著腰面對面懟了起來,氣氛劍拔弩張,火花四射。
王富貴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索性到旁邊要了壺茶,慢悠悠地喝了起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兩個小公主幾番較量都沒分出勝負,頓覺沒了勁,紛紛針對起王富貴來。
“哥哥,你也不幫幫我!”
“富貴,蝶兒她這么冤枉我,你也不幫忙。”
王富貴悠哉悠哉地喝著靈茶:“我看你們兩個啊,都是平常小抄本看多了。哪兒來的那么多修羅場?你倆繼續,再多懟個幾輪,反正過了這一茬,以后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再見。”
這話一出,兩位公主頓時再也沒有興趣吵下去了。
“富貴,伱這是要回長寧嗎?”妘夢羽神色有些黯淡。
“夢羽啊,我年齡還小,還有諸多學業未完成,正是該回族學好好學習知識的時候。”王富貴解釋道,“而你也要在妘氏族學里上學,系統接受妘氏的知識體系。”
“那我們的釧南州怎么辦?”妘夢羽仍是怏怏不樂,“那里可是有咱們的釧南公主府。”
“釧南州之事,我早已經想好了。”王富貴說著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大疊裝訂好的文檔,“這是我根據這段時間考察的資料制定的釧南州發展規劃書。我此次回去之后,也會再從王氏內部調用一批人才,來協助你主持釧南的各項目開發。我也會在長寧遙控指揮,出不了問題。”
看那沓資料的厚度就知道,他顯然早已經有所準備,連后續可能遇到的問題,都已經考慮妥當。
“太好了,哥哥終于要回去上學了!”華瑞公主眼前一亮,頓即滿臉喜色,隨即挑釁似的瞟了一眼妘夢羽。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終究我跟哥哥才是一家人。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王富貴瞪了她一眼,“你私自逃課可不是件小事。老祖爺爺不找你算賬,我找你算。這一次回去后,我會親自抓你功課,你別想再偷懶。”
“嚇?我也要回去?!”
華瑞公主精致的小臉瞬間一僵,隨即苦著臉,可憐兮兮地拉著王富貴開始求情:“哥哥,我才來仙朝沒多久呢還沒玩夠。我不要回去。”
“等你長大了,從高等族學畢業了,你愛玩多久都行。但現在,你的首要任務還是學習。”王富貴一副兄長派頭,語氣不容置喙,“不體驗高等族學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
華瑞公主小臉瞬間垮了,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
她現在才上初等族學啊,初等族學上完還有中等族學,中等族學上完才是高等族學。聽說升學考可難了尤其是高等族學,更是地獄模式。
等她從高等族學畢業,她都成老姑娘了!
可惜,這件事不是她不愿意就能逃得過的。
在王富貴面前,她那點小聰明還不夠看的,幾次三番想偷溜都被王富貴輕輕松松揪回來了。
只能說,一物降一物。
在外面無往不利的華瑞小公主,終究還是遇到了克星。
在安排好仙朝諸項事宜之后,王富貴特意將璃仙的一具分身,以及配套的天璣留影盤留在了妘夢羽身邊,如此他就既能高高興興地在家族里上學,又能遙控仙朝釧南州的各項開發,兩不耽誤了。
如此,十余天后,王富貴便抓著華瑞公主一起踏上了返回大乾的云鰩飛舟航班。
如今,大乾和仙朝之間的云鰩飛舟班次越來越多,算是無形中拉近了大乾和仙朝的“距離”,往來比之前方便了不知多少。
同一時間段。
綏云公主奔赴域外戰場的云鰩飛舟,已經到了一片波濤四起的大洋上空。
透過舷窗,可以看到烏云密布的天空之中,有一道巨大的裂縫斜斜掛著,就好似一道猙獰的傷痕一般,正散發著道道紅黑色的異芒,邪異無比。
這就是界域縫隙。
縫隙下方的海面上,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堡壘的根部直抵海底,光是裸露在海面上的這一部分,便已經如同一座小型衛城一般。
堡壘上,架設著一座座巨型弩炮,弩炮對準著界域縫隙,隨時都處于蓄勢待發狀態。
云鰩飛舟側舷窗口,一身英姿颯爽的戎裝的綏云公主正負手而立,目光凝重地盯著那道界域縫隙。
公主府的一眾嫡系幕僚們也都個個表情肅然,分立在她身后。
“修遠,你與仙三號界域堡壘聯系一下,盡快安排十艘界域舟,我們要盡快穿過界域縫隙。”綏云公主下令道。
因要前往域外,此刻的妘修遠也已換上戎裝,顯得身姿挺拔,格外冷峻。
聞言,他當即躬身領命:“是,公主殿下。”
“英昊,你可以將那幾位偷渡的客人請出來了。”綏云公主又是淡然道,“悶在物資艙內那么久,是時候出來透透氣了。放心,我們都已經到了界域堡壘了,不會趕她們走。”
吳英昊臉色微變,尷尬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殿下。”
說罷,他趕忙去把一群“偷渡客”請了過來,并向綏云公主請罪道:“殿下,此次偷渡都是我的主意,和幾位客人無關。”
這群偷渡客一共四人,分別是王璃慈、王瓔璇、藍宛兒以及被半脅迫半忽悠來的章懷秉。
四人之中,除了章懷秉低著頭,有些尷尬之外,其余三人都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全然沒有覺得尷尬。
很顯然,這三人是違規事情干多了,煉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厚臉皮。
綏云公主卻是沒有搭理吳英昊,而是瞅了瞅偷渡四人組:“你們迫切想要去域外戰場立功的心情,本公主可以理解。我想,便是我現在將你們遣送回去,你們多半也是會再找機會溜過來的。我便不多此一舉了。”
“不過,基于你們還是第一次上域外戰場,一切都得按照流程來。該學習的學習,該訓練的訓練,事后,我會親自安排你們的職位。”
王瓔璇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么,章懷秉急忙將她攔住,隨后恭恭敬敬地向綏云行禮:“我們一切都聽殿下的安排。”
“嗯。”綏云公主微微頷首,隨即目光看向天空中的異色裂痕,介紹道,“這是仙三號界域裂縫,是咱們仙朝主防守的界域裂縫之一。下方那座海中鋼鐵堡壘,一是充當后勤基地,二是以防萬一。一旦前線潰敗,界域縫隙被破,它便會成為一道抵抗防線,為我們贏取下一步組織防御的時間。”
幾個姑娘都仔細聽著,個個都露出了興奮和向往之色。
這些知識和布防對外都是嚴格保密的,只有等她們有資格跨入異域戰場之時,才能學習到。如今綏云公主愿意解說,他們自然是聽得格外認真。
“在仙三號界域裂縫對面,同樣有我們仙朝建造的一座防守堡壘,名為仙三號鎮守堡壘,那是仙三防區的指揮部所在地,統管仙三號防區一切軍務。而我,目前就是擔任仙三防區的副總指揮。”
“綏云姐姐。”王瓔璇興奮問道,“我感覺那條界域縫隙內部能量波動很強,我們的云鰩飛舟飛不過去吧?”
“沒錯,想要穿梭界域縫隙,起步也得紫府境才行,云鰩飛舟的防御太弱了。因為要運輸物資和士卒,我們通常都是通過界域穿梭舟進行擺渡。”綏云公主也是極為看重王瓔璇等人,頗有耐心的一點點教導她們。
這時候,一艘艘界域穿梭舟也已經領命而來。
綏云公主邊解釋,邊帶著她們登上了第一艘界域舟。
那是一艘梭型的穿梭舟,體積要比云鰩飛舟小許多。它通體由一種非金非木的不知名材料制成,表面涂了一層暗色的涂料,乍一看去有一種磨砂般的質感,上面甚至還帶著道道劃痕,一看便知道已經使用很多年了。
和樸素的外表一樣,界域穿梭舟的內部也極為簡陋,所有能用的空間幾乎都用來裝載物資了,人員也只能擠在載人艙內,非常的擁擠。
相比之下,奢華貴氣的云鰩飛舟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天堂了。
不過,王璃慈四人卻都沒覺得逼仄,仍是興致勃勃地圍著綏云公主問東問西。
她們去域外戰場一是為見識,二是為殺敵,又不是去休閑度假的,自然早已做好了吃苦的準備。
很快,第一艘界域穿梭舟便滿載了。
穿梭舟側面的接駁口緩緩閉合,舟內的防御陣法登時全面啟動。眨眼間,一道厚厚的能量護盾便出現在了穿梭舟外,將整艘穿梭舟完全包裹在內。
“這能量護盾乃是專為穿梭舟而設計,防護能力和穩定性都極強,可以抵御穿梭界域縫隙時的空間扭曲之力。”綏云公主見王璃慈等人都盯著外面的能量護盾,便解釋了一句。
說話間,界域穿梭舟便已經緩緩啟動,朝著界域縫隙而去。
“嗡”
隨著陣陣輕微的顫動,界域穿梭舟飛快前行,很快便整艘沒入了泛著黑紅色異芒的縫隙之中。
剎那間,周內的所有人便覺心頭一跳,腦內也好似響起了一聲低沉的嗡鳴。
整艘界域穿梭舟也如穿梭在顛簸的馬路上一般劇烈顫抖起來。
載人艙內,但凡修為低于天人境的修士,臉色都在頃刻間變得蒼白,天人境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唯有紫府境之上才稍微好點。
若非舟內的物品都被固定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舟內所載的又都是實力不俗的玄武修士,怕是光這顛簸,便能去掉人半條命。
時間仿佛過了永恒,又像是只過了一瞬。
王璃慈只覺自己才剛剛有些適應,界域穿梭舟便再次停了下來。
片刻后,能量護罩散去,艙門緩緩打開,一輪巨大的紅色殘月驀然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它就像是掛在眾人頭頂一般,散發著血色的光芒,看起來陰邪而詭異。
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便佇立在這血月之下。
血色的光芒給它鍍上了一層紅色的光暈,襯得它愈發巍峨,也愈發猙獰。
很顯然,這便是綏云公主所說的仙三號鎮守堡壘。
放眼望去,灰黑色的魔霧幾乎充斥了這個視野,空氣中也帶著股嗆人的難聞味道。
不過一道縫隙之隔,整個天地,便已經截然不同。
“這,就是域外戰場嗎?”
王瓔璇,王璃慈,藍宛兒,章懷秉四人齊齊睜大了眼睛,只覺心中震撼無比。
不論從別人嘴里聽到多少次,都不如自己親眼看到來得震撼。
從此時,此刻開始,一個嶄新的世界,正在向他們緩緩打開。
差不多同一時間。
魔皇宮。
昊天殿。
作為魔皇日常處理朝堂事務的地方,昊天殿每日里進進出出的人也不少。昊天殿外,更是常年有禁軍護衛,往來的內侍,宮女也是絡繹不絕。
就連殿外花園里的魔花異卉,伺弄得也是格外精心,長得比別處要更加鮮艷一些。
這一日。
皇家禁軍正跟往常一樣佇立在昊天殿外,沖當著守衛。一隊內侍提著食盒緩緩穿過游廊,剛要邁上臺階。
驀地。
園中婆娑的草木之中,走出了一道身穿玄衣,風度翩翩的人影。
這人五官俊秀,眉眼含笑,一身的氣質就仿佛那暖春時的一縷清風,風流倜儻,卓爾不群,透著股讓人舒心的味道。
見到他,臺階下的內侍們當即停下腳步,俯身恭敬行禮:“見過三皇子殿下。”
原來,來人正是赤月魔朝的三皇子——申屠景明。
“都起來吧”
三皇子申屠景明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隨即探頭探腦地看向殿內,朝門口的禁衛打聽道:“老祖宗在里面嗎?他今兒心情如何?”
聞言,門口的禁衛沒說話,殿內卻傳來了一道蒼老而低柔的聲音:“三殿下今兒來得不巧,陛下這會兒正心煩呢”
說話間,一位身穿醬紅色內侍袍的老內侍自殿內緩緩走了出來,朝著申屠景明低頭一禮:“見過三殿下。”
“師老您太客氣了。”三皇子申屠景明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這位師老雖是內侍,卻是赤獄魔皇身邊的紅人,一身的修為已然達到了凌虛境,身份地位只在卓老之上。
縱然他表現得很客氣,申屠景明卻絲毫不敢怠慢他。
將人扶起之后,他好奇打探道:“到底怎么回事?”
“還不是因為燕國那位元暻大帝。”師老嘆了口氣,“自從燕國戰敗以來,他就一直賴在魔都,有事兒沒事兒就來魔皇宮找陛下哭訴,要求陛下拿贏。這不,前腳剛走,陛下正鬧心呢”
申屠景明眉頭一揚,不滿道:“他私自找晁氏借兵,老祖宗沒責罰他就不錯了。他怎么還有臉來訴苦?”
“誰說不是呢?”師老搖了搖頭,“左右不過是為了逃避責罰和要好處,也沒什么可說的。倒是殿下您,之前陛下派人相召您沒回,如今進去,怕是少不得要挨一頓訓。您要不還是改日再來?”
“沒事。”申屠景明擺了擺手,倒是信心滿滿,“既然老祖宗被那元暻大帝氣著了,我這當皇子的自然應該好好開解開解,讓他老人家能有個好心情。師老,您替我通傳吧”
師老瞥了他一眼,有下有些犯嘀咕。
他這到底是哪兒來的信心?敢往槍口上撞?
不過,三皇子有多受寵他也是清楚的,倒也沒有多問,轉身就去里面給他通報了。
很快,師老便再次出來,領著他去了內殿。
內殿之中。
一身黑袍的赤獄魔皇正靠坐在羅漢榻上,一邊吃點心,一邊心不在焉地批奏折。
頭頂上,華麗的火晶石大吊燈散發著明亮的光芒,給他那一身純黑色的袍子也染上了一抹隱隱約約的紅,看起來尊貴無比,卻也隱約透著幾分肅殺。
“景明見過老祖宗。”
申屠景明見狀,當即上前,躬身行禮。
赤獄魔皇瞟了他一眼,隨手把奏折一丟,冷笑道:“孽障,你還知道要回來?”
話音落下,殿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周圍的內侍都被嚇得戰戰兢兢的,低著頭,連呼吸都變得低不可聞。
豈料,三皇子申屠景明卻是壓根沒被嚇住,抬頭瞥了赤獄魔皇一眼,便摸著鼻子嘿嘿笑了起來:“老祖宗,我那不是有要事兒嗎?您看我這一辦完事,不就立刻回來見您了嗎?”
“有要事兒?”
赤獄魔皇冷笑。
他本就心情不好,見到申屠景明這副混不吝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怒罵:“你這孽障,你說的要事就是尋求突破神通境的契機?你丫才紫府境七層,連正經寶典都還沒讓你繼承,你尋個哪門子的突破契機?找借口也不找個靠譜的。你還真以為本皇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就是為了留在那個叫做王若冰的小妮子跟前獻殷勤么?”
“嘿嘿您都知道了?”申屠景明一臉得瑟,“孩兒的眼光怎么樣?”
“眼光倒是廢話。連這么點事情都打聽不明白,我這魔皇干脆也別當了。”赤獄魔皇越說越氣,“還有,你好歹也是皇子,能不能要點臉,在個小姑娘面前低聲下氣,胡舔一通,你都不覺得丟人嗎?”
“老祖宗,這不是您一直言傳身教的么??要想達成目的,就不能太要臉。”申屠景明摸了摸鼻子,一臉“我這都是跟您學的”表情。
“孽障!本皇何時不要臉了?”赤獄魔皇差點沒被他氣死,抄起旁邊的棍子就想揍他,想想王富貴,再想想自己一脈培養出來的三個皇子,尤其是這個老三真是越想越糟心,還不如打死算了!
幸好師老反應快,一把抱住了赤獄魔皇的胳膊,這才讓申屠景明避免了當場腦袋開花的下場。
“嘿嘿老祖宗,我就是和您開開玩笑,有益身心健康。您看看,我都給您帶了什么好東西。”申屠景明縮了縮脖子,終于不敢再捋魔皇虎須,老老實實地開始從儲物戒里掏禮物。
他先是掏出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這些都是他之前買了來哄若冰妹妹的,只是人家嫌棄不要,就索性拿來廢物利用“孝敬”老祖宗了。
“就這?”赤獄魔皇額頭上青筋直跳,好懸沒被他氣死。
要不,還是把這小子打死算了。
各種吃的玩的也就罷了,竟然還有胭脂水粉!
這是把他堂堂魔皇當成垃圾桶嗎?
“玩笑,玩笑,剛剛那些都是添頭,這才是真的禮物!”眼見得魔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里的兇光越來越濃,他連忙急中生智,掏出一個玉盒,小心翼翼地打開。
玉盒大概也就拳頭大小,里面正靜靜地放著大概也就兩錢多的茶葉。
他鄭重無比地將玉盒遞了過去:“老祖宗,您看看這個。”
赤獄魔皇狐疑地嗅了嗅,表情頓時嚴肅起來:“好濃郁的生命系仙靈之氣。此等仙茶,你是從哪弄來的?”
“當然是舔來的。”三皇子申屠景明滿臉洋洋得意,“這東西可不多見,可見若冰女神對我是何等之重視。這也就是為了孝敬老祖宗您,孩兒便舍得忍痛割愛。你若是不想要,孩兒可以收回。”
“舔來的”這種臺詞,讓赤獄魔皇心里是一陣膈應,可此等難得的異種仙茶他又頗為喜歡
糾結了不過短短數息,魔皇便厚著臉皮將玉盒收了下來,臉上的神色也舒緩了許多:“東西馬馬虎虎,算你有孝心了。”
見狀,申屠景明頓時打蛇隨棍上,湊上去開始幫赤獄魔皇捏肩捶背:“老祖宗,您別為了區區一場小敗而整天生悶氣,顯得您格局很小一般。”
這話又把赤獄魔皇給氣得不輕,怒道:“就你格局大?整日吊兒郎當的,也不給本皇分憂劫難。你格局大,你怎么不去學那王富貴,把燕國的失地收回來?怎么就不去攻占梁國的國都,狠狠地掃蕩一番?”
一想到燕國之恥,赤獄魔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憑啥人家王富貴如此優秀,他家的孩子卻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尤其是這老三,當真是無法無天。居然還敢說他格局小?
“不就是區區幾個郡么,給他們就是了。”三皇子申屠景明一副敗家子的模樣,“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整合力量,擊退域外妖魔,如此才能將目光投向星辰大海。咱們和仙朝爭來爭去,就為了點芝麻大小的地盤,太不值得了。”
“你懂個屁!還擊退域外妖魔,進攻星辰大海呢。你這叫格局大?你這叫有頭沒腦,好高騖遠。”赤獄魔皇瞪他一眼,罵罵咧咧,“靈渠大陸是重要的土晶礦產區,我朝三分之一的土晶礦都是燕國供給的。燕國要是沒了,到時候我們想要土晶礦,就得拿別的資源跟仙朝換,價錢貴好幾倍不說,還容易被穆云那臭婆娘拿捏。你這臭不要臉的東西當然無所謂,可本皇這張老臉還想要呢!”
“老祖宗啊,先不說這件小事了。”申屠景明被他絮叨的一陣頭大,趕忙轉移話題道,“其實我這次回來,還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您。”
“天大的好消息?”赤獄魔皇表情狐疑,隨即心里“咯噔”一下,“你該不會又在哪里闖了禍,要本皇給你擦屁股吧?”
三個皇子中,就屬老三最不讓他省心。從小到大,他都不知道替這個老三擦過多少屁股了。
“哪能呢?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申屠景明一臉“你怎么能這么看我”的表情,隨即得瑟的把手腕送到他面前,提示道,“您看看我的血脈資質,是不是有變化了?”
魔皇狐疑地探查了一番,表情頓時轉為了詫異和驚喜:“絕世乙等?”
要知道,玄武修士的資質達到了絕世天驕的級別,再想往上漲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絕世丁丙乙甲,越往上提升難度越高。
紫府境的絕世天驕,血脈已經覺醒到了第七重,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九品道丹,最多也就能讓人的資質從絕世丁等提升到絕世丙等而已,若是想靠著九品道丹提升到絕世乙等,非得本身資質就達到絕世丙等中段才有可能。
而九品道丹,已經是人族目前能煉制出的效果最好的丹藥了。
當初,申屠景明這小子就是靠著一枚九品道丹,才將資質提到絕世丙等的,如今就算服用道丹效果也不大了。
誰能想到,就只是出門歷練了一趟而已,這小子居然就把資質提升到了絕世乙等。
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
“好好好。”赤獄魔皇轉怒為喜,“如此一來,過些時候你找機會繼承赤煉寶典,便可將血脈資質提升到絕世甲等,倒是不讓晁氏那個小魔尊專美于前了。不過,本皇提前警告你,資質好,可不代表你就一定能成為本皇繼承人了。”
“老祖宗,您就這么點兒出息?格局要放大一點,眼睛要看得遠一點。”申屠景明唉聲嘆息著。
赤獄魔皇臉皮一抖,強忍著打人的沖動:“那你教教本皇,如何才叫大格局?”
“咱們申屠氏,不是有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赤紅仙蓮嗎?”申屠景明嘿嘿說道,“此寶對于紅蓮業火血脈有巨大的增幅。”
結果,他話音一落,赤獄魔皇就直接炸了。
“混賬東西,那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連我自個兒當年都沒舍得用,你怎么敢打它的主意?”赤獄魔皇瞪著眼睛怒吼,“你這敗家孽障給我滾!還有你這些仙茶,也給本皇拿回去,老子消受不起!”
“老祖宗,我要是用了赤紅仙蓮,可是有很大概率沖擊到先天道體的,那可是堂堂天子啊。咱們魔朝自立朝以來就再沒出過天子了,您就真的不心動?”
“就你,還天子?”赤獄魔皇一臉鄙夷,心中卻難免有點動心。
“等我成了天子,再繼承咱們家紅蓮真魔經,我起步就是天子丙等,到時候真魔境中期指日可待。”三皇子申屠景明天花亂墜地一通吹噓,“而與此同時,咱們皇室秘密支持我家若冰成為真魔殿之主,到時候我們夫妻兩個齊心協力,先平仙朝,再滅妖魔,率領咱們人族前往星辰大海!這才是格局啊,老祖宗!”
“不愧是我家麒麟兒。”赤獄魔皇嘴角直抽搐,諷刺道,“這天下大局盡在你股掌之間,果然是好格局。”
“那是當然,真魔境中期啊,想想都有些小激動。按照凌虛境中期和初期的戰力對比來判斷,像老祖宗您這樣的渣渣真魔境,到時候絕對會被我摁在地上摩擦!”
“轟!”
赤獄魔皇終于忍無可忍,一巴掌把這混賬東西給拍飛出了昊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