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華瑞開口的這一瞬間。
怒龍雙锏好似感應到了什么,勐地“嗷嗚”一聲掙脫了王安業的手,化作兩條數丈長的金黃色龍體,如同怒龍出海般向華瑞公主撲去。
這一撲氣勢磅礴,宛若雷霆,卻似乎沒有絲毫敵意,反而透著股難以言喻的興奮勁兒。
王安業指尖動了動,沒阻止,反而是饒有興致看著這一幕。
兩條金黃色龍體繞著華瑞公主不斷地盤旋,陣陣金戈鐵馬的氣息伴著金屬龍吟聲響起,仿佛既是疑惑,又是感覺到華瑞公主極為親近。
華瑞公主心念一動,龐大的神魂之力登時噴薄而出,籠罩住了那對金色龍體。
每一個人的神魂之力,氣息都是獨一無二的,那是源自真靈的氣息。
感覺到這股熟悉的神魂之力,兩條金黃色龍體眼珠子“刷”一下亮了。
果然是主人!
雙龍頓即興奮地咆孝了一聲,沖上前去盤繞著華瑞公主不斷地蹭著,好似在表達思念之情。
華瑞公主伸手觸摸了一下它們,它們立即重新化作一對仙锏,落在了她的雙手之中。
瞬時間,一股仿佛血脈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頭。
華瑞只覺自己渾身充滿了無盡的力量,本能地揮動雙手交替一擊!
“轟轟!”
兩道恐怖的金色能量席卷而出,炸得周圍空間劇烈震蕩,陣陣破裂。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耳聾目眩,心神激蕩,頗有一股子絕世女霸王的樣子。
“我妹!”王富貴也被如此暴力震驚到了,“你這力量有些爆勐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雙持鞭圣?”
“我也不知道啊。”華瑞公主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就感覺這怒龍雙锏很熟悉,它們好像認得我。難道,這竟然是吳盼盼留下的仙器?”
雖然大家都知道華瑞是吳盼盼的轉世,她自己為了裝一裝,偶爾也會拿自己真仙轉世的身份說事,但這也就是口嗨一下而已,她腦海中那些關于上輩子的記憶實在是過于破碎,以至于她對自己“真仙轉世”的身份根本沒什么實感。
沒辦法,家族里妖孽太多,真仙轉世帶來的資質優勢根本體現不出來。而沒了資質優勢,真仙轉世好像也就沒什么特別的了。
直至此時,她仿佛猶在夢中一般。
王寶圣也是一臉無語。
姑姑,說好的你是個“普通”人呢?
說好的一起平凡而普通呢……如果這也叫普通人的話,咱們整個家族,是不是有些過于妖孽了?
“蝶兒,不用太糾結前世今生。”王安業拍了拍華瑞的肩膀道,“你已經經歷過輪回長河的洗禮,重新轉世成王氏孩子,不管有沒有前世記憶,都是我的孫女兒,都是王氏族人。若是前世過往種種,還有什么心愿未了,爺爺和其他長輩替你一起出力。”
“嗯,蝶兒明白了。”華瑞公主開心地點頭。
總之,她覺得自己生在王氏還是很幸福的,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慈祥的長輩們,敬愛的哥哥和對她很崇拜的弟弟,可愛的后輩寶圣之類……
王寶圣聽了,也是覺得太爺爺的話很是在理。
其實他也總覺得自己好像是重生過來的,肩膀上背負著很重很重的責任,有時候也會迷茫。
現在看來,真的是好慶幸生在王氏啊
怒龍雙锏的出現只是一個插曲。
在華瑞收了怒龍雙锏,幾人閑話幾句過后,王安業和王富貴便再次開始了波瀾不驚的開盲盒活動,各種各樣的神武天墟遺物被開了出來,有垃圾,也有值錢的寶物。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暫時消弭變弱的能量潮汐漸漸重新變得澎湃起來,這也意味著這一次的“撿垃圾”活動進入了尾聲。
正當幾人開完一波盲盒,打算返程的時候。
驀地。
神武天墟中央位置勐地爆發出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
透過那層層疊疊的能量光暈,隱約可見一道金光正穿透涌動的能量潮汐,如一道流星般朝著眾人的方向飛來。
那金光散發著強橫的氣息,行進間卻似乎很是艱難,時不時便會受到核心區周圍涌動的能量潮汐影響,劇烈震蕩,亦或者被沖擊得翻滾幾下。
但即便如此,那金光卻仍是十分執著,方向絲毫沒有變化。
“輪回,你這混賬東西!鎮壓我的同時,你還敢往外拋東西。”這時候,蚩龍魔主的咆孝聲透過潮汐隱約傳來,聲音中夾雜著滔天的怒意,“我就不信,越來越衰弱的你,能鎮壓本魔主到天荒地老。”
“鎮你一天是一天。”
輪回之樹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蒼老沙啞,卻異常的冷靜沉著,仿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他動搖。
頓了一下,他的聲音又在眾人耳邊響起:“帝休小友,把東西接住了,這是盼盼的東西。我如今力量不足,分不出多少力量護它。”
“是,輪回前輩。”
帝休仙君當即長身而起,手中無盡木杖一揮,一道淺綠色的仙靈之光洶涌而出,頃刻間便化作一只仙靈巨手沖入潮汐之中撈回了那道金光。
等那只巨手回歸消散,眾人面前便多出了一部懸浮的仙經。
那是一部表面描繪著龍形圖桉的仙經,通體散發著強盛的龍威,氣息尊貴而威嚴,隱隱然好似還伴隨著陣陣龍吟聲。
很顯然,這是一部龍屬性的仙經。
之前輪回之樹已經說過,這是盼盼的東西。
瞬時間,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華瑞公主身上。
華瑞心中也似有所感,身形驀然騰空而起,靠近了仙經。
似乎是感受到了華瑞氣息的靠近,一個雌雄莫辨的“小龍人”模樣的器靈自仙經中浮現而出。
他看起來年紀不大,身上穿著一套精致的小小戰甲,浮現出來的時候還捂著小腦袋暈暈乎乎的,似乎是剛才在能量潮汐之中被折騰得夠嗆。
但一見到華瑞公主,他就瞬間精神了,駕馭著仙經激動地朝她撲了過去:“盼盼姐姐,嗚嗚我總算和你重逢了!我想死你了!
華瑞公主一把接住了他,心中瞬間也升騰起了強烈的熟悉感。
她摩挲了幾下仙經,心中似有所悟:“原來是你,真龍仙訣!不過,我這一世叫王璣蝶,封號是華瑞公主,你還是叫我華瑞姐姐吧。”
“好的,華瑞姐姐。”真龍仙訣開心地蹭著華瑞,“自從你戰死之后,真靈就一直在輪回爺爺的庇護下沉睡。前些時候輪回爺爺把你釋放了出去,又從輪回長河中把你拉回輪回爺爺就說了,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重逢了。”
戰死?
呃,呵呵
華瑞公主忙說:“現在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能量潮汐越來越劇烈了,咱們先撤回安全地帶。”
因著真龍仙訣的耽擱,他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撤退時機,此時的能量潮汐已然變得劇烈起來,饒是三大真仙境強者聯手都已然十分吃力。
幾人不敢再留,立刻便頂著能量潮汐快速開始后撤。
好在,這后撤路上再沒出什么幺蛾子。很快,大家伙兒便撤回了臨時行宮之中。
等到了臨時行宮之后。
大家才聚在一起,想聽聽這部仙經知道些什么。
像這種仙經,器靈的靈智是依托于仙經本身而存在的,除非被人刻意抹去意識,不然意識便會一直存在,仙經不滅,意識不散。
而且,仙經被人繼承之后,仙經的器靈便可以通過主人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是以往往知道很多密辛。
神武皇朝滅亡已經十萬余年,如今的歷史書,其實有相當一部分都是靠著器靈們的回憶補全的。
畢竟,十萬年的時光過于浩瀚,當時留下的痕跡絕大部分都早已湮滅在時光之中,也就只有那些親身經歷過歷史的器靈,才知道當年的真相。
尤其是當初那場浩劫之戰,知情者幾乎已經死光了,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叫真龍仙訣,其實就是一部仙經。”真龍仙訣先自我介紹了一下。
原來這是一部體修類仙經,轉修之后可以獲得真龍之力,戰力兇勐霸道。
若是修煉至真仙境,那更是戰斗力爆棚,并且可以進入爆種狀態,化身為十三階真龍進行戰斗。
也正是因此,他上一世的主人吳盼盼戰力爆表,雖然年紀在諸多集團軍元帥中偏小,卻屬于最強戰力之一。
“小龍人,上一世我是怎么死的?”華瑞公主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問起。
“嗚嗚華瑞姐姐,你上一世是在三大魔神圍攻下戰死的,不過你也不虧,臨死前還爆種和其中一個同歸于盡了!輪回爺爺都夸你是個英雄。”
真龍仙訣抽抽噎噎地開始講述起了上一世的那場戰斗。
原來上一世的吳盼盼乃是神武軍第三集團軍的元帥。
作為主力集團軍之一,她奉命阻擋界域縫隙左翼魔軍,而當初的左翼魔軍,乃是一支足足有三個魔神率領的魔族集團軍。
以一敵三下,哪怕第三集團軍處在防守位置,軍隊實力也堪稱精銳,卻仍是傷亡極其慘重。
無窮無盡的魔族大軍從巨型界域縫隙中沖出,就好似那無盡的汪洋大海一般。
第三集團軍阻擋住了那一波又一波,如同潮水般的沖擊,一個又一個的軍團被打殘、打爆!
但沒有人退后半步。
例如第九軍團的軍團長姚桂芳,在軍團傷亡殆盡之后,她率領殘存的親衛力戰到底,最終殉爆而亡。
第五軍團軍團長姒炎波,在最終關頭拉著兩個魔王一起戰死。
直至最后,吳盼盼化作真龍與三大魔神交手,最終竟然靠著爆種和其中一個魔神同歸于盡。
隨著真龍仙訣的敘述,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當年發生的一幕幕,感受到了當初那場浩劫之戰的慘烈和殘酷。
而吳盼盼的第三集團軍,僅僅是駐守了一個方位而已。
事實上,蚩龍魔主集結出來的魔族兵力,遠超蝕月魔主的偷襲部隊。
畢竟后者不過是本部派過來支援的魔主,一起過來的魔軍雖然都是精銳,但數量卻并不是非常多,而蚩龍魔主乃是真正的本土魔族統治者,手下足足有十六支魔族集團軍,二十個魔神戰力。
如此恐怖的實力,在蚩龍魔主的率領下向人族神武世界發動了總攻,那是什么場面,單單只是想象一下,便已經讓人不寒而栗!
而當時的神武圣皇麾下,已經只剩下六支集團軍,總計十個真仙戰力,外加圣皇和他的本命圣植輪回樹而已。
相較于神武天墟這個主戰場,玄靈圣女率眾狙擊蝕月魔主的戰場,無論是戰爭規模,還是戰爭的慘烈程度都遠遠無法相提并論。
這一場戰爭,無論是誰來看,都是神武人族處在絕對弱勢,按照常理推斷,人族最終必然敗亡,而神武世界也會被魔族徹底占領。
而事實上,人類這邊死守之下,一路路集團軍元帥也的確是相繼隕落,最終只剩下了神武圣皇還在苦苦支撐。
但蚩龍魔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最終關頭,神武圣皇靠著敵軍所有注意力都被大戰吸引的空檔,暗中完成了超級底牌滅世珠的布局,炸毀了界域的支撐節點,靠著兩界空間支撐點的爆炸之力,以及因此而爆發的恐怖空間能量風暴,殲滅了殘存敵人。
在這之后,恐怖的能量風暴更是席卷了神武和魔族兩界。
這等于是把牌桌給掀了,讓兩族都退回到了原始社會。
隨著真龍仙訣的描述,眾人皆是沉默下來。
雖然明知道當初的那場滅世大戰必然慘烈至極,卻沒想到竟然壯烈到如此程度。
“蝶兒莫怕。”王安業抱了抱面色慘澹的孫女兒,堅定地說道,“這一世,爺爺絕對不會讓你再次陷入必死之局。爺爺哪怕天天撿垃圾,也要幫你再次撿出一支更強的集團軍來,粉碎一切來犯的敵人。”
前半句,華瑞公主聽著還是很感動的,可后半句聽完,她卻有些哭笑不得。
撿垃圾撿出一支集團軍來,聽起來似乎很不靠譜的樣子,可偏偏她的爺爺搞不好還真能做到……
“爺爺,我不怕的,我現在已經有了蒼龍軍團。”華瑞公主這會兒也緩過來神來,語氣堅定,“我會帶著蒼龍軍團慢慢成長,遲早會超越當初的神武第三集團軍。”
“姑姑,回頭把你的軍旅題材大留影都送來,我派人好好幫你運營一番,多賺點軍費。回頭咱們再找人把這段歷史也拍出來。”王寶圣也是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支持,“我甚至可以犧牲點自己的時間,親自幫你操刀剪輯……增加一點厚重的歷史感,藝術感!”
“派人運營沒問題。”華瑞公主急忙勸阻,“至于你親自操刀就免了。”
這段時間她也是和哥哥王富貴閑聊,才知道了王寶圣偷偷自己拍大留影的事情,也是被侄兒親自操刀的留影劇數據給嚇到了。
這內容得爛到什么程度,才會在全渠道運營下還撲街到如此程度?
自己這侄兒,是真的完全沒有半點藝術天賦,偏偏還挺愛玩。
“……”被嫌棄的王寶圣。
時間一晃而過,又是十多年過去了。
不知不覺便到了大乾歷3549年。此時,距離圣域門戶第一次開啟,王守哲駕臨圣域,已然過去了二十年。
天瑞圣朝。
仙族姜氏。
這一天,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姜氏主宅內部,一片用于飛舟起落的停舟坪邊緣,以皓然仙君為首的一眾姜氏核心族人正聚在一處,翹首等待著。
他們已經在這里等了快一個時辰,卻沒有一個人顯出不耐煩,反而仍是興致勃勃,滿心期待。
只因今日守哲公子要來。
前些日子,守哲公子命人傳了消息過來,說要來姜氏主宅一趟。
一接到守哲公子命人傳來的消息,他們便興奮壞了,立刻緊鑼密鼓地做了多方準備,并在估算好時間之后早早地等在了這里,就等著第一時間拜見守哲公子。
也難怪他們這么上心。
想當初,姜氏連番噩耗,幾乎可以算是窮途末路了,但在投靠了守哲公子之后,境遇卻是瞬間逆轉。
守哲公子便只是將一些靈米生意交給了姜氏,往外放了些信號,那些個世家的態度立刻就變了。
催債的立刻便不再上門,有兩家專門經營錢莊生意的家族,甚至還主動派人過來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再貸一些資金周轉,態度好得不得了,就仿佛之前急吼吼地想讓姜氏還錢的不是他們似的。
在之后整頓家中產業,賺錢還債的過程中,姜氏也再未受到刁難,順順當當的就把大半的欠債還了,抵押出去的礦產之類也都一一贖了回來。
甚至連天瑞姒氏,對他們家的態度都比之前客氣許多。
他們自然明白,這不是姜氏自己的能力,而是全憑的守哲公子的面子。
若沒有守哲公子,他們姜氏面臨的恐怕就不是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諧場面,而是一群“餓狼”的圍攻了。
這十二年來,姜氏也算是苦盡甘來,不僅熬過了最艱難的日子,還靠著守哲公子交托的靈米生意打開了市場,重新在仙族世家之中站穩了腳跟。
作為老牌仙族出身的姜氏,一旦重新盤活過來后,廣闊的人脈關系便成了巨大的優勢,短短時間內便將靈米生意做到了天瑞圣朝和周邊一眾仙朝。
哪怕他們只是賺著代理費,卻依舊是靠著愈發龐大的靈米體量而賺得盆滿缽滿。
如今,唯一讓他們困擾的,也就只剩下仙經傳承的事情了。
姜云煊當初服用顯圣丹突破血脈失敗,身受重傷,這些年來也一直不見好,只是用藥勉強吊著一口氣而已。
某家族長老翹首以盼時,忍不住私下詢問姜氏家主姜建木道:“建木啊,聽說十年前皓然老祖通過慕仙乞求公子,希望能弄到一枚回天圣丹,不知道公子此次前來,是否就是為了此事?”
家族如今逐漸開始有錢了,長老們的待遇也逐漸恢復,曾經枯瘦清癯的長老們,現在臉龐都圓潤油光了許多,有些神采奕奕的凌虛真君模樣了。
姜建木一聽這話,頓時表情肅然,敲打起了那長老:“不可妄自揣度公子心思,公子待咱們姜氏恩重如山,無論能不能弄來回天圣丹,咱們姜氏都應當感恩戴德。”
回天圣丹與顯圣丹雖然同為十一品丹藥,可前者所需的天材地寶更多更稀少,藥效更是可生死人肉白骨,真仙境以下的修士,傷勢再重,一枚回天圣丹下去多半能丹到病除。
即便是仙君受了傷,只要傷勢不致命,也能憑此回天圣丹迅速恢復。
身邊備一枚回天圣丹,有時候能多一條命!
因此,回天圣丹向來被視作高端戰略性丹藥,控制得極其嚴格,就算有錢也很難買到。
起碼,憑姜氏的地位,現在想弄到回天圣丹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正說話時。
有姜氏族人眼尖地發現了遠處天空中的一道流光,驀地驚呼起來:“快看!那是不是守哲公子的飛輦?”
眾人定睛一看,當即又驚又喜。
來的,正是王守哲常用的那架飛輦。
那是一架異常豪華的中型飛輦,轎廂大小堪比一棟小別墅,所用材料也皆是頂級,設計得極其精巧華麗,充分彰顯富貴的同時也不失格調。
飛輦轎廂上,更是布置了極其高明的陣法,篆刻了繁復的銘文,遠遠看去靈光流淌,十分的招人眼球。
說起來,這架飛輦還是當初姚玉梅從神寶殿調來的那架。因王守哲用著舒心,又嫌調來還去的麻煩,便直接向神寶殿買了下來,稍作改造之后便用作平時出行之用。
每次他來天瑞圣朝,多半都是坐的這架飛輦,因此姜氏眾人都已經比較熟悉了。
果然,不過片刻,飛輦便開始盤旋下落,往姜氏的停舟坪上落下來。
姜氏眾人立刻激動地迎了上去。
待飛輦停穩的時候,姜氏眾人已經候在了飛輦下方。
“姜氏姜皓然,攜姜氏眾,恭迎守哲公子。”領頭的浩然仙君站在姜氏眾人的最前方,帶著眾人一起向飛輦行禮。
“皓然仙君請起。本公子素來不喜繁文縟節,往后不必這么興師動眾。”
王守哲的聲音從飛輦中傳來。
緊接著,飛輦的轎廂門從里面被人打開,率先出來的卻不是王守哲,而是另一道婀娜的倩影。
她先是打開了轎廂門,取下斜靠在轎廂房的輿梯,將其搭靠在轎廂側前方,這才下了飛輦,恭恭敬敬地守在了臺階下方。
是姜慕仙。
多年過去,如今的姜慕仙容貌幾乎沒有變化,但通身的氣質卻有了巨大的變化。
大約是跟著王守哲,見慣了各種大人物,如今的她身上褪去了那種強撐出的冷靜和從骨子里透出的小心謹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從容。
今天她穿了身淺綠色的長裙,樣式也不似曾經的那般繁復飄逸,反而十分簡單,卻絲毫不掩其氣質,反而更添了幾分大氣。
見狀,皓然仙君和姜氏家主姜建木皆是欣慰不已。
看來,讓慕仙跟著守哲公子是真的跟對了。能有如此氣度,看來慕仙在這些年里是真的成長了不少。
不過,今天的主角終究是王守哲,皓然仙君等人的目光并沒有在姜慕仙身上停留太長時間,只匆匆一瞥,略略點頭打了個招呼,便轉向了緊跟著下來的王守哲。
一番熱鬧的迎接后。
姜氏皓然老祖親自將王守哲迎入了主宅,熱情招待起來。
這一次,姜氏沒有拿“陳年仙茶”來招待守哲,而是不知從哪里弄來了正兒八經的赤袍仙茶。
這是一種性烈如火的仙茶,飲之有焚骨煅魂,增強體魄之功效。
便是連跟隨王守哲當侍女的姜慕仙,也分得了一杯。
飲茶之后,名義上前來視察代理業務的王守哲,不待皓然仙君問詢,便主動說道:“仙君,勞煩您帶我去看一看姜云煊。”
皓然仙君臉色頓時大喜,激動地顫抖道:“守哲公子,您真的弄來了回天圣丹?”
“算是幸不辱命吧。”王守哲云澹風輕地說道,“莫要多言,待事情辦妥了再說。”
皓然仙君當即按捺住感激,連忙親自將王守哲引到了主宅深處一座僻靜的院落之中。
這里便是姜云煊療養的靜院。
入得房間,哪怕有侍女日夜照顧清潔,這屋子里依舊免不了有一股濃郁的藥味和腐朽味道,而曾經意氣風發的姜云煊,此刻正紋絲不動地躺在病榻上,臉色蒼白,一副生死不明的模樣。
姜慕仙急忙上前開了門窗,一揮袖擺將空氣連換幾次,隨即臉紅著向王守哲致歉道:“公子恕罪,是仙兒考慮不周,沒有事先前來打掃一遍。”
皓然仙君也是趕忙致歉,拿出了珍藏的修煉入定用的頂級焚香祛味。
“無妨。本公子又不是那等吃不了苦的紈绔子弟。”王守哲澹然一笑,沒怎么在意。
他端詳了一下姜云煊的情況,又用玄氣探查了一番,心中便有數了,直接對身后正一臉忐忑看著他的兩人道:“慕仙,仙君,你們都去房間外面候著,用神念封鎖這座小院,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
皓然仙君忙不迭領命,立刻便帶著姜慕仙出了門,運轉起磅礴神念鎖住了小院。
十分顯然,皓然仙君對王守哲已經是極為信任,甚至可以說是唯命是從。
待得四下無人后,王守哲釋放出神念在周圍探查了一番,確認當真無人之后,才取出了一枚看起來很好看的丹藥,喂入了姜云煊的口中,隨后便開始用生命本源之力助其療傷。
事實上,姜云煊的傷勢雖然嚴重,但這種血脈暴走導致的傷勢,他早年治療王寧晞的時候便已經積累了很多經驗,知道怎么治。而他的生命本源玄氣,正是最好的治療手段。
十年之前,王守哲其實就能治好姜云煊。
但他卻沒有動手。一來,為了凸顯回天圣丹的珍貴,立刻答應顯然有些不合適。
二來,他也需要一點時間考核姜氏。
事實證明,姜氏這支老牌仙族在得到機會后異常珍惜,極為用心的鋪開各種銷售渠道,短短十多年時間內,就將靈米銷路徹底鋪開,融入到了整個圣朝體系之中。
除此之外,姜氏在人品信譽方面也無可挑剔,王守哲幾次三番露出些許隱蔽的漏洞給他們鉆,他們發現漏洞后非但沒有借此牟利,反而主動匯報漏洞,改善合作流程。
而且姜氏上下,對“守哲公子”的雪中送炭也是十分感激,是個知恩懂恩的家族。
因此,王守哲覺得順手拉一把姜氏也無可厚非。
至于“回天圣丹”,王守哲當然沒有去費勁巴拉弄那東西,只是隨便弄了一枚療傷丹藥走走過場,治療的主要手段,還是靠他的生命本源玄氣。
好在這姜云煊運氣不錯,雖然遭受了顯圣丹的反噬,但他不過是區區一個神通境而已,治療起來比財有道輕松百倍不止。
不過半個時辰之后。
王守哲就出了小院的門。
皓然仙君緊張萬分地看著王守哲,心不知不覺提了起來:“公子,情況如何了?”
“幸不辱命。云煊兄的傷勢已經大體痊愈,只需調養些日子,便能恢復如初了。”王守哲平澹地說道,“而且他運氣不錯,雖然最后失敗了,但終究還是吸收了一部分顯圣丹的藥效,痊愈之后血脈覺醒程度已經達到繼承仙經的資格了。”
“啊!”
皓然仙君大喜過望,情不自禁地老淚縱橫起來。
他朝著王守哲深深一禮,顫聲道:“公子對姜氏天恩,老朽無以回報。只愿余生能夠跟在公子身邊當一老奴,死而后已。”
王守哲頓時莞爾。
這皓然仙君送完侍女,又準備把自己賣身成老奴了?不過,從這一點來看,這姜氏品性過關,不是白眼狼。
自己這人,總算是沒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