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王守哲書房內。
王守哲神色復雜地看著面前的重重重重孫兒。
燈光下,王寶光正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捂著屁股哼哼唧唧,那張俊俏的小臉也皺得跟苦瓜似的,說不出的可憐。
毫無疑問,這狗東西已經被打過一頓了,還是王守哲他老人家親自打的。
按理說,家里的孩子都是上一輩打。若是上一輩不在身邊,那上上輩也能打。如今王寶光的上上輩,上上上輩都不在,他這個當老祖宗的,也就只能勉為其難代勞一下了。
“嘶~老祖爺爺。”王寶光捂著自己還在抽疼的屁股,表情可憐巴巴的,“您揍也揍了,就不能聽我解釋解釋嗎?”
“有什么好解釋的?”王守哲眼皮子一跳,“我現在開始理解你太爺爺為何要開除你了。哼,趕緊給我把那雜志撤了,再出幾篇文章澄清一下,莫要憑白玷污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弄完后,再去找青陽公主賠罪!”
“啊?!老祖爺爺,這事兒本來就不是我傳出來的。我不過是在原有謠言的基礎上,進行了一番藝術加工。”王寶光表情發苦,看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就算我沒推,這城里也已經是漫天謠言了。”
“那也不行。”王守哲怒道,“甭管別人怎么做,你給我把自己雜志撤了。”
“老祖爺爺,不能撤啊。”王寶光急得汗水涔涔。
王守哲看著他沉默了幾息,嘴角忽地掛起了一抹笑意:“呵呵,你是覺得我這老祖宗說話不管用了?”
“不不不,老祖爺爺您是我心中的神,是我心中的光。”王寶光嚇得瘋狂搖頭,連忙拍了幾下馬屁,而后立馬換上了一副神圣莊重肅穆的表情,解釋道,“其實這件事情,我是在下一盤大棋。”
“下一盤大棋?”王守哲冷笑,“有多大?”
“很大很大。”王寶光神色鄭重,似乎生怕王守哲不信似的,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很大,很大,很大!”
“就你?”王守哲嗤之以鼻,“要是你太爺爺王安叡說這話,我還能信。罷了,給你個解釋的機會,解釋不好,給我立馬滾回王氏,找個礦坑干一百年磨磨性子再出山。”
這話,王守哲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對于家里嫡脈的孩子,他向來管教得非常嚴厲。王寶光要是真敢胡來,王守哲定會發配他去礦坑,誰來求情都不管用。
王寶光被嚇得一激靈,急忙爬起來湊到了書桌前,從儲物戒里掏出了一個裝了一大疊照片的信封遞到王守哲面前。
他認真解釋道:“老祖爺爺,您前些時候不是給我安排了任務么?我找老財一起幫忙,的確是探查到了不少似是而非的八卦消息。”
“您看這張照片......”王寶光說道,“這位俏麗佳人名叫秋葵,據說是'香瑤圣妃'的貼身侍女。你再看看這個和她秘密私會的男人......眼熟吧?呵呵,就是文御皇子麾下最親近的心腹裴長安。”
“然后呢?”王守哲冷冷道。
“傳言香瑤圣妃乃是西若神洲之人,長得頗有異域風情,體有暗香,極受天瑞圣皇的寵愛。”王寶光娓娓道來,“但問題是,香瑤圣妃性情高冷,素來與幾個皇子關系不睦。尤其是與文御皇子之間,更是關系惡劣,人所共知。”
“我猜想,這會不會是一種假象?香瑤圣妃和文御皇子其實關系很好......說不定,兩個人暗地里早就有了一腿......關系不睦,不過是遮人耳目而已。”
王守哲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忍住青筋暴起,狠狠彈了他腦門一下:“你這狗東西,還真是開局一張圖,劇情全靠編。就不興文御皇子暗中收買了香瑤圣妃身邊的侍女?用來防著香瑤圣妃一手!”
“老祖爺爺您的話當然是有道理的,不過這也只是可能性的一種。”王寶光臉龐散發著神圣的光芒,“無論真相如何,我都一定會挖掘出來。還有,老祖爺爺您相信不相信直覺?我多年來的職業素養和直覺告訴我,這兩個人絕對有大問題。”
“就算有問題,這和你給我和青陽潑臟水有半毛錢關系?”王守哲沒好氣道。
“有關系啊,當然有關系。”王寶光一臉鄭重其事,“您跟青陽公主的謠言最開始是從哪里傳出來的,我目前還未查清楚,但多半與文御皇子無關~我這么一推波助瀾,把事情鬧大,很多矛頭就會指向表面上的既得利益者——文御皇子。“
“文御皇子為了澄清自己清白,肯定會想辦法查證謠言來源。這時候,我可以暗中推波助瀾,時不時地將矛頭指向大皇子欯辰皇子和三皇子宏晝皇子。甭管是誰干的,咱們該暗中誘導的暗中誘導,該潑臟水潑臟水,總之,把整個圣城的水攪渾。弄到最后,要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沒有明確結果。”
“如此一來,三個皇子之間必然互相猜忌。這時候,我再利用雜志的權威性,逐步拋出三個皇子之間的各種隱私......讓他們彼此掣肘牽制,彼此撕咬。”
“以那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本事,多半是搞不過文御皇子的,到時候說不定會被弄得惡名累累。不過,有我王寶光在嘛,結局就不一樣了,香瑤圣妃就是文御皇子最后一擊的致命傷!”
王寶光無比興奮地說道:“最終結果,就是三位皇子'同歸于盡',名聲徹底敗光。這時候,咱們再出來辟謠,對外宣稱青陽公主和您的私情乃是三大皇子為了打壓青陽弄出來的謠言,給您和公主正名。”
“不過在此之前,我個人建議老祖爺爺您順水推舟把青陽公主暗中給收了!到時候,這天瑞圣朝的掌舵人都是聽您的,以后咱們王氏在天瑞圣朝,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王守哲眼皮子狂跳,越聽表情越是一言難盡:“你這狗東西,當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你是要陷你老祖爺爺于死地么?”
“老祖爺爺,您這是為了王氏犧牲啊。”王寶光干笑了幾聲,“我相信老祖奶奶一定會理解您的。”
“我不收。”王守哲冷笑了一聲,斜睨著他道,“要收你收,反正你也沒成親,索性入贅給東海仙王府得了。”
啥?!!
王寶光心里咯噔一下,連忙雙腿一軟,“噗嗵”一聲直接跪倒,可憐巴巴地哭嚎起來:“老祖爺爺您就放過我吧!我怎么可以和老祖爺爺搶女人?再說了,您老覺得憑我的能耐,青陽公主能瞅得上我嗎?她能瞅得上才見鬼了。”
“行了~別在這跟我假哭,演戲也不演像一點。”王守哲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擺了擺手讓他起來。
見王守哲態度和緩下來,王寶光這才松了口氣,連忙一骨碌爬了起來,湊過去諂媚地給王守哲捏起了肩膀。
王守哲也沒攔著,任由他湊過來。
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平息了一下心頭的情緒,王守哲一邊享受著王寶光的伺候,一邊分析起了王寶光的計劃:“你前面那些布局倒是頗有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不過,你的計劃還是粗糙了些,漏洞比較多,須得好好琢磨琢磨,完善一下,把漏洞彌補上,再準備幾套備用方案,以免出現意外情況不知如何應對。你回去之后整理一下思路,寫一份具體的策劃方案給我。”
“至于收青陽公主那一環,你趁早給我打消了那齷齪的念頭。咱們王氏安身立命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需要靠勾搭一個女子來上位。”
“是是是,老祖爺爺您說得對。”王寶光急忙承認錯誤,尬笑道,“不過,該和青陽公主聯手還得聯手,總得讓她記得咱們的恩情。”
“除此之外,你要注意隱藏好你自己。”王守哲認真叮
囑道,“既然要攪渾水,你就必須得在暗處,一旦被人揪出來,你就會滿盤皆輸。”“老祖爺爺您放心。”王寶光拍著胸脯說,“這些年我和寶圣斗智斗勇都不知多少回了,這方面的經驗絕對豐富。您知道寶圣為何最終不得不給我雜志批號嗎?桀桀,那是因為他不給,我的地下雜志一樣能徹底鋪開,而且他也始終抓不住我的把柄和證據。”
“與其出現一個完全不受他掌控的地下雜志,不如給我正經批號,至少他還能盯著些我的雜志內容,讓我收斂一些。寶圣那小子,還挺有大局觀的。”
王守哲瞪了他一眼。
別說,這狗東西還真是有點東西。能讓王寶圣都不得不妥協,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些年他雖然一直在圣域,可對于寶圣的所作所為,也一直是在關注的,對于他的本事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行了,給我滾出去吧。”王守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是是是我這就滾。”
王寶光滾了一半,又滾了回來,眼巴巴地瞅向了王守哲:“老祖爺爺,最近你可莫要忙著澄清,先模棱兩可一番,給我點時間布局。”
王守哲臉頰直抽:“滾,我知道了。”
“謝老祖爺爺。”
王寶光歡天喜地的滾了出去。.....”
王守哲瞅著他那歡天喜地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奈。
不怕孩子熊,就怕孩子熊的同時還有能耐,真的是想要管教都不容易~
罷了~罷了~好歹這一回是在做正事,雖然過程讓人無語了一點,但好歹結果的確是他樂于看到的。
就且放手讓他去試試吧~
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王守哲很快就整理好心情,把王寶光的事情暫時拋在了腦后,又命人將姜建木叫了過來,囑咐他到外面去幫他收購一處別院。
一開始姜建木還以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王守哲,弄得他不肯再客居姜氏,嚇得是魂不附體。
好在姜慕仙及時出來圓場,告訴他公子買別院,不過是為了安置仙人洞府而已。
姜建木這才戰戰兢兢地跑去運作此事。
身為老牌仙族,姜氏的人脈還是很廣的,不出兩天時間,姜建木就拿了幾份別院的資料和畫冊過來供守哲挑選。
從幾處在售的別院中,王守哲挑中了一套位于圣城東部的別院。
這別院的價格在幾套別院中是最昂貴的,標價足足有二十三枚仙靈石。
不過,隨著姜建木一番運作和講價,最終以二十一枚仙靈石價格買了下來,并迅速完成了過戶轉讓等手續。
這座別院是要用來安置歸元小洞天的,雖然已經看過了畫冊,但小洞天具體安置在哪里,還是需要實地勘測一下,還有別院的具體情況,他也得過一下目。
考慮到小洞天要不了幾天就到了,王守哲也沒耽擱,立刻便讓人備好了十一階靈禽飛輦,只花了兩個多時辰便抵達了別院。
這地方說是別院,但其實用別莊來形容更合適一些。
從天空中俯瞰,此別院挨著一條山脈,占地面積非常廣,大約有一整個長寧衛般大小。
中間位置,有一處直徑約百里的“小型湖泊”,湖泊內有數條靈脈,其中心位置是一條六品水系靈脈,在水系靈脈上建造出了一個小島,島嶼上建有房屋水榭。
湖泊周圍的陸地上建有各類農莊,其中的靈田多為三品至五品之間,總計有各品階靈田十萬畝左右,靈田陣容頗為豪華。
除此之外,整座別院都被籠罩在了一座大型聚靈陣中。在聚靈陣的作用下,別院中靈氣濃郁,草木繁茂,環境相當不錯,只是作為核心陣眼的鎮物靈植實力略差了一些,只是一株十階的普通元水靈藤。
“公子,這棟別院原本屬于天瑞陳氏。那是
一個擁有六名凌虛老祖的超一品世家。天瑞陳氏這些年發展得不錯,家族也算是蒸蒸日上,加上家里出了一位資質潛力不錯的后人,因此族中便想要賣掉一部分族產籌謀換取一部仙經,試著沖一沖仙族。”姜建木介紹道,“也正是他們急缺錢,咱們給錢也爽快,才能以二十一枚仙靈石的價格成交,算是揀了個小漏。”
像這種大型固定資產因為價格昂貴,又不像仙經和仙器那樣一入手就能立刻展現出效果和威力,而是需要自己慢慢經營,回本速度非常緩慢,而且價格也往往存在爭議,周轉速度通常也是比較緩慢的。
往往一座別院開始掛牌出售后,數十年上百年都未必能成交。是以要想快速周轉,須得降一降價格。
而且,能舍得一口氣拿出二三十枚仙靈石來購置大型固定資產的客戶,數量也并不多。
“除此之外,天瑞陳氏如今蒸蒸日上,有了沖擊仙族的希望,看上去家族氣運不錯,咱們買他們的別院也算是沾點喜氣。”
姜建木這話也實在。
有些破落家族賣固定資產,總會受到買家的百般挑剔,各種壓價和磨嘰,其中有一部分也是這個原因。
但凡歷史悠久的世家,多數都很注重“氣運”一說,破落家族自身氣運差,買家自然也擔心沾上晦氣。
當然,除此之外,固定資產本身的質量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一個家族的衰弱往往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過程中,那個家族對家中固定產業的維護也會日漸捉襟見肘,就好比年久失修的主宅一般,等真正拿出來賣的時候,說不定內部早已經被“蛀得”千瘡百孔了。
像這樣的固定資產,買回來之后還得重新修繕維護,往往需要投入不少時間、精力,還有本錢。
而像天瑞陳氏這樣因為晉升缺錢,才被出售的產業,在被賣之前往往都還在正常盈利,被維護的也更好,買回來之后甚至不需要怎么調整就可以直接正常盈利,自然更加受歡迎。
“還不錯。”王守哲巡視了一遍之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建木家主有心了。”
說著,他順手往姜建木手里塞了一枚仙靈石
姜建木登時激動得有些臉紅耳赤:“公子,使不得,萬萬使不得!老朽為公子辦事乃是天經地義,哪能收此厚禮?”
他自覺自己只不過是跑了趟腿而已,并沒有做什么,自然不敢收。
“讓你拿著就拿著。”王守哲略微不耐地擺了擺手,“本公子可沒讓人辦事不給錢的習慣。”
“那......建木就拜謝公子了。”
姜建木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繼續推辭,只是口中連連拜謝。
如今家族雖然緩了口氣,可接下來姜云煊和姜慕仙想要沖擊真仙,都需要大量的資源,再加上族中小輩之前因為資源緊缺耽擱的修行,如今也得努力追上去總體還是非常缺錢的。
能多一枚仙靈石,拆開來后,也可以讓家族孩子們多一份修煉資源。
頓了一下,姜建木又道:“公子,別院中還有不少農莊,莊子里的佃農您看是遣散了,還是暫且留下?
“暫且留下吧。”王守哲略作沉吟,“你派些機伶點的姜氏族人,將農莊都管理起來該種植種植,該收割收割,都按照往常慣例來,莫要將靈田荒廢了。”
“是,公子。”姜建木立即領命。
他心中也盤算起來,公子應當是不愿意管這些瑣事的,那么他就需要多費費心,至少要將佃農都篩選清理一遍,把那些偷女干耍滑、不老實的佃農都清理掉,留下那些踏實可靠的,并額外再招募一些佃農。
這世上,有靈田就不怕招募不到佃農為之服務。
說話間,飛輦已經在別院上空飛了一圈,將整個別院都查看巡視了一遍。
哲心中已然有數,便讓飛輦落到了湖心水榭中。
這湖心水榭所用的材料明顯比周圍的農莊要好上一些,修建得也很是幽靜雅致,就連周圍的草木看起來都是精心打理過的,很明顯,這地方應該是專門建了好給前來的東家或者貴客暫住的
這地方被收拾得干干凈凈,日常維護的也不錯,看樣子天瑞陳氏應該才剛撤走沒多久。
一看到這個靈氣盎然煙雨朦朧的水榭,王守哲就有些想念娘子柳若藍了,懷念起那些在珠薇湖的湖心水榭上發生的點點滴滴。
怔忪了片刻,他才回過神來,對姜建木道:“我暫且在此住幾日。”
“公子,這地方還沒收拾過,您不如先展開隨身洞府住著。”姜慕仙忙說道,“給我幾天時間將這湖心水榭拾掇布置一番。”
“行,那慕仙你就看著忙,我先四處轉轉。”王守哲點了點頭,便由得她去忙了,自己則是一個人在這水榭之中隨意散步起來。
不知不覺,他便走到了憑欄前,神念在靈湖內一轉,就“見得”湖中靈機盎然,各種水生靈魚、靈蚌等數不勝數。
其中最“惹眼”的,則是一根潛伏在水中的巨型水生藤蔓。
它粗壯的藤蔓大部分都如同蟒蛇一般盤踞蟄伏在湖水之中,只有一部分靈葉懸浮在水面上吞吐著靈氣精華。
似乎是察覺到了王守哲的“注視”,巨型藤蔓上的一截分支藤蔓忽地從主藤蔓上脫落,在“嘩啦啦”的水聲中竄出水面,瞬息間便化形成了一個穿著水綠色襖裙的女子。
這女子看起來大約三十來歲,身量纖細,氣質柔婉,一頭略微有些發藍發綠的長發被編成了一條常常的辮子垂在耳側,辮子上還摻雜著幾片小巧的綠色靈葉,看著頗有幾分質樸。
她一現身,便立刻朝著王守哲恭敬行了一禮:“奴婢陳芊藤拜見公子。奴婢乃是別院的鎮院靈植,十階元水靈藤。”
她明白,這位年輕俊美,氣息深厚的年輕人,恐怕就是自己的新任主人了。
她身為聚靈陣的陣眼,承擔著鎮壓靈脈,疏通靈氣的責任,是不能長時間離開陣眼核心的。這次別院被賣,她作為陣眼,自然也是一起打包賣給了王守哲。
否則,單是這區區一棟別院,售價怎么可能高達二十多枚仙靈石。
“十階的靈植核心,有些磕磣了。”王守哲微微皺眉。
她的修為只有十階,理論上相當于神通境后期,和他境界相當。但若真打起來,圣子血脈的王守哲能輕松捏死她。
陳芊藤聽到王守哲的話,心中頓時直發苦,還有一丟丟的委屈。
這里是陳氏的別院,又不是主宅。
天瑞陳氏的主宅內才有一株十一階巔峰的靈植。她作為別院的陣眼,無論是腳下靈脈的數量還是其他資源的配給都不如主宅那邊,等階十階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了,她好歹也十階巔峰了,鎮守別院陣眼哪里磕磣了?
不過,面對新主人,又不知道新主人性情如何,她可不敢隨意抱怨,只能低著頭默然不語。萬一新主人對她不滿意,把她賣掉,她可就無法繼續享用這里的大型聚靈陣核心陣眼的好處了。
她也是靠著當聚靈陣的核心陣眼,才逐步成長到如今地步的。再給她千年時間,說不定能靠著水磨工夫突破至十一階,這在靈植之中已經很不錯了。
正當她忐忑不安時,一個小瓶子驀地飛到了她面前。
隨之一同響起的,還有那位新主人公子的一句話:“這是一小瓶混沌精華,你拿著。希望你快點突破靈植血脈桎梏,速速晉升十一階,才勉強有幾分陣眼靈植的樣子。”
啥?混沌精華?
陳芊藤腦子卡殼了一下才終于反應過來。一時間,她整根藤都好似被巨大的幸福擊中,被震得是頭暈眼花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活了近萬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混沌精華。這樣的好東西,居然就這么隨隨便便就給她了?看著她那一臉懵逼的樣子,王守哲也是不由失笑。
這根藤能長這么大,年紀應該也不小了,怎么看著傻乎乎的?
王守哲這么想的時候卻是忘了,絕大多數家族養靈植的時候其實從來不會要求靈植有多聰明,懂多少東西,而是只要實力足夠就行了。畢竟,世家大族養靈植多是為了鎮宅,靈植大概率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宅院,是以大多數靈植活了一輩子都沒怎么挪過地方,也沒經歷過多少事情,性子自然比較質樸。
像王氏的靈植那樣,小小年紀就要開始上族學的,才是奇葩。
至于王守哲給的那一小瓶混沌精華,自然是他給家里那些小家伙們留出了預備份額之后多出來的。
笑過之后,王守哲也沒怎么在意她的反應,只擺了擺手道:“行了,去修煉吧。還有,從今天開始,你改名為王芊滕。”
“是,公子。多謝公子。奴婢王芊滕這就告退,告退。”
王芊藤這才反應過來,如獲至寶一般地緊緊捧住了那一小瓶混沌精華,而后重新投入了水中,迫不及待地開始吸收混沌精華,修煉起來。王守哲則是繼續在別院內閑逛起來。然而,悠閑日子才過了沒兩天。
這一天。
一駕奢華的飛輦就從天而降,朝著別院殺了過來。
這駕飛輦,竟然由兩條十二階的元水青龍拉著的,后面的轎廂更是華貴不凡,充滿了威嚴氣息。
飛輦未落。
飛輦中便傳出了一個威嚴而震怒的聲音:“王守哲你這臭小子,你竟然欺辱本王的掌上明珠,還不快快給本王滾出來?!”
本王?欺辱掌上明珠?
王守哲摸了摸下巴,心思一轉就瞬間明白過來,隨即便是一臉無奈。好吧,看來是東海仙王親自殺上門找茬了。
來得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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