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嬟眼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后又環顧一圈,最終視線落到了圍在姬天陽身邊的一群小叛徒們身上。
她微微頷首,似有所指的說道:“人很齊全嘛,很好,你做的不錯,免得本至尊再多費手腳了。”
受到夸贊,姬天陽更激動了:“多謝主上夸贊。還請主上指示下一步行動。”
正在此時。
腦袋中一片混亂,情緒有些失控的王寅軒沖上前去,又怒又驚道:“嬟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咱,咱們嬉兒怎么辦?”
“站住!”
姬天陽見狀臉色一沉,身形一閃便瞬間橫跨到了至尊嬟面前,擺出了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抬手擋住發了瘋般的王寅軒,一拳轟在了他腹部。
“呃!”
猝不及防的王寅軒渾身一震,登時痛苦呻吟著跌跪在地。
這一幕,讓至尊嬟的眼眸微微呆滯了一瞬,旋即露出了一抹心痛之色。
正待她作出反應時,姬天陽又是斥聲怒罵起來:“王寅軒,你在說什么失心話?什么嬟寶,什么嬉兒,什么亂七八糟的!”
其余幾個叛徒小伙伴見狀也紛紛抬腿上前,準備給王寅軒一個狠狠的教訓,以討好主上。
“混蛋,敢打我哥!”
見到這一幕,王珺霞的臉色瞬間變了。
騰騰怒意自她心頭暴起,她周身氣勢也隨之轟然爆發,黑白二色的能量宛如風暴般席卷開來,長發無風自動向后飄起。
在她看來,王寅軒雖然憨憨傻傻的,但終究是自己哥哥,她可以埋汰,但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他!
可還沒等王珺霞動手。
“轟”的一聲。
姬天陽就被一道黑色魔氣凝聚的巨掌直接拍飛了出去,撞在谷邊崖壁上,在崖壁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坑洞。
而在姬天陽被拍飛的地方,至尊嬟周身魔氣沸騰,一身的氣場不知何時變得恐怖異常,看向姬天陽的眼神中也帶上了冷冽的煞氣,就像是一頭被惹急了的母獅子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顯然,剛才那一巴掌是她拍的。
“什么?!”
“怎,怎么會?!”
那幾個叛徒小伙伴呆立當場,一個個如同鵪鶉般被嚇得瑟瑟發抖,壓根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情況。
這是主上出偏了嗎?
怎么把天陽老大給拍飛了?
就連正準備出手的王珺霞也愣住了,一時間有些搞不明白這個女性魔族至尊到底在搞什么鬼。
“咳咳咳!”
一片死寂之中,坑洞中傳來了姬天陽劇烈的咳嗽聲。
過了好一會兒,修為已經步入大羅境后期的姬天陽才狼狽地從坑洞中爬了出來,眼神驚恐不安地看向至尊嬟:“主,主上,您,您這是……這是……”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錯了,居然惹得主上如此生氣。您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
此時,王珺霞、王瑾娜、王宋一、陳紫露等幾個也反應了過來,飛快沖到王寅軒身邊將他團團護住,同時用驚詫而又警惕的眼神看向至尊嬟。
雖然至尊嬟剛才那一掌的的確確是替王寅軒報了仇,可這行為實在詭異,他們都搞不清楚至尊嬟究竟準備干什么。
王宋一伸手將王寅軒扶了起來,看向他的眼神中卻不自覺透出了一絲狐疑,眼帶思忖。
嬟寶?嬉兒?
嬟寶這個名字,他聽著有些耳熟,好像什么時候聽醉酒的兄弟絮叨過。
至于嬉兒,他自然是無比熟悉。
自家兄弟的寶貝女兒嘛
只是嬉兒雖然貴為王氏嫡長女,但向來十分低調,從不在外公開露面,便是連族人都不知她母親是何人。
私下里,族人們每少猜測,覺得嬉兒多半是王寅軒這臭小子在外浪蕩后留下的種,被老祖爺爺知道后接回家里入了族譜。
不過,王珮嬉平日里都跟著王寅軒一起生活,大部分族人并不熟悉。
但問題是,自家兄弟和至尊嬟提什么嬉兒?
等等!!
嬟寶,嬉兒……嬟寶?
難,難道是……
王宋一瞳孔驟然放大。
一抹震驚和呆滯漸漸在他的眼底浮現,讓他的表情難得看起來有點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我想象中那樣的吧?王寅軒,你這狗東西要不要玩這么兇?!
“咳咳!”
王寅軒咳嗽了兩聲,眼眸掠過痛苦和不解之色,死死盯著至尊嬟,仿佛在等她的答案。
至尊嬟收斂的怒意,緩步向前,注視著王寅軒。
忽而,她的尾巴疾馳閃動,如一根利箭般刺向了王寅軒的腦袋,速度之快,簡直讓人猝不及防。
而王寅軒只是略愣了一瞬,卻沒有任何逃避和躲閃,而是呆立原地,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釋然和解脫。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錚!”
至尊嬟的尾巴,戛然而止般停留在了王寅軒腦門前一寸的位置,尾尖微微顫抖。
她皺眉冷哼:“哼,你這傻子,為什么不躲?”
王寅軒眼眸中浮現出一抹苦澀:“這樣……至少不用再經歷夫妻反目,妻離女散的場面。而且這些年來,我終究是愧對你和星寶太多太多。能死在你手中,也算是償還了一部分債。”
“只是可惜……欠星寶的還不了了,只能下輩子還她了。”
“哼你這傻子,你連命都可以不要,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至尊嬟嬌哼了一聲,目光中透著不滿。
王寅軒呆住了。
旋即,一股強烈的驚喜占滿了他的表情:“老,老婆……你,你……你來是……”
他結結巴巴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哪涼快哪呆著去,別給我添亂。”至尊嬟狠狠盯了他一眼,隨即轉身看向了姬天陽等一眾小叛徒們。
“是是是,嬟寶老婆你忙,你隨意。”王寅軒立刻笑逐顏開地退了下去。
被至尊嬟這么一瞪,他算是徹底活了過來,自然是至尊嬟說什么就是什么。
如此一幕。
看得現場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姬天陽等一眾小叛徒們更是像遭到了五雷轟頂一般,一個個臉色蒼白,呆若木雞,渾身顫抖不已。
他們聽到了什么?他們見到了什么?
如果他們的眼睛和耳朵沒出問題的話,這事兒,簡直就是離了大譜!
而我方的一眾小伙伴們,反應也沒比他們好到哪里去,一個個都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像是經歷了某種強烈的精神沖擊一般,肉眼可見的大腦宕機,陷入呆滯。
“都愣著干什么,沒聽到我家嬟寶的吩咐嗎?”沒有了最擔心的問題,王寅軒頓時就抖擻了起來,拉著一眾小伙伴們就往邊上走,“來來來,都隨我一起滾到邊上待著,別打擾我老婆做事。”
被拖著走了一段,王珺霞才驚醒過來,指著至尊嬟結結巴巴地問王寅軒:“王寅軒,至,至尊嬟,是你的老,老婆?”
這結果,簡直就是在挑戰她腦洞的極限。
自家傻子哥哥,竟然和大名鼎鼎的至尊嬟有了一腿?
不,嬉兒都那么大了,這絕不是有一腿的事兒了,天知道已經有了多少腿。
“什么‘你的老婆’?要叫嫂子。”王寅軒得瑟地給了她一個爆栗,“之前是老祖爺爺要求隱瞞此事,所以家族內只有一小撮人知道。以后我們應該不用再隱婚了。王珺霞,你以后見了我家嬟寶,可別沒大沒小的。”
“什么?”王珺霞又驚又怒,“我可是你妹,你連我都瞞著?”
“這是老祖爺爺的主意,關我啥事?”王寅軒聳肩攤手,一副我不背鍋的架勢,“大約是,老祖爺爺覺得你太幼稚,不靠譜。”
王珺霞被氣的直翻白眼,連連跳腳:“王寅軒,你說,你說,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嘿嘿,那可就多了,你以后會慢慢懂的。”王寅軒露出了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一個成熟的男人,肯定會有許多挖掘不盡的秘密。”
“切!”
王珺霞沖他狠狠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新嫂子,不,是新認識的老嫂子……準備靜靜的看她表演。
這時。
姬天陽的一眾人也漸漸回過神來。
其中作為“心腹愛將”的姬天陽臉色慘白,語氣顫巍巍的:“主,主上……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毆打寅軒公子的。”
“這次是我們都錯了。”
其余幾位叛徒小伙伴也都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其實,他們此刻雖然嚇得渾身僵硬,靈魂顫悸,可也是打心底里覺得冤枉和憋屈。
主上啊,您想和寅軒公子玩什么游戲都行,想怎么嗨也都是你們的事兒,可您別牽連我們呀~!
您老提前吱個聲,讓我們有點防備也行啊,我們可以全當看不見的!
這事給鬧的……
“哼!你們老實一點,未必就沒有活路。”至尊嬟冷哼一聲,而后隨手一揮,一道道魔氣便凝聚成束,如繩蛇般將叛徒小伙伴們一一捆住,形成了五花大綁的姿勢。
其中,魔氣繩蛇的尾端,還塞進了他們嘴里,讓他們悉數閉嘴。
“嗚嗚!”
姬天陽痛苦的掙扎了一下。
雖然他覺得自己爆發全力,應當能掙脫開來,可他壓根就不敢有所反抗。
開玩笑,在一位魔族至尊面前玩任何花活,都是在自尋死路。
直至此時,姬天陽還真有些佩服他名義上的老大王寅軒了,這是什么逆天的本事,竟然連魔族至尊都能泡上手……
聽口氣,似乎還生了娃?
他姬天陽也自認為是個有魅力的小白臉了,可是和王寅軒一比,簡直就是渣渣。
處理完這一切,至尊嬟又掏出了一塊令牌。
令牌漆黑如墨,散發出的氣息強大而深沉,晦澀而玄妙,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一般。
這是一枚主宰召喚令。
即便是在魔族,這都是無比珍貴之物,煉制起來代價極大。
只要距離不是太遠,例如神武世界到仙界那么遠,使用這枚主宰召喚令,便可打開一個直通主宰魔殿的空間通道,讓魔族主宰駕臨。
看到這玩意,眾人的神經頓時繃緊,一個個都變得無比緊張。
不過至尊嬟并沒有啟動主宰召喚令,而是掏出來一個黑球。灌輸能量之后,黑球前方的空間微微動蕩,主宰槃的虛影便憑空浮現而出。
那身形龐大而威嚴,哪怕僅僅只有一個虛影,氣場依舊是恐怖無比。
在這一瞬間,王寅軒、王珺霞、王宋一、王瑾娜等人,均是緊張得氣都差點喘不過來,仿佛一個沒有任何能量的虛影,都對他們造成了無比巨大的壓力。
他們本能的想奪路而逃,卻都選擇相信王寅軒,也相信老祖爺爺認可的王氏嫡媳婦兒。
半空中,主宰槃那龐大的虛影仿佛能看透這片空間一般,目光森冷地橫掃全場。
他也沒在意現場這些螻蟻們,目光最終落在了至尊嬟和主宰召喚令上,極為難得的平和贊許道:“至尊嬟,你這一次做得很好,立即啟動主宰召喚令,本主宰已迫不及待要駕臨顓頊神宮了。”
“見過主宰。”至尊嬟深深行了一禮,語調有些深沉,“在動手之前,我想請您聽我一言。”
主宰槃面色一沉,心中有一股暴躁而不耐煩的怒意遏制不住升騰而起。
然而,他還是強制按捺住了情緒:“講!”
畢竟,現在主宰召喚令在至尊嬟手中,他憑著通信器也不可能干涉和控制至尊嬟的行動。
“主宰,王守,守哲老祖向來算無遺策。他謀劃數千年,顓頊神宮內的布置絕不會簡單。我就算把您召喚過來,您的贏面恐怕也不足三成。”至尊嬟聲音平淡,“我建議您放棄此次行動,而我會和守哲老祖商議,放您和愿意追隨您的魔族一起離開仙靈界,而我也會追隨您一起去異域世界開拓新的領地。”
“還有,你也別想動用隱藏的后手,這些小叛徒們已悉數被我控制,他們翻不起風浪來的。”
聽著這些話。
怒意,一點一滴攀上了主宰槃的臉龐。
聽到最后,主宰槃怒極而笑,臉上的表情已然變得十分可怕:“守哲老祖?好,好,好!至尊嬟啊,至尊嬟,你果然是背叛了本主宰!可笑,可笑,叛徒的血脈果真不可信!”
前半句,至尊嬟還面無表情,可聽到后半句,她的臉色一下變了:“主宰,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當然是說你和至尊嬉那賤魔一樣,是個天生的叛徒。”主宰槃虛影眼神中滿是瘋狂、戲謔和嘲弄。
“怎么可能?”至尊嬟表情錯愕,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你不是說,我的母親是被鴻殺死的嗎,你為她報仇時還受了傷?”
“是么?那本主宰大概是騙你的。”主宰槃陰沉的聲音中透著嘲弄,“真實情況是,當年至尊嬉那賤魔竟然罔顧我的信任和培養,暗中和無極仙帝勾勾搭搭,欲圖謀反。可惜,她失敗了,所以被本主宰一口吞了!嘖嘖嘖,你母親的靈魂和血肉,還真是美味啊~”
“什么!?”
乍聞如此驚天噩耗,至尊嬟如遭重擊,臉色變得無比蒼白,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她踉蹌倒退了幾步,整個人都變得搖搖欲墜起來,仿佛下一刻就會支撐不住倒下去。
王寅軒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急忙上前扶住老婆,柔身安慰道:“嬟寶,別中了主宰槃那老狗的詭計,他就是故意刺激你,惡心你。好讓你情緒失控,誘導你捏碎主宰召喚令將他召過來報仇。”
說罷,王寅軒為了轉移至尊嬟注意力,竟是直接朝著主宰槃開噴:“你這條老狗,隔空亂吠算什么能耐?你有本事就爬過來,讓你家寅軒爺爺好好教教你怎么做魔。”
“桀桀桀~王氏小狗,你有種就捏碎主宰召喚令,本主宰這就過來任你揉搓。”主宰槃怒極而笑,竟是直接跟王寅軒懟了起來,似乎也想激怒王寅軒。
“你當我傻啊~你有本事你自己爬過來,沒本事就別逼逼。”王寅軒繼續開噴,試圖將局勢攪渾。
反正主宰召喚令在老婆手中,主宰槃壓根就過不來,噴就噴了,他還能咬自己啊?
其實,他現在也是在拖延時間,等老祖爺爺的指示。如果老祖爺爺真有詳盡的布置和陷阱,有把握弄死主宰槃,那就想辦法激他過來。
反之,那光噴就完事兒了。
不過,王寅軒心里面其實也隱隱有些擔憂。剛才老婆都說了這邊有布置和陷阱,主宰槃卻還是一門心思想著過來,多半他對自己的布置也有自信,怕是不會好對付。
一人一主宰就這么你來我往互噴起來,看得在場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
忽而。
主宰槃噴人的話語一頓,仿佛終于等到了某個時機一般,臉上激怒暴躁的情緒一收,神色陡然變得猙獰起來,發出了一連串讓人毛骨悚然的獰笑:“桀桀桀~既然你這條小狗誠心相邀,那本主宰就過來會會你,你可千萬別逃跑。”
話音一落。
峽谷不遠處,忽然有恐怖的能量波動轟然爆發。
天空之中,一道巨大的空間漩渦飛速形成,漩渦中心滿是深沉幽邃的黑,宛如連通著無盡深淵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不好!”至尊嬟臉色再次大變,“有人啟動了主宰征召令!”
很顯然,主宰槃早就在暗中提前備了后手,跟王寅軒互噴也是為了吸引眾人的注意力,為的趁這機會啟用后手,啟動主宰征召令。
想明白這一點,至尊嬟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也就是在這時。
兩只巨大的魔爪從漩渦中伸出,往外一撕,瞬間將漩渦空間撕扯得擴大了一圈,主宰槃那兇厲無比的腦袋,隨著一道桀桀怪笑聲從漩渦內探了過來:“至尊嬟,王氏小狗,你們沒想到吧?”
“本主宰早就懷疑至尊嬟那賤魔不對勁了,豈會將后手留在她視線范圍內?”
見到這一幕,王寅軒直接傻眼了。
大哥,咱們隔著網絡文明互噴一下就完事了,您老還真順著電話線爬過來了啊?
有必要這么暴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