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所有殘魂被捕獲。
團隊所有成員肩膀一松,都像是卸下了一座大山般,渾身都輕松了起來。
太上仙帝表情微微激動。
多少年了?這已經是多少年了?
從他成為仙帝,不,從他成為太上神宮弟子開始,魔族主宰槃便是籠罩在所有人頭頂上的巨大陰影,而在他晉升為仙帝之后,更是始終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縈繞在他心頭。
所有人都說,太上老鬼太茍,總是小心小心再謹慎。
可又有幾人能真正明白,他太上仙帝不是真茍,而是肩膀上承擔的責任太重太重。
他輸不起,更是死不起。
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想要老淚縱橫一番,可眨了眨眼,竟是毫無淚意。
“終究還是感覺不夠壯闊,太波瀾不驚了,缺乏了點真實感。”太上仙帝不由深深感慨,“這場戰斗,一點都沒有悲壯的史詩感。”
聞言,剛好湊過來的南明仙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好你個太上老鬼,能太太平平打完,你還不滿意了怎么的?是不是非得咱們這波仙帝死上個七八成,你才覺得得勁?”
“并非如此。”太上仙帝沒想到自己的自言自語居然被南明聽了去,不由訕訕,“只是好不容易燃了一次,結果沒燃起來。守哲小子也真是的,就不能讓老夫燃上一波,悲壯一番?”
“呵呵天妖主宰還沒死呢,你要愿意,隨時可以找他燃一波,沒人攔著你。”南明仙帝慫恿道。
太上仙帝咽然無語,表示不想和南明仙帝說話。
恰在此時。
權天神子和王珺霞急匆匆趕至,俱是滿懷焦急關切地圍到了太上身邊:“師尊/太上爺爺,您老沒事吧?”
他們都看到了太上仙帝的爆發,得虧被壓了下來,也不知有沒有后遺癥。
“無妨,無妨。”太上仙帝捋著胡須,老懷開慰道,“你們兩個孩子的表現都很不錯。尤其是權天,這些年來讓你與魔族虛與委蛇,著實委屈你了。”
“多謝師尊夸贊,能為守護仙族出一份力,弟子義不容辭。”權天神子神色微微激動,肅然保證道,“弟子在神宮宮主之位上,一定會更加努力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將我們太上神宮發揚光大,守護和平,匡扶正義!”
“宮主?”太上仙帝微微一錯愕,但旋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頓時哈哈一笑,“對的對的,不過咱們太上神宮乃是執仙界牛耳的第一組織,宮主傳承向來茲事體大,咱們還得回去研究研究,召集長老們開會商議。”
“對了,為師還要找富貴秘書長商討協防界神闕,收拾殘存魔族的后續事宜等等,忙啊,這太忙了!權天,珺霞,你們趕緊去參與試煉,別耽擱時間,影響了名次,弱了咱們太上神功威名……”
說罷,太上仙帝便直沖云霄,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這這……不是吧,師尊?”
權天神子瞠目結舌,欲哭無淚。
感情師尊在爆種前說的話,全是在給他畫餅?
也不能這么說,或許,在那一刻師尊的確是那么打算的。可這不是,爆種沒爆成么?
“行了”南明仙帝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你師尊有一句話倒是沒說錯。你們得去參加試煉了。”
雖說中間熱熱鬧鬧打了一場,但顓頊神宮的試煉,可還沒結束呢
而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另一邊,紫薇仙帝從天空中飄然而落,落在了受傷不輕的昊天劍帝面前。
她看著昊天劍帝,神色略顯復雜:“昊天,雖然你中了計,有些犯蠢。但不管怎么說,你終究是為了救我才中計,我承你這情。”
昊天劍帝聞言,神色微松。
可還沒等他這一口氣徹底松下來,紫薇仙帝便秀眉一挑,冷笑起來:“不過,本仙帝有個小小的不解之處。你當時中了主宰槃的精神幻術后,究竟看到了什么?本仙帝在幻境里怎么對你了?”
“咳咳咳!”
昊天劍帝一聽這話,立刻劇烈咳嗽起來。
也不知道是咳得太劇烈了,還是不小心牽動了傷勢,他咳著咳著就開始咯血,臉色也漲得通紅,一副傷重欲死的模樣。
“我情況不對,難道,當時中招之時被主宰槃偷偷摸摸下了黑手?”昊天劍帝表情驚恐,“守哲,我要見守哲……我要接受治療。”
“呵呵,要接受治療是吧?我看你的病,本仙帝就能給你治了。”紫薇仙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手一揮,一座巍峨的金闕虛影便顯現在了天空之中,影影綽綽,宛如自無盡光陰中浮現而出。
隨之,她指尖輕輕一點,便有一道金色能量形成的枷鎖驀然出現,將昊天劍帝牢牢捆住。
而后,她隨手一抬,便卷起昊天劍帝一同消失在了當場。
下一刻。
天空中的巍峨金闕中便傳出了昊天劍帝的慘叫聲。
不要啊紫薇妹妹不要這樣子!
不遠處,同樣也結束了戰斗的素昕神女、君皓神子見到這一幕,不由面面相覷。
這這這……自家各自的師尊,忽然間這么奔放的么?
“似乎也能理解。”素昕神女微微臉紅,強行替師尊挽尊道,“其實他們的感情還是不錯的,只是以前一直壓著對彼此的情愫,畢竟說不定哪一天就要慷慨就義,保持一點距離對雙方都好。”
“現在主宰槃死了,形勢也一片大好,略微奔放一些,釋放一下自我也不奇怪。”
君皓神子頷首同意:“頗有道理。素昕姐姐,咱們兩個要不要釋放一下?談個戀愛什么的?”
“呵呵,你確定?我是沒有意見。”素昕神女眼眸微微瞇起,似笑非笑地瞅了君皓神子一眼,“不過,你莫非忘記你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經歷過的那些事兒了?”
君皓神子打了個寒顫,而后果斷搖頭:“那就算了。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妹妹們好,她們只會仰慕我、崇拜我,而且本神子現在這么有錢,怎么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我又不像我師尊那樣,表面那樣,實際又那樣……嘖嘖”
“很好。”素昕神女眼眸中掠過一抹危險光芒,“君皓小子,你成功激起了我的勝負欲。”
“喂喂,素昕姐姐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不要這樣子,我警告你啊……救命……”
不遠處的山坡上。
數量不少的魔族精銳親衛們正躺成一堆。他們有的已經死了,有的卻被捆仙索捆住,就像是待宰的野獸般被丟在地上。
魔族堆旁邊,青璃神女和璃慈神女正排排坐,一邊捧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瓜吭哧吭哧啃得正歡,一邊瞪著兩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著遠處那一幕幕的悲歡離合。
這場面,嘖嘖,可是千古難得一見。
類似的一幕一幕,時有發生。
例如,王守哲的三大神植快要打了起來。
他們都宣稱自己是主上最信任、最倚重的神植,互相僵持不下,就一致找到了主上王守哲,讓他給他們評評理!
便是連王守哲,這輩子都是第一次遇到靈植間的修羅場,被搞得有些頭大。
匆匆給予了一波獎勵,把三個都夸了一遍,他便借口要開會先行跑路,準備回頭私底下再一個一個安撫。
另一邊。
至尊嬟站在主宰槃如同山巒般的頭顱前,默然而立,久久不曾說話。
主宰槃已死,大仇雖然得報,可驟然得知真相,她內心受到的沖擊,遭受的創傷卻不會這么快消失。
星塵公主和王寅軒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都默默地陪著沒有說話。
良久之后,王寅軒才上前低聲安慰道:“嬟寶,事情都結束了。我會安排一場盛大的婚禮,向全世界宣告,你和星寶是我王氏的媳婦,是我王寅軒的老婆。”
“還有,現在孩子們也長大了。等婚禮之后,咱們就穿梭界域出去旅行,一起去星寶的家鄉看看。”
一句句掏心窩子的話,讓至尊嬟和星塵公主都感覺暖洋洋的,身體和靈魂都仿佛融化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一左一右偎依在了王寅軒懷里,氣氛溫馨而幸福。
忽然間。
王寅軒眼前景色一變,再度出現在了熟悉的仇恨囚籠之中。
不,現在的仇恨囚籠仿佛已變了,變得不再森冷,里面多了一棟溫馨的小屋,有一汪涓涓溪水在小屋前流淌而過,屋后桃花燦爛,風景如畫,美輪美奐。
可王寅軒見到這一幕,卻瞪大了雙眼,驚恐莫名。
在兩個老婆拉著他進入小屋時,他奮力掙扎:“不行了,我真的已經……”
沒有了主宰槃這個壓在頭頂的“大山”,大家精神放松,一個個都開始放肆起來。
“都干什么?都在干什么?還要不要試煉了?”
顓頊神宮器靈看不下去,心念一動,聲音便從天空中變幻的萬丈霞光中傳了出來,如同廣播般傳遍了整個顓頊神宮。
“所有人趕緊各就各位,重新進入到試煉流程之中。神器不要了?帝印傳承不要了?”
那口氣,好似之前發生的所有一切,都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一般。
很快。
顓頊神宮之中,再次進入到了熱火朝天的試煉之中。
同一時間段。
魔界隱秘之地。
一座血色魔宮,正安安靜靜懸浮在無盡黑暗的虛空之中。
魔宮門口,一座巨大的空間傳送陣正散發著光芒,陣陣能量從陣法中溢散開來,陣法上空,空間動蕩,有陣陣空間漣漪跌宕不休。
很顯然,這空間傳送陣是開啟狀態,隨時可以開啟傳送。
魔宮大殿內,氣氛一片沉寂。
實力增長了不少,氣勢愈發幽沉的至尊冥坐在主座上,半閉著眼眸,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在他左下方的寶座上,坐著他的好兄弟龍血。而在他右下方寶座上,則是坐著至尊堊和至尊。
寶座下方的魔殿之中,則正集結著一整支精銳隊伍,隊伍中的魔族個個都是大統領級別,此刻一個個鎧甲鮮明,氣氛蕭殺,仿佛隨時準備參戰。
眾魔就這么等待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整個大殿都被沉默籠罩。
也不知過了多久,至尊率先按捺不住,皺著眉開口道:“那王守哲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現在還不發來出兵信號?莫不是嫌棄咱們能湊出的兵力有點少,想要卸磨殺驢了?哼,這些年,若沒有我們牽制主宰槃,他又如何能安穩發展?”
三位至尊,一支精銳隊伍,這就是血色黎明現在能擠出來,支援王守哲的全部力量了。
畢竟,即便到了如今,依舊有諸多魔域和至尊仍是傾向于效忠主宰槃,血色黎明好不容易爭取和積累出來的兵力,正在與他們彼此對峙,互相掣肘。
也正是因此,主宰槃最終能調用,或是能放心調用的,也僅僅是至尊魘和至尊尫以及麾下精銳親衛。
“至尊,你稍安勿躁,我相信王守哲少界主并不是這樣的人。”至尊堊面色沉穩的勸了一句。
然而,此刻的他內心并不平靜。
曾經的他,對主宰槃忠心耿耿,甚至當初分道揚鑣之時,他依舊是打心底里不想與主宰槃為敵。
只是,這數千年來,主宰槃瘋狂報復,不知剿滅和吞噬了他多少親族和麾下!
仇恨不斷積累下,此時的至尊堊和主宰槃已經徹底走向了對立!
龍血大統領也開口幫腔道:“諸位放心,王守哲向來是信守承諾之人。否則,他也不可能團結仙界諸大勢力,將他們擰成一股繩。他當然知道,若沒有我們血色黎明幫忙掣肘主宰槃,他面臨的局面絕不會如此簡單。”
聽得眾魔的討論,主座上的至尊冥睜開微合的雙眼,語氣平靜地開口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咱們只是作為底牌之一存在。若當真輪到咱們上場,恐怕局勢就有些失控,要面臨苦戰了。”
此言一出,魔殿內的氣氛頓時輕松了些。
仔細想想,王守哲那邊不傳消息過來,就說明戰局還在可控范圍內,用不上他們,可不就是好事嗎?
不過也難怪至尊坐不住,內心惴惴不安。
如今的局勢,便是王守哲和主宰槃在賭桌兩頭,各自孤注一擲。
若是王守哲笑到了最后,那大家自然是皆大歡喜。
可倘若主宰槃贏了,那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首先現在的地盤肯定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只能立刻卷鋪蓋跑路,找地方躲起來,然后想辦法逃離仙靈界,去其他界域流浪了。
在略顯凝重的氣氛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魔殿門口的傳送陣忽然綻放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眾魔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這座傳送陣乃是一陣仙帝所建,他們并無法控制,只能被動等待響應。
十分顯然,這是王守哲掌控局勢的一種手段之一。
而眼下,傳送陣有了反應,究竟是來讓他們出兵的,還是……
眾魔的心中不免既緊張又期待。
就見一陣強烈的空間扭曲后,一位仙姿飄飄的女子身影在傳送陣中緩緩顯現而出。
那女子飄然到了魔殿之中,朝著眾魔斂身行了一禮,溫文有禮道:“妾身王梅,替主上王守哲前來傳話。主宰槃已梟首,至尊魘和至尊尫也已伏法。”
此言一出。
如同一道驚雷在魔殿中炸起。
“主宰槃死了,真的死了嗎?”
至尊“騰”的一聲站起,漂亮眼眸瞪得極大,仿佛想再三確認這個消息。
也是難怪,哪怕已經成了叛徒,她依舊對主宰槃充滿了恐懼。
至尊冥和至尊堊,雖然表現沒有她那么夸張,卻也是陡然精神緊繃,十分在意。
王梅沒有多言,只是平淡說道:“接下來,主上請貴部按照同盟協議,執行第二階段任務目標,平定魔族內亂,共建仙魔和平聯盟。”
傳完消息,給出信物和守哲的手書,王梅便翩然離開,并未多做停留。
待得王梅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傳送陣中。
魔殿之內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至尊冥狂笑不已:“哈哈哈,賭贏了,這一把咱們賭贏了。既然主宰槃已經梟首,剩下的那些頑固分子,又有多少還會愚忠?”
同為魔族,他再清楚不過,魔界其他那些至尊對主宰槃其實也未必有多忠心,只不過攝于主宰槃的威勢,不敢明著違逆主宰槃的命令而已。
也是因此,雖然主宰槃下令讓那些至尊牽制血色黎明,但他們只是明面上做做樣子,實際上并沒怎么出力。
若非如此,他們又怎會如現在這般輕松?
“唉~本至尊依舊有些擔心,王守哲會不會秋后算賬。”
欣喜過后,至尊心中又不免生出了幾分揮之不去的憂慮,畢竟她和仙族交戰許久,彼此間結下的梁子可不少。
“諸位至尊請放心。”龍血大統領笑道,“現在王氏內部可不僅僅只有一位珺霞小姐。據可靠消息,至尊嬟和王氏嫡長脈的王寅軒,也誕下了一位兼具仙魔兩族血統的嫡長脈!”
這個消息,在龍血心中已埋了許久,這時候總算能吐露出來了。
此言一出。
魔殿內頓時又振奮不已。
原來至尊嬟也早就和王氏勾搭上了。難怪,主宰槃這一次輸的不冤枉。
便是連至尊都一掃頹然,輕笑了起來:“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其實,為了魔族大局更加穩固,我至尊也不是不可以犧牲一下,從王氏挑一個看著順眼的小伙子聯姻一番。”
“哈哈,至尊,本至尊看你是想學至尊嬟老牛吃嫩草。”
一時間,這血色魔殿之中一片歡聲笑語。
同一時間段。
界神闕。
界門之外。
戰況依舊慘烈無比。
妖神金毛犼如同一頭遠古巨獸一般,率領著麾下妖軍擋在界門之外,抵擋著一波又一波的魔潮。
“吼!”
金毛犼怒聲嘶吼,渾身金色長毛光華流轉,散發著宛如鍍金般的璀璨光芒。
因為渾身浴血,金色毛發結成了一綹一綹的,看起來有些狼狽,卻無損他的威勢,反而襯得他周身煞氣凜然,威風八面,頗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不過他如此威風,也是仰仗著地利優勢。
界門之內,一共設立了十八座防御陣。它們接連發動一道又一道的混沌紫金雷,透過界門轟擊著魔族大軍。
只要天妖魔軍一靠近界門,就會面臨混沌紫金雷的轟擊。
這讓天妖魔軍感到極為惡心。
不攻破界門,他們就無法摧毀那些防御陣,可界門非但難打,界門之內還會不斷有強者率軍出來沖陣!
他們想要摧毀那些防御陣就更不可能了,只能被動挨打。
而此刻。
隨著妖神金毛犼有些力竭,大自在佛祖便率領著佛兵佛將從界門殺了出來,掩護金毛犼撤退,替他鎮守界門之外。
等大自在佛祖力量不支后,又會有重霄魔帝率領魔軍殺出。
此外,還有冒充南明仙帝的亟焱仙帝,冒充太上仙帝的辰光仙帝,時不時出來亮亮相。
而且魔族還不敢全面進攻,畢竟界主鴻可不是吃素的,便是連天妖主宰湊過去,短時間內也只能被動挨打。
如此局勢下。
攻防雙方之間,自然也就陷入了僵持戰。
天妖魔殿之中。
宛如無數黑暗觸手虬結的天妖主宰坐在寶座上,無數幽暗恐怖的黑色魔氣如海藻般升騰,散發著憤怒的情緒。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仙靈界竟然如此難以拿下,損兵折將了那么多,界門居然依舊紋絲不動。
寶座下方,天妖主宰麾下諸位至尊級降臨,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多言,生怕觸動了天妖主宰的逆鱗。
“主宰槃呢?”
天妖主宰的聲音有些尖銳刺耳:“他那邊情況如何了?這都有多久了……還沒有任何消息嗎?”
“啟稟主宰。”至尊獄硬著頭皮稟報,“屬下已多次聯絡主宰槃,尚且沒有收到回應。”
“哼,本主宰已為他牽制住了仙界主力,他該不會這樣還能失敗吧?”天妖主宰的情緒有些狂躁。
若是他不顧一切,不計損失,未必打不下界門,但那樣一來他也勢必要承受巨大的損失,就算打下了界門,他后續又拿什么去和主宰槃斗?
“報!”
恰在此時,有心腹前來稟報:“啟稟主宰,主宰槃的屬下發來請求聯絡的消息,是否要接通。”
“哼!”
天妖主宰沉聲冷笑:“就在這魔殿內具現通訊,本主宰倒要看看,主宰槃這一次又有什么花樣。”
很快。
天妖魔殿之中,至尊魘和至尊嬟的虛影同時顯現。
他們環顧四周,見到寶座上的天妖主宰,立即朝其恭敬行禮:“拜見,天妖主宰。”
天妖主宰不耐煩的揮了揮觸手:“你們主宰槃的行動如何了?不是說,等他突襲剿滅了仙族年輕一代核心,便與本主宰里應外合,攻破仙靈界界門?”
“啟稟天妖主宰。”至尊魘低著頭顱說道,“我們的行動雖有些波折,但已成功完成了計劃,不過……”
至尊嬟接茬說道:“不過我們的主宰遭受埋伏,受了不輕的傷,需要一定的時間來休養,才能與天妖大人您里應外合。”
聞言,一股恐怖的氣息自天妖主宰身上彌漫而起。
他怒道:“你們主宰槃,是不是在戲弄本主宰?”
“天妖大人息怒。”
至尊魘和至尊嬟趕忙跪伏在地,語氣惶恐不安:“吾主誠心與大人合作,只是此戰的確受傷很重,貿然出擊,恐有大患。”
天妖主宰也知道這兩個不過是虛影而已,他就算再怒,拿人家也毫無辦法。
一番發泄之后,他終究還是按捺下了情緒,沉聲道:“他需要休養多久?”
“一萬年,不,八千年!”至尊嬟恭敬說道,“只需要八千年。八千年后,我們便能重啟合作計劃。”
“五千年,不,三千年!”天妖主宰聲音愈發尖銳,“本主宰只等三千年,三千年后若再無行動,雙方合作計劃立即取消。”
“天妖大人,這,時間也太……”至尊嬟露出了一副驚慌的表情。
可天妖主宰卻懶得再聽他們廢話了,觸手一揮,便將他們的虛影抹去,單方面斬斷了聯系,一副只肯給出三千年時間的架勢。
等斷了聯系后。
天妖主宰麾下的至尊這才開口,稟報道:“主宰,依屬下看,主宰槃定是拿了部分仙靈界本源,借口自己受傷拖延時間,想慢慢消化好處!咱們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必須立即攻破仙靈界界門,吞并主宰槃的勢力!”
“不可!”
這話一出,立刻有一位至尊出口反駁:“仙靈界界門極難攻打,若是咱們不顧一切想在短時間內攻破,損失勢必會十分巨大。”
“依我看,主宰槃多半受傷是真,拿了好處也是真的。”這時候,另一位至尊道,“現在他故意拖延時間,就是想讓咱們出手消耗仙族。如此不守信用,還怎么合作?依我看,咱們干脆撤兵,別陪他玩了。”
“放屁,咱們魔軍投入了那么多資源和兵力,犧牲了也不少,現在說撤就撤?”這話一處,立刻就有至尊不干了。
一時間,大殿內各種議論,爭論紛亂不休。
至尊獄思考片刻,出來稟報道:“主宰大人,無論情況如何,咱們現在繼續攻打界門都只會便宜了主宰槃。不如暫時撤軍,讓鎮守界門的那些仙族土著喘口氣,調轉槍頭去針對主宰槃。如此,反而能讓他們彼此消耗實力!”
話音一落,便有至尊響應道:“這主意不錯,那些仙靈界土著對我們的仇恨遠不如對主宰槃的百分之一!只要咱們暫時放棄攻打界門,他們豈能饒過主宰槃?咱們也能趁機休整一波,觀察一下后面局勢,再做下一步行動規劃。”
天妖主宰沉吟,片刻之后沉聲下令:“撤軍。暫時放棄攻打仙靈界界門!此外,想辦法與仙靈界的其他魔族聯系上,本主宰不信槃的麾下是鐵板一片。我們必須弄清楚,仙靈界內部真正的狀況。”
“是,主宰。”
隨著一聲令下,正在攻打仙靈界界門的魔軍如同潮水一般向后退去。
天妖主宰大軍也緩緩拔動,表現出一副撤軍的模樣。
隨著天妖魔軍退去,神經緊繃的我軍也松了一口氣。
別看他們之前打得有條不紊,但其實心里都提著一口氣。
天妖主宰的大軍太過龐大和精銳,他們對付起來其實一點也不輕松。
仙界。
玄天城某民宅。
來自神武世界的東方摘星坐在沙發上,正在觀看仙新臺的新聞播報。
晶幕之中,依舊是一男一女兩位著名主持人。
兩人端坐在桌后,正面對著鏡頭,表情嚴肅,一絲不茍的播報著新聞。
此刻播報的內容,正是界神闕和天妖魔軍的戰爭新聞,畫面上天妖魔軍攻勢如潮,但我方界神闕固若金湯,妖神金毛犼主動出擊,斃敵無數。
“好!”
東方摘星神色一松,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輕松和愉悅:“前線戰局還算不錯。不過,這勢必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咱們還得努力多攢一些資源送到前線去。”
東方氏總體實力偏弱,想要組織民兵隊伍去前線支援,那無疑是癡人說夢,但是盡自己所能,多給前線貢獻一點資源還是能做到的。
東方夏雪就坐在東方摘星身旁,同樣也在關注新聞。
這陣子學院放假,她便回來陪陪老祖宗。不過,比起前線局勢,她更關注的是顓頊神宮試煉任務的相關新聞,可惜顓頊試煉遠不如前線重要,因此每天的新聞數量有限。
但即便如此,東方夏雪也不想錯過關于顓頊神宮的只言片語。
忽然。
正在播放前線采訪新聞的男主持,收到了導播遞過來的一張紙條。
他頓了一下,低頭掃了紙條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而后將紙條遞給了一旁的女主持,自己則是字正腔圓地開始播報:“本臺臨時收到重要消息,現插播一條新聞。”
女主持同樣接過紙條掃了一眼,臉上神色八風不動,用波瀾不驚的語氣繼續播報:“據本臺最新消息,顓頊試煉過程之中,忽然有一伙魔族武裝分子闖入顓頊神宮,試圖制造恐怖襲擊……”
“什么?”東方夏雪臉色一僵,“怎么會這樣?那我紫露姐姐不會有危險吧!?”
東方摘星卻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半點不慌:“夏雪丫頭你就放心吧~顓頊神宮試煉可是由守哲家主親自主持的,怎么可能出現大危險?何況如果真有危險,主持人的表情不會如此輕松。”
東方夏雪臉色微微一松。
可下一瞬,男主持人就接口播報道:“據可靠消息,魔族武裝分子首領是魔界的主宰槃,以及他麾下心腹,至尊魘和至尊尫。眾所周知,主宰槃在仙委會發布的通緝令中排名第一……”
這下子,東方摘星臉色也變了。
主宰槃親自率心腹突襲顓頊神宮?這這這……這不是連守哲家主都有危險了?
然而,還沒等他開始著急。
女主持人又迅速用平靜的語調繼續播報道:“在仙委會王富貴秘書長英明神武的領導下,我方武裝人員對魔族武裝人員展開了狙擊。經過一番戰斗,魔族武裝人員的恐怖行動當場被瓦解,其首領主宰槃和部分頑固分子被當場擊斃,剩余成員也被當場逮捕。”
當場擊斃?
祖孫兩個面面相覷。
魔族的主宰槃死了?就這么被擊斃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男主持人又繼續說道:“具體詳情,可留意本臺即將推出的專欄節目。現在正常播報下一條新聞。”
“在新一輪產糧競爭之中,太上天以無可爭議的優勢獲取第一,萬島玄天則以平均畝產的優勢位列畝產榜榜首。”
“各天頂級學院紛紛表示,接下來會進行一輪擴招,請有志報考頂級學院的優秀青年俊杰……”
男女主持一邊播報,一邊翻著手中寫好的新聞提示稿,表情始終平靜淡定,八風不動,好像剛才播報的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新聞一樣。
這也是一個專業的新聞主持人應該有的專業度。
畢竟,能在仙新臺的晚間新聞欄目上播報的新聞,通常都是重要新聞,要么是前線戰場上的重要新聞,要么是事關民生和發展的重要新聞,要么是熱度極高的熱點新聞……等等等等,總之就沒有不重要的。
要是主持人播報新聞時一驚一乍的,那整個新聞欄目就沒法看了。
然而,主持人們能憑借專業素養維持鎮定,聽到這新聞的人卻沒有人能淡定得了。
很快,主宰槃之死就在仙界掀起了巨大的風潮,各大媒體自媒體紛紛就此事大書特書,賺的是盆滿缽滿!
甚至還有書商推出了諸如《主宰槃的罪惡一生》、《論主宰槃決策的對與錯》、《風流瀟灑主宰槃》等等一系列的火爆書刊,讓主宰槃成為了當今最火爆的流量。
但潮水來的快,往往退的也快。
短短千年時間,在一輪輪火爆的新聞轟炸下,主宰槃這流量要素就變得寡淡無味,被人棄之若蔽履。
又過得千年,幾乎已經沒有人再提起主宰槃,很多年輕人都漸漸忘記了主宰槃這個角色。
時間一點點過去。
雍安14730年春。
玄天城。
王寅軒早已經傳給兒子王寰星的大平層中。
王氏第九代嫡長脈王寰星,帶著一眾子子孫孫們,正在小范圍慶賀著生日。
他子子孫孫們數量雖不多,卻也不少,將這大平層擠得滿滿當當。
“老祖宗,您的耳朵有些尖尖的,太好看了。”一位“宴”字輩的胖小子鉆進了王寰星的懷里,沖著老祖宗撒起了嬌。
作為星塵公主這一脈的孩子,王宴初身上的星塵族血統已經非常淡了,耳朵也不復尖尖,看著跟普通人類幾乎沒什么差別。
看著這一幕,王寰星心中輕輕一嘆。
顓頊神宮一戰之后沒多久,他父親母親和嬟娘正式舉行完婚禮,對外公布了婚訊之后,便通過界域縫隙離開了仙靈界,迄今已有八千余年。
也不知母親他們情況如何了?
正在此時。
仙新臺又開始了今天的新聞播報。
男主持人道:“為慶賀仙魔同盟會成立6000周年,魔族自治區準備了為期十年的美食節,歡迎各地旅客前去游玩。眾所周知,仙靈界魔族和外界魔族不一樣,他們是一個能歌善舞,熱情好客的種族……”
女主持繼續說道:“各大頂級學院錄取線又攀高峰,據相關部門統計,這已經是連續三千年呈上漲態勢。專家呼吁,各地家長為孩子報考頂級學院時需量力而行……”
“萬島玄天房價連年攀升,民眾呼吁仙委會出手干預房價。”
“界神闕發生了天妖魔軍第五次沖擊浪潮。經過我方前線將士多番苦戰,終于再次逼退了天妖魔軍。不少專業人士批評仙委會在處理天妖魔軍問題時制定的策略太過軟弱,我軍當主動出擊,給予天妖魔軍迎頭痛擊。”
“呃……”
看到這里,王寰星忍不住額頭滑落冷汗。
他身為王氏嫡長脈,當然知道以仙界如今的力量,徹底解決天妖魔災已不成問題。
不過他們家老祖爺爺卻始終表示,現在并非良機,應當繼續韜光養晦,積攢實力。
王寰星表示不懂,可他也不敢插嘴。
時光如梭。
不知不覺間,時間便來到了雍安歷30014年。
這一年最大的新聞是,少界皇王守哲成功晉升仙帝境,成為仙族歷史上最快晉升仙帝境的強者,且沒有之一。
至于界神闕之外的天妖魔軍,似乎已沒人提及。
至少,發生在今年的第十九次天妖魔災,僅僅是在仙新刊不起眼的板塊公告了一番,且引起的話題寥寥無幾。
雍安歷71387年。
雍安大帝抵御天劫,成功晉升仙帝,大乾道朝正式晉升為大乾神庭。
同年,界神闕界門因年久失修,短暫失去功能,天妖魔軍主力趁勢攻入界神闕。
天妖主宰一馬當先,欲圖在仙靈界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新聞報道如下。
有一股屢屢騷擾仙靈界的域外魔族,強闖仙靈界界神闕,被駐軍成功攔截,同時擊斃了魔匪首領天妖主宰,繳獲了一批物資。
這一事件,被仙靈界部分史學家視作第五次仙魔大戰的收官之戰,強烈要求寫入教材之中。
不過民間人士對此響應寥寥。也有史學家認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第五次仙魔大戰,也從未開啟過第五次仙魔大戰!
次年,雍安歷71388年春。
仙界第一大家族,神武王氏族長王守哲,正式辭去族長之位,轉而擔任家族太上長老之職,王氏由少族長王宗安正式接任族長職位。
翌年。
界神闕外,茫茫無盡的界域外虛空海中。
一艘改裝后的界舟,以極速馳騁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舷窗前。
王守哲夫婦憑窗而立,望著那無盡黑暗中點點滴滴的微弱光芒,猶若一對完美的神仙眷侶。
王守哲輕輕拉著柳若藍的手,眼眸柔情而感動:“多謝娘子,愿意陪我回家鄉看一看。”
雖然早就從界主鴻那里得到了道標,但時間過去太久太久了,誰也不知道他曾經的家鄉現在是什么狀況。
這也是王守哲一直回避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這一次,他正式退休了。
而且有柳若藍陪著,無論什么情況他都能接受。
正所謂吾心歸處是家鄉,神武世界才是他王守哲的根系所在。
“是啊,我也想看看小雪的原型到底長什么樣。”柳若藍眨著美眸,溫柔的說道,可眼眸深處,卻藏不住那幽幽之色。
王守哲一滴冷汗。
這都多少年了,合著娘子還沒過他王守哲的初戀坎啊?
何況這都是上一世的事了。
這一世,他也是清清白白干干凈凈的身子給她的呀。
一晃眼。
時間又是來到了雍安歷71593年。
五百多年過去了,就在速度極快的界舟,即將抵達界主鴻提供的道標前。
界舟之內,“哇”的一聲,有嬰孩啼哭聲響起。
那是柳若藍誕下的新生命。
這五百年來,或許是他們夫妻旅途太過無聊了,或許是金蟾神典臻至大成,突破到了界主級功法后,打破了原有的天道法則。
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運氣爆棚。
總之,王守哲柳若藍夫妻兩個,收獲了第六個親生孩子,取名為——王宗運。
原本王守哲想起名叫王宗球的,結果夫妻倆出神舟打了一架后,正式起名叫王宗運。
數年之后。
舷窗前,王守哲和柳若藍一左一右牽著一個幾歲大的男娃娃,遙遙看到了那個一片蔚藍的美麗世界。
這一瞬,王守哲內心無比澎湃,情緒萬千。
下一瞬,三人消失在了神舟之中。
(全書完,老傲360度無死角拜謝!)
(新書預告:約2024年2月下旬,詳情見后續完本感言。另,完本后不定期有番外更新,大家想看什么番外,可以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