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兒?誰在放炮?”
“修路,早上來的時候你沒看到那邊停著好幾輛大型機械車么?”
“放完炮小蘇村長是不是就沒事了?等他上來得問問鄧大師什么時候能過來,我今天專門請假來釣魚就是為了偶遇鄧大師的。”
提到鄧大師,釣友們的話匣子紛紛打開,不少人都在猜測鄧大師這次過來是不是要挑戰自己的大物記錄,畢竟前段時間下壩水庫可是釣出來一條一米多長的青魚。
鞭炮放完,施工機械和工人齊齊出動。
“毛爺,咱們水庫真有門板大小的魚?”
回村的路上蘇策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趕緊向毛爺求教。
聽到這句話,旁邊一行人的目光立刻投向毛爺。毛爺滿臉笑容,不知道是因為修路高興,還是因為大魚高興。
“有,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行了,最后被上級收走了,說是要做成標本。”
真有?
蘇策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毛爺,是條什么魚?”
“鱤魚。”
毛爺應聲回答,停頓一下似乎在回憶什么,過了幾秒鐘又是說道:“后來也抓到過一條,只不過沒有之前那條大。”
說著,看向田大春,“大春你記得不?村里把那條魚賣了之后買了半頭豬,當時你還偷走一只豬蹄。”
田大春一臉尷尬的點頭,暗暗腹誹不都說人越老記性越差么,為什么毛叔還記得這件事?
蘇策聽得暗暗心驚!
他知道鱤魚,這可是有‘水老虎’之稱的兇猛魚種,門板大小的鱤魚得吃多少魚才能長那么大?
……
昨天在唐家坳的經歷讓屈書記悶悶不樂,她雖然只是駐村書記,但她是真心把扶貧工作視為己任。
眼看著自己的提議被村民否定,甚至連嘗試都不愿意,這讓屈書記暗自氣憤。不是氣憤村民的不配合,而是氣憤自己沒能幫村民找到合適的銷路。
不自覺的在心里暗暗盤算工作情況,李家坪的養殖事業進行的有條不紊,暫時不用操心。下壩村找到了適合他們自己的路,雖然還沒有做出成績,但從村民的表現來看,應該不差勁。
最后一個唐家坳,算了,不提也罷。
出神的看著沙發,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出那個年輕人說修路時的場景……
好一陣子后,屈書記起身從辦公室出來,下樓騎上自己的摩托車從村委大院離開。
……
這都中午了,還有釣魚人趕過來,而且一波接著一波,最讓蘇策納悶的是很多釣魚人連裝備都沒帶,明顯是不打算釣魚的,直到任永友趕來蘇策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照你這么說,這些空手而來的釣友是為了看鄧大師釣魚?”蘇策想不明白,看釣魚比自己釣魚爽嗎?
“你以為呢?”
任永友先是反問一句,隨后笑著解釋道:“你看那些釣魚視頻,特別是大師釣魚的視頻,有幾個點擊量少的?看視頻都能滿足,更何況是親眼目睹呢?”
沒等蘇策說話,任永友又是說道:“對了,孔令杰剛下高速,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就能趕過來,中午我們在你家吃飯。”
“行。”
蘇策點頭應下,跟杜月娥交代一下中午多做點飯,然后跟任永友一起上壩。
就在蘇策離開沒多久,屈書記騎著摩托車趕到下壩村,將摩托車停在毛爺家門口,卻是朝著蘇策家門口走過來。
“蘇策在家嗎?”
屈書記站在門口朝院子里喊了一聲。
她有蘇策的電話,之所以不打電話主要是擔心這個年輕人不配合工作。
杜月娥出來,看到屈書記時明顯一愣,她記得這個女孩子,上次幫忙解決了水利局的刁難。不自覺的露出笑容,示意屈書記進門,“蘇策上壩去了。”
正準備進門的屈書記聽到這句話立刻守住腳步,毫不遲疑的說道:“那我去壩上找他。”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杜月娥發愣,眼神不停變換。
剛來到后山,就聽到機器的嗡鳴聲,中間還夾帶著哐當聲。順著聲音轉頭看去,屈書記臉上閃過驚訝,似乎忘記上壩找蘇策的目的,直接朝著施工的地方走過去。
植被被清理掉,露出光禿禿的山坡,幾十號工人跟在機械車后面忙碌著……
屈書記左右打量一下,看到幾個站在一旁指指點點不干活的人,快步向他們走過去。
“修整路基需要……”
剛走到他們跟前就聽到這句話,屈書記腳步一頓,再扭頭朝山坡看去,腦子里蹦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是要修路?他們哪來的錢?
此行的目的還沒有解決,又增添一個疑惑,這讓屈書記心情變得極為復雜,后者帶來的沖擊遠遠超過前者,讓她變得急切。
快步返回,沿著石板小道上壩。
等她來到壩上,額頭上已經布滿細汗,氣息也變得不均勻,可眼前的一幕又讓她心驚不已!
怎么這么多人?
有人圍繞在釣魚人的身邊,有些則是站在壩上指著水面討論著什么。走近再看,這些人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討論的話題也都是跟釣魚有關的。
一路走來,屈書記成功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大部分目光中都帶著疑惑。無視這些人的目光,屈書記眼睛來回掃視。
費了好大功夫終于看見蘇策,此時的他手里端著一只抄網,扭頭跟身邊的人說著什么,臉上的笑容很濃烈。
“蘇策,蘇策……”
屈書記大聲喊著蘇策的名字,等蘇策扭頭看過來,又是急聲說道:“你上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蘇策看到屈書記明顯一怔,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身邊的釣友調侃道:“小蘇村長,這是你女朋友?”
“廢話,大熱天跑到這里找人,除了女朋友還能有誰?”
“嘖嘖嘖,小蘇村長的女朋友真漂亮,配得上小蘇村長。”
“……”
蘇策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調侃,把抄網遞給身邊最近的一個人,快步走上壩。
“屈書記,你怎么來了?”
那些釣魚人調侃時故意加大的聲音,屈書記一字未漏收入耳中,看到蘇策上來,輕蹙眉頭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下去再說。”
蘇策不知道她要說什么,只能乖乖跟著下山,從壩上下來后又是問道:“到底什么事啊?我今天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這句話讓屈書記眉頭皺得更緊,她能聽出蘇策的潛意思,要是沒什么大事就別耽誤他時間了!
強忍著心里的不舒服,屈書記盯著蘇策的眼睛問道:“你哪來的錢修路?施工為什么不跟村委匯報?”
或許是心情不好,或許是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屈書記的語氣有些冰冷。
蘇策同樣皺起眉頭,這女人是來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