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成群的學生說笑著打鬧著從大門口出來,然后在校門口分開各奔東西。
靠坐在摩托車上,蘇策微皺著眉頭朝學校里面看。心里暗暗嘀咕,打電話都半個小時了,怎么還沒出來?
“嗯……”
看到有些眼熟的裙子蘇策笑了,不自覺的站直身體,目光跟隨那道身影。
從校門口出來,秦嵐就察覺到蘇策逼人的目光,來到蘇策跟前本能想要喊哥,話到嘴邊又被秦嵐及時收了回去。“去哪?”
藍底黃花裙子讓秦嵐顯得更白,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余,路過的行人已經開始朝秦嵐投來目光。
蘇策跨上摩托車,拍了拍后座示意秦嵐上車,同時說道:“上次不是說過要帶你吃一頓好的么,走吧。”
穿著裙子不方便跨坐,秦嵐只能扶著蘇策側坐在摩托車上。摩托車啟動,秦嵐身體搖晃一下,下意識伸手環住了蘇策的腰。
等車速平穩之后,秦嵐又松開胳膊,一只手緊緊抓住摩托車尾部的行李架,讓自己保持平衡。
“扶穩,這會兒人多車多。”
聽到蘇策的吩咐,秦嵐重新環住蘇策的腰。這一次,沒有緊張不安。
蘇策對縣城的飯店并不熟悉,為了讓秦嵐吃好,來的路上專門給崔炳旺打電話問了問哪家飯店口味比較好。
來到崔炳旺推薦的飯店,兩人依次下車,停放好摩托車后進入飯店。
找個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點完菜后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兩人都很清楚今天吃飯的性質,誰也沒有說話,對視了幾秒種后兩人同時笑出聲。
“最近忙不忙?”
秦嵐主動開口,蘇策把最近這些天的情況大概說了說,主要說了說比賽之后下壩村的變化。
心照不宣,卻都不提及敏感話題,慢慢地,兩人找到了之前相處的感覺,氣氛開始變得輕松。
飯菜上桌沒多久,外面馬路兩側的樹枝開始晃動,幅度越來越大,地面上的灰塵也被卷起,天色跟著變得陰沉許多。
“要下雨了,快點吃。”
秦嵐沖著蘇策說了一句,自己率先埋頭干飯。
盡管兩人刻意提高了吃飯速度,卻依舊沒能趕在下雨之前結束。
雨勢不大,卻連綿不停。
“我下午第一節有課,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蘇策點頭,起身去收銀臺結賬,順便借了一把雨傘。兩人從飯店出來,涼意瞬間襲來,秦嵐顫了一下,隨后收縮肩膀。
“回去之后別忘了換件厚衣服。”
幫秦嵐攔下一輛出租車,蘇策不忘叮囑著。
秦嵐拉著車門,看著蘇策:“你等雨停了再回去,我走了啊。”
直到出租車在視線內消失,蘇策這才返回飯店,將雨傘還給收銀臺的工作人員,從門口出來對著摩托車皺眉。
這一場雨趕走了僅剩不多的暑氣,空氣中都帶著絲絲涼意,似乎在提醒人們季節變了。
秦嵐剛才打冷戰蘇策留意到了,可他身上只有一件襯衣,有心無力。
看著過往的車輛,蘇策眼神變得堅定,真該學一個駕駛本了。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多鐘雨才停,從縣城回到村里,沒等蘇策停放好摩托車就看見杜月娥笑瞇瞇的走到跟前,“怎么樣?”
“不就那樣么,吃了頓飯,飯沒吃完就下雨了,小嵐下午有課先走了。”
蘇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今天的情況,只能言簡意賅的說了說經過。
“小嵐什么態度?”
“什么什么態度?”
杜月娥略有不滿,卻保持著足夠的耐心繼續問道:“她對你什么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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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老樣子。”
蘇策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而后看著杜月娥說道:“我準備報名考駕駛證。”
話題被轉移,杜月娥更加不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連連點頭笑道:“那就去考,考完抓緊時間買車,以后進城就方便了。”
下雨天工人們早早下班,回到毛爺家里,蘇策撥通了任永友的電話,詢問縣城哪家駕校比較好。
杜冰聽到電話內容,瞬間從床上坐起來,等蘇策掛斷電話,直接說道:“哥,我也想考個駕駛證,咱倆一起報名吧。”
“你不用干活嗎?哪有時間考?”蘇策反問一句。
“科目一只需要在手機上做題就行了,我先把科目一考了,等冬天釣魚人少了我再去學科目二。”
“行。”
說話的時候,蘇策收到秦嵐發來的信息,問他回沒回家,然后就是你來我往的短信。
杜冰看著時不時抿嘴發笑的蘇策無聲撇嘴,重新躺在床上刷視頻。
因為下雨,很多在工地干活的村民提前下班,閑著沒事就呼朋喚友開始喝酒,村里的小飯店不知不覺就坐滿了人。
“國強來晚了,先罰一個。”
剛入席的張國強沒有推脫,直接端起酒杯喝下,放下杯子抿了抿嘴,咒罵道:“老子就說中午要下雨,表字樣的工頭死活不讓提前下班,結果就被淋在了樓上,下都下不來。”
“我們跟你一樣,都被淋到了,剛洗完澡換上衣服就過來了,你看這一桌子菜都沒動幾下。”有人笑著附和。
“你說錯了,富民跟咱們可不一樣。”一旁的人調侃著看著張富民。
張富民笑著不說話。
“富民,前兩天不是說下壩村生意越做越大了么,做飯的都開始招人了,你們干活不招人?”
酒過三巡,人人面紅耳赤時,有人看著張富民問道。
房間里的嘈雜聲音瞬間消失,人人看向張富民。
張富民拿起桌子上的煙給他們一一派發,自己點上火后嘆氣說道:“今天上午說要增加十個人,咱們村一個不要。”
前半句話讓同桌的酒友精神大振,可后面半句話又宛如一盆冷水澆在了腦門上。
短暫的沉默之后,有人不服氣的問道:“富民就不說了,咱們村另外幾個人怎么說?說什么不用咱們村的人,不還是咱們跟他說不上話么。”
“就是,難道非要咱們去找屈書記,讓屈書記親自出面說話下壩村那個姓蘇的才肯給面子?”
“下壩村那個姓蘇的連村委干部都不是,你可是實打實的村委干部,他肯定要給你面子的。”
脖子上露出一角紋身的年輕人坐在林秀蓮對面滿臉篤定,隨后又是哀求道:“黃毛他們幾個以前比我還混,他們都能去下壩村掙錢,我肯定也行。嫂子,你幫我跟姓蘇的說說吧。”
林秀蓮輕皺著眉頭看著小叔子,“黃毛他們找誰幫忙說的?”
紋身年輕人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你自己為什么不直接過去問問?”
紋身年輕人苦笑:“姓蘇的說不用咱們村的人,那幾個貧困戶就是屈書記親自出面跟姓蘇的打招呼才過去的。”
說到這里,紋身年輕人又是笑道:“嫂子,屈書記的面子他都給了,你也是村干部,他不可能不給你面子的。”
林秀蓮將耳邊垂落的發絲挽在耳畔,臉色不見好轉,“他不用咱們村的人是因為張明全舉報他了,就算你說的對,他給我面子,真要把你安排過去上班,是不是得欠他一個人情?以后萬一張明全跟他再起矛盾,你說我幫誰說話?”
紋身年輕人臉色一怔,很是光棍的說道:“張明全又沒給咱們家一點好處,只要姓蘇的答應讓我過去上班,肯定是幫姓蘇的啊。”
看林秀蓮依舊皺眉,紋身年輕人又是遲疑道:“大不了兩邊都不幫,你只是個婦女主任,又不是鄉長,不幫姓蘇的也不能挑理。”
林秀蓮不說話,紋身年輕人又是急切說道:“嫂子,我哥不在家,咱家只剩我一個男人了,我不賺錢拿什么養咱媽?”
林秀蓮盯著紋身年輕人,紋身年輕人絲毫不懼。
“對,你沒聽錯,就是十個人。”李光輝傲然笑道,“張家灣的人沒戲,不出意外的話,這十個人全部從咱們村挑選,消息我可告訴你們了,到時候你們應聘上了得請我喝酒。”
“放心吧,只要我能成功,少不了請你喝酒。”
“光輝,你們老板招人都看重什么?你先跟我們說說。”
“就是,光輝,你先給伙計們漏漏底。”
李光輝被幾個同齡人捧著,不禁有些飄飄然,他哪里知道老板選人看重什么?又不想讓身邊的人小看自己,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板著臉說道:“第一條肯定是干活實在,不能偷奸耍滑。”
“這一點簡單,還有呢?”
“第二點嘛,不能有小心思。老板雖然年輕,但管事的秦漢生可不好糊弄,那人以前混社會的,后來還當了兵,眼里不揉沙子。”
李德平?
電話對面自報家門,蘇策卻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又不好直接說不記得對方,只能靜靜等待下文。
“你那里不是招工人么,我侄子前些日子回來說親,訂婚之后就沒再出去打工,你看能不能安排到你那里幫忙做事,他身體壯實有一把力氣。”
李家坪的?哦,記起來了。
提起招工,蘇策下意識地把對方當成李家坪的人,緊跟著腦子里就出現一張面孔,村委委員李德平。
搞清楚對方的身份,蘇策不禁有些莫名。
招聘的崗位都是最普通的力氣活,只要身體健康能不怕累就符合要求,這么簡單的事情還有人專門打電話?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十幾分鐘前,村委婦女主任林秀蓮剛打過電話,想讓她小叔子來下壩村干活。蘇策本不想答應她,可想想自己轉正需要更多的人支持,臨時改變了主意。
現在李德平開口,自己更不好拒絕了!
答應林秀蓮,拒絕李德平,這不是故意得罪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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