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
五枚古舊的銅錢被閉著眼眸的天云子接連放入龜甲之中,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竟然發出一道道奇異地似乎金鐵碰撞的聲音。
“喝!起!”
伴隨著五枚古舊銅錢一入龜甲,天云子當即口中低喝一聲,強橫的法力瞬間迸發而出,如同根根絲帶般纏繞龜甲,令那斑駁龜甲懸浮空中,然后開始不斷旋轉著。
“嗡嗡嗡……”
一股駭人之極的法力波動從龜甲之中傳來,那原本灰褐色,似乎泥土一般毫不起眼的斑駁古樸龜甲此刻卻面目一新,金光大放,恍若黃金筑成一般,散發出一股令人迷醉的美感。
“叮當叮當……”
五枚古樸銅錢不停地在龜甲之內碰撞著,時而凝聚成線,時而聚起成面,時而化作一司南,時而化作一小幡……
在這龜甲之中,這五枚銅錢每一個呼吸都化作一種形體,時聚時散,時起時伏,仿佛能化成世間萬物,推算出種種因果一般。
“開!”
一聲大喝在空曠明亮的房間內,響起,天云子一雙璀璨的眸子陡然睜開,閃爍出一抹精光,隨后只見正不斷旋轉的斑駁龜甲陡然一停,“嘩啦啦”將五枚銅錢甩出,落在桌案之上。
“不好,鎮妖司中有高手要來降我!”
天云子眸光一凝,看著桌案之上隱隱散發著金光的五枚銅錢,臉色頓時大變,口中驚呼。
“嘩……”
天云子既算出有殺機降身,自然是片刻不敢耽擱,豁然起身,一揮手就將斑駁龜甲并五枚銅錢收起,隨后又大步走出房間,向天云觀大殿走去。
天云觀,天云大殿。
一炷炷香火徐徐燃燒著,散發著一股股清香,令人心靈平靜安寧,仿佛不管在外界如何怒火熊熊,一走到此處,便會被盡數撫平一般。
不過此刻的天云觀大殿,卻沒有了往日的熙熙攘攘,只有零星幾個身穿道袍,年紀尚小的道童四處打掃。
“吱呀!”
大殿的木門被輕輕打開,臉色難看的天云子再次走入其中。
“祖師!”
“祖師!”
“祖師!”
一眾道童見到天云子去而復返,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躬身行禮道。
但令他們奇怪的是,今日的祖師卻不似往日里那般會對他們淡笑點頭,而是對著他們輕輕一撫。
“啪嗒、啪嗒、啪嗒……”
一陣陣倒地之聲響起,眾道童在天云子這一撫之下,當即眼神迷離,頭腦暈眩,眼皮好似被那億萬斤之重的大山壓住了一般,一個個倒地不起。
“五通神,還不速速歸位!”
見到眾道童紛紛倒地不起,天云子先是對著大殿中央那五尊被南澤縣眾生供奉了近二十年之久的五方五老神像大喝一聲,隨后一拍腰間儲物袋,取出五座僅僅只有一個巴掌大的迷你玉面郎君神像,用法力使五尊玉面郎君神像懸浮在他身前,散發著迷蒙金光。
“哈哈哈……”
“桀桀桀……”
“嘻嘻嘻……”
伴隨著天云子這一聲大喝,并五尊玉面郎君神像一出,那中央大殿之中圣潔威嚴、氣勢迫人的五方五老神像瞬間便被潑了一缸墨水一般,由五彩之色轉為漆黑。
之后又有五道虛幻的玉面郎君從中
沖出,個個放肆大笑著。
“哈哈哈,終可以回家了!”
“桀桀桀,好久都沒有感受到家的舒適滋味了!”
“五通神,既然已經從神像出來,那還耽擱什么,趕緊給我速速歸位。”
見到這五個玉面郎君還在嘻戲著,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天云子心中一急,忍不住大喝道。
“嗖嗖嗖……”
五位玉面郎君聽到這一聲大喝,個個臉色一變,顯然是怕了這天云子,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講,迅速化作一道黑煙,各自進入五座玉面郎君神像之中。
“嗡!”
金光消散,伴隨著五道黑煙進入神像,五座神像再次變為平凡,仿佛那普通山間泥匠制成的劣質神像一般。
“走!”
見到五通神都已歸位,天云子留戀地看了一眼天云觀大殿,隨后一個轉身,邁出大殿,最終騰云而去。
大約一刻鐘后,天云觀外,一陣狂風呼嘯,吹得一棵棵大樹都沙沙作響,高空之中,徐毅騎著虎山君乘風而來,落在天云觀外的石階之上。
“嗯?天云子的反應這么快,這就跑了?難道是消息走露了嗎?”
感受到天云觀道觀之中一絲一毫的生命氣息都不存在,徐毅心中一動,暗暗猜道。
自己為了打天云子一個措手不及,昨天可是專門親自盯著那些迎接自己的人,不讓他們離開自己視線半步的,而且今天早上那道封城的消息也是臨時頒發,根本不存在消息走露的可能。
“難道這天云子真掌握了一門的推算之法,而不是用法術糊弄凡人,招搖撞騙?”
徐毅臉色難看。
推算之法,即使是比較低級的,一般也是達到了中階術法的層次,并且在中階術法中都屬于極為珍稀的那一檔,一般就是弱些的神通境修士都不一定能夠獲得一門。
這天云子不過才附體境后期,仗著那鬼怪“五通神”才能與附體境巔峰媲美,他何德何能有資格擁有這么一門珍貴術法?
以前在資料中看到這天云子算命靈驗,徐毅還以為他只是靠著法術糊弄普通人,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真有本事!
“罷了,先進去看看再說,說不定他不是有一門推算之法,而是有一門隱匿氣息之法,現在正藏在天云觀某處,等我放棄之后好逃走呢!”
徐毅心中想著,隨后拍了拍胯下白毛巨虎的頭顱。
“虎山君,你主人我身軀羸弱,如果那天云子暗中偷襲,怕是扛不住,你打頭陣,我跟在你后面!”
徐毅說著,隨后又召喚出金甲神將,讓他與虎山君一前一后跟在自己身邊,護住自己。
“嗷嗚!”
虎山君見到徐毅如此動作,忍不住眼中閃過一絲委屈與鄙夷,但隨后還是當先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