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斯子爵一臉陰沉,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的小金庫也被人在地上打了個大窟窿,里面有價值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
如果按照金融中心,移動都市龍門發放的貨幣計算,他的損失在五千萬以上。
若不是養氣功夫夠深,他現在估摸著已經吐血,而令諾曼斯子爵沒有想到的是,城市里居然同樣發生了類似的被偷盜事件。
他認識的一些寡頭大戶,紛紛都匯聚到這里,跟他訴苦自身遭遇盜竊的事情,一個個說著自己損失多少多少,就特么沒有人比他損失大的。
“各位、各位,還請稍安勿躁,讓子爵大人來說說該怎么處理。”
子爵府的管家很有眼色,在看見自家大人面色陰沉,立馬就開口阻止了亂糟糟的場面。
眾人停下來,紛紛看向面色陰郁的諾曼斯子爵,全場身份最高的他……
好吧,那邊坐著聽到動靜、專門過來看戲的公爵之女塔露拉,要不是在場眾人損失不少,估摸著就有不少人觍著臉上去跟其攀談。
諾曼斯子爵開口了:“各位說得對,小偷、盜匪這類家伙在這座城市里,是什么時候都要解決的,所以,我請來了擅長偵查的專業人員。”
“這位是諾曼斯城的城市警備治安隊隊長泰迪.威曼,而這位是第三軍雪原追獵隊的隊長希博利爾.恩諾閣下,兩人在偵查方面都是數一數二的。”
子爵管家適時站出來,介紹起旁邊站著的狗耳朵與狼耳朵的頭。
“只是,如今遇到的唯一問題是,子爵府這次也被盜賊光顧,損失同樣十分慘重。
而像是偵查行動卻是需要有不菲花銷的,子爵大人暫時沒有余力去獨自支撐這種額外的開銷。”
管家的暗示十分明顯,這是要眾籌偵查經費的節奏。
眾人表示明白,但卻紛紛面露難色。
這狗曰的,明顯就是要借此撈錢……
偷盜這事查不查得出來暫且不說,子爵府的損失那是一定要先補上的。
這群人就是送上門來的羊,雖然已經被人狠狠地薅過一遍羊毛,但諾曼斯子爵完全不介意自身,在這上面繼續刮一層皮下來。
見到眾人不說話,諾曼斯子爵陰郁的面色上閃過不悅,他開口道:“這樣吧,各家按照損失金額,繳納十分之一的追查經費,等到幾位偵查專家抓到犯人,并奪回盜竊贓物之后,再按照各家繳納的追查經費,優先發放回贓款。”
至于,沒有繳納追查經費的人,哪怕最后犯人抓到、贓款奪回,發不發回來就是另一回事,諾曼斯自覺有規矩的貪婪,在這座城市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當即,就有損失較重的人響應了諾曼斯子爵的話,他們家中的金庫雖被偷盜一空,但儲放在某些儲錢機構里的財產,卻沒有消失,要再拿出一筆追查經費,卻還是拿得出來的。
有幾個帶頭的人出來做了表率后,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愿意拿出追查經費。
而還有幾個守奴財,把黑心錢全放在家里,然后被一波賊不走空的,如今卻也只能咬牙抵押自己的產業,當做是繳納的追查經費。
短短時間內,子爵府的損失就被撈回一半,諾曼斯子爵的面上有了一些笑顏。
他讓警備隊和追獵隊的隊長上前,當場就拿出二十分之一將近一百五十萬龍門幣的巨款,一人一半地交由到這兩人手上。
“這是追查的經費,我不在乎追查的過程,我只在乎最后的結果,希望你們兩位不要讓我失望。”
“子爵大人您放心,沒有犯人能夠逃過我們佩洛的鼻子。”
警備隊隊長泰迪.威廉笑得很是諂媚。
“雪原上獵物的痕跡逃不過魯珀的眼睛,城市里也一樣。”
相較之下,希博利爾就含蓄多了,臉上只是露出淡淡的自信笑容。
就和很多魯珀一樣,這位女少尉同樣鄙視佩洛,認為佩洛只是魯珀的劣化版,她并不認為另一個人有作用。
諾曼斯城大宗偷盜事件的偵查任務被接下,在犯人已經攜款走人的城市里,一群狼耳朵和狗耳朵開始了撒歡式的偵查。
他們展開了最為激烈的追逐模式,狗叫狼嚎時不時就在街頭巷尾響起。
“龍門幣雖好,但在這冰冷的雪原上,這錢就和廢紙無異,因為沒地方買東西,擦屁股估計都嫌它太硬。”
博卓卡斯替搖搖頭,游擊隊成員吃的都是大鍋飯,用勞動貢獻吃飯,錢的確是沒什么用。
“對游擊隊沒用,但對選擇離開的人有用,你們會給選擇離開的人發放遣散物資。
我注意到了,雪原的物資價格和城市的物資價格是兩回事,來此的商隊用較高的價格跟你們換礦石,卻用低廉的價格從離開的人手中收購遣散的物資。
如此,用龍門幣代替遣散物資卻是更好的選擇,只要稍微給多點錢,黑工廠本身也將招不到人。”
聞言,博卓卡斯替有些愕然,接著便是有些了然:“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我在觀察別人的途中,卻也不是沒想其他的事情。”
在一路跟著希博利爾的過程中,吳克也在想著黑工廠的解決方式。
結果想來想去,在不動用武力砸桌子的前提下,給多一點錢,就是最簡單有效的解決辦法。
畢竟,在沒有金錢上的困擾,選擇離開的人又怎么會愿意留在黑工廠里打工呢?
“你說得有道理。”
博卓卡斯替點點頭。
“但是,游擊隊的作戰成員,憑什么為選擇離開的人賺錢?
你要知道,在一些留下來的人眼中,選擇離開的人等同于背叛。
雖然,這是一種極端想法,但我不得不承認游擊隊里,的確有抱著這樣想法的人存在。”
“用錢替代遣散物資,對游擊隊是好事。”
“發放遣散物資這事,本來就讓一些人感到抱怨,是在我的堅持下才一直這么做的。
現在,再專門去賺遣散費給選擇離開的人,可能會讓抱怨的人有更大不滿,一旦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游擊隊必須保持團結。”
博卓卡斯替也有自己的困擾。
不滿之人的想法可以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吳克就認可。
“每個感染者礦工都是被剝削的存在,選擇離開的人只是帶走他們自身在那些礦場里,被剝削的很小一部分物資,我覺得這合理,反而是內心感到不滿的人的心態有問題。”
“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不公命運,讓他們有了怨氣,他們需要一個宣泄口,在看不到敵人的前提下,他們會把怨氣,朝向做出和自己選擇不同的人。”
博卓卡斯替說道。
“這不就和感染者被迫害的理由一樣了么?”
博卓卡斯替:“……”
被仇視的人去仇視別人,而仇視的理由,居然和仇視自己的人一樣。
雖然,還沒發展到迫害的那一程度,但是不是以后只要有一個火星,就會和烏薩斯曾經的新政剛開始時候一樣,一點就炸?
所以,小丑其實就在身邊,就是他們自己,被迫害者與迫害者在本質上并無太多區別?
不對勁,情況不應該是這樣的!
吳克直接把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說了出來,而迎來的則是博卓卡斯替新的一輪沉默。
過了許久,博卓卡斯替說道:“我只是個薩卡茲,薩卡茲人更擅長戰斗,而不是思考,我以前沒想過這些,只是隱隱覺得不對。”
“所以,游擊隊里其實并沒有真正的政委對么?”
吳克發問。
“政委,那是什么東西?”
博卓卡斯替對這個新名詞感到不解。
“做思想工作的人。”
吳克解釋,并指出剛來這座礦場時,他在那晚觀察的,那些跟新來礦工搭話,說明具體情況的人。
“不,只是烏薩斯這里的人,更習慣在吃飯喝酒的時候,和身邊的人聊天,而雪原上可以聊的東西不多,所以他們并不是我安排的,卻是自發的行為。”
博卓卡斯替解釋著。
“你需要一些政委來傳遞自己的想法,跟帶領的手下人說明情況,引導他們,讓他們不要成為新的、迫害別人的迫害者。”
吳克認真說。
“不然,到時候,我說不定就是反過來,把他們打死的人。”
“你是對的,的確該如此,游擊隊確實需要一些政委來做思想工作。”
博卓卡斯替認同。
“咱們再來談談外包合作的事情。”
吳克轉而說。
博卓卡斯替:“……”
“你先幫我搞定政委的事情,合作的事我就答應你,這既然是你提出來的東西,就說明你知道什么人適合擔任那種職位,而我對此沒有經驗。”
博卓卡斯替提出要求:“少年,你也是游擊隊的一份子,該你出力了。”
吳克:“……”
你拿我當工具人?
彼此,彼此!
老少的目光交匯,似乎在這么互相說道。
吳克得到新任務,游擊隊政委的人選。
但他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又哪來的選人經驗?
出了博卓卡斯替老爺子的房間,吳克感到一些苦惱。
但要說全無頭緒卻也不盡然,至少,他就知道做政委的人,要有最起碼的親和力,要讓人能用心聽著自己說話,最好還是能用自身言語和行為,去影響別人的人。
不過,這種人真的好找么?
吳克不報有希望,把自己的感知擴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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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和在原來的礦場里,好像并沒有什么區別,我們還是得天天干活,甚至我感覺還不如以前,至少以前皮特納大叔會偷塞東西給我吃。”
“米里,你在胡說什么,這里哪里是以前的礦場可以比的,你以前能隔幾天有肉吃么?”
“雖然不能隔幾天有肉吃,但至少不用做那么多活。”
“那是你,我們以前做的活可比現在多多了,而現在我們還有手套可以戴、也還有厚衣服可以穿,出去外面,根本不像以前那么冷了。”
吵鬧聲響起,有人發生了爭執,但很快就有一道聲音制止了爭執起來的人。
“別吵了,我們是從同一個礦場里出來的伙伴不是么?”
“西可,米里的年紀比我們小,以前做的活比我們輕松,你不應該這樣說他。”
“米里,你同樣不應該抱怨,以前你有吃的,那是別人對你的施舍,是不穩定的東西。
而在未來你若是抽到黑簽,他們準備殺害你的時候,卻是不會對你有所憐憫。
現在的日子雖然過得比較辛苦,但至少我們可以吃飽穿暖,不用擔心自己會抽到黑簽,然后,被帶到雪地上殺掉。
我們是靠著自己的勞作在活著,而不像是以前被圈養起來作為產出礦石的挖礦工具而活著。”
“對不起,大姐,我錯了。”
兩道道歉的聲音響起。
“我相信在大家一起的努力下,我們的日子一定會過得越來越好,大家加油。”
“加油!”
許多聲音附和起來,不僅只有小孩子的,還有一些是大人的。
葉蓮娜在休息的時候,鼓舞了身邊的人,讓在重復勞作生活中的眾人,重新燃起對于更好生活的斗志,一群人精神頭旺盛地開始干活。
帶著框子走出休息區,正準備去搬運碎石礦的兔耳女孩,被一人攔住。
吳克擋在葉蓮娜面前,目光灼灼看著女孩:“小兔子原來是你,沒錯,你就是我正在找的人,我這里有一份更加重要,且適合你的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誒?”
葉蓮娜看著少年,眨了眨自己迷茫的眼睛。
正所謂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最重要的是一那個開始。
吳克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人才,他把葉蓮娜拉到一邊,咕嘰咕嘰地湊在那雙長耳朵旁,說著一些悄悄話。
葉蓮娜感覺耳朵有些癢,期間彎了彎,輕輕點在少年的臉龐,又驚得一下彈起來。
在聽完少年的講述后,葉蓮娜臉上的表情從迷茫,到困惑,再到‘不太相信,但自己可以努力一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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