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會長，你想要跟我聊些什么？”
希茲克利夫做完職責之事，過來就直接詢問道。
“我不想跟你彎彎繞繞的副會長，我就問你一句，我應該叫你什么？”
吳克直接問。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會長大人，我不就是叫希茲克利夫嗎？
又或者，你是想問我現實里的名字？”
希茲克利夫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在問道。
“是啊，我想知道，但那種東西，你可以告訴我么，或者說，現實里，真的有你這個人嗎？”
吳克問。
希茲克利夫有些沉默。
吳克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說道：“上次，微笑棺木的事，讓我產生了實名認證游戲里，那些被困玩家身份的想法，所以，我就讓人查了所有購買NG頭盔的玩家的資料。
而SAO游戲里，除了我個人是頂號上線的之外，其他所有的玩家在游戲里的面貌，與現實應該都是一樣的。
但是呢，我在如今還存活的九千五百三十四名玩家的資料中，卻發現有一個在游戲中明明存在的人，卻在我得到的信息資料中不存在。
副會長，你對這種事怎么看？”
“我能說，我是站著看嗎？”
見到自家會長那張‘少女’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下去，希茲克利夫連忙抬起自己的雙手。
“我開個玩笑而已，只是沒想到，我會因為這種清查事情而暴露，但既然被發現那也就沒辦法了。
是的，我承認，希茲克利夫只是我在游戲中的假身份，而我的真實身份是這個游戲的開發者，茅場晶彥。”
男人一揮手，周圍的場景瞬間變換，從公會分部駐地的辦公室，給直接傳送到了游戲的萬米天空之上。
吳克倒沒被這突然轉換的環境給嚇到，腳懸空的這種事，他在現實里經常干，瞬移雖然情況有些不太一樣，但又不是沒經歷過。
“所以，你偽裝成玩家，潛藏在我身邊的目的是？”
吳克問。
“我想要了解你這個人。”
茅場晶彥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應該說過，我的情況吧？”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嗎？”
男人問。
“明明是完全正常的NG頭盔，卻偏偏被說成是瑕疵品的頭盔，而在頭盔能正常運行的情況下，你卻可以無視高頻微波的威脅，隨意的上下線，這非常不可思議。”
茅場晶彥接著說道。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游戲系統故障了，出BUG了……”
“那現在呢？”
“不知道，我沒搞清楚，但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的確不是原來的這個游戲賬號的玩家。”
茅場晶彥回答說。
“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茅場晶彥聳聳肩：“當然。”
“你為什么要殺死玩家呢？”
“因為我想要讓人們認識到虛擬的世界，并非完全是虛擬的存在，進來這個世界的現實之人，所在這個世界留下來的痕跡，那都是真實無誤的。
然而，若只靠言語去說明的話，卻并不能說服別人，絕大多數的人依舊會把這個世界，給當做是虛擬的存在。
所以，唯有生命逝去帶來的沉重，才能讓每個人清晰地，去認識到、并記住這一點。”
“我不能理解。”
“這就和會長，你所做出的事情，是一樣的情況。
您當眾處決掉那些壞的玩家，用木樁假人道具錄下他們的樣子，把模仿的假人尸體，給掛在三十一層游戲世界傳送點前的歪脖子樹上，讓路過的玩家觀瞻，不就是想要讓所有的玩家去記住一些事情嗎，而我的，也是一樣。”
“不，不一樣，我只傷害壞家伙，而你卻會傷害無辜者和好人，甚至還放掉了我想要干掉的壞蛋家伙，好在，他們的存活被我發現了，我在現實里給他們補了刀。”
“我知道，因為那是我故意操縱系統放走的家伙，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你是否為一些特殊部門的人員。”
“那你試探出來的結果是？”
“你不是特殊部門的人，因為特殊部門的人，沒必要在現實中對在游戲世界犯罪的人進行補刀，更做不到讓已經下線應該在現實中死掉的家伙，重新上線回來……”
茅場晶彥劃出了一個監控屏幕，屏幕上正是那個死掉男友的女玩家，以及本應該被野怪打死，在現實中也死掉的男玩家。
“根據在游戲中的行為舉止，我確定這個男玩家就是死掉的那個人，他的賬號角色并沒有遭受任何人的頂替……
SD會長，我回答你這么多問題了，你能回答我這個問題嗎，他為什么沒有被頂替？”
“因為，我們沒有安全的NG頭盔，可以給他上線游戲。”
吳克回答。
“這么說，那是已經脫離過游戲世界一次，回到現實世界的人了，但為什么這人不留在現實里，而要重新回來SAO，這個危險的游戲世界呢？”
茅場晶彥不解問。
“因為愛情。”
吳克言簡意賅。
“啥，愛情？”
茅場晶彥有些愣住。
“他擔心自己在游戲中死掉的情況，會讓他的女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所以他選擇回來了……”
靜香不是個堅強的女孩，我在游戲中死掉而現實中沒死，是因為頭盔出了故障的緣故。
而萬一她在游戲中做出什么傻事，她的頭盔又沒出現故障的情況下，我一定會后悔一輩子的。
所以，哪怕會有危險，我要再次進去SAO游戲中，陪在她的身邊……
想著被自己從死亡狀態中，重新拉回來的受害者的情況，吳克只能感慨自己的運氣不差，用惡念黑泥拉起來的家伙，品格都算是好的。
而如若對方因為自身的脫險而大松口氣，甚至表現出志得意滿情況的話，那反而會讓吳克感到糟心。
聽完后，茅場晶彥有些沉默。
“愛情啊……”
過了一會，他感嘆了一聲。
“那我還真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情……”
“RECT公司，是如今SAO游戲的接管方。
這個公司的老板是我的人，但現在卻有打著官方旗號的人過來接觸。
那是軍方的人，他們表示想要與我的人合作，去救援被困玩家。
你知道這里面，有什么貓膩情況嗎？”
吳克發問。
“救援是假，研究是真，而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想要得到這個。”
茅場晶彥抬起手，一枚五彩斑斕的種子，就出現在他的手掌心上，漂浮旋轉著。
“這是什么？”
吳克直接問。
在游戲世界中，他也看不出什么。
“這是虛擬世界的種子，是我所編寫的虛擬世界源代碼。”
“那些人想要獲得這個東西去做什么？”
“創造虛擬世界，通過虛擬世界去培養真實的人工智能AI，并以此去開發新式的無人機武器。”
茅場晶彥沒有隱瞞。
“在我開發出SAO之前，他們就有過來，想要找尋我達成合作。”
“你拒絕了？”
“是的，我拒絕了。我的研究只是為了我兒時的夢想，想要建造一座會飛天的巨大城堡世界，而不是想要別人用我的技術，去開法有關戰爭、有關殺人無人機武器的東西。”
“這和你在現實世界服藥自殺，把意識上傳到游戲世界的事情有關？”
“SD會長，你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你應該能夠清楚，只是一個普通科研者的我，哪怕拒絕，也是無力去對抗現實里的某些權勢者的。
所以，逃離現實世界，銷毀我自身在現實中的一切研究資料，就是我能做出抵抗的最好選擇。
戰爭，距離和平時代出生的我太過遙遠，我不敢也不想去想，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有人用著我的技術開發的無人機武器，去進行殺戮那種殘酷的事情的畫面……”
“好吧，你這話我姑且相信一下，但這和你囚禁進入SAO游戲的玩家，逼迫他們來玩這個死亡游戲的情況，又有什么關系呢？”
“決斷，我想要從這群玩家之中，找出一個能夠幫我做決斷的人。”
“什么意思？”
吳克沒能理解茅場晶彥的話。
“我雖然摧毀了現實中，我這些年的研究資料，但SAO游戲的服務器卻仍然存在。
當那群想要用我的技術去開發武器的人，在發現自身無法根據我過去提出的理論，去推演出我現今的研究成果、虛擬技術之時，他們必定會盯上SAO游戲的服務器。
雖然，我認為他們與我是存在一些科研能力的差距，未必能在短時間內破解我所研發出來的虛擬技術。
但是呢，SAO服務器畢竟是存在的，在有研究成果給做參考的情況下，我的虛擬技術哪怕超過那些人很多，也始終有會被破解掉的那天……”
“不是，你都能毀了自己現實里的虛擬技術研究資料了，那順便把SAO游戲世界的服務器給毀了不就成了？”
吳克打斷茅場晶彥的話道。
“SD會長，你有孩子嗎？”
“有，怎么了？”
“若是你得知你的孩子，會在未來某天被人利用成為一個壞蛋去干壞事的話，你會選擇扼殺自己的孩子嗎？”
茅場晶彥問。
“抱歉，我會一拳頭打死那些膽敢影響我孩子正確成長的家伙。”
吳克十分認真地說道，已經舉起了捏緊的拳頭。
“還真像是SD會長您的性格，會做出來的事情呢？！”
茅場晶彥有些無言，沉默了一會才附和了這么一句。
“可惜，我并不是您，我沒有與那些人對抗的信心，亦沒有扼殺對于我來說，就像是我孩子一樣的SAO游戲世界，所以，我需要別人的幫忙……”
茅場晶彥指向了艾恩葛朗特的最頂層。
“SAO游戲世界，對于玩家來說是真實的。
而對于我來說，也是真實的。
如果玩家在最頂層擊敗了作為最終BOSS的我，那么，就像那些死去的玩家一樣，我也會在被擊敗后，隨著我創造的虛擬世界死去。”
“但如果所有的玩家里面，并沒有人可以擊敗你呢？”
“那逝去的玩家生命會將被我利用，我會向社會完全公開這一情況，利用社會人們的憤怒，將矛頭直指想要利用我的虛擬技術，去開發無人機武器的那些人……”
“知道嗎，你這種矯情的家伙，若是在現實里被我遇見的話，我保準見面就給你兩拳頭！”
吳克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評價茅場晶彥這個家伙，對方已經可以確定不是個科研瘋子，但對方做的事卻是讓他感到很不滿。
“不想看到自己研發的虛擬技術，被開發成武器去傷害無辜之人，所以做出的反抗，就是把其他無辜者的性命，給當做了籌碼放進了游戲世界中。
既想要利用玩家去了結自身的世界，又考慮在他們失敗之后，利用他們的性命，做一波看起來沒什么用處的反抗。
我就想替進來SAO游戲游玩、但卻被你困在這個世界的那些玩家，問上你一句，我們是不是欠你的？”
“抱歉。”
茅場晶彥沒有反駁，直接道了歉。
“算了，不用道歉，那沒什么意義，你個人也沒有什么誠意。
我們還是來說說，在你的身份被我識破后，你準備在之后怎么做吧。”
吳克直接道。
“這個，給你吧。”
茅場晶彥看著他，就把手中的虛擬世界種子遞過來。
“你什么意思？”
吳克皺眉看著這個家伙。
“在不用系統作弊、單憑游戲技術的情況下，我不是你的對手，打通光艾恩葛朗特一百層迷宮，對在游戲中死去，在現實中卻不會死亡的你來說，只不過是時間方面的問題，而既然我已經被你發現了，那我也就節省一下時間。”
茅場晶彥說。
“所以，你是準備讓我幫你毀掉這個東西？”
吳克問。
“怎么處置虛擬世界種子，那是你的事情。
我只是覺得SD會長你和其他人并不一樣，是個靠譜的家伙，所以才選擇把它交給你。
至于，之后你是想要毀掉它，還是打算把它留作他用，那卻是跟我無關的事情了。”
源代碼化作的虛擬世界種子被茅場晶彥推送過來，直接就融入了游戲角色的身體中，吳克沒有什么感覺。
但游戲角色視角的前面，卻是彈出了一個窗口，窗口里面流淌過密密麻麻的源代碼信息。
最終，所有的代碼，化為了一個創造模式的選項。
吳克皺了皺眉，卻是問道：“那被困SAO游戲世界的玩家呢，他們之后會怎么樣？”
“既然世界的種子我都已經交給你了，那玩家對我也就沒有什么用處了。”
“你要把他們殺了？
如果你打算這么做的話，你現實中腦死亡的肉體。
以及SAO游戲的服務器，我會把它們徹底捏碎成渣！”
吳克瞇眼說道。
“呃，我沒這種兇殘的想法，我只是開放了安全登出游戲的選項而已。”
茅場晶彥有些無奈，做出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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