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要殺了他們嗎?”
一支標準的勇者團隊,勇者、法師、僧侶、盾衛、牧師、弓箭手等人,他們在面對底層人民起義軍的時候,產生了猶豫。
“可他們已經被魔王軍給控制了,阻擋在我們去討伐魔王的面前,根據神使的交代,一切阻礙在勇者道路面前的人,無論魔物也好,又或者被魔王軍蠱惑的平民也罷,都要毫不猶豫的斬殺掉。”
僧侶說道,在來之前,至高神殿的神使就已經像是先知般,給予他們這一支勇者團隊相應的交代。
“凈化神術呢,能夠給他們解除控制?”
勇者少女問。
“我沒有這個能力凈化這么多人。”
牧師有句話沒有說,他曾經嘗試過凈化一些起義軍的人,但接受凈化神術的人,凈化前和凈化后并沒有區別。
而他也曾認真詢問過那些人,既然并沒有遭受任何控制,為什么還要助紂為虐去幫助魔王軍攻打城市。
“大人,因為我們活不下去啊,我明明沒有投靠魔王軍,但當地貴族卻硬要指責我是人類的叛徒,他想要搶走我的妻子、女兒、還有一切,與其被搶走一切吊死在絞刑臺上,我寧愿站起來反抗,我們、我們只是想要活著……”
其中一個曾是小商販的男人說出的話讓他大受震撼,但這股震撼沒有維持多久,搜查人類叛徒的城市衛兵就找到了這里,如果不是他身上有著教會牧師的身份證明,恐怕也會被當成人類叛徒帶走。
而等再次見到小商販男人的時候,對方一家人已經和其他被抓住的‘魔王軍細作’,被一起吊死在了絞刑架上。
“雖然不愿,但如果那些人攻擊我們的話,我們也唯有進行反抗了!”
眼前起義軍的數量估摸著有上千人,而這支勇者團隊卻只有九人,但并沒有人會懷疑自身,可能會打不贏眼前這群衣衫襤褸的起義軍,哪怕他們只有九個人。
“要不,我們迂回繞開這群起義軍吧,我們的速度很快,他們跟不上我們的。”
勇者少女說道,如果是殺戮魔物也就算了,但殺戮同種族的人類,這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避戰,那不是勇者的行為。”
團隊內,神殿騎士說道。
“我只是不想制造無謂的殺戮。”
勇者少女說。
“什么叫做無謂的殺戮,那些家伙已經背棄了自身對于諸神的信仰。”
神殿騎士皺眉起來。
他與勇者少女產生了爭議,團隊其他人試圖打圓場,但沒有用。
“繞過他們,解決背后的魔王軍,不比殺掉這些無辜者強?”
“能被蠱惑就已經是信仰不虔誠的情況了,魔王軍該死,但這些人也不是什么無辜者,他們也該上火刑架被燒死,上絞刑架被絞死!”
“你這個家伙,難道沒有一絲憐憫之心嗎,這樣的你也配當神殿騎士?”
“憐憫是對于信仰虔誠的民眾,而不是對這群被魔王軍蠱惑的叛亂份子。”
神殿騎士騎上了戰馬,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準備自己沖鋒陷陣,殺死那群起義軍。
當然,他也不是什么笨蛋,實力若是差距過大的話,他也不會做出這種過于冒失的舉動。
然而,眼前的起義軍只是一群烏合之眾,裝備精良的他想要殺死全部人或許不現實,但沖殺擊潰這支起義軍,讓里面的人四散而逃,卻不是什么難事。
這是一件證明自身信仰虔誠的事情,如今諸神的目光投射在每個勇者團隊的身上,神殿騎士是不會放棄這個在自身信仰之神的面前,表現自我價值的機會的。
有價值才會被提拔,教會高層的戰力被劍之魔女殺死很多,如今諸多重要位置空缺出來,卻正是上位的好時機。
神殿騎士一往無前地去了,然后他死了,躲藏在起義軍內部的霍恩海姆,用絆馬索遏制了他的沖鋒,他被那些他看不起的亂民一擁而上,抓住了手腳等各個部位。
匕首之類的武器被混在亂民中的盜賊,從鎧甲縫隙刺入他的身體里,等到勇者團隊強闖進來救援的時候,地上留下的就只有神殿騎士殘破的尸體,以及更多被他殺死的起義軍尸體。
“普通的起義軍不可能殺死他,這里面或許真有魔王軍的奸細。”
帶著同伴尸體沖出去,勇者團隊在遠處停下來,看著尸體的僧侶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神殿騎士魯莽是魯莽了點,但能夠加入勇者團隊,他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但現在他卻死了。
“也許起義軍里面,有其他被迫害得活不下去的高階職業者也說不定。”
牧師倒是說了一句公道話,和死掉的、根正苗紅的神職人員二代的神殿騎士不同,他是屬于半路出家加入教會當牧師的人。
他對諸神有信仰,但更多還是借助牧師這個身份,去幫助眾多的民眾,他行走于民間,知曉民間存在的疾苦。
同時,也知道有些貴族,利用搜查魔王軍細作的事件,對一些無辜者犯下的各種迫害罪行。
剩余8人的勇者團隊與衣衫襤褸的起義軍對峙一會,最終兩邊并沒有爆發戰斗,起義軍的人只是為了求存,他們需要糧食和其他物資,和一群強大的職業者對戰只會帶來巨大的傷亡。
而勇者團隊死掉了一位神殿騎士,卻也不想冒險攻擊這支起義軍,一邊是不想殺戮無辜者,一邊是擔心潛藏在里面的魔王軍細作,可能對他們造成的威脅。
而在一大一小兩支隊伍相互分別沒多久,與勇者團隊背道而馳的起義軍方向就傳來了喊殺聲。
勇者團隊停下腳步,勇者少女似乎想要回去看看情況,但牧師卻攔住了她,并告知她,那可能是駐扎城市的貴族軍隊,正在絞殺那些底層起義軍,之后又勸說道:“回去后,你能怎么做,幫助貴族軍殺死那些起義軍嗎,還是幫助起義軍去抵抗貴族軍呢?”
勇者少女的步伐,因為這個提問,有些邁不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最終,僧侶勸慰她:“這都是魔王軍的錯,只要我們討伐掉新魔王,這一切亂像都會被清除,我們的世界會重新恢復到和平與美好的狀態!”
勇者少女信了,她也只能這么相信,一行人繼續朝著神使賜予的圣器,一枚吊墜指針指引的方向而去。
路途上,她們看到了各種殘酷的場景,人與人的互相殘殺構筑出了一副人間地獄。
雖然遍野尸骨說不上,但十村五空,被貴族軍隊屠殺成堆的平民比比皆是。
而貴族一方也有損傷,一些貴族被吊死在城頭之上,那些為虎作倀的貴族仆役被釘死在木架上,渾身蚊蠅膿包的場面讓人作嘔。
然而,生存在那些起義成功城市的平民,對這種場面則是不以為意,甚至當地人還能跟她們這些外來者,談論起那些貴族曾經對他們進行的可惡欺壓與蹂躪,以及分享如今起義成功后,自身翻身農奴把歌唱、自己當自己主人的歡愉與暢快,并向他們推薦魔王軍散播的紅色邪惡思想。
勇者團隊眾人的三觀受到了沖擊,勇者少女認為那些曾經欺壓平民的貴族或許該死,但平民也不應該去相信魔王軍,她把這一路見證的人間地獄場面的賬都給算在了魔王軍的身上,內心對于討伐魔王的決心越來越堅定。
直到,勇者團隊追尋到魔王的蹤跡,在一個被滅的國家,飄散著血腥味道的主城內部,見到了端坐于王座之上的鮮血魔王。
勇者少女果斷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勇者之劍,如同一名真正的正義使者一般,開始宣讀魔王的種種罪行,就做出了自己要代表正義,來制裁作亂世界、造成世間無數慘劇發生、無數人喪命的魔王的宣言!
然后,勇者少女那帶著堅定之色的清澈愚蠢目光,就逗笑了主座上的鮮血魔王。
“你說我作亂世界,那你能告訴我,我是如何作亂世界的嘛?”
艾斯德斯對于這種內心純凈的愚蠢之人并不討厭,并沒有第一時間和追尋過來的這支勇者團隊動手,而是饒有興趣地問向勇者少女。
“魔王軍蠱惑了眾多被你們占領地區的民眾,讓他們在各個國家內部掀起了一場場叛亂!”
勇者少女大聲說,她沒有直接動手的原因,是為了給同伴爭取加BUFF的時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應該蠱惑民眾,而應該是在占領了你們的國家之后,把占領地區的民眾全部屠殺殆盡嗎?”
“啊,這……”
勇者少女本來是在拖延時間,但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直接問住。
“事實上,主動攻擊我們的是你們背后的國家,我只是防守反擊而已。
甚至在防守反擊的過程中,對于那些被我們占據的地區的平民,都用比那些地區原先的統治者更好的待遇去對待他們。
只是以把人當人這個標準作為最低標準,去壓榨那些被我們俘虜的人,壓榨他們的勞動力而已。
所以,你剛才對我的指責,到底是在說什么呢?”
艾斯德斯很有興致地逗弄,這個來到她面前的勇者少女。
勇者少女的表情有些豐富,她似乎被艾斯德斯的話給繞進去,但晃了晃腦袋,她就把繁雜的思緒全部拋掉,勇者長劍直指王座上的魔王,大聲說道:“別裝傻了,人類王國中的起義軍叛亂,背后是你這個魔王在推波助瀾!”
見此,艾斯德斯有些無奈嘆了口氣:“好吧,我就不應該對一個頭腦簡單的家伙,說一些較為彎繞的東西。”
“沒錯,人類王國的叛亂,是我在背后推波助瀾的。”
艾斯德斯直接承認下來,她甚至解釋起自己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掉那些王國的底層基本盤。
“但是,這又怎么樣,別忘了我們可是敵人,難道就允許你們把我當成魔王來討伐,就不允許我還手了嗎?”
在勇者少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下,艾斯德斯直接問。
聞言,勇者少女一愣,對方貌似說得也對。
“說到底,只是我們魔王軍給出的俘虜待遇太好了,連你們那些王國治下的民眾都懷念我們魔王軍的好。
而你們國家高層卻不分青紅皂白,想要用更大的暴力與黑暗去壓榨出那些底層人的價值,自己把人給逼反了,讓內亂在國家內發生,不思考自身的錯誤,卻準備把這樣的黑鍋,給扣在我這個被你們污蔑成的魔王的頭上,倒是挺無恥的。
不過,我這個被你們污蔑的魔王心善,最看不得那些心向美好的底層民眾會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壓迫自己的邪惡貴族勢力給鎮壓,所以,我給他們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幫助。
比如情報,比如武器,又或者高階職業者……”
艾斯德斯很直白地說出內亂的真相,讓勇者少女陷入呆滯的狀態中。
“你這是詭辯,勇者,不要被魔王蠱惑了!”
僧侶大聲反駁道,同時驚醒了勇者少女。
“是不是詭辯,你們大可以親自去看,我可以為你們提供如今各大起義軍的駐扎地所在,你們可以親自去那里聽聽里面一些人曾經的悲慘、不公遭遇。”
艾斯德斯笑著說。
“說實在,要不是你們沒有胡亂殺害那些起義軍,像是你們這樣的勇者隊伍,是基本不可能來到我的面前的。”
艾斯德斯又說出了另一件事,她沒有提其他的勇者隊伍怎么了,但勇者少女率領的勇者隊伍卻清楚,在她們之前,已經有數支勇者隊伍在找尋這位鮮血魔王的路途中,折戟沉沙了。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等我把你擊敗抓捕后,我會親自去探查的!”
勇者少女說道,和那些被諸神強行轉化過來的勇者不同,她是這個棋盤世界內的天選勇者,在她原本的未來命運中,她本就會成為打敗已經死掉的魔王的勇者。
“不錯的內心,你是我鐘意的類型。”
艾斯德斯舔了舔嘴唇。
“但比起我被擊敗的M,我更喜歡把你擊敗的S結局。”
她握住了腰間的骨血長劍,輕輕呼喚了一聲老師。
“她們是群不錯的人,別出手太重把人殺了。”
853號提醒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征服敵人,卻也是戰爭的重要一部分。”
艾斯德斯的身體被骨血鎧甲覆蓋,853號對她實力增幅帶來的痛苦壓力感,從沒讓這個變態徒弟難受過。
相反,艾斯德斯會在著甲的狀態下,陷入到極樂巔峰倒是常態,不過,這得遇到滿足她癖好的對手才行。
就比如眼下那位有著清澈愚蠢目光的勇者少女,還沒打,光是那濕意,就能讓853號感受到她的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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