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皇宮。
宋理宗趙昀收到鹿清篤放出的消息,心中振奮難言,一邊走來走去,一邊心中自語:“紫霄真人乃是能開辟新的修行道路的天縱之才,或可有辦法為朕延壽。”
距離端平入洛已經過了十三年,當今官家的年紀也已經年近半百,精力大不如從前。自從認識到自己步入暮年,趙昀就對道門長生之術更加癡迷。
歷史上,多少年輕時期雄才大略,被稱為英明神武的皇帝,到了暮年畏懼死亡,開始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
宋理宗趙昀也不利外,甚至因為這個世界上,有能延壽一甲子的先天高人,讓趙昀比歷史上任何一位皇帝都堅信道門有長生術。
以往鹿清篤對趙昀三番四次的召請,都是采取不予理睬的態度,這次因為有事要求到大宋皇帝頭上,這才有了給趙昀講解道門養生延壽之術的念頭。
正因為請鹿清篤來一趟臨安不容易,所以趙昀才對這次機會格外的在乎。他對隨身侍候的太監總管吩咐道:“你去準備一下,朕要出城十里迎接紫霄真人。”
“官家,這于禮不合,請官家三思。”大太監跪到在地,對趙昀勸說道。
“砰”趙昀一腳就將侍候自己幾十年的太監給踢倒在地,他暴怒道:“朕不管什么于禮不合,做不到,你就給朕去死!”
見趙昀突然間大發雷霆,大太監顧不得渾身疼痛,趕緊爬起來,戰戰兢兢的說道:“遵旨,奴才這就去辦。”
鹿清篤自從進入神魂境界后,眉心的天地之橋就已經被化成支撐神魂根基的靈根。所以其外在氣質的表現上,卻比不得那些先天真人仙風道骨,更像得道的高人。
雖然氣質返璞歸真,但是如果有善于望氣的高人,就能看到其頭頂,有赤紅之氣氤氳不定,隱隱結成一座華蓋將其周身護住,不粘染凡塵之氣。
臨安城,城外十里驛站,趙昀伙同幾位朝中大臣,在一座涼亭中休息。月份雖然已到初春,但天氣依舊冷冽,絲毫沒有回暖的跡象。
趙昀身披狐裘,手捧暖爐,仍然抵擋不住呼嘯的寒風,他臉色青白,對一旁的侍衛問道:“紫霄真人到了何地,還要多長時間能來?”
一旁的張木湘,自從凝練了青陽體后,就將自身時刻朝外散發的蘭芝之香異象給收束起來,以減少自身氣血消耗。此時看起來,越發像一個普通人了。
他不等侍衛開口,轉頭對趙昀說道:“前方赤氣滾滾,若煙霞彌漫,當是紫霄真人來已到近前,官家再稍候片刻。”
聽張木湘所說,趙昀有些好奇,他對張木湘問道:“真人所言赤氣,朕怎么沒有看到?”
張木湘解釋道:“紫霄真人日前修為再做突破,功成之后,天地之氣顯化五行,真人功體近火,顧得赤紅之氣護體。而這一切,在真人不運功的情況下,全部乃是虛像,未開法眼之人,不得見。”
趙昀又問道:“法眼有是何物?”
“修為突破先天之后,修行人就能在形、聲、聞、味、觸五感之上在開一感,神感。以精神為眼,感知世界,即為法眼。”
聽到法眼是先天真人才能擁有的神奇能力,趙昀不在詢問,但是眼中卻流露出一抹羨慕神色。心道:“我一定要從紫霄真人手中,得到長生術,不僅是為了壽命,也是為了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在趙昀愣神的時候,遠方的官道上,出現了一個黑點。然后就聽張木湘,道了一聲,“來了。”
趙昀回神,就見極遠的官道上,那一個黑點在急速變大,呼吸間就從芝麻大小的黑點,成為一個擁有人形輪廓的黑影。
“好快!”凡事見到鹿清篤趕路的人,心中都浮現出這句感慨。
鹿清篤還是先天的時候,就能做到馮虛御風,現在神魂成就,真氣性質更加輕靈,再施展起輕功來,功效更加驚人。
現在如果有人在鹿清篤身邊,就會看到,鹿清篤雖然好似在一步一步的走路,但是其邁出的每一步,腳底與地面始終隔著微小的距離,都沒有落在地上。
先天之時,施展輕功借助風力,每隔幾里還要落下回氣,現在凝成神魂之后,卻已經能做到真正的馮虛御風。
沒有讓大宋皇帝多等,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鹿清篤就來到了趙昀等人待的亭子近前。
鹿清篤身穿道袍,頭戴方冠,腳踏麻鞋,一副標準的道士打扮,他對拱手作稽,躬身行禮道:“貧道鹿清篤,見過大宋皇帝。”
“紫霄真人快快免禮!”趙昀隨手就將暖爐遞給旁邊之人,緊走兩步,就要伸手去扶鹿清篤。
鹿清篤順勢起身,他已經給足了趙昀面子,自然不需要再繼續作踐自己。鹿清篤站起身來,說道:“官家謬贊,憑貧道修為,還不足以稱真人。”
真人,真人,煉假成真之人,才能稱為真人。按照鹿清篤對修行道路的推演,恐怕等自己三魂歸位,陰神成就之后,才能擁有一點真實之基。
陰神成就之后,自己的神魂就已經可以化虛為實,就算是失去了肉身,也可以繼續在世間存活,到這個時候,才能被人稱上一句真人。
所以,在道門修行中,真人是一種業位。世俗中人所說的真人,只是一種稱呼,是對玄門修士的一種贊譽而已。
“就憑紫霄真人你一力開辟而出的先天修行之道,這一聲真人,你就當得起。”雖然鹿清篤說自己還不是真人,但是趙昀還是對其推崇備至。
見趙昀如此說,鹿清篤沒有繼續爭辯,只是拱手作揖,算是認可了趙昀對自己的稱呼。他對趙昀說道:“此地寒冷,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請官家移駕回宮吧!”
“好!你我通行。”趙昀欣然答應,他捉著鹿清篤的手,將其拉到自己的車駕前,道:“路上,真人正好可以同朕說說話,為朕講一講道門長生之道。”鹿清篤自無不可,他來臨安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皇帝舉行一場大祭,為自己施展昆侖鏡收集香火愿力。這時對趙昀的請求,自然是無所不應。
自此,在五百羽林軍的護衛下,趙昀開始回返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