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聽到他的聲音,馬上說道,“毒狼,這里的欄桿被人破壞過。”
“我們之前檢查過這里,肯定是沒有破損的。”
聽到他擔心的話,俞正峰遲疑了下,“先后撤,再空出人手來搜索我們防御的范圍。”
小莊聽了,馬上也開始警戒著向后撤去。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動了起來,他們不僅要人撤回來,還有裝備車輛,這些都是他們后續撤退還需要的,自然不能扔在外面不管。
俞正峰兩人在樓頂各自一個方向,看著人員車輛在向回撤,而僅隔一墻之隔的外面,各種打砸之后的殘骸,甚至是尸體傷員傷在那里沒有人理會。
見這狀況,俞正峰也只能收回視線,專心的警戒。
他明白,這里畢竟不是自己的國家,能做的也只有保護自己人,其他的就算是再同情,也沒有任何意義,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
俞正峰見這情況,也只能收回視線,看向小莊他們。
此時幾人已經帶著裝備撤了回來,而那處被破壞的欄桿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痕跡。
看到這情況,俞正峰不禁問道,“小莊,你確定那處欄桿之前是好的?”
“當然,只是……我們進來的太急,也只一夜的時間,還沒來得急仔細檢查其他的地方,不能確定其他的地方有沒有被破壞。”
小莊說著,下意識的向四周查看著,“但從手法上來看,應該不是職業的武裝人員。”
這個猜測到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是職業的武裝人員,不管是K2還是傭兵,想潛入廠區,都不可能用這樣的方式。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覺得這么一個不確定的因素讓人心里不踏實。
但因為一直沒有其他的太過明顯的痕跡,也就并沒有加快速度撤離。
裝備和車輛轉移完畢,俞正峰看了眼那個寢室方向,遲疑了下才說道,“去個人到他們的寢室,把剩下來的東西都搬過來,也能讓他們后面的生活方便一些。”
昨天夜里,雖然回去取了東西,可時間緊張并沒有都帶回來,再加上那一個誤炸,讓他們瞬間緊張起來,能帶回來的東西也就更是有限。
俞正峰不可能讓他們再回寢室去取東西,但在撤回來的時候,卻要考慮這些,有了這些生活用品,這些人至少能過得舒服一些。
聽到他的話,附近的幾人愣了下,但還是馬上向那個方向跑去。
寢室內原本就簡陋,生活用品也并不算多,卻正因為不多,才每一樣都有用處的。
待看到幾人帶著東西最后撤了回來,重新圍繞著廠區建立防線,俞正峰終于輕松了口氣。
他是在心里松了口氣,而鄧振華卻是大大的松了口氣,“終于不用顧忌他們了。”
也不怪他這樣的反應,這片防區太大,夜里只有他一個狙擊手,不僅是要三百六十度的防守,還要保障那么大的范圍,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現在雖然依舊只有他一個人,卻不用再有自己人的顧忌,保障范圍變小,那一片區域但凡有異動,也都不再是自己人,這樣的壓力到是真的會小很多。
俞正峰聽了側頭看過來,輕笑了下,“還以為你是個沒長心的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也會擔心?”
“我是不怕,可我怕他們啊。”邊說著指了指前面院子內的開闊地方向,“你看看這里,這么大的范圍、這么大一片開闊地,如果我們自己人在這里……我一個狙擊手,真出了問題要怎么保護他們?”
俞正峰當然明白,否則也不會提意收縮防線,但聽到他這么說,卻只是笑了下,“那現在沒這個擔心,現在這里就都交給你了,別再找我。”
鄧振華聽了險些沒跳起來,“你這是謀財害命。”
“那你還在這里干什么?”俞正峰瞥了他一眼。
鄧振華這時卻反而笑著擺了下手,“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你下去吧。”
“現在這才剛剛撤回來,就那么一群人,不知道多少麻煩等著,我下去哪有時間休息,對付他們都對付不過來。”
“而且我也不是那塊料,還是你下去處理好了,我啊,還不如在這里清靜一會。”
俞正峰聽了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好,我先下去把他們安頓下來,再來換你的崗。”
鄧振華笑著對著他打了個手勢,便沒再理會他。
不得不說,鄧振華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下面的情況何止是混亂。
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因為昨天的事,到是不再反對撤回來,可突然撤回來的裝備和車輛,要停進廠房內。
原本還算空曠的廠房,瞬間擁擠了起來,而為了方便照顧他們,供他們休息的帳篷被搭在實驗室旁,一時間里里外外的人都忙忙碌碌的。
俞正峰下來的時候,撤回來的一半的警戒,都在忙著。
而剛剛從昨天臨時搭建的帳篷中起來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這狀況,都是手足無措的模樣。
想幫忙,卻又不知從何下手,一時站在那里都是一臉的尷尬。
待看到俞正峰下來,悠教授算是看到個熟人,忙走過來,“你們這是真的打算……所有人都住在這里嗎?”
“經過了昨天的事,你還是覺得外面還是安全的嗎?”俞正峰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道。
悠教授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為我昨天的態度道歉。”
“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俞正峰擺了下手,“既然您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那對這個還有什么意見嗎?”
說著馬上想到什么,“你是擔心我們也住在這里影響到你們的工作?”
悠教授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一直是你們在忙,我們……能不能幫得上什么忙。”
聽到她這話,俞正峰到是更意外了,昨天還冷著臉對著他抱怨的人,今天就有這樣的轉變,到是能看得出來,她這個人到是不像想象中的那樣不近人情。
一想到這些,態度也緩和了些,“這到是不用,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只要你們能配合我們,其他的就不用你擔心了。”
卻在他們說話間,強子帶著人正把他們留在外面的東西都帶著幾人一起走進來。
正要說什么的悠教授一愣,看著他們很是意外,“你們……”
顯然她是沒想到俞正峰他們在時間這么緊張的狀態下,還去寢室將他們留在那里的東西都帶了回來。
看到她這樣的反應,俞正峰頓時笑出來,“我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你們都是普通人,并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能在這里的環境下堅持這么久,已經很不容易。”
“而且現在……能在我們能力允許的情況下,讓你們能更舒適一些,也是我的職責。”
本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悠教授,聽到他的話,臉上不禁一紅,遲疑了下,最后也只能是一句謝謝。
俞正峰反而是笑了出來,看著強子帶著他們把東西都整齊的擺在一旁,便知不用他再說什么。
只是看向悠教授,“這里帳篷和里面的床位,我們的人都整理好,剩下的物品和生活用品,就……”
不等他說完,悠教授就忙說道,“這個你放心,這一點我們的人還是沒問題的。”
兩人這算是達成了暫時的合解,這也是俞正峰他們到來后,與被保護人最和諧的時候。
經過這次收縮防御圈,警戒位置也一下少了一大概半下來,這樣也就直接撤下來不少人員。
有了他們,這帳篷很快就搭建起來,順便還將實驗室重新做了掩護。
夜晚實驗室的燈光是必須保證的,現在這個時候燈光加上表面上的警戒,是可以震懾住外面的混亂。
可一但情況愈發嚴重的時候,那個時候燈光反而是危險。
他們當然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再去處理,真到了那個時候,就來不急了。
還不到中午,所有的這一切就已經做好,這速度讓實驗室剛剛換出來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外面的人來看,是知道他們這一天都做了什么,可在實驗室里的人,卻是不知道的,怎么也沒想到只在里面一夜,外面就徹底換了模樣。
也許真的是只有自己人才了解自己人,悠教授顯然也知道她的人是什么樣,本來這個時候還不是她出來的時候,卻依舊跟了出來。
在他們還發愣的時候,主動的解釋了一下這個情況。
隨后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又說道,“我們在這里的情況可能你們還不知道。”
“大家天天都在實驗室里,每天被人保護著,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隨時可能遇到危險,但我們不知道不代表沒有,你們可以問一下昨天晚上出來的人,昨天我們遇到了什么。”
“我不要求你們做什么,但至少……要做到配合他們的工作。”
如果是俞正峰他們說這些話,可能要麻煩一些,但悠教授說這些,也就沒了那么多的麻煩。
幾人相視了一眼,最后都點了下頭,“那我們去收拾一下,就在這里休息?”
悠教授直接說道,“不止是現在,我們接下來的幾天應該是都在這里的。”
看著幾個人再沒半分不滿的回到帳篷內,俞正峰和耿繼輝一臉不敢相信的看過來。
“她這……就這么轉性了?”耿繼輝有些不敢相信悠教授不僅沒再給他們找麻煩,還幫他們勸說其他的工作人員。
俞正峰輕笑了下,“不是她轉了,是昨天的那聲爆炸嚇的。”
“我現在算明白了,對他們這樣的人,說再多也沒用,我們沒人家學歷高,也沒人家有文化,說什么也沒有權威。”
“到不如嚇他們一下,一顆炸彈什么都解決了。”
耿繼輝聽了險些笑噴,“你這么說可有些過分了啊,不管怎么說人家也是個教授,更是我們的保護對象,以后客氣點。”
俞正峰無奈的點了下頭,“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們的保護對象,如果不是,我早不理會他們,更不會在這里跟他們受這個罪。”
“你這就有點矯情了啊!”耿繼輝直接說道,“沒任務的時候盼任務,現在有任務又嫌棄,你這也太過分了。”
俞正峰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不是嫌棄任務,是這個任務讓人太無力了,一切都是被動的,明知有危險又不能走,這不就是折磨人嘛。”
“是啊,連使館都已經安排人員撤離了。”耿繼輝看了看他,苦笑著說道,“歐陽輝他們剛傳過來的消息,國內對勃亞發出了旅行警告,在勃亞的公務人員都開始陸續撤離。”
“那之前跟著歐陽輝一起離開的那些人……”俞正峰到也有些擔心他們。
耿繼輝直接說道,“歐陽輝在今天早上已經安排他們坐包機離開,現在應該都已經安全了。”
“那使館的人呢?”俞正峰聽了松了口氣,卻也擔心他們的戰友。
“他們……當然要站到最后一班崗,現在勃亞還其他的人,還有我們,使館的工作人員怎么可能走。”耿繼輝無奈的笑了笑,“我到是也勸他們盡快離開,可現在顯然不太可能。”
俞正峰搖了搖頭,看向實驗室的方向,“你說……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實驗,能讓這么多人不要命的耗在這里?”
“你什么時候好奇心也這么大了?”耿繼輝詫異的看過來,“之前不是說了,藥物實驗。”
“不過既然沒跟我們詳細說,那肯定還是有部分涉密的,但我到是更希望,這個藥物至少是能救人的。”
俞正峰笑了出來,“當然,如果能救更多的人,那我們冒這個險也是值得的。”
“不過現在好奇也沒用,不該問的不問,這點我還是知道的。”說著感慨的嘆了口氣,“當然,現在要做的也只能是……保護好他們吧?”
“當然,不然你還想怎么樣,還有你發揮的余地嗎?”耿繼輝說著,自己先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