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回到廠區,俞正峰第一反應是看向廠區的大門和四周有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見這里與他們離開之前沒什么兩樣,俞正峰終于松了口氣。
“啟動通訊吧,告訴森林狼我們回來了。”俞正峰直接鉆出偽裝網,邊輕松了口氣,邊對著前方警戒的方向打著手勢。
再度匯合,耿繼輝臉上的驚喜甚至都掩蓋不住。
“你們總算是回來了,聽說有人受傷?”耿繼輝邊走過來,看著他們打量著。
俞正峰直接指了下張天德,“是石頭,在機場傷口已經處理過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耿繼輝也看到掛著繃帶的張天德,“都這樣怎么還回來了?”
俞正峰無奈的笑了下,“他自己強烈要求回來,舍不得走。”
耿繼輝頓時明白,感慨的嘆了口氣,“這都是什么毛病啊?”
“不過我也看了他的傷,沒什么太大問題,咱們也正缺人手,這么一個好的火力手,不在就可惜了。”
俞正峰說著看了他一眼,“不過這兩天先讓他休息吧,好好的養下傷,等真用上他的時候,說不定是個奇兵呢!”
人都帶回來了,耿繼輝當然也不可能再拒絕,邊點了下頭,邊又問道,“這一路上怎么樣?”
“哎,別提了,簡直是……過五關斬六將。”俞正峰搖了搖頭,“不過人是安全送到,明天一早的飛機就會離開。”
“人安全就好。”耿繼輝也放心下來。
而俞正峰卻看向他,又道,“我們之前真的忽略了這些工作人員,還好沒出什么事。”
“什么情況?”耿繼輝臉色頓時一變。
俞正峰下意識的看了眼實驗室的方向,“我們誰也沒想到,即便是沒有悠教授,實驗室也可以重建。”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這次會被襲擊,如果我們護送的這些人被劫持,那我們的任務就再沒有任何意義,他們都不再需要悠教授了。”
俞正峰說著深深的嘆了口氣,“不得不說這個悠教授到是真的夠無私的。”
耿繼輝也是一愣,“這么重要的事他們怎么不早說?”
“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什么意義,只要還是想想接下來這些人怎么辦?”俞正峰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前我們的計劃要改變一下了。”
“是啊,之前我們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到了悠教授的身上,現在真的是所有人都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耿繼輝說完自嘲的笑了下,“這話如果被他們聽到,會不會覺得我們之前根本沒把他們的安全放在心上?”
俞正峰也無奈的笑了出來,不過玩笑歸玩笑,這次的事卻不得不重視起來。
之前他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悠教授的身上,也是擔心k2的目標就是她,會千方百計的綁走她,而其他人的危險,是完全不同,在他們看來,k2是完全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所以保護方式也就完全不同。
但現在看來,這些人是同樣的重要,他們就要換其他的保護方式了。
不過這么一想,他們的生命危險到是小了許多,不管是k2還是其他的勢力,都是想得到他們、得到這個實驗成果,而不會要他們的命。
但這樣的改變對于他們來說,整個的防御策略就都要改變了。
俞正峰今天帶走了幾乎一半的人,剩下的人留在這里,壓力也陡然增大。
可以說雖然沒有像俞正峰他們受到襲擊,但也并不放松。
但相對比俞正峰他們,卻還是相對輕松一些,見這狀況,耿繼輝直接沒有安排他們的警戒,反而讓幾人先去休息。
和俞正峰一起來到實驗室旁,俞正峰掃視了一眼,見并沒有什么變化,便明白了什么,“他們這一天鉆進去就再沒出來?”
“是啊,你帶的那些人走之前,他們還能輪換一下,現在應該是沒有人可接替。”
耿繼輝邊說著,轉頭看了實驗室方向一眼,“不過她也不是鐵人,應該很快就出來。”
“他們應該也是趕工期,看來是不止我們擔心。”俞正峰說著,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沒有再在這里等人,而是來到天臺上,看到鄧振華在掩體內孤零零的趴著,頓時笑出來。
慢慢的走過來,“怎么樣,沒有我在挺孤單的吧?”
鄧振華瞥了他的方向一眼,“早看到你們回來了,怎么這么久?”
“你這消息也不夠靈通啊。”俞正峰笑著坐了下來。
鄧振華聽了回頭打量了他一眼,卻正看到軍裝有些狼狽的模樣,“遇襲了?”
“是啊,還不止一場。”俞正峰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能回來都是命大。”
鄧振華當然知道他這是玩笑話,但聽到他的話,還是有些意外,“不是說勃亞還沒亂到那種程度嗎?”
“的確是沒亂到武裝沖突的份上,可我們途徑偏僻的山路,他們還有什么不敢的?”俞正峰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雖然遇襲了,也沒什么事,你這里怎么樣?”
廠區內的防御區并沒有什么異常,俞正峰唯一擔心的就是這里了。
硭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說道,“我一直盯著呢,幾個樓內都沒什么動靜,附近也沒什么情況。”
“之前我還一直擔心,越是這樣沒有異常,反而覺得奇怪,現在到是明白了,他們是沒有精力也沒有那個人手再盯著我們。”
“如果真的這樣,那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可能就更難了。”
邊說著,兩人相視一眼。
也許別人不明白,但做為狙擊手兩人都明白,如果真的有人硬闖,在這樣的一個防守位置,壓力會有多大。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俞正峰終于又看到了悠教授。
她雖然不是職業的軍人,可觀察能力卻一點也不差,一眼便看到俞正峰他們身上的狼狽。
頓時有些歉意的看向他,“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保護你們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可有些事……你是不是沒說清楚?”俞正峰也不再委婉,直接開口說著。
聽到他的話,悠教授不禁有些尷尬,但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他們……現在怎么樣?”
“放心吧,人都已經送到了,明天天一亮飛回國內。”俞正峰輕嘆了口氣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她。
悠教授輕咳了聲,“抱歉,我之前的確是有些事對你們隱瞞了。”
“只是我覺得……影響應該不會太大,所以……”
“你說影響不大?”不等她說完,俞正峰險些沒跳起來,“如果早知道,我們就會做好被襲擊的打算,多做準備。”
“我們的人也許就不會受傷,甚至險些沒命!”
聽到他的話,悠教授也有些意外,忙又是道歉,顯然是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
“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們這些。”俞正峰深吸了口氣,“你知道我們之間應該是相互信任的吧?”
“我們不去打探你們的那個實驗,但涉及到安全的問題,為什么還要隱瞞?”
悠教授搖了搖頭,“我是覺得已經將與安全有關系的消息都告訴你們了,沒想到……這些也會有影響。”
被她這么一說,俞正峰是真的無語,無奈的看了看她,邊坐下來邊說道,“還有什么瞞著我們的,直接說吧!”
悠教授看了看他們,最后似下了決心,“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些關系他們的情況。”
“這些人雖然是我的學生同事,但也都是從實驗開始就參與進來。”
“這個項目的全程雖然都是我在掌控,對他們卻也沒有什么隱瞞,我的學生和同事,我信得過。”
悠教授說到這里停頓了下,“其實正因為這個實驗很重要,我才這么做。”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掌握著這個成果,一但我出什么事,這么多年的投入,和大家的付出都將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我們建立了這樣一個別人看起來也許有些不可思議的團隊,我們擁有的兩套團隊,在出現問題后,每一套都可以重新組建實驗室。”
“之前讓你們誤會離開的人是備用人員,其實……他們才是這實驗的主力。”悠教授說到這里,抬頭看向他們,“我們是看到這里的危險,一但實驗室出了問題,得保留實驗室的所有數據和能馬上重啟實驗的能力。”
俞正峰這次真的是被她的話所驚呆了,怎么也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竟然抱著這樣破釜沉舟的想法。
“這么重要的事你瞞著我們,就沒有想過,萬一在路上,他們出事,不但你們的計劃落空,甚至還會把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悠教授臉色變了變,“我只是想著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也是希望趁著勃亞還沒徹底混亂之前,把他們送出去,我是真的沒想到他們會遇襲。”
而俞正峰這個時候卻突然意識到什么,“你剛剛說知道的越少越好,那你們實驗室這樣的模式有多少人知道?”
“我們實驗室的這兩個團隊,另外……還有華興的投資人。”悠教授看著他正色的說著。
俞正峰這下算是明白她為什么一直沒有提,而之前的女孩也直到看到石頭受傷才說出來,顯然是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但這秘密一直涉及得這么小的范圍,k2的人又怎么會去襲擊幾個普通的工作人員?
“你是懷疑他們的消息泄露,知道的人應該不止這些?”耿繼輝見他沉默下來,便也猜測到他的意思。
俞正峰抬頭看了看悠教授,“你說你的工作人員都能信任?”
“當然。”悠教授忙點了下頭,“這些人跟著我有些時間,而且……他們的詳細底細華興也查過,都是真的信任才會加入實驗組的。”
雖然她這樣的保證,可俞正峰知道一個商業機構的調查,是做不得準的。
如果k2真的想做什么手腳,那真的是再容易不過,可那樣的話,就一定不是最近在做這些,而是早就安放了人手。
可卻又有矛盾的地方,如果早安排人手,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對付他們?
俞正峰搖了搖頭,還是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悠教授聽了臉色有些難看,“雖然我不相信我的人里有你說的這種人的存在,但我想應該知道他們為什么會這么做。”
“可以說這個研究最初并沒有人看好,雖然是有一定的研究價值,卻沒有人覺得我們能成功。”
“這個研究我帶著我們的團隊堅持了盡三年。”悠教授說著感慨的嘆了口氣,“也怪我太心急,沒等回國安穩下來,在實驗出了些成果之后,便著急發表了論文。”
“結果……沒想到勃亞的情況突然有變,我們實驗沒完成,又不能馬上回去,事情也就成了現在這樣。”
俞正峰和耿繼輝相視了一眼,都覺得事情不太簡單。
“現在怎么辦,和國內聯系把這里的情況說一下?”耿繼輝率先提意。
俞正峰卻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知道我們回來之前為什么一直都沒和你們聯系嗎?”
不等耿繼輝開口,他就直接說道,“我們在路上,通訊被人監聽了。”
耿繼輝頓時臉色一變,可馬上反應過來,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而是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
遲疑了下,直接說道,“那就啟動加密系統,聯系……紫羅蘭。”
顯然,這次的事不是使館的人能查得了的,再指望著他們給消息,顯然不太可能。
俞正峰沒有馬上應下來,而是看向悠教授,“現在你把你的主力人員都送走了,你們的時間是不是還要推遲?”
“不會,我們已經在盡力的做收尾工作。”悠教授想也不想的說道,“我也知道這里危險,所有人都在爭取時間,盡快的結束。”
“那好,實驗收尾的事交給你們,其他的我們來處理,不過有一點你要保證,那就是……不要再有事對我們隱瞞。”俞正峰正色的看著她,沒有半分讓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