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哥,別一意孤行嘛。樂圣公司財雄勢大,又是HiFi界的翹楚,我們斗不過他們的。”馮世杰苦口婆心的勸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降價促銷,但別降得那么厲害,不要無謂的得罪人嘛。”
“商場如戰場,如今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時刻,怎么能這般畏首畏尾。”項南擺擺手道,“不降到這個程度就不足以銷售一空,不銷售一空就不足以成勢。”
“丁哥,樂圣待咱不薄,要套件說句話人家就給了,啥要求都滿足,價格還給優惠了不少。咱這么干是不是有點恩將仇報,讓圈里人戳脊梁骨?”葉曉明冷笑道。
“格律詩跟樂圣合作,只是最尋常不過的交易,我從不覺得這是什么恩典。”項南擺手道,“即便是恩典,需要報恩的恩典就不再是恩典了,還是交易。格律詩是公司,不是江湖道場,不經營恩典交易。”
葉曉明、馮世杰都沒看出來,樂圣公司當初讓他們簽訂“一次一千套”訂貨方案的險惡用心,還以為是樂圣對格律詩的恩典。
單從這一點來說,他們二人就太天真,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丁哥,咱們跟樂圣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咱們干嘛這么招惹他們啊?不是雞蛋碰石頭么?”馮世杰無奈的道,“我敢斷定,咱們肯定會被報復,到時候一定會出事。”
“對,丁哥,我就問一件事。要真是出了事,由誰負責?”葉曉明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是公司正常的商業行為,自然是由公司負責。”項南回答道。
“這不正常。這是你個人行為,不能夠代表公司,我明確表示不同意。”葉曉明斬釘截鐵地道。
“我也不同意。”馮世杰附和道。
他倆都怕得罪樂圣,招來人家的報復,所以一致反對項南的建議。
“我同意大哥的意見。”歐陽雪見狀,卻是支持項南道。
雖然她不知道,項南為什么要招惹樂圣,但是她相信項南一定有他的意圖。
因為從她認識項南以來,這個人就沒做錯過事。
“董事長,你不能這樣,你應該有自己的主意和判斷,不然我這個小股東就成傀儡了。”馮世杰見歐陽雪再一次無腦力挺項南,忍不住抱怨道。
“我不聽大哥的,聽你們的,我就不是傀儡了么?”歐陽雪反問道。
如果要在項南和馮世杰。葉曉明之間做出選擇,她更愿意選擇項南。
一來,由于芮小丹的關系,她也把項南看做親人;二來,項南是真的幫她賺到大錢的。而葉曉明、馮世杰兩人可沒做到。
“那我能不能要求撤股?”馮世杰見她這么說,忍不住說道。
“……”歐陽雪一愣,隨后點點頭,“可以。”
好聚好散,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他們不想再合作,她也不想再勉強。
“那我也辭職。”葉曉明也隨即說道。
“……”歐陽雪又是一愣,最終還是點點頭。
她做人一向干脆,不喜歡拖拖拉拉。既然留不住,索性不再留。
“你們倆先別急著撤股、退資。”項南見狀,卻是開口勸道,“最好再等一段時間看看。”
他早就有了對付樂圣公司的辦法,根本不像葉曉明、馮世杰想得那么可怕。他倆現在走得話,那損失可就大了。
“算了,丁哥,你不要挽留了,我們都打定主意了。”葉曉明、馮世杰卻都擺手道。
現在船就要沉了。他們倆現在不走,以后再走就來不及了。
“行吧。”見他們不同意,項南也就沒再勸。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絕人。他們既然非要走,他再強留也沒用,反倒顯得心懷叵測。
但因為今天已經晚了,再辦手續也來不及,所以歐陽雪跟二人約好,等音響展示會結束后,再辦理撤股和辭職的手續。
葉曉明、馮世杰也沒糾結,都答應了下來。
等他們走后,歐陽雪罕見的落了淚。
雖然都說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可是他們就這么走了,還是讓她很難過,很委屈,很不好受。
她就想不明白了,人怎么會這么自私。
格律詩公司到底是誰的事?是誰非要找高人指條道?是誰需要通過格律詩公司解決生存和事業問題?
商業投資就要承擔商業投資的風險,請高人決策就要承擔請高人決策的風險,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不能承擔的風險就不要湊熱鬧,怎么就可以……可以……這樣?!
“先別急著哭。”項南見狀說道,“明天音響展會還等著你呢,你抓緊時間帶人回京城。公告在十六號張貼,避開第一天的預熱期。”
歐陽雪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
歐陽雪走后,芮小丹下班,來找項南。
項南將葉曉明、馮世杰辭職、撤股的事說了。
“怎么會這樣?”芮小丹聽了,都很驚訝,她沒想到他們二人會在這時候離開公司。
要知道這次的音響展會,可是項南說得破局的最佳機會。他們卻在臨開幕前離開,實在讓她有些想不通。
“他們害怕降價促銷會得罪樂圣公司,影響他們之后的發展,所以提前退出了。”項南解釋道。
“原來如此。”芮小丹點點頭,隨后關心的問道,“那他們擔心的有道理么?”
“擔心的有道理。大幅降價促銷,肯定會得罪樂圣公司的。”項南點頭道。
“那怎么辦,樂圣是內地HiFi界的巨頭,得罪了它,格律詩公司豈不是很危險?”芮小丹擔心地問道。
這家公司畢竟是因她而起的,更何況還有歐陽雪的百萬投資,她可不希望這家公司遇到麻煩。
“放心,都在我的算計之中。”項南擺擺手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不提醒他們呢?”芮小丹疑惑地問道。
“我已經挽留他們了,但是他們硬要退出,我也無法強留。”項南解釋道,“人賺不到自己認知之外的錢。”
芮小丹頓時沉默下來,她沒想到王廟村扶貧,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曾經那么想發財致富的人,竟然在最后時刻退出。這到底是文化屬性的產物,還是他們判斷力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