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瓢潑而來,
臨安城都在沉寂之中,整座城都仿佛隱藏在黑暗之中,包括皇城,也十分暗淡,然而,
卻在陡然之間,
一盞長明燈突然亮起,
緊接著安靜的皇城突然驚醒,
無數大內侍衛和太監突然動了起來,數不盡的燈籠被點亮,人影晃動密集,一群群宮女端著花燈穿梭在長廊之上,皇城突然明亮,紅墻白瓦。
皇城大門打開,
一隊御林軍整齊劃一走了出來,
魏帝秦昭與劍神秦萬里自皇城走了出來,
一個是魏國最有權勢之人,
一個是魏國公認第一高手,
兩人同時出皇城,
迎接那雨中油紙傘下一襲白衣的姜牧!
大雨依舊稀里嘩啦的沖刷著皇城的青磚白瓦,紅墻之上雨水過后映襯著燈光,是那般繁華落盡。
皇城十三門,盡數打開,
魏帝率領一隊御林軍以及皇城中數十位嬪妃和還沒離宮的皇子走了出來。
油紙傘下,
姜牧有些納悶,
皇城他也算是熟客了,
還從來沒見過如此陣仗,特別是這皇城十三門盡數打開,皇帝親迎,這已經是最為至高無上的禮儀,魏帝秦昭登基以來十一年,似乎還從未有過如此禮儀。
姜牧下意識微微轉頭,
他身后沒有人,
這陣仗是沖他而來!
只是,他現在很疑惑,便保持了沉默。
就在這時候,
秦昭和秦萬里等人已經走出來了,
出了城門,
秦昭看到雨中的姜牧,突然執禮,朗聲道:“魏帝秦昭,恭迎姜圣!”
同一時間,
那位劍道之中,引領風騷數十年的驕傲劍神秦萬里也躬身執禮:“魏國親王秦萬里,恭迎姜圣!”
隨著這兩人執禮,
隨同而來的所有嬪妃皇子以及那些御林軍全都執禮:
“恭迎姜圣!”
姜牧愣了一下,緩緩放下手中油紙傘,
一道浩然正氣釋放出來,
那密密麻麻的大雨,都自動避開,
雨不沾身,三尺而退,
姜牧微微拱手,道:“見過諸位。”
禮儀很繁瑣,
就只是進一個皇城,在門口都差不多花了半個時辰,姜牧終于成功進了城。
他與秦昭和秦萬里并行,
頗為無奈道:“陛下,秦老前輩,你們這……唉,讓子白有些陳受不了!”
秦昭笑了笑,說道:“姜卿,你如今立下圣律,按照規矩來說,便是當世文圣,一代圣人駕臨我皇宮,我若不以最高禮儀迎接,恐怕說不過去。”
姜牧搖了搖頭,道:“我不過就只是得天地認可一條圣律,說文圣,差得太遠,陛下大可不必如此!”
秦昭還是說道:“當初姜卿肯出山助我,按照規矩,我便該親自出京迎接姜卿,只是那時,姜卿已經有所謀劃,不宜受世人關注,如今,我也該以無雙國士待之!”
秦萬里突然也在這時候開口道:“姜院長,你這圣人之名,當得!”
姜牧愣了一下。
秦萬里又說道:“數千年來,文道圣人十一位,每一位都堪稱萬世之師,但是,這十一位,其實有五六位都是在離世之后被尊為文道圣人,在世之時,也是如你一樣,只立下了圣律,因此,還有一尊稱為虛圣!”
秦昭也點了點頭,道:“姜卿,你現在立下了圣律,當為虛圣,而且是數百年來唯一一位虛圣,當入文廟!”
姜牧嘴角一抽,道:“不可,陛下,秦老前輩,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不過,虛圣之名我倒是自認當之無愧,但入文廟,為時過早!”
一邊聊著,
眾人便已經入了皇宮一座大殿。
坐下之后,姜牧說道:“我如今就只是立下圣律,若是妄圖入文廟與圣人并列,恐怕要被全天下口伐筆誅,不論是對我,還是對陛下都不利!”
秦昭微微一愣,道:“莫非,姜卿,你已經有所謀劃?”
姜牧微微點頭,道:“今夜過后,臨安將會被徹底肅清,魏國這灘一直糾纏不清的結也就相當于被一刀劈破。”
“如今局勢,變得非常清楚,”
“魏國最大的病癥,第一是,弘農十三郡的各大門閥,第二是,在于清河九府郡的各大世家,第三便是山東士族!”
“今夜肅清京城之后,陛下的束縛便會少了很多,也為我們爭取了很多的時間,同時稷下學宮已經重建成功,我又獲得虛圣之名。”
“山東士族,對朝廷最大的影響,莫過于他們在士林間的影響力,魏國就那么三四位大儒,盡數出自山東士族,學院也幾乎都被山東士族掌控著。”
“但是,如今稷下學宮重建成功,而我們只需要將我的圣律傳播出去,以我虛圣之名傳我之道,最多十年,便可以解除掉山東士族之亂。”
秦昭皺了皺眉,道:“十年,有些久了啊!”
“不久,”姜牧說道:“這還是我的最好預估,山東士族底蘊太深厚了,不過,陛下您也放下,山東士族比得就只是影響力,只要我能夠將我的道傳出去,就可以抵制山東士族,而且,有我虛圣之名,山東士族的影響力已經是大打折扣,不足為懼,十年,不過是與他們打消耗戰,敵消我漲之局罷了!”
秦昭點了點頭,道:“姜卿所言在理,有姜卿和稷下學宮在,山東士族的確不足為懼。”
姜牧微微一笑,又說道:“所以,如今,我們最大的敵人,就剩下門閥與世家了!”
“世家之亂,在于他們本土勢力與朝廷,不過,不是很急,陛下如今正直壯年,只要您在,也足以對世家形成威懾,所以,真正迫在眉睫的問題,是門閥!”
“這些門閥才是最大的問題,他們有世襲爵位與封地,就比如如今門閥之亂最大的弘農九府,名義上還是我魏國領土,可卻被那些門閥牢牢把控著,說句不好聽的,在弘農,門閥就是天。”
秦昭嘆了口氣,道:“姜卿說得不錯,一直以來,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些門閥,他們有世襲封地,還有軍權,說不定哪天直接立國都有可能!”
姜牧喝了一口茶,道:“所以,我今日來找陛下,就是為陛下您獻計來了!”
秦昭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躬身一拜,誠懇道:“請姜卿教我!”
姜牧急忙起身,扶住秦昭,緩緩開口道:“我有一策,名為推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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