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肅州荒原第四劫難的變動,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青藤書院。
當三位大儒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后,幾人相視,無奈的笑了笑。
明山先生無可奈何道:“姜圣都親自出手了,以棋手的身份入了局,那這……到底是算結束了,還是依舊再繼續呢?”
子俊先生劉奕搖了搖頭,道:“已經無所謂了,到了現在,姜圣的局里局外已經很明顯了,我們自以為是棋手,其實,也是在姜圣棋局里的一顆棋子,從頭至尾就沒有博弈過,一直都是姜圣一個人在下棋而已!”
“那現在怎么辦?按道理來說,姜圣已經壞了規矩,這一局,他已經輸了!”明山先生說道。
齊先生點了點頭,道:“按照當初定下的規則來看,姜圣已經輸了,可是,明山兄,即便是姜圣現在認輸,你們山東士族敢贏嗎?”
“這……”
子俊先生笑道:“從一開始,姜圣就已經注定是贏的那一方,咱們,只有兩個選擇,要么輸得一敗涂地,要么就是以平局收場!”
明山先生嘆了口氣,道:“早就聽聞姜圣只修一門無上計名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實在沒想到如此計策,在他手里能夠玩出這么多花樣,都已經成了赤裸裸的陽謀了。”
齊先生點頭道:“明山兄,山東士族……是時候收手了,從儒圣之爭開始,你就清楚的,除非姜圣突然羽化,否則,山東士族是注定要落敗的。”
“只是,沒想到姜圣落子,無懈可擊,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讓現在的門閥在如日中天的盛況之中已經是日薄西山,而世家……趙家的隕落,皇權的崛起,已經把世家吃得死死的,至于山東士族,獨木難支了!”
明山先生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這時候我們去聯合門閥呢?”
“不可,”子俊先生嚇了一跳,急忙道:“明山兄,你這是要謀反嗎?何苦如此,士族,本就注定是要依托于皇權,如今投誠,也不過是順應天命,可你若是聯合門閥,那問題就大了,是在逼迫姜圣大開殺戒!”
“對于山東士族,姜圣的容忍度是很高的,因為他知道,不論山東士族如何強盛,都是依托皇權,不會動搖國本,而他也是儒家之人,不論如何,都給山東士族留了一線生機。”
“但如果,現在山東士族敢去聯合門閥,那姜圣就不會像現在這么好說話了,他不會再有絲毫留情。”
“明山兄,你要明白一點,山東士族最強大的,不是自身力量,而是文道,而是聲望,但這兩樣,一個姜圣就足夠鎮壓下來,到時候,姜圣若真是大開殺戒,也動搖不了國本。”
“這么多年來,魏帝之所以對山東士族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是因為士族有不可取代性,可如今有了姜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士族,對于皇帝來說,就只是一個不聽話的內亂。”
明山先生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就是說,現在,我們連為山東士族爭取一點時間的機會都沒有了?”
“沒有了,”齊先生說道:“除非姜圣羽化,否則,山東士族是沒有任何希望了,明山兄,該放手就放手了吧!”
“如果不出我所料,姜圣之所以臨時更改第四劫難,是要準備對門閥動手了,所以,姜圣當初說的局中局,其實說的就是這。”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對山東士族趕盡殺絕,他的目的,一直都是門閥,只不過是借我們山東士族掩蓋真相,如今,到了掀桌子的時候了,他根本就不在意儒圣之爭的輸贏。”
子俊先生也點頭道:“而且到了如今,山東士族還有選擇嗎?除了認輸,主動依附于朝廷,那就是等著稷下學宮徹底現世,然后山東士族走向滅亡!”
“是啊,”明山先生又嘆了口氣,道:“現在,即便是姜圣要認輸,我們也不敢贏了,輸,是姜圣給的最后一個臺階和生機,贏了,那就是放棄了生機,姜圣……”
“姜圣慈悲!”子俊先生卻這樣說道。
齊先生愣了一下,也點了點頭,說道:“姜圣慈悲!”
明山先生錯愕,然后想了想,恍然道:“是啊,姜圣慈悲,已經給了山東士族兩次生機了!”
就在這時候,
三位大儒突然渾身一陣,全部起身,朝著門口躬身執禮:
“恭迎姜圣!”
門外,一陣雪花飛來,
姜牧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說道:“來的路上,我還在想,這件事情能不能得到一個最簡單的處理結果,現在看來,你們三位,已經做出了決定!”
明山先生往前一步,躬身道:“姜圣慈悲,乃是文道千年來,唯一的圣人,是文道之盛事,弟子明山,妄圖破壞天定大勢,如今知錯,還請姜圣懲罰!”
“懲罰就算了,”姜牧搖了搖頭,道:“我能理解你們的想法,不到最后一刻,是肯定不愿意放棄的,想為山東士族爭取多一點時間,無可厚非,如今看明白了,也不算晚!”
“弟子謹遵教誨!”
三位大儒躬身行禮。
姜牧緩緩走進屋里坐下,說道:“本來我今天是卯著勁要動手的,不過現在用不著了,那我準備說的話也不用說了,山東士族,放手吧,此世,魏國當興,皇權當盛!”
“弟子明白。”明山先生躬身道:“弟子將會帶山東士族遵從皇帝令,弟子,也愿入稷下學宮,望姜圣應允!”
“可。”姜牧點頭。
“謝姜圣。”
姜牧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說道:“這件事情就暫定如此,一九劫難后面五個劫難,你們看著辦就好,我今日還有一件事情要請教你們幾位!”
“姜圣請吩咐。”三位大儒拱手。
姜牧揉了揉額頭,道:“你們三位乃是當世大儒,見多識廣,認不認識一個叫沙棠的女子,風華絕代,修為更是獨步天下,即便是我,也稍遜三分!”
三位大儒面面相覷,難以置信,都搖頭表示未曾見過這樣的女子。
“沙棠!”
齊先生突然說道:“有木焉,其狀如棠,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