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定武九年。
這一年,魏國天災不斷,朝局動蕩,先有彭城王江東起義,隨后有天鳳教造反,一時間,魏國風雨飄搖,入了冬時,一場百年難遇的雪災降臨魏國,給本就苦不堪言的魏國火上澆油。
這一年的魏國,餓殍遍野。
秋闈后之后不久,魏帝秦昭感念朝局動蕩,開了鹿鳴宴,卻在鹿鳴宴前夕,遭遇刺殺,又是一場大風波。
皇帝大怒,測查此事,居然查出新科進士探花郎姜子白居然也是刺客。
一時間,朝堂一片嘩然,
魏帝大怒,京城陷入了風聲鶴唳之中。
就在風波正盛之時,天牢被劫,一眾反賊沖入天牢,劫走刺客與探花郎姜子白。
京城之中,草木皆兵,
無數禁軍走街竄巷捉拿反賊,今夜的京城,徹底大亂。
就在這樣大亂的夜里,
有一個身著儒袍,頭發花白,面容卻如同少年的人走進了京城,無數禁軍與他擦肩而過,卻都如同沒有看見他一樣不聞不問。
此人,便是穿越時空而來的人間至圣姜牧!
人間,黑暗將至,
反天之事,已經是箭在弦上,勢在必行,姜牧逆流時空而上,回到了數十年前。
回溯時空,
他所消耗的能量很大,付出的代價也很大,在時空長河中出來時,他已經是滿頭白發,終于來到了這個時間節點。
正好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逃出天牢那一刻。
再一次看到這數十年前的京城,
姜牧心頭充滿了感慨,
一草一木,一樓一閣,都是那么熟悉,卻又那么陌生。
數十年里,京城的模樣早已經是改頭換面,他的印象都已經開始模糊了,今天重新回到數十年前,感受著記憶在慢慢恢復,姜牧露出了一縷笑容。
當年,
這個時刻,他是充滿了恐懼與迷茫的,根本沒那個機會看到今夜的京城是什么模樣,是充滿了肅殺之氣的,滿城都是禁軍。
姜牧走在長街之中,走得很慢。
雖然來來往往的禁軍無數,卻沒有一個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片刻,畢竟,以姜牧的修為,在如今這片時空里,他不愿意被人打擾,還真就沒人能夠看到他。
只是,走著走著,
姜牧就情不自禁的來到了天牢外。
這里,才是最大的混亂之地,劫獄的反賊與禁軍在廝殺著,鮮血彌漫著,大火紛紛。
姜牧來到一處巷子里,
看到一堆積雪正有一個穿著一身囚服的青年正躲在雪堆里,冷得瑟瑟發抖,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姜牧有些忍俊不禁,
那個青年的舉動完全是多此一舉,因為就在不遠處,有一個老者正在施展儒家神通——瞞天過海!
這位老者就是大儒齊先生,
當年就是齊先生出手,才將他帶出了京城。
現在,躲在雪堆里青年,就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不知道為什么,
看著年輕時候的自己,姜牧莫名覺得有些親切。
如同當年的時間軌跡,
齊先生與秦萬里在天上打了一架之后,帶著青年姜牧離開了京城。
同樣的軌跡里,
青年姜牧金手指開啟,一念入道,直入大修行之境,卻也與齊先生道不同不相為謀,分道揚鑣。
齊先生雖然不愿意放走青年姜牧,也清楚這一放,可能就放走了未來的一個大敵,可心里那份仁慈,終究是狠不下心做斬草除根的事情,
選擇了眼不見為凈,背對青年姜牧,任他離去。
這一天,
天上漂浮出大雪,鵝毛雪花紛紛揚揚。
齊先生負手而立,嘆了口氣,
思緒有些凌亂,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時心軟,會不會已經釀了大錯。
卻在突然間,他耳邊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其實,齊先生您不用如此糾結的,即便是您真要殺他也是殺不了的。”
齊先生心頭陡然一驚,猛然轉過頭,就看到一個白發青年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身旁,氣質無雙,宛若仙人。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青年,除了頭發之外,模樣與他剛剛放走的姜子白一模一樣。
“你……你……”
姜圣微微一笑,說道:“齊先生不必驚訝,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就是他,只不過,他不是我!”
齊先生心頭滿是疑惑。
姜圣說道:“我來自于四十多年后,嗯,也不對,準確的說,我現在的念頭是來自于四十多年后,那時候的我已經獨斷萬古,這一條歷史長河里,我無處不在!”
“只要有姜子白存在的時空,都有我的存在,所以,齊先生,即便是你現在真的要殺他,也是殺不了的,除非,在未來某一個時空里,有強者可以回溯時空,殺了一條時間長河里的我。”
齊先生眉頭緊皺,聽得糊里糊涂。
姜圣曬然一笑,道:“也罷,我現在說這些,齊先生你是肯定聽不懂的,不過,無妨,未來的你,是懂的。”
齊先生心里涌出來一股念頭,
這人……怕不是個瘋子吧?
“你說你是四十多年后的姜子白,那你現在出來,想要干什么?”齊先生問道。
“四十多年后,人間將會發生一件大事,那時候的你與我一起,要面對不可想象的敵人,為了能夠讓人間有一戰之力,我回到現在,為了斬掉你的過去身!”姜牧解釋道。
齊先生眼中充滿了警惕,道:“也就是說,你是來殺我的!”
“不是,”姜牧搖頭道:“是斬掉你的過去身。”
齊先生冷哼一聲,道:“閣下真以為吃定我了嗎?我也想看看閣下到底有幾斤幾兩!”
說罷,齊先生突然調動天地元氣,凝聚出一片片的符文,伴隨著千絲萬縷的雪花向著姜圣絞殺而去。
姜牧無奈的嘆了口氣,笑道:“想不到當年的齊先生,脾氣居然這般火爆!”
說罷,
姜牧突然一指點出,直接穿破那漫天符文,點在齊先生的額頭上,那一瞬間,
齊先生的身體里突然飄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齊先生,仿佛一縷幽魂一樣,沒有實質,沒有生命氣息。
而姜牧則直接也如同光影一般穿過齊先生的身體。
空間,突然定格,
時間也驟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