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更加想不通的是,煉人宗這等曾經連大如來寺這種勢力都敢硬剛的存在,程老爺了不起也就是個商賈,到底怎么惹上人家余孽讓人下這么狠的手干他?
而且出手的架勢,下手的手法,完全沒有掩飾,幾乎是主動宣告自己的來歷?
這注定又是個想不通的~
心緒復雜,陸離嘴上也吩咐道:
“順著煉人宗這條線,查一查程老爺最近接觸過的人,還有程家的家仆。”
“自己家的老爺在家里被折磨至死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可能嗎?”
“是。”眾捕快全部大聲回應。
陸離看了看屋外天色不早,轉身離開,他還有別的事要去做,就是那神秘人丟進他房間的紙條!
紙條上寫著的字不多,卻石破天驚,就一句:你要的答案通通在死牢玄字十一號,附:注意行蹤。
讓人懷疑哪來的底氣這么說,別人焦頭爛額尚且步履維艱。
而且口吻像非常了解陸離等人辦案進展的意思。
他心中對其身份多少有些猜測,
如果是那個人,這樣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既然已經得知,自己直接去不就行了,為什么要借自己的手做?
實話實說,當時看到這個紙條的時候,陸離心中有過糾結,現在程老爺一死,他最急迫想確認的東西也沒了,想著那就去看看,如果有最好,沒有也沒關系。
想到紙條上提到的“注意行蹤”四字,陸離暗自念叨,確實他現在的目標太大,受到的注意太多,不知道多少人盯著自己,他自己也看誰都不對勁,更難以區分誰有問題!
如果他現在直接就去了死牢,想來不知道多少人緊跟著就就知道了。
要是去了直接能得到最終的答案當然也不需要顧及什么,可萬一是空跑一趟或只得到些許線索,反可能被幕后關注的人看破些什么東西。
“想個辦法,一個不令人懷疑我去死牢的理由。”陸離也是皺起眉。
死牢,顧名思義,即將被問斬或是犯下重罪的人才會被送到這樣的地方,即便以他的身份,想找個不讓人懷疑的理由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出程府的大門,陸離漫無邊際的在街上逛著,漸漸的走到了懸鏡司,忽然有了思緒,回去換上一身常服,打扮的像個尋常的江湖人士便出了門。
……
城外,一個偏僻的小廟。
廟中有一個青年,忙前忙后燒著開水,不時有零星披著黑袍的人進來向他小聲說著話!
當溫子漾走進來,見到這一幕,無奈再度吐槽,道:“我說沈公子,你這是一天都離不開你的茶啊。”
“麻煩下次跑腿的活讓你手下去做行嗎?”
“咱倆名義上互不統屬好吧,論級別你還不如我呢。”
“安排我倒是來勁的很。”
青年直接忽略一切的抱怨,問了自己想問的,“信送到了?”
“嗯,送了。”
“不是我說你給那小子送信有用嗎?”
“我知道你之所以自己不去,是怕打草驚蛇。”
“可隨便派個人偷偷進去不就行了,定遠這種地方的死牢嚴密程度對你們來說也算事?”
“那小子,我看他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別最后反倒壞了你的事,你到時候后悔莫及。”溫子漾撇撇嘴,嘲諷道。
青年不甚在意,似是看到水終于冒著蒸騰的熱氣,露著笑容提起水壺放在一塊鋪平了放的石碑上,回道:
“這應該不會,我查了他最近在定遠做的事,似乎也不像你說的那么不堪,勉強還像個人。”
“就算真搞砸了也沒關系,你以為我只準備他一手嗎?”
溫子漾瞬間明白過來,道:“我就說,你果然也暗地派了人,這才像是我認識的沈公子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一手玩的著實老的不能再老的套路了。”
“不過你是怎么得知死牢那里的?”
“你說的那個大盜莫止,我也讓我這邊查了下,早就失蹤了,連同他那個好兄弟,成雄也一起失蹤了。”
青年笑了笑,擺弄著茶具,邊說:“當然是因為莫止是我們的人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候補成員!”
一聽這話,溫子漾瞳孔一縮,接著譏諷道:“難怪,他給你們留了暗號是吧?
“我就說。”
“不過你們那兒不是向來招收標準嚴格的很嘛?”
“不是一向最看不上江湖草莽嘛?”
“怎么,近來亂子起了,也開始破例了?”
“我們自然有我們自己的標準。”
“不想說拉倒。”
“不過你得給我原原本本說一遍莫止這件事,也不枉我給你當專職跑腿!”
“你小子少說的那么可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程老爺是你們的線。”青年笑著點破。
“本來就是,你有你的案子,我有我的案子,剛好撞到一起,那也不能讓我白忙活吧?”
溫子漾也不在意,繼續問道:“你說不說吧,給句痛快話。”
“其實也不復雜,亂子起了之后,我們這邊所有人都接到處理的命令。”
“定遠這邊本來沒太注意,所以才讓還不是正式成員的莫止來一趟,誰知他有了意外收獲,但是碰到了麻煩,好在他行事謹慎,提前就和他那做風媒的兄弟約定,幾日不來,就把消息傳出去,攪亂局勢。”
溫子漾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問:“他找到那些人的蹤跡了?”
“不是,那應該是后來他發現的。”青年搖了搖頭,道:“他只是知道了笑面翁的事兒,因而動了貪念陷入險境。”
“甚至是瞞著我們這邊,從始至終沒有給我們傳遞消息。”
“他那兄弟還算機靈,不過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也是撐著重傷茍延殘喘,大致說了一些東西,就是秘密、死、玄、十一。”
溫子漾點了點頭,明悟道:“原來是這樣,這莫止給自己兄弟留下了暗號,難怪你找了死牢。”
“也是,莫止如果知道一些,心知自己很難逃出定遠,死牢絕對是個好選擇,看起來危險,卻最安全的地方。”
此話一出,青年笑容消了消,調侃道:“聽你這話,你那邊似乎也知道點東西,這樣的話,你們那邊也不是我想的那么不堪。”
“猜到了?”
“大概吧!”
“這不還得等著你這邊最終確認的消息嗎?”
青年笑著搖了搖頭,沖上了一壺茶,道:“可以,確定了我可以和你共享。”
“但你是不是也該表現一下你們那邊的誠意?”
“剛才我的人告訴我,那個程老爺死了,是煉人宗的手筆。”
“他臨死之前,告訴你們什么了?”
溫子漾臉色驟然有些難看,顯然程老爺之死讓他有些失策,片刻,他搖頭,露出一道神秘的笑容,道:
“你不妨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