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青皺著眉頭,問:“敢問陸大人,我哪一點說錯了?”
“柳世平等人,牽扯案中,有人指證他們是兇手,本官抓捕核問,合情合理。”
“魏覺是魏振堯的兒子,他繼承巨蛟幫本就合乎法理,關本官何事?”
“難道他告訴你,還是有人告訴你,我幫他了?”
“至于你說的頂撞被我殺的那人。”
陸離微微轉了轉脖子,冷寂的笑容輕聲道:“他就和你一樣,威脅我。”
“不光威脅朝廷本官,還敢干涉本官辦案,本官不當殺嗎?”
顧紹青慍怒著臉,一多半是被陸離的避重就輕,混淆視聽的言語刺激,另一些則是陸離手中的劍緊了,他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應該有些被割破了。
隨后,他就看到陸離靠近了他,身子與他交錯,執劍的姿勢也變成了橫搭,手上的力度隱隱加重,‘刺’到耳邊的話更是令他有種被看出心中畏懼之感。
“別怕。”
“不殺你。”
“本官一向大度,這一次就揭過了。”
顧紹青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壯著膽子道:
“陸大人,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
“正常核問,一夜難道都不夠?”
“還是您已經確定了他們是兇手?”
“至于被您殺的巨蛟幫四爺,當時那么多人在場,我聽到的可不是你說的這樣。”
“此番作為,不是干涉巨蛟幫私事?”
陸離手背隨拍了拍他的臉,收回了劍,冷冷道。
“你說的人,你大可帶到我面前,與我看看是誰。”
“至于核問,案情復雜,我有必要向你解釋?”
“不放人自然是有嫌疑,放跑了兇手,你負責?”
“如果你就是這番說辭,才請的郡尊手令,那抱歉了。”
“你恐怕走不了了。”陸離的臉上有一絲義不容辭。
“我懸鏡司,有義務拿下你這等蒙蔽郡尊的不法之徒。”
“你……”顧紹青善于雄辨,可陸離這根本就是不講規矩。
明明意圖顯露無疑。
偏要找這些蹩腳的借口!
可確實,這就足以成為此舉的‘因’!
一念至此,顧紹青有些憤怒,旋即想到了一個關鍵,不由一笑。
“好,既然陸大人擺明了是胡說八道,那我說不過你。”
“我們現在去找郡尊。”
“請郡尊告訴陸大人,我們到底有沒有蒙蔽他老人家。”
他這封郡尊手令,那是六大幫主一起去請來,當時他就在旁邊。
郡尊當時也是發了話了,明顯也是有點惱怒。
只要不是造反,都會放人!
顧紹青倒要看看,等到了漁陽郡尊那兒,陸離還敢不敢這樣說話。
卻見陸離笑了笑,猶如成竹在胸:“好啊。”
“等等。”
“本將聽了這么久,也沒覺得我陸兄弟哪里說的有問題。”
這時,一直沉默觀看的徐啟走了出來,打量著顧紹青表情毫不掩飾一絲輕蔑,道:
“郡尊的手令是吧?”
“拿出來我看看。”
顧紹青愣愣的看著他,掏了出來。
徐啟掃了一眼:“假的。”
旋即撕了個粉碎,隨手一灑。
“徐將軍,你怎么敢?”顧紹青傻了,哪怕只是郡尊的手令,那也是象征其威嚴。
徐啟哪來的膽子大庭廣眾這么干?
這是多厚的關系才有的底氣。
他們沒注意到陸離笑了笑,卻很快皺眉,道:“徐老哥,這是做什么?’
“沒事。“徐啟無所謂的道。
“你先安排人把這幾個蒙蔽郡尊的王八蛋抓起來吧。”
“等會兒再跟你解釋。”
陸離好似疑惑,揮了揮手,下令道:“抓起來。”
方必平等人一擁而上,一眾幫派大佬當即就要反抗,卻被隨后的陸離一言喝住。
“但有反抗,罪上加罪,就別怪本官親自動手了。”
陸離——打不過!
腦中有這樣的信息,一個個也都猶疑住了。
方必平則親自抓著‘顧紹青’的脖子拖走,后者明顯懵了。
“你們怎么敢?”
“我要見郡尊。”
“我要見郡尊。”
聲音語氣越來越遠,很快近前就只剩徐啟和陸離。
陸離臉上有著為難之色,卻不似作假:“你何必這樣做?”
“就是隨著見了郡尊,你還真以為那幫人能給我什么麻煩?”
“心領了。”
“但真沒必要。”
徐啟曬笑道:“放心,我說沒事就沒事。”
“不過那些人,也別怎么著,關個兩天最好就放了吧。”
“這個沒問題。”
而似是看著陸離的臉上仍有些不好意思,旋即聲音壓小:
“說個你不知道的,郡尊是我未出五服的表舅。”
“我撕他個手令,他不會拿我怎么樣。”
官二代嘛!
上頭有人!
陸離面上的疑惑這才解開,道:“原來是這樣。”
“不過還是承情了。”
“大老爺們,少來點客氣話,沒準哪天有我找你幫忙的時候,先不跟你說了,我去郡衙了。”
“改天再一起喝酒。”
徐啟丟下這句話,人就走遠了。
陸離駐足好久,
臉上的笑容卻是斂了斂,
低聲自語:
“誰會真的傻呢?”
他有數,徐啟同樣有數。
今日,只是一個‘不謀而合。’
郡衙。
徐啟大大咧咧的坐在木椅上,往嘴里丟著瓜果點心,邊喝上一口熱茶,剛才因為一下子說了太多話導致的口干舌燥,瞬間沒有了。
桌案前,漁陽郡守饒怡祖面上則有一絲疑惑,問道。
“陸離此人,身上的麻煩有點多。”
“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
“未來怎么樣,還是未知。”
“他輪回前到底是哪位強者,才會值得你大哥特意叮囑你這樣做?”
徐啟吐了口茶葉沫,吧唧了下嘴:“我大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他會告訴我?”
“反正陸離這人還算對我胃口,我無所謂,也沒準備以后找他幫忙。”
“不過。”徐啟話音一頓,想到了徐琨信中提到的一些只言片語,也是來了點興致。
“我大哥說,陸離的武學有點門道。”
“武學?”饒怡祖感到納悶,他聽郡尉說過一些,此人殺‘歡喜使者’,曾使出過一招很獨特的武學,劍出,異象生,連他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他說的有點扯,反正我覺得至少有點夸張。”徐啟緩緩點了點頭。
“怎么夸張了?”
“他說——疑似和中古最強的那‘幾柄劍’某一位有關系!”隨著徐啟說完,饒怡祖難掩驚色。
中古大世,靈氣狂潮,人人如龍,強者如天上星璀璨,以至于太多天驕顯得平平無奇。
中古末嶄露頭角的秦皇都有言:
“恨不生逢時。”
能被譽為中古最強的幾柄劍之一!
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要是陸離真能和他們掛上鉤,
陸氏腦子抽了,不要這樣的人?
嘴角微微顫抖,饒怡祖頗為認同了一句:“是有點扯。”
可他了解徐啟大哥,那可不是個信口胡說的人啊!
陸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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