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不由得彌勒不信。謊言只會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填,一方面我沒有說謊,另一方面,他不可能像我說的完全不知道要去哪,他絕對知道目的地有什么,否則不至于帶這么多全部武裝的隊員,我這么說,會讓他更相信我,他覺得我也是沖著這個目的而來。
而且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彌勒的舉動來看,他是有目的的,他知道要去哪,但他似乎并不曉得要去做什么,他只是任務的執行者,這么看來彌勒背后一定還有一個掌控者,策劃了這一切,而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
我環顧四周的人,大膽的問彌勒:“他就在客棧里吧。”
彌勒臉色一變,緊接著眼中閃過一絲陰翳,沉聲道:“二爺你只需要做你該做的事。”
看他這個反應我知道自己猜對了,彌勒背后是曹家,曹家人就在客棧里。
我們各揣心思的繼續上路,走著走著大頭突然嚷嚷著肚子疼要拉屎,我奇怪這家伙不是剛拉過沒多久嗎,怎么又要拉,彌勒不耐煩的讓他快點,大頭小跑到一邊,沒兩分鐘喊我送點紙過來。
我捏著鼻子過去給他遞紙,他讓我靠近點夠不著,我大罵說給你擦得了唄,就看見他沖我擠眼睛,我立馬意識到這家伙又有什么幺蛾子了,他微微挪了一下身子,露出他背后墻上的一個符號,快速低聲問我:“是不是你們龍山閣的?”
我驚訝的點點頭,確實是龍山閣的記號,這里面發現龍山閣的記號,只能是漢生留下的。
“什么意思?”大頭瞟了一眼那邊問我。
我瞇眼細看,突然發現這個記號很怪異,確實是龍山閣的記號,但它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第二個記號是在第一個記號上面刻下的,被人修改了。
大頭一聽,催促我問:“都是啥意思。”
我看見隊伍有人走過來,就順手拽起大頭,低聲說:“第一個是向右走,第二個是向左走。”
來人催促著快點,大頭邊哼唧著“便秘”同時詫異的看向我。
說實話我也覺得很納悶,為什么會有兩個記號,難道是漢生先去了右邊發現不對勁,所以回來才改的記號嗎?不對,我拍拍腦袋,這不像是漢生的風格,剛剛一定有什么被我遺漏了,我努力回憶,似乎下面的記號是舊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很早之前就有龍山閣的人來過?
我琢磨不明白,難道從老宅打過來的盜洞,并非是無疑中打進湖山鬼子洞的,是他們有意為之的?
一切都已經計劃好的嗎?這里又有什么?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隊伍,大頭也搞不明白,一個勁的看我,我苦笑搖頭,現在自己也云里霧里的,不明白萬紅兵到底做了什么。
這條地道兩邊都是類似宿舍的石室,走到盡頭又是一條三岔路口,我和大頭對視一眼,心里有些打鼓,按照記號指引,最新的肯定是漢生留下的,如果我帶著彌勒他們去左邊,大幾率會和漢生相遇,但是以彌勒隊伍的實力,恐怕漢生也討不到什么便宜。
我正猶豫著彌勒已經看過來,我深吸口氣指向左邊。我是無條件相信漢生的,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才調換了記號,冒然走右側很可能有危險。
左側這邊的通道并不寬,而且我發現支護的也很粗糙,只在一些關鍵地方才做了水泥加固,這不是小鬼子的風格,這條道很可能是他們臨時開挖的。
坑道里沒有走電線,相隔一段距離就掛著一盞老式的煤油馬燈,大頭在一旁小聲說:“看出來沒有,開挖的手法都換了,下的都是橫鏟,明顯當時很急,有點像我們這行做的洞。”
我點點頭,大頭眼睛狠毒辣,一眼就讓他發現了關鍵,這條坑道下鏟的手法的確和盜墓賊手法很像,這就奇怪了,小鬼子隊伍里怎么會有土夫子。
我琢磨琢磨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客棧老板當時提到過,為了趕工期小日本當時抓了一大批壯丁下來,最后將這些人都毒殺了,這些人當中很可能有隱藏的土夫子,為了保命,逼不得已使出了吃飯的本領,給小鬼子挖出這條坑道。
可是這條道又是通向哪里的呢?這種規模可不像是戰備用的。
通道越走越窄,偶爾還能看見小堆的土在路上沒有清理掉,看來當時挖得也是十分倉促。過程中,我們在路上又遇到好幾具小鬼子的尸體,這些尸體都爛成了骨頭,僅憑沒爛干凈的衣服來辨認。
我覺得奇怪,尸體本身沒有問題,但尸體的朝向卻很奇怪,全都是頭朝向我們,并且幾乎所有人是背在上,這就說明他們是在從里面出來的路上死掉的,而且更加詭異的是隧道沒有坍塌的跡象,那這些人的死因就很值得推敲了。
死亡一定發生在一個及短的時間內,讓他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通道盡頭是一片很大的開闊空間,看起來像是天然的一個山腹空腔,我們走進去,發現洞頂垂下來很多石筍,這里毗鄰云貴,有喀斯特地貌也不稀奇。
讓我很在意的是,再回頭看,可以發現隧道是直直打進來,似乎在沒開挖前,就有人定位到了這個空腔的位置,他們倉促打了洞,目的就是要到達這里。
現在探測空腔靠的是電磁波的頻譜響應,可當初并沒有地質雷達,他們是怎么發現這里的呢?
如果當初他們真的做到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這讓我想到了一個人,民國的時候天津衛有個“手藝人”叫劉一半,一說他有跺土縮地的功夫,二傳他會神仙索,人坐屋里,你一出一進,就瞧不見了,這人想藏,你翻遍五河下稍天津衛,也絕對找不見。故此真名不得知,當地老百姓就給了個劉一半的稱號,釋義一半是人,一半是仙兒。
當時的“手藝人”和現在不同,指的是有特殊能耐的人,那時候的人做什么都為了吃飯,只要是你有能耐,就是手藝人,甭管手下是什么絕活。
而劉一半就是一位這樣的“手藝人”,別人都是飯后嘮個閑嗑,老何可給我真真切切的講過這個人,說起他來,還與我們龍山閣有著很深的淵源。樂安宣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