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攻勢十分猛烈。
實際上。
若論單兵戰斗力的話，突厥穩居上風。
而且還有天氣加成。
打起來十分困難。
第一天干仗，雙方戰損就極其不對等！
凌千這一邊，損傷了數千士兵。
而突厥那邊，只傷亡近千。
于是……
凌千又開始給這些將士們打雞血。
“沿途一路走來，突厥燒我房屋，殺我百姓，屠戮河北，一幕幕的人間慘象，難道你們忘了嗎？”
一番激勵下來。
這些本就出自于河北的將士們，氣氛高漲。
表示要復仇。
一定要征服突厥。
于是……
在第二日的時候，戰損比開始了顯著提升。
尤其是。
他們已經沒有后路了。
軍師已經燒毀了他們的糧草。
三天過后。
他們就沒有吃的了。
“食物都在敵方軍營，想要的，自己去取！”
在凌千的一波流打法下……
十五萬大軍，開始了瘋狂作戰。
不斷和突厥大軍拼殺。
終于，在第三天的時候，爆發了一次大戰。
這場大戰規模極大，發生在陰山山腳。
突厥軍隊雖然悍勇，但也被打了雞血的河北軍嚇到了。
單獨搏殺下來。
河北軍在沒有后路的情況下，已經不遜色于他們。
至少每次沖殺，都能做到一比一的戰損比！
第三天的戰斗。
從早上清晨，打到了日落。
突厥騎兵們多次沖出，但都被絆馬索加斬馬刀克制死了，無法發揮真正的效果。
一時間……
突厥各部，已經混亂了。
因為三天時間下來，尤其是第三天，他們各部加起來，傷亡已經達到了六萬！
生生打少了一半兵力！
同樣的。
河北軍也不好受。
死傷了足足八萬將士！
在第三日戰事結束后……
整個陰山腳下，已經是血流成河。
極為慘烈。
一半是河北軍的鮮血，一半是突厥軍的鮮血。
看的人觸目驚心。
在這種恐怖的戰損比下……
河北軍多次要崩潰！
好在凌千及時站了出來，告訴他們，如果此時崩潰，唾手可得的勝利，將直接讓給突厥人！
“軍師，我們沒有糧草了！”
麾下一些將領緊咬著牙，眼巴巴地看著凌千。
凌千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極為悲壯的神情：“殺戰馬，吃馬肉，飲馬血，今日不破突厥，誓不生還！”
諸將心中震撼。
這一幕。
像極了史書里記載的巨鹿之戰。
項羽與秦軍會戰于巨鹿。
就是破釜沉舟，吃馬肉，喝馬血。
才最終贏下了勝利。
打完了秦朝最后軍隊！
開啟了秦末真正的亂世！
諸將悚然。
然而……
他們發現……
在第四天的時候。
突厥大軍，退了！
沒錯。
真的退了！
回紇部和薛延陀部，以及其他鐵勒部族，在看到了……如此恐怖的傷亡后。
紛紛被嚇破了膽。
表示不敢再消耗了。
畢竟他們部族里的男兒，本就不多。
在這種心思下，始畢可汗無奈，只能退兵。
這一次冬狩下來……
突厥可謂是損兵折將。
前后三員大將慘死在夜襲之下。
而后六萬大軍，盡數喪命于陰山腳下！
撤兵的同時。
他對竇建德的恨意。
前所未有的強烈了起來！
“退了！他們退了！”
得知這個消息后。
河北軍大聲歡呼。
剩下的七萬將士，每個臉上都染著鮮血，帶著疲憊。
卻無比慶幸。
他們創造了一個奇跡！
中原軍對突厥軍，成功在草原里，擊退了他們！
凌千也是一臉愕然。
這就退了？
他還有七萬將士沒打光呢！
雖然這么做有些殘忍。
但各為其主。
這些將士。
他根本無法收服。
這個時候不削弱竇建德，未來竇建德壯大之后，遭殃的必然是萬民城！
正所謂慈不掌軍。
身為“毒士”的凌千，已經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于是……
他大手一揮：“全軍聽令，突厥退兵，正是我軍乘勝追擊的大好時機！”、
“他們之前對河北百姓做了什么，今日，在草原上，我們就要對他們做什么！”
隨著這項命令一出……
河北軍的殘存將士們，再次沸騰了。
每個人眼中都爆發出了亮光。
他們現在是勝利者！
一路追擊而去。
必然有不少突厥百姓。
當年，他們如何凌辱的中原百姓。
他們今日，便要報復回來！
“喏！”
全軍聽令。
然后開始對突厥緊追不舍。
痛打落水狗。
突厥也沒有想到，河北軍一副要和他們死磕到底的架勢。
且退且走之間。
雙方又交戰了幾次。
突厥敗走，士氣低下。
完全不是河北軍的對手。
如此情況下，又損兵數千！
而凌千……
無數次希望突厥能夠回頭，和他們打一個生死決戰。
可突厥就是鐵了心要逃跑。
回頭的意愿都沒有。
搞得他在遇到突厥的每一個村落部族后……
都展開了一場殺戮。
畢竟他被世人稱之為毒士。
對待自己人尚且如此。
對待這些非我族類的異族，他更是沒有絲毫心軟。
同時，也是為了刺激始畢可汗。
讓他回兵和他一戰！
如今的突厥大營里。
已是一片愁云慘淡。
“混賬！”
始畢可汗在聽聞他治理下的子民被屠戮凌辱的消息后，勃然大怒。
從來是他對中原百姓做這種事。
現在。
居然輪到了他們突厥！
“對方此次主將到底是誰？”
他盯著下方瑟瑟發抖的各大部族首領，沉聲道。
回紇部首領緩緩抬起頭：“回大汗，本次率軍的……正是毒士凌千。”
始畢可汗的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
“好一個凌千！”
除了竇建德之外，凌千也上了他的黑名單。
“中原現在流行一句話，得軍師者，得天下……”
薛延陀部的首領也站了出來。
始畢可汗深吸了一口氣。
微微點頭。
從這個凌千的戰法布置上來看。
的確是個毒士。
一點也沒有拿手下將士當人看。
把他們打的心驚膽顫的。
而且行事作風，像極了突厥。
他們一路敗退的時候，途徑的突厥小部族們，全部都被凌千給滅族了！
一個不剩下！
那些糧食衣物，全部都被河北軍收之一空！
“這個凌千，本汗早有耳聞，的確是個人物。”
始畢可汗目光閃爍，走到了地圖面前，詢問了一句：“契苾何力那邊戰況如何？”
麾下諸將苦笑著搖頭。
“契苾何力將軍一路向北追擊，但對方根本沒有停下來交戰的意思，已經……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
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和凌千苦戰。
完全沒有時間去管契苾何力的事。
此人是始畢麾下的一員猛將。
勇冠三軍。
戰力強大。
這一次率領八千鐵騎，追擊王伏寶的三千鐵騎……
像極了他們這一幕。
現在的他們，也在被河北軍追著跑。
想到了這里，始畢可汗面色一冷：“調任北方其他部族，率軍二十萬來援，這一次，凌千他們就剩下七萬大軍，本汗倒要看看，他拿什么繼續追！”
他從繼任汗位以來，從沒有遭受過這種屈辱。
當年，他還親自指揮手下大軍，將中原的皇帝楊廣圍困于雁門。
足足圍困了三個月時間！
何其威風？
可現在，卻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先是被人夜襲。
再是被人追擊。
“另外，傳命給李世民，他應該處理完劉武周那個廢物了吧？讓他趕緊出兵，若是攻下了河北，本汗與他共治！”
再接著，始畢可汗半瞇著眼，露出了一道寒芒。
早在李世民逃亡太原的時候。
就派遣了使者，來和他結盟。
當時，原本他支持的是劉武周。
在大業十二年的時候，還賜予了劉武周一個“反楊天子”的稱號。
讓劉武周自稱皇帝。
可惜……
當時天下沒有一個人稱帝。
劉武周戰戰兢兢，就是不肯接受。
而李世民就不一樣了。
手下秦王府，能人輩出。
人才濟濟。
軍事實力超強。
有資格和他結盟。
雙方結盟之后，他便放棄了劉武周。
還給李世民派遣了幾千騎兵。
幫助平定一直對太原虎視眈眈的劉武周。
如今算算時間，李世民應該平定完劉武周，一統了整個太原郡。
按照他的想法，他和李世民兩相配合之下……
絕對可以瓜分整個河北！
剿滅竇建德這個死對頭！
陰山之戰。
很快就傳了開來。
那些對天下有野心的反王們。
隨時隨地都在關注天下大事。
像這種劃時代的戰斗……
更是讓他們驚駭了半天。
無論是誰，在聽到這個消息后。
第一時間就是對竇建德大加贊賞。
真的猛人！
居然……
去干突厥去了！
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
竇建德這一波操作，在其他反王們看起來，是很不明智的。
但十分提奮人心。
畢竟中原被突厥壓抑太久了。
對上突厥，中原軍隊從未打過一場像樣的勝仗！
而這一次，竇建德的河北軍，將突厥打得連連敗退！
并且在突厥的草原境內，燒殺搶掠！
簡直是鼓舞人心！
于是……
遠在長安的李淵，第一個向竇建德發來賀電……咳咳，派遣來使者。
其次，山東的輔公袥，也派遣來使者。
哪怕再遠處，南方的蕭銑也表示了祝賀。
與此同時。
毒士凌千的大名，再次傳遍天下。
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