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郡，陸渾。
這是河南三十六州里最北的一座城池。
它靠近太原，以前是和劉武周毗鄰。
而后換成了李世民。
現在……
換成了一個最為兇殘的突厥！
而許牧，在得知突厥控制了整個太原后，便馬不停蹄趕到了這里。
除了帶上了徐世績之外。
他還帶上了沈光。
沈光一直在他面前吹噓他的馬術有多冠絕天下，正好這次……
讓他試一試。
“本宮打算在陸渾修建一個大型馬場，蓄養上萬匹戰馬，此后萬民城的騎兵，都將出自于此！日后他們的馬術，便交給你來訓練了！”
許牧拍著他的肩膀，對他委以重任道。
一直以來……
沈光因為馬術嫻熟，外加輕功卓絕，所以都在充當送信的角色。
聽到許牧要讓他總管各大優秀專業，頓時大喜。
可當他來到陸渾馬場后……
發現居然一匹馬都沒有。
不由看向許牧，苦著臉說道：“主公，馬呢？”
許牧聳了聳肩，道：“別急，還沒買呢。”
沈光：“……”
要知道，這年頭，尤其是亂世，馬比牛還要精貴。
畢竟馬是能夠打仗的。
屬于戰略資源。
現在天下群雄最缺的，除了兵之外，就是馬了。
如果真要買的話……
現在市面上一匹好馬的價錢已經浮動到了十貫往上！
一萬匹，至少要十萬貫錢！
雖然主公不缺錢，但關鍵是有價無市啊！
除了突厥之外，全天下就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擁有這么多的馬……
想到這里，沈光眼神一亮：“主公是想要去找突厥索要戰馬？”
許牧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做索要？這只是交易而已。”
沒錯。
他想的就是利用凌千的身份，給那些身處在塞北寒冬里的突厥人送上溫暖。
用萬民城以及河南產出的那些棉被，以及萬民城內精美的各種器物，送過去和他們換取馬匹。
當然，那些涉及了核心的器物，自然不可能放給突厥。
他做不出這種貽害子孫的事。
晉陽宮。
攻克了太原后，始畢可汗就把辦公地點……咳咳，就把牙帳挪到了這里。
晉陽宮，說起來……
這也是老楊修建的。
當年他還是前天子，非常喜歡巡幸四方。
每到一個地方，都要修建一個行宮。
晉陽宮，便是他在早年前往晉陽時修建的行宮。
而后李淵造反，將其占據。
成為了太原勢力的大本營。
“哈哈哈哈，中原不愧是富庶之地，行宮居然修建得如此富麗堂皇！”
始畢可汗進入了晉陽宮后，發出連連感嘆。
凌千看著始畢一副土包子沒見過世面的樣，嘴角抽了抽。
就這……
于是他俯首說道：“大汗，長安的大興宮，比晉陽宮雄偉百倍，其內珍寶無數，美女無雙……”
聽到這個消息后，始畢可汗眼睛都要發光了。
他一生有三個愛好。
一個是權力。
一個是美女。
一個便是珍寶金錢。
一個大興宮，居然占據了兩個！
“但李淵老兒麾下人才濟濟，在尤其是在關中，更是根深蒂固，軍師可有妙策教我？”
冷靜下來后，始畢可汗看向了凌千。
凌千嘴角抽了抽。
不得不說。
主公說的很對。
始畢可汗的野心很大。
遠超其父。
東突厥在他的帶領下，的確是日益強盛。
不過隨著他加入后……
東突厥注定要衰亡！
“大汗，如今我軍剛取太原，便貿然進攻長安，恐引起中原群雄恐慌，群起而攻之，不妨暫作休整，以圖來日。”
他勸說了一番，然后開始了主公交給他的任務。
“大汗，如今我軍控弦疆域已有河北半境，太原全境，疆域之廣，前所未有，然則隱患甚多……”
始畢微微一愣，旋即問道：“有何隱患？”
在他看來，突厥兵精將廣，除了沒有謀士外，根本不遜色于天下群雄。
凌千卻一陣見血地指出：“大汗麾下雖然勇武，然而卻不擅長守城，如今占據了河北半境，太原全境，若被攻伐的話……”
始畢可汗這才意識到己方薄弱之處。
然后想到了凌千在竇建德麾下效力時，搞出的那些讓他們傷亡慘重的器械。
不禁激動起來：“莫非軍師還可以聯系魯班遺族？”
那種守城器械，簡直是攻城者的噩夢。
這次為了攻下河北，他們突厥的折損了無數猛士。
不是戰死在沙場。
而是死在了一個又一個城池下。
凌千頷首道：“魯班遺族雖然孤傲，但……屬下與他們素有交情，大汗若有需求，屬下可以代為聯系！”
對于這種守城神器，始畢可汗也沒有禁受住誘惑。
連忙道：“本汗如今攻占了河北以及太原，需要至少三百件守城器械，不知需要多少錢？”
如果很多的話……
他就只能向太原境內的那些豪族開刀了。
“魯班遺族不收銅錢，只以物換物，而且……三百太多了，不過屬下可以試著聯系一二。”凌千故作難為之色。
始畢可汗微微點頭：“如此便有勞軍師了。”
他也知道。
類似這種守城器械，并不是說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這種器械，一旦裝備上，城池的堅固程度，將上好幾個檔次！
一日后。
凌千再次來復命。
“大汗，魯班遺族說了，三百可以，但需要用戰馬來換！”
凌千一開口，就讓始畢驚訝不已，忍不住疑惑道：“魯班遺族不是精通器械制造嗎？為何需要戰馬？”
凌千想到了主公的交代，嘴角抽了抽，解釋道：“魯班遺族雖然精通器械制造，但自秦漢以來，魯班遺族便留下了一個習俗，酷愛吃馬肉。”
“尤其喜歡吃戰馬肉，他們說戰馬肉非常勁道，最有嚼勁。”
“現在中原戰亂頻發，戰馬肉不好買，所以魯班遺族近兩年都吃不上肉了，這次愿意援助大汗，就是看上了突厥草原肥沃，戰馬最為鮮美……”
聽到這個習俗……
始畢可汗目瞪口呆。
神特么喜歡吃戰馬肉……
他活了這么大，什么沒見過？喜歡吃戰馬肉的習俗，還是頭一次聽過。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始畢可汗很快就釋懷了。
他們草原，別的不多。
戰馬的確是多。
畢竟每年長出的草數不勝數。
和中原不同，他們的戰馬完全不愁沒有草場來飼養。
只是……
作為一個英明的草原領主。
一代天驕帝王。
始畢可汗覺得，輕易贈送戰馬，還是給中原的魯班遺族，實在是太資敵了。
“容本汗想想。”
他沒有貿然答應。
和守城器械一樣。
戰馬同樣是稀缺戰略資源。
他不能這么輕易交出去。
陸渾城。
許牧接到了凌千的密信。
得知了……始畢可汗現在的態度，不愿意交換戰馬。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編造的這個理由太扯了。
凌千也在信里委婉地吐槽了一句。
神特么吃馬肉……
馬肉非常酸。
關鍵是貴啊！
無論是太平時期還是戰亂時期，馬肉一般都不會用來吃。
“世績，展現你能力的機會來了！”
許牧召來了徐世績。
讓他率領麾下五萬大軍，開始主動進攻太原。
不求占地多少。
只求把突厥占據的城池全部攻破！
“主公放心，末將三日之內，必克三城！”
徐世績已經賦閑很久了，此時躍躍欲試，直接披甲，帶著五萬大軍，開始浩浩蕩蕩主動進攻。
不得不說……
突厥的將士們，是真的不會守城。
加上碰到了徐世績這種級別的名將。
三天之后。
徐世績超額完成任務，攻下了四座城池。
天下再次震驚！
所有群雄，都意識到了突厥的外強中干！
他們雖然戰斗力猛。
但守不住城池啊！
中原，據城堅守，歷來是一個必修課。
因為這個時代，道路險阻實在是太多。
有的時候，一個城池橫在中間，你連繞路都繞不過去。
只能攻克城池，方能繼續進攻。
于是……
最先動手的就是竇建德。
他命劉黑闥，打著“還我軍師，克復河北”的口號，開始猛攻突厥占據的河北半境。
同樣花費了幾日時間。
便攻下了一座城池。
雖然取得的戰果……
和徐世績完全不能比。
但已經讓在晉陽宮享樂的始畢可汗大驚失色。
連忙召集麾下諸位大將以及凌千，詢問對策。
“一群廢物！數日之內，連丟我三座城池，本汗養你們吃干飯的嗎？”
始畢可汗怒視著下方諸將。
下方諸將個個面色通紅，一個個叫囂著要打回去。
“不知軍師有何妙策？”再接著，始畢可汗看向了凌千。
畢竟在之前……
凌千就提醒過他，說有巨大的隱患。
果不其然。
他們才攻下太原幾日時間。
隱患就爆發了。
太原連丟三座城池，河北丟一座城池！
再這樣丟下去……
他要不了多久，就要把太原和河北全部還回去了。
凌千卻神態淡然，拱手道：“我軍雖然勇武，但卻不擅長守城，唯有借助器械之利，方能鞏固邊防。”
他的言外之意，還是勸始畢可汗購買守城器械。
然而……
始畢可汗半瞇著眼，還是沒能下最終的決定。
畢竟是資敵。
他不能將草原的戰馬，都送給中原吧？
雖然魯班遺族說他們要殺了戰馬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