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非是屬下無能,實在是他太硬了……”
李建成的這個心腹滿臉羞愧。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硬的人。
李玄一的喉嚨已經徹底沙啞。
六十余歲的他……
依然是堅持不肯松口,一直在喃喃著:“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建成雙目一凝。
眼中殺意凜冽。
折磨了這么久,看樣子是沒有辦法從李玄一身上獲取有用的消息了。
不過……
李玄一必然參與了這次弒君。
他一揮手:“諒你是一條漢子,給你一個痛快!”
然后幾個手下手起刀落。
將李玄一給了結了。
做完這一切后,李建成又開始思考父皇的遺體到底在哪里。
如果遺體沒有找到,而冒然登基的話,多少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這種事很容易被人戳脊梁骨的。
尤其是現在許多世家都開始投奔了李孝恭的情況下。
跟在他身邊的世家并沒有幾個。
在這個時候。
他身邊的老臣王珪站了出來:“殿下,當務之急,不是找陛下的遺體,如今京兆郡群龍無首,河南郡亡我之心不死,還請殿下為京兆郡黎民蒼生計……”
王珪帶著李建成的一群心腹手下,懇切地跪在了李建成面前。
懇求道:“還請殿下早日登基,帶領我等統御京兆,以抵河南!”
他們估計……
以河南郡的兇猛,過不了幾天,京兆郡內一定會傳來接連不斷的丟失城池的消息。
這個時候就需要看太子殿下,不,是陛下的英明決斷了。
正所謂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倚。
這次京兆郡雖然遭受了大難,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太子殿下正好趁此機會,執掌乾坤。
若能將河南郡擊敗并擊退……
甚至可以在這一戰中積累出足夠的威望。
屆時李孝恭將不足為懼。
李建成聽著他們的話……
默默點了點頭。
沒有再繼續尋找李淵的蹤跡。
而是直接返回了長安,登基帝位。
然后……
給他東宮心腹手下們都封了各種官職。
一切都準備就緒后,他便高坐龍椅,在大興宮開始召開朝會。
商討此次抵御河南郡的方策。
仙游寺。
法難也就是千面,正帶著李淵藏身于此。
沒錯。
他沒有把李淵放在終南山。
只要他還沒有暴露,他將李淵放在長安城內的仙游寺里,是最明智的決定。
在這里的話,幾乎不可能被發現。
尤其是……
在李建成登基的這一天,甚至還親自來了仙游寺,拜謝佛祖。
讓法難好生感慨。
如果不是主公吩咐了,他甚至都有點想要給李建成也來一套套餐。
主公來信告訴過他,現在需要李建成來牽制李孝恭,讓其首尾難顧。
在日常焚香過后。
法難走入了后面的廂房里,找到了李淵。
李淵被渾身五花大綁,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松開他的繩子。
平時連嘴巴都是堵著的。
走入了廂房的法難給他解開了嘴里堵著的東西,露出了一抹笑容。
“李建成已經登基了,你現在活著的消息就算傳出去,也沒有用了。”
李淵神情一黯。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囚禁,他逐漸放棄了抵抗。
他發現了,法難這個組織非常嚴密,沒有一絲紕漏。
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機會逃跑。
不止如此。
法難每段時間都會來告訴他現在京兆郡的局勢。
所以他對目前京兆郡的情況也一清二楚。
尤其是澠池被破,巴蜀被侵。
他打下的大好基業,好像是一朝崩塌。
而且這個崩塌的趨勢還在不斷增大。
“你們河南郡到底意欲何為?”
他深吸了一口氣,凝望著法難。
他現在只在想一個問題。
河南郡擒住了他,為何不殺了他?
這樣留著他,豈不是夜長夢多?
對此,法難微微一笑:“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了,去見見你那不孝子!”
李淵一愣。
他不相信法難有這么好心。
如果他抓住了竇建德,肯定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怎么可能放虎歸山。
但……
他仔細想了想。
倒吸了一口涼氣。
隱約明白了這個計策的惡毒之處。
將他送回長安,送到李建成的面前?
那個時候李建成已經是皇帝了。
而他……
年富力強,身體無恙,甘心當太上皇嗎?
“你想要讓我父子相殘?”
李淵緊咬著牙,死死盯著法難。
法難不可置否地一笑。
然后默默將他的嘴巴堵上,關上了這個廂房的門。
這個廂房是絕密廂房,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而且在廂房外面,法難安排了人一天十二個時辰的鎮守。
并不用擔心出現什么問題。
臨奇城。
李孝恭正在接一道圣旨。
沒錯。
就是李建成的圣旨。
他現在的表情十分難看。
澠池大城,一朝崩塌。
全部是因為他這個豬隊友。
可李建成居然還好意思給他發圣旨。
但……
他還沒有辦法不接。
李淵待他恩重如山,他也沒有篡位自立的心思。
“李孝恭接旨,速速帶兵平定河南軍,然后回長安復命!”
這道旨意非常簡單。
準確來說,卻是口諭。
聽的李孝恭頭皮發麻。
他拿頭去平定啊?
現在十萬巴蜀大軍進入了巴蜀,他現在能固守就不錯了。
而且……
他估計,很快長安也要沒了。
他到時候腹背受敵,孤木難支。
緊咬著牙,他決定給李建成寫一封信。
當然,信里自然是稱臣,而稱李建成為陛下了。
在信里,他哀切懇請李建成,趕緊帶人鎮守南方的河南郡敵軍。
不然他這個皇位可能坐不了十天!
接到了這個信后,李建成勃然大怒。
直接拍著龍案,就差點拔劍亂砍人了。
“李孝恭安敢如此羞辱于我!”
他完全忘了……
似乎是他在口諭里直呼里李孝恭的名字。
尤其是論輩分,李孝恭還是他的長輩。
與此同時。
徐世績裴行儼單雄信三路大軍,已經浩浩蕩蕩的開始了攻城拔寨。
立下了一個又一個功勞。
他們麾下的士卒都奮勇當先,恨不得多立戰功。
此消彼長之下,結果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