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添看向何為霜的背影。
和平時說一不二的女總裁形象不同。
明明在男裝店里,但她卻輕輕撫摸著一排排的男士西服,眼神中還帶著點難以掩飾的憂傷。
“莫非……她的父親去世了,所以用不上新衣服,才把這店送給了我?”
無論如何,只有他父親用不上做新西服這個解釋才合理。
否則不可能把店輕易送給他,何為霜也做不了自己父親的主啊。
“這店面從上到下的裝飾都很走心,用料不惜血本。”
他看向一樓跨層大廳頂部的那盞水晶吊燈,極度奢華浮夸的造型代表了其背后天文數字的價格。
“應該不低于500萬,這還只是盞燈。”
“看來老總裁也是個講究生活格調的人,還真會享受。”
“為了解決自己的穿衣問題,花了好幾千萬搞了這么一個奢侈級的定制服裝店。”
“難道這就是先富起來的那批人?”
正當他感嘆著呢,亞歷山大拿著皮尺走了過來。
“周總,要不我們先量一下您的尺寸,然后再選面料和樣式。”
說是設計師,干的是裁縫的活,也就是名字好聽,同時工資也翻了好幾十倍。
別看這家伙帶著白人標準的嬉皮笑臉,但做起事來還是很認真的。
每一個關節,每一處轉折,他都要用手自己摸過捏過。
連自己的腳都要用手一寸寸的親自觸摸,保證做出來的鞋子能完全貼合自己的腳型。
定制講究的就是獨一無二,就和定制跑車一樣,花多少錢那都是小事,要是就是個性。
按照季節,場合,天氣情況,亞歷山大直接給出了20套方案。
但這回終于不用選擇困難了,他壓根就沒讓周添選,直接全都下了單,準備開干。
連皮鞋都預備做10雙讓周添換著穿,這種定制的感覺還真是……爽!
“看來家里的衣柜得擴建一下了。”
“之前我還在想呢,房子的衣帽間空間這么大,我的衣服只能填滿一個角落,現在看來,這是我的錯。”
足足折騰了3個小時,才完成了一系列的前期準備。
等他下樓的時候,何為霜正在安靜的坐在床邊,端著一杯咖啡發呆。
她這樣子還真是少見,就像一位連年征戰的勇士終于脫下了盔甲。
直到周添在她對面坐下,這女人才反映了過來,拿起已經不冒熱氣的咖啡喝了一口,隨后微微皺眉,把涼透的咖啡扔在了桌上。
“這里的盈利不高,每年凈利潤130萬左右,但當時裝修和請人花了3000萬,你不虧,我們兩不相欠。”
“你沒欠我什么呀?”周添疑惑的問道。
“雖然你在添喜匯吃了不少錢,但也不值那么多。”
何為霜皺了皺眉,顯然對他小心眼的提起自己蹭飯的事很不滿。
“那顆藍寶石原石,它的價值,至少在我的心里的價值,抵得上這間店。”
“我不是說了那塊原石算在投資里面嗎。”
“是投資,但它對我和珠寶公司的意義不同。”
“我需要征服一片新世界,而你給了我最好的武器。”
“所以,這是回報,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回報而已。”
何為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隨后笑著說道。
“你的那兩個女人已經被我的司機接到江灘的一本日料去了,那里的菜很不錯,算我請客。”
“你先等等,什么叫兩個女人?”周添很認真的問道,表情帶著點尷尬。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會從道德上指責你這種行為的,在寶格長大,身邊的董事和管理層我見過幾百個,有錢男人會做些什么我清楚。”
“至少你沒有強迫她們,而且也不是因為利益交換而作為露水情侶。”
何為霜笑了笑。
“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我們也不必裝出他很公平的模樣,就像感情這事,你也沒必要裝樣子。”
“要是我是個男的,說不定也會左擁右抱,強者就該得到更多,不是嗎?”
雖然她的理論很直接,但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不過,這像是個女人會說出來的話嗎?
好吧,她從來不是個普通女人。
從某些方面來看,她可能比男人都更爺們,比如野心,比如魄力。
但世俗觀念這東西她也這么看得開,估計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完全是因為成長過程。
普通人無法理解,法律也不允許,但很多有錢人在男女關系和婚姻狀況上的確超乎常人。
只要有錢,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呃呵,你不要瞎說,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
必須否認三連,這事哪能承認啊。
“呵呵。”
對方只是輕笑回應,隨后便起身走向了門外。
“唉,女人太厲害太聰明也不好,男性就算只是和她正常交談都會覺得自己壓力巨大。”
到達餐廳的時候,沐言和趙馨兩人已經點了一些甜品先吃了起來。
這里環境不錯,窗外就能看到浦江夜景。
“今天何總請客,大家鼓掌!”
周添帶頭鼓起掌來,沐言笑著配合,而趙馨則有些猶豫的抬了抬手,她還是有些怕這個女人。
“越前蟹,M9和牛刺身,藍鰭金槍魚大腹,海膽赤身……”
什么貴來什么,有人買單,那必定不能客氣。
吃大戶吃大戶,今天又這么個超級大戶在,不吃就浪費了。
“周添,別點那么多,吃不了。”
沐言用眼神示意他客氣點,人家請客自己胡吃海喝總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何總,你覺得這些菜多嗎?”
“不多,再加個雞蛋拌飯吧。”
“好嘞!”
等菜上桌,周添的面前擺了一份雞蛋拌飯,一碗味增湯,其他菜都放到了三個女生的面前。
“恩,菜不多,你要是飯不夠就再加,要不要我讓后廚給你拿點醬油過來,味道更好。”
面對何為霜赤裸裸的報復,周添差點沒把手里的筷子掰斷。
“何總真大方!”他咬著牙說道。
“呵呵!”依舊是一聲冷笑。
在幾人斗嘴用餐的時候,法藍西的布羅謝莊園工地內,幾位正在抽煙的保鏢聚在一起抱怨著。
他們可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應該在戰場上浴血,或者抱著女人快活,而不是在這里拿著鐵鍬挖土。
由于不能用挖掘機,只能靠人力,這幫動槍的老油子只能拿起了鐵鍬和鐵鎬,一寸寸的翻動著泥土地。
最讓他們蛋疼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干嘛,要找的是什么?
而且老大要求他們克制自己,老老實實的不能離開,不允許去附近的鎮子上找小姐玩耍,所以他們都快憋瘋了。
“這日子哪天才能到頭啊!”
感嘆了一聲,丟下煙頭,幾人再次拿起了工具,走向了到處是坑的屋子周圍。
“喂,快過來,這里好像有東西!”
一聲同伴的嚎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人一愣,隨后扔下手中的工具就沖向了聲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