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金河投資已經報價收購亞洲電視?”
“是啊。我也是剛聽梁博濤提起,新世界竟然也參與了,早先還以為只有麗新集團。”蔡致良還是老一套,道:“近兩年去北美投資電影,發現那邊的媒體正在進一步整合,從電影、電視節目的制作和發行、無線電視和有線電視廣播,再到報紙、雜志、書籍出版,進行集團化經營。有鑒于此,金河投資也準備整合旗下的產業,以建立一個大型傳媒王國,今年也是趕巧了,正好遇到玉朗國際股價的低迷和邱德根先生出售亞洲電視。其實吧,無線是更好的選擇,就是價格太高了,超出公司的預算。”
“這里畢竟是港城,與北美的環境還是大不一樣。”這位鯊膽彤以無線電視臺和邵氏兄弟影業為例,道:“港城的市場有限,集團化經營只會造成不必要的資源浪費。曾經邵爵士也是這般雄心壯志,一邊經營邵氏兄弟影業,一邊壯大無線電視臺,但最終的結果你也看到了,邵氏兄弟被嘉禾與新藝城聯合絞殺,不得不退出影視行業,而隨著亞洲電視臺近八年的迅速發展,無線電視臺也結束了一家獨大的局面。投資還是要慎重啊。”
這話說的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讓人不得不慎重思考,但麗新集團不也一邊做著紡織業,發展地產,現在又插手電視臺。邵氏兄弟影業的沒落,恰恰是因為邵爵士老了,內部制度僵化導致的。
“鄭先生的建議,我自然會認真考慮的。”蔡致良笑道:“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鄭先生怎么會參與收購亞洲電視,新世界發展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業務吧?”
“此次也是應麗新集團邀請,我看了麗新集團對于亞洲電視未來的規劃,非常詳實而有見地,才決定入股。”
規劃嗎,誰不會做啊。
蔡致良道:“對于娛樂行業,金河投資的發家之地,有著天然的優勢,對亞洲電視也有長遠的規劃,如果新世界發展集團能夠與金河投資聯合,亞洲電視的未來將會更加輝煌。”
“有信心是好事,可惜我已經答應了老朋友,接下來就看鹿死誰手了。”
“那是自然,狹路相逢勇者勝而已,我懂。”蔡致良笑道:“之前也曾于麗新集團交手,不過如此,如今亞洲電視與玉朗國際,我亦是志在必得。”
雙方也就是接觸一下,相互了解對方的底牌,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所以蔡致良寒暄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一住://
等蔡致良走后,鄭玉彤詢問身后的中年人,道:“麗新集團跟金河之間有沖突?”
“因配額制的影響,麗新集團曾經試圖阻止金河集團收購東來貿易行,但是鄭一鳴直接說動了大股東,以至于未能成功,如今金河入主東來貿易行已成定局。”
“就這些?”
“剩下的,也就地產方面有重合的業務,目前還沒有直接的沖突。”
“玉朗國際呢,麗新集團是不是也使了點手段?”
“沒有,不過大公子跟新報的錢國忠支持黃玉朗,貸款1億用來贖回抵押在銀行及證券公司的玉朗股票。您是說金河志在玉朗國際?”
“你剛才沒聽到嗎,如果得不到玉朗國際,就志在亞洲電視了。”
“我這就像董事長匯報。”
開業儀式之后,蔡致良便離開了。回到明潮大廈,立即讓楚天行調查中信的具體情況,以前只關注華潤,殊不知中信也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在金融領域。
隨著商業調查科的進駐,風波越鬧越大,而風暴中玉朗國際越發的風雨飄搖,黃玉朗心不甘情不愿地辭去玉朗集團主席一職。
陳強自然不會就這么放過黃玉朗,畢竟黃玉朗雖然辭去主席一職,畢竟手里還握著近四成的股權,隨時可能殺回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合所有的股東,要求黃玉朗償還所欠債務,逼迫黃玉朗轉賣手里的股權。
逼迫太緊也是不成的,最好是讓黃玉朗放棄手中的股票,這就需要一個中間人,陳強選擇了齊文杰。
因為鄰居的關系,齊文杰自小與黃玉朗熟識,成年之后在黃玉朗的影響下對漫畫產生興趣,遂拜在黃玉朗門下,成為其開山大弟子。
齊文杰在玉朗集團任文化傳信總經理,,長期擔任暢銷綜合性玉朗漫畫監制,是黃玉朗的絕對親信。
“陳先生,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別繞來繞去的?”齊文杰有些不耐煩。
“齊先生,聽我把話說完。”陳強依舊慢斯條理的說道:“我此次約你出來喝茶,是為你和玉朗國際提供幫助的,不是討債的。”
“惡意收購玉朗國際,以至于如今人心惶惶,瀕臨破產嗎?”齊文杰說的有些歇斯底里,自從加入玉朗圖書公司,已經有十五個年頭,一路高歌猛進,哪里能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面。
“首先,我要強調一點,將玉朗國際推入絕境的,不是明秀報社,恰恰是一手創建玉朗國際的黃玉朗先生。”陳強道:“最近調查科的調查,你也清楚,正是黃玉朗拿玉朗國際的資金去股市炒期貨,才有了如今的一系列危機。”
齊文杰沉默了,這是事實,雖然不愿意承認。
陳強繼續道:“其實去年股災發生后不久,我就約見黃先生,希望能夠收購天天日報的股份,被黃先生拒絕了。如果黃先生當時接受了明秀報社的善意,足以解決玉朗國際目前的困境。”
“這就是你們惡意收購的理由嗎,因為黃先生拒絕了你們收購天天日報的建議?”
陳強道:“玉朗國際與天天日報都是優質的資產,以目前的市值,即便是沒有明秀報社,也會有其他人感興趣的。”
“這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嗎?”齊文杰怒極而笑道。
陳強道:“玉朗國際的發展壯大,不也是建立在吞并其他公司的基礎之上,所以誰也不要抱怨。既然黃玉朗不管玉朗國際的死活,那么就有明秀報社來負責好了。”
“黃先生一手創辦了玉朗國際,沒有誰比他更了解玉朗國際,更適合玉朗國際。如果明秀報只是投資,或者收購天天日報,玉朗國際都不會反對,只要債務能延期一年,黃先生就能夠帶領玉朗國際走出這個泥潭。”也不知道是不是黃玉朗的意思,齊文杰退而求其次。
陳強笑道:“黃玉朗既然已經離開了,還想著再回去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齊文杰瞪著陳強,道:“你別忘了,黃先生依然是玉朗國際的大股東,握有玉朗國際四成股份的大股東。”
“黃玉朗是握有四成發股權,不過已經抵押出去了。他有能力贖回股權嗎?”陳強不斷打擊齊文杰的信心,道,“即便是他的房產,也都是按揭,連玉朗國際的欠款都不夠。況且警方調查科還等著他呢?”
齊文杰冷哼一聲,道:“這是黃先生的事情,不勞煩貴報社操心?”
陳強不以為意,道:“我也是好意提醒,盯著玉朗國際的可不止我們一家。”
“還有誰?”
陳強也沒有正面提及,而是反問道:“如果黃先生無法贖回股權,得利的也不會是明秀報社,所以我今天才愿意來這里跟你談。”
“無稽之談。”其實這樣對誰有利,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齊文杰豈能不知,只是沒有往這方面考慮罷了,突然被陳強提想,也有些心驚。如果黃玉朗無法贖回股權,得力最大的自然是錢國忠,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玉朗國際的控股權。
“1億的價格就可以得到玉朗國際,誰都會心動的。你應該清楚,復牌之前,黃先生肯定無法籌集這么多資金。”主動權不在自己手里,陳強也是有些心急的,逐漸加大了籌碼,道:“接受明秀報社的善意,黃先生依舊還有東山再起的本錢,否則的話,就真有可能一無所有了。好好考慮一下,明秀報社的報價并不低。”
齊文杰再次沉默,他本就不擅長這種交談。
陳強最后加了一把火,道:“錢先生出任玉朗國際主席之后,據說正在推動一項提議,如果董事合約被終止,將獲巨額離職花紅及賠償金,預計將會有1500萬港元。”
而1500萬的離職補償款,足以將玉蘭國際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再也無力回天,也說明錢國忠就沒打算再將主席的職位交還給黃玉朗。
齊文杰不知道陳強所說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那么黃玉朗除了面對敵人的反撲,還有盟友的反咬一口
齊文杰沒有多做停留,便匆匆告辭,有些事情還需要回去同黃玉朗商議,畢竟錢國忠不是沒有提及還債的事情。而陳強雖覺得有些勝算,卻也不敢大意,匆匆趕回去布置接下來計劃,逼迫黃玉朗與錢國忠就犯。畢竟這么大的利益,有誰能夠忍得住呢,包括陳強自己,不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