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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蔡致良等到來自北美的客人,金士頓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杜紀川,對力微電子的技術水平與制造能力做進一步評估。
力微電子需要這樣的一個契機,為DRAM產品打開北美市場,顧遠德為杜紀川介紹了工程師團隊,并展示了新開發的16M樣品,以堅定對方的信心。
“流片成功了?”杜紀川有些驚訝,雖然顧遠德曾經說起過,畢竟是空口白牙,也是推銷人員慣用的手段,并不新奇,現如今已經展現在面前。
“是的,很成功,只是不想引起外界太多的關注。”
除了研發工程師團隊,還有正在建設中的8英寸晶圓廠,預計明年可以投產,屆時就不像如今這般默默無聞了。
“那里也屬于力微電子嗎?”工廠的側門之外,還有一片空余的土地。
“如果力微電子能夠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生存,那里就是力微電子的儲備土地,用來建設新的8英寸生產線。”雖然目前還不屬于力微電子,但是將來總會是的,廖成凱介紹道:“我們已經在協商這塊土地的使用。”
中午,蔡致良為杜紀川一行人舉行了歡迎午宴,并邀請了新加坡半導體發展基金主席陳鑫,南陽理工學院彭明煜博士等業內人士,進一步展示力微電子的實力以及新加坡所給予的支持。
下午,蔡致良,廖成凱,顧遠德陪同杜紀川一行前往臺灣,參觀那里的半導體工廠。
“蔡先生,我專門了解過力微電子的歷史,最早就是同德州儀器合資,在臺灣成立的電子廠。”杜紀川說道:“恕我直言,新加坡的電子工業基礎并不比臺灣完善。”
“隨著經濟全球化發展,每個工廠都只需要扮演好一個模塊角色,以契合進全球化的產業鏈之中,就像力微電子與金士頓,所以在新加坡,還是臺灣,我不認為有什么區別。”
蔡致良開始談起工業全球化,從日本和北美的原材料,精密制造設備,在力微電子制造DRAM之后,經過金士頓公司,以存儲設備的形式進入IBM電腦,最后在市場上賣給消費者,未來精細化地分工,將會削弱臺灣當前的優勢,最后說道:“關鍵是,臺灣并不缺力微電子這一家工廠,而新加坡目前除了力微電子,沒有更好的選擇。”
生存都是第一位的,杜紀川也能明白,新加坡對力微電子的支持力度,遠不是臺灣的承諾所能比擬的,這對動輒上億美金投資的力微電子來說,無疑擁有莫大的吸引力。再者,雖然臺灣電子產業相對完善,但是對于力微電子的影響有限,因為半導體原材料供應與銷售市場均不在臺灣,尤其是全球市場。
從1988年開始,位于新竹的電子廠經過三次擴建,已經是臺灣最大的DRAM生產制造廠,擁有5條4英寸生產線和1條6英寸生產線。當然,這無法同日本NEC,韓國三星相提并論,所以力微電子未來仍需要繼續擴建,并將現有生產線逐步改造成8英寸生產線。
在參觀生產線之后,力微電子與金士頓也簽署了一份關于16M
DRAM供銷的備忘錄。
既然到了臺灣,蔡致良與顧遠德,廖成凱也禮節性地拜訪了工研院。
曾經力微電子改名之前,同工研院還是有一段蜜月期的,共同研究1M技術,奈何人多心不齊,難以協調一致,直到后來蔡致良終于意識到,從力微電子試圖主導臺灣DRAM技術開發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直到去年年初,力微電子與工研院分道揚鑣,分歧在于理念難以調和。工研院在美國顧問的建議下,啟動“次微米制程技術發展五年計劃”,按部就班地開發4M,16M技術,而力微電子在獲得日本4M技術授權之后,直接向16M技術發起挑戰。畢竟因為摩爾定律的存在,你只有更快,才能夠在這個行業生存。
而4M的技術,因為日本經濟的崩潰,只要花錢,畢竟早在1989年,日本就已經授權給韓國現代,再加上力微電子,臺灣企業獲取授權不難。
但是從工研院的角度看,一方面臺灣的DRAM生產廠,除了力微電子,規模都比較小,近兩三年一直處于虧損狀態,而且每年數百萬美元的授權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而另一方面,直接研究16M技術,無疑會面臨重大的風險,畢竟當時只有日本具備量產16M
DRAM的能力,就連韓國三星也尚未推出16M的樣品,只能望而卻步。
說到底,相較于其他DRAM工廠,力微電子的抗風險能力要強的多,虧的起,也能夠付得起每年的技術授權費。也因為蔡致良的金手指,對未來的形勢了如指掌,在獲得日本4MJ技術授權之后,通過收購日本半導體研究公司和挖人,也獲取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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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16M技術專利,堅定了力微電子開發16M技術的信念。
這次發展理念的分歧,也是力微電子轉向新加坡的導火索,因為這就是一個無底洞,蔡致良也缺錢了。
不過,力微電子也參與了臺灣的“次微米制程技術發展五年計劃”,僅限于0.5微米的制造技術。
近一年半的時間,在盧超群博士的協調下,勉強擰在一起技術團隊尚未能攻克4M技術。雖說時間較短,但距離日本NEC開始量產4M存儲芯片,已經過去5年,而距離日本NTT展示出全球第一塊16M
DRAM樣品也已經過去4年了。
時不我待,等臺灣研發出4M技術的時候,也已經落后許多了。而即便是蔡致良也不敢掉以輕心,在16M
DRAM成功之后,立即馬不停蹄地啟動64M技術的研發,寄希望于盡快抹平與日韓之間的技術差異。
難得來一次,除了工研院,蔡致良也去訪問了臺積電,從最初的投資之后,通過陸續運作,他的股份已經增長至4.38。同力微電子活在日韓半導體公司的陰影中一樣,臺積電現在也處于英特爾的陰影中。
而鑒于臺積電與力微電子之間的非競爭關系,在制造設備與技術,原材料方面可以開展必要的合作,重點在于制造技術,現階段正可以報團取暖,以避免重復投資。當然,合作的基礎在于對彼此實力的認可。這就是顧遠德和廖成凱的下一步工作,拿出具體的方案,而蔡致良需盡快返回香港,因為趙寶秀和霍昕昕即將離開香港。
緊趕慢趕,因為天氣的緣故,蔡致良的航班晚點,同趙寶秀,霍昕昕在機場遇到了。
趙洪德也在,今天就顯得比較健康,見到蔡致良很高興,問道:“阿良,你什么時候走啊?”
“我走的時候,也能有機場相送的待遇嗎?”蔡致良笑著反問了一句。
趙洪德道:“你說時間,外公還是可以滿足你的愿望的。”
“您就這么盼著我走啊。”蔡致良輕哼了一聲,道:“我還不走了呢。”
見蔡致良耍無賴,趙洪德不屑道:“你愛走不走,這么大老遠來送你,我還省心呢。”
“您省心就好。”蔡致良說道:“我得替我媽看著你,不然啊,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趙洪德道:“你媽這次回來,婆婆媽媽的,你應該看著她,她才令人不放心呢。”
這還倒打一耙,蔡致良故作深沉地思索片刻,道:“我覺得您說的有道理,我媽確實有點……怎么說呢……嘮叨,也不太準確。”
“是吧,我就說她不對勁。”趙洪德對于蔡致良的描述非常認同。
“她總是一個人陪著我爸,沒人陪她說話,時間長了總是難免的。”蔡致良看著趙洪德,笑道:“外公,您要不幫我勸勸,她也不聽我的。”
“沒問題,我……哼,想騙我去美國,我才不上當呢。”趙洪德大怒,噴了蔡致良一臉口水。
“您這么激動做什么呀……”蔡致良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彼此都不太適應。
“表哥。”趙志強送趙洪德過來的。
“怎么了?”趙寶秀聽到趙洪德的大喊,也走了過來。
蔡致良無奈地說道:“沒什么,就是勸外公去美國住一段時間。”
“這還能輪得到你。”要是能勸走,趙寶秀早就成功了,道:“爸爸,您保重身體,有什么事情,千萬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趙洪德忽然間也有些傷感,道:“我身體很好,你不用擔心,美國那么冷,照顧好自己。”
蔡致良也過去與霍云天聊了幾句,而霍昕昕正在與李月婷告別。
“你什么時候走,行程定了沒有?”同樣的問題,霍云天也問了一遍。
“最近需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我還沒有確定。”蔡致良解釋道:“金河投資近期要整合資源,可能還得兩三個月。”
“這么久?”霍云天覺得香港實在是,是非之地。
“已經很快了。”蔡致良說道:“近兩年很少在香港,很多事情需要重新梳理。”
霍云天沒再說什么,他也聽說了東方娛樂集團的高層變動。
臨走前,蔡致良再次低聲跟霍昕昕說道:“你在洛杉磯還是要注意,近期少去偏僻的地方。”
“我在學校待不了多久了,大概更多時間會在沙漠中度過。”霍昕昕伸出五指,道:“亞利桑那州的氣候,對皮膚很不友好。”
“那要不收購一家護膚品公司?”蔡致良笑著打趣道。
“那也行。”霍昕昕認真地點點頭,道:“我幫你參謀參謀,嘻嘻……”
“我等你的消息。”
對蔡致良來說,這本不費什么事情的,卻最終出乎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