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啊，出來一輛馬車，仙人不會就在里面吧？”
“你別說，還真可能是的啊。官家他們進去的時候可沒帶著馬車。”
“咦，你們看駕車的，是不是官家？”
這些天，在霧區外看熱鬧的百姓，眼見霧區出來一輛馬車，駕車的似乎還是官家，頓時激動了起來。
隨著馬車駛出霧區，看到馬車身后跟隨的一眾文武，周圍的喧嘩之聲越發嘈雜了起來。
還好，有禁軍維持秩序，及時攔出一條通道供馬車出行。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馬車緩緩地朝著臨安駛去。
王騰坐于馬車之中，神態自若。
只是，微微彎起的眼角，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四周圍觀之人，不乏各大勢力的眼線。
眼見有馬車駛出霧區，還是官家親自駕車，疑似仙人在內。
匆匆擠出人群，連忙返回臨安向自家大人稟報。
臨安城內的一個小庭院，十余人在此聚集。
人并不是太多，但每一位都是成名已久的道家宗師。
這些在江湖中可能寂寂無名，然而但論內功修為，此地最弱之人也與江湖上所謂的五絕在伯仲之間。
自古以來，道武不分家。
近些年，江湖上掀起好大風波的九陰真經，便是黃裳在編纂萬壽道藏時逐句校正，由此悟得的武功中的高深道理。
朝廷藏書固然豐富，有宋一朝，歷代帝王向來崇道。各門各派也都曾將自己道藏獻于朝廷。
然而，門中真傳卻如何能獻出。
所以，單論打坐練氣的功夫，江湖上所謂的高手如何能和這些道家宗師相提并論。
當然真正要進行生死搏殺時，可不是純粹的內力比拼，這些道家宗師修煉更多的也是為了修真了道，坐忘長生。
其內力中正平和，并不似江湖人士那般為追求威力，而充滿了殺伐之氣。
更何況他們是宗教勢力，與純粹的武林勢力根本不是一個圈子里的，因此在江湖之中大都寂寂無名。
而全真教此時像武林門派多過宗家，只有后來全真祖庭被蒙古攻破。
除了郝大通一脈在華山建立門派，其他幾支大都向宗教方向過渡。
此時，這群道家高人齊聚于此自然是為了所謂降世仙人。
道門之中，對于一些“神仙術”各派都有著記載，自家秘傳配合一身如淵似海的修為。
這些宗師，每一位在自家宗派周圍的人眼中，都是活神仙般的存在。
聽到仙人降世的消息，當然嗤之以鼻。
但是般聲勢，卻是制造得十分浩大。
只覺得又是一位林靈素一般的人物，只是不知道是何道統又出了位人杰。
然而，各派一番詢問卻是出了問題。
此人竟不是各大道統的傳人，如此才有今日各派高人齊聚臨安。
坐于首位的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乃是龍虎山當代的天師。
觀其面容紅潤如同嬰兒，便知道修為是何等不凡。
如今的道門，便是以龍虎山為首。
茅山派掌教位居次席，神色淡然悠閑，一個人靜靜地閉目養神。
一位那好似乞丐的邋遢道人，瞥了眼首位上的張天師，哼道：“張老道，道門各派以你龍虎山為首。對于前些時日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有何看法？”
張天師聞言，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認真地看向那道人，凝重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據我龍虎山弟子所言，事實與傳言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在座眾人，瞳孔微縮縮，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與傳言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倘若乘龍下界是真。
難道，那位真的是仙人不成？
張天師雙眸微閉的深吸了口氣，無奈苦笑，沉聲道：“我派人調查，當日仙人乘龍下界時，臨安城內有數十萬人親眼目睹，其中還有我龍虎山一脈弟子。”
張天師并吊胃口的意思，將龍虎山所知道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堂下眾道人，見老天師神色異常，不似說謊。
不由沉默起來。
這時，一位身著黃色道袍的老道，沉聲道：“諸位道兄以為如何？”
“倘若一切為真，必是真仙無疑！”
“乘龍下界，非凡人所能為之！”
眾人微微搖頭，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他們本以為傳言過于夸大，不過有是一位林靈素而已，只是為各家道統傳承才齊聚以此，
但一切都是真的，仙人降世，各派又該何去何從。
自家的修行之法，又是真是偽。
只有那老道撫了撫下顎的長須，笑而不語。
一位中年人道長，見此沉聲道：“神霄派的道兄可是有什么高見，不妨說出來讓吾等明了。”
眾人聞言，看向那位面帶微笑的道人。
那老道微微搖頭，輕笑道：“諸位道友可知凝水成冰之術，以硝石置于水，便可以凝結成冰。
想來各派都有所記載，此術說穿了自然是不值一文。
但倘若事先不知其中奧秘呢。
恐怕初見之下，與所謂的乘龍下界一樣，在我等眼中被視為只有仙人才能掌握的仙術。”
“噢，不知道兄有何發現？”
老道坦言，笑道：“諸位道友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昔年，墨翟有言，景到，在午有端，與景長。說在端。
光之人，煦若射。
下者之人也高，高者之入也下。
足蔽下光，故成景于上；首蔽上光，故成景于下。
在遠近有端與于光故景庫內也。
夢溪筆談也有記載，若鳶飛空中，其影隨鳶而移。
或中間為窗隙所束，則影與鳶逐相違，鳶東而影西，鳶西則影東。
又如窗隙中樓塔之影，中間為窗隙所束，亦皆倒垂，與陽燧一也。
此二者所言，皆乃小孔成像之術。”
說道這，那老道頓了頓，飲了一口茶，繼續道。
“昔日，吾于觀中開一竅，日色清朗時，以掌大白紙承其影，則一宮之形勝，悉于此見之，但頂反居下耳。
所謂乘龍下界之法，吾雖非未全明，但卻有少許猜測，無非是小孔成像罷了。
張天師所言大謬，以對方開創的秘術，制造乘龍下界之像。
在凡俗之人眼中可謂是天衣無縫。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傳言才有所夸大吧？
至于龍虎山弟子，大概是在沒見過世面，才會如此。”
在座眾人，都是修了半輩子道的道門宗師。
對于門中所謂的仙術，都有所了解。
雖然內心有幾分渴望那位降世仙人是真，仙界真的存在，如此自己也有機會能修煉成仙。
但相對于張天師所言，顯然是這位神霄派的道兄所言更令人信服。
就在此時，一名年輕小道跑了進來。
靠近那位神霄派的老道的耳朵，小聲稟報著探聽到的消息。
只是以在座眾人的修為，這番動作如何能攔住他們偷聽。
那老道也不在意，輕笑道：“仙人降世，官家為其駕車。我等清修之人，聽聞仙人蹤跡，自當前往請教。只是不知貧道神霄派的五雷術，能不能入仙人法眼。”
眾人先是一愣，隨后瞬間反應過來。
“是極，是極。吾等這就前往好好討教一番神通妙法。”
“沒錯，就是不知仙人有何神通妙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