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走了。”
聽到樂喧的這句話,周淮安愣了一下。
“啊?公子難道不和我們一起走?”
“不了。”
東廠的人此刻也皺著眉頭,原本他們打算等周淮安他們走了,自己就在后面跟著,也不耽誤督主的大計。
但是沒想到,最厲害的那個竟然要守在這里。
周淮安同樣也皺著眉頭,他是在擔心樂喧的安慰,他開口道:“公子有所不知,曹少欽正帶著他的黑騎戰隊往這邊趕來,恐怕要不了太久就會到了。”
“我知道。”
“啊?!這……”周淮安猶豫著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這時候邱莫言在旁邊搭話了。
“公子的武藝確實高強,但是曹少欽的武藝也不弱,而且他的黑騎戰隊還有一批日夜趕制的殺人利器,公子一人恐怕也寡不敵眾啊。”
“沒事,你們走吧,我自有辦法應對!”
邱莫言還要再說什么,但是周淮安伸手攔下了她,望向樂喧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樂喧沒有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快走。
于是,周淮安等人便快速的出了門,快速的消失在了這大漠之中。
客棧里,就只剩下坐在門口的樂喧,和望著門口的東廠的人了。
樂喧不能讓他們離開,因為他們離開之后就會向曹少欽去報信,而曹少欽的目標是周淮安。
樂喧也不能時時看著他們,因為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備戰,所以處理這些人的辦法只有一個……
至于為什么讓周淮安他們快走,那是因為他們走了,樂喧就再也不用想著會不會誤傷這個問題。
于是,他站了起來。
“我不會放過你們……嗯……你們一起上吧。”
語氣很平淡,不囂張也不猶豫。
樂喧并不嗜殺,殺起人來也從來沒有心軟過,殺人對他來說,就像是一件冰冰冷冷的工具。
他曾經問過自己為什么會這樣?難道真的是因為天生適合做一個殺手嗎?
他覺得或許是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命不值錢吧。
可他明明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或許從他來到另外一個時代,他就已經沾染上了時代的印記。
是時代造就了人,還是人造就了時代?
樂喧不知道,也不想去思考,他只是動了起來,只是揮著劍!
劍光很清冷,有些蕭瑟,劍風更像是在悲鳴。
這大漠的風也在悲鳴。
黃沙之下,又有多少枯骨在悲鳴著呢?
劍上的最后一滴血已滴落,樂喧將劍收回了劍鞘當中。
望著滿地的尸體,他靜靜的站立了一會兒。
然后,他去找了把鋤頭,在外面的大漠上挖了一個坑,把這一具具尸體埋進了坑里。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或許人有時候,就是會突然之間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沒有意義的事情已經做完,樂喧來到了客棧的后廚,果然在菜刀架子前發現了一個密道的入口。
密道入口是打開的,金鑲玉和她的伙計們顯然就是從這里偷偷的離開了客棧。
這密道對于樂喧來說有用。
正如周淮安所說的,曹少欽的黑騎戰隊戰斗力不容小覷,所以樂喧準備等那黑騎部隊將這客棧包圍,然后他從密道偷偷的出去,再把曹少欽單獨引出來。
就像是電影劇情里的那般。
樂喧下密道檢查了一番,以防到時候出現什么意外。
沒有發現問題之后,他便又回到了客棧里。
曹少欽要明天日出的時候才會到,所以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他去廚房給自己做了些吃的,剩下的時間要么就是練練劍、要么就修煉內功,或者是靜靜的坐著養精蓄銳。
他并沒有感到任何的煩躁,在上一個世界,在那無邊無際的大漠里的三年,他的耐性已經被鍛煉得很好。
只不過,變故總是忽如其來的。
就在下午,就在樂喧坐在客堂養神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馬蹄的聲音。
嗯?曹少欽就來了?樂喧心中疑惑。
但他很快就發現那并不是曹少欽他們的人馬,因為聽聲音就聽得出,馬匹的數量很少,最多三匹。
他起身走到門口一看,馬是兩匹,人是兩個。
一男一女,正是周淮安和邱莫言。
樂喧更加疑惑了,他們為什么會回來?
想著的時候,周淮安他們的馬已經停在了客棧前。
“你們……怎么回來了?”樂喧開口問。
邱莫言下馬,道:“我們已經將楊大人的兒女送出了關外,所以回來助公子一臂之力。”
樂喧剛想要說什么,但是周淮安打斷了他:
“我們知道公子是看不慣曹少欽那閹人胡作非為,所以想要將他斬殺于此,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公子高義我等佩服。”
“而我們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此事我們定可以出一份力!”
周淮安說得鏗鏘有力,言語中隱隱有一股豪邁氣,說得樂喧差點以為自己就是那樣了。
難怪周淮安之前走得那么干脆,原來是想著送了楊大人的兒女出關,再返回來幫樂喧啊。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俠義,這才是真正的不惜以身犯險。
樂喧此刻已經不知道要怎么說了。
“你們……”
他的話才剛出口,就又被邱莫言給打斷了。
“公子不必再說了,我們定不做那貪生怕死之輩!”
可……我……任務就是要我一個人贏他啊!
事已至此,樂喧也不想多解釋了。
他知道人只會相信自己相信的,他再多的解釋,周淮安和邱莫言也一定不會信。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時候再想辦法。
于是,這座客棧里便多了兩個人,從一個人等待變成了三個人等待。
其他的,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吃過晚飯,三人便各自去休息了,睡不睡不知道,反正樂喧是沒有睡。
一半的時間在靜坐,一半的時間在修煉。
修煉可以恢復精神,所以,當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他的精神很好。
好到可以聽見很遠處的馬蹄聲!
馬蹄聲密!
樂喧知道,他要等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