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龐斗笑著舞了個劍花,“看你一個人揮劍怪孤單的,不如我陪你練練怎么樣?”
“免了。”白塵拒絕道,“我獨自練習挺好的。”
“別這么快就拒絕嘛,”龐斗笑著舉起劍,“有人陪練,你可以進步得更快。”說罷便向白塵迎頭劈去。
龐斗早就看白塵不順眼了。
最早,在認識白塵這個荒民的時候,龐斗就有些輕視他。在城民中,龐斗也算是資質卓越,這給了他很大的優越感。
也因此,在看到有一個荒民的考試成績遠超自己,并且拿到了第一時,龐斗是感到難以接受的。荒民怎么可以比城民還強?
后來,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就和白塵分到了同一個班。但白塵自入學后就連課也不上,考試第一得到的導師教授的機會也完全無視。這在龐斗看來,簡直是囂張、狂妄到了極點。
光是這樣,也就罷了。
可龐斗最近得知白塵其實是一個十脈缺九、無法晉境的殘廢,還是個連劍都握不好的菜鳥。
這樣的家伙,居然還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神鳴道院的資源。最近剛剛晉升第二境的龐斗很膨脹,他覺得,自己若是不教訓他一下,心中的悶氣難以平順。
劍勢迎面而來,白塵身影一晃便躲過了這一劍。但接下來,龐斗旋身一蕩,劍勢再起,作勢就要將白塵手中的劍擊飛。
白塵舉劍格擋,堪堪擋下了這一擊。他的劍被震得抖了一下,但仍緊緊抓在手中。
這家伙握得這么穩……龐斗有些出乎意料,本以為按照白塵剛才表現出的拙劣水平,自己三招兩式就能收拾掉。
“既然你這么想和我練練……”白塵舉起劍,緩緩道,“那就試試。”
龐斗雙眼一瞇,欺身上前,展開了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快攻,劍光幾乎組成了一張大網,要將白塵覆蓋。
這不是基礎劍法,而是龐斗修成靈力之后修煉的高級劍法,曲云金罡劍。
面對這種攻勢,白塵沒有絲毫慌亂,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左右騰挪,輕松地躲開了大部分劍路,少部分躲不掉的,也都用手中劍一一擋下。
兩人的對練很快就吸引了其他同學。龐斗是班上第二個晉升第二境的修霸,除了穆文然以外,可謂是打遍全班無敵手。
而白塵則是班上最神秘的學生,本來是考第一名進來的修霸,還是個荒民,卻從不上課。從這堂課的表現來看,他居然是第一次學劍法。剛才龐斗還說,白塵其實是個十脈缺九的殘廢。
這樣兩個人打了起來,自然是很吸引人的。
“這倆人打起來了?”穆文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看著架勢,并不是很友好的切磋啊。”
“白塵能行嗎?”于小澈有些擔心道,“白塵雖然曾經考了第一,但畢竟只是第一境。龐斗已經第二境了……”
“有老師看著,受不了傷。”穆文然瞥了一眼吳志,后者不知何時擺了一個茶桌,一邊品茶一邊看著白塵和龐斗,并沒有出手制止的意思。
不出五秒,白塵和龐斗間的局勢便明朗了起來。在陣陣劍影和金鐵交擊聲中,白塵左躲右閃,堪堪招架,節節敗退,龐斗則劍影如云,窮追不舍。看上去,白塵已經被龐斗死死壓制。
按照眾人的經驗,白塵已現敗相,這種情況下支持不了十秒就得繳械投降。
就連龐斗心中也是這么想的:這白塵果然是個雛兒,出劍根本不成章法,最多再有五秒我就能收拾了他。
“你再躲啊!”龐斗一邊出劍一邊高聲叫道,“你躲得掉嗎?看招!”
結果,打了一會兒后,龐斗和圍觀的同學們都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白塵且戰且退,居然和龐斗相持了一分鐘,而且氣息絲毫不亂。
吳志和穆文然都看出來了,白塵雖然劍不成章法,但腳下的步法卻極為精妙,并不同于必修課上教授的基礎身法。
“這小子居然會這么高深的身法,”穆文然暗自道,“果然是有點本事的。”
白塵雖然沒練過劍法,但是對付劍修的經驗還是有的,而且很豐富。在天崩之前,他甚至曾和天下最頂尖的劍修戰斗過并不落下風。所以如今對付比自己高一個境界的龐斗,也游刃有余。
搞什么鬼……龐斗久攻不下,漸漸心頭火起,自己明明比白塵高了一個境界,力量、體能和招法都應該比他強得多才對,怎么就是拿不下他……
不僅如此,白塵支撐了許久,依然神情自若,氣定神閑,好似根本從龐斗的進攻中感受到壓力。
時間漸漸過去,全班的同學都被這場差距懸殊卻持久的對練吸引了。穆文然突然發現,白塵依靠身法躲避劍招的頻次在漸漸降低,而用劍來格擋的次數在不斷增加。
龐斗也漸漸發現,白塵的防守越來越嚴密,劍路中的破綻也越來越少。
這家伙,真的在把自己當做陪練。龐斗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白塵居然真的在對練中越練越強……
當龐斗心中涌起一絲遲疑的時候,白塵還擊了。
劍光劃過一條弧線,直戳向龐斗的面門。
這一劍,如流云般飄逸,又同寒冬般肅殺。
當龐斗看清劍路時,劍尖離他的鼻尖只有三寸。這一刻,他甚至已來不及思考。
不過,龐斗還是勉強擋下了這一劍。因為同樣的劍法,他曾練習過無數遍。依靠下意識的反應,他打偏了這一擊,并猛地偏頭撤步,堪堪躲開。
當龐斗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后撤三步,同白塵拉開了距離。此時,他的臉頰還能感覺到剛才白塵的劍擦過的涼意。
白塵沒有追擊,而是站在原地,揮了揮手,似乎在回憶剛才的手感。
“吳志說得不錯。”白塵晃了晃手中的劍,“劍,得實戰才能精進。”
“你……”龐斗臉上滲出一滴冷汗,做了個深呼吸才平復下情緒,驚疑不定地問道,“也使出了曲云金罡劍?你以前學過這套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