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陽光燦爛,這是東州一成不變的好天氣。
白塵打著哈欠從客棧房間走出,到一樓大廳用早餐。
昨天夜里,當著幾千人的面洗劫了第七法寶庫之后,白塵選擇了暫時收手。畢竟,他也不想真的驚動乾武城的頂端力量。
于是,他借助夜色,斂起氣息,在靜淵袍的掩護下,當著數千人的面跑了。
他并未離開乾武城,而是摘下面具,收起靜淵袍,稍微做了變裝,然后找了家客棧住下。他收斂氣息之后,從外表上看倒真的像個只有第一境的愣頭青。
至于住店的錢從哪里來……那當然是事先用宙極幣兌換的了。東州三大城之間有貿易往來,貨幣也可自由兌換。
好在秘靈之星和太宇之星能遮蔽天機,敵人根本找不到他。
接下來,他計劃先將最后一滴靈血的事情放一放,等到風頭過去了再說。白天,他打算先在乾武城逛一逛。
白露兒對這個決定舉雙手贊成,好不容易來到另一座大城,不游覽一番太可惜了。
客棧一樓的餐廳內,氣氛十分熱烈,食客們都在談論昨天發生的大事。
一境界主曰小來報復乾武城了!他將三座城立法寶庫洗劫一空,還打傷了上百名城衛兵!
所有人都將其作為談資,壓低聲音談論,既生怕自己消息落伍,又怕自己的聲音被曰小聽到。
“我昨天去了西城區,恰好看到一境界主曰小和城衛隊的大戰!”有人繪聲繪色地向他人描述道,“上百名城衛兵,超過半數達到了中階,都沒能拿下他!一境界主萬法不沾身,洗劫了第七寶物庫,重創城衛隊以后跑了!我親眼看到,他是往咱們南城區飛的,他說不定還會繼續洗劫其他寶物庫……”
白塵來到餐廳的時候,臉色馬上就沉了下去,碎碎念道:“曰小,乾武城的文盲們還把這名字當真了是吧……”
“不是挺好的嘛,”白露兒道,“沒人把名字想到白塵去。”
因為餐廳里的食客人數不少,白塵不得不和別人拼桌。坐在他對面的看上去是一個流浪的自由修行者,這人一臉滄桑,發型放蕩不羈,左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白塵默默吃著乾武城特色烤餅,沒有說話。
對面的刀疤男什么也沒吃,一直占著位置閉目沉思。過了沒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了客棧。
“……怪人一個。”白露兒好像看到什么都要評判一番。
吃過早餐,白塵應露兒的要求,往乾武城的南邊走去。露兒說她想去看海。
乾武城位于東州的最南端,是靠海的。只不過不是由水組成的海洋,而是界海。
自天崩以后,大地四分五裂,海洋就不存在了。東州這塊大地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這片混沌就是界海。
一路上,白塵感到一種緊張地氛圍彌漫在城內,路上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不時有一隊隊城衛兵在街上、在空中巡邏。
“看樣子,昨天的事情鬧得太大,全城的衛兵都緊張起來了。”
白塵來到“海邊”,看到的是一片灰蒙蒙地、望不到頭的迷蒙霧氣。
這就是界海,如果貿然進入這片霧氣,即使是修行者也很有可能迷失在虛空中。
這個地方原本是東州的州界。在大地碎裂之后,每塊碎片自成一界,只有通過界海,才能前往其他州。
“在天崩以前,整塊大地是一塊沒有邊際的大陸,自成一個世界。無數的世界構成了一個宇宙。”白塵嘆了口氣,“而界海,是各個世界之間的混沌虛空,只有最強大的修行者才有能力跨越。現在這種情況……真是難以接受。”
“現在,各州之間被界海隔絕了。三大城也只有數量極少的界海舟。”白露兒說,“據說,乾武城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界海舟,可以在界海上航行。八十年前,乾武城從其他環境惡化、難以居住的州撤離,來到東州,在這里扎下根來。在那之后,東州才漸漸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勢。”
“能做到這種事,乾武城的城主還挺不簡單。”白塵說,“恐怕不比當初的我差。”
與此同時,乾武宮中,一間金碧輝煌的大殿下。
城中官宦聚集在此,跪伏在一張寶座前。
寶座上端坐著一人,身材魁梧,面目威嚴,髯須濃密,身著赤金袞服,袞服上有龍銜火珠,仙焰騰騰,舉手投足間,有道紋隨之而動,仿佛能撼動四方空間秩序法則。
此人就是乾武城的城主,第九境巔峰的絕巔強者,侯無劫。
“昨天晚上,”他開口說,音若滾雷,在大殿中回響,仿佛能震撼人的元神,“城里似乎有點吵啊。”
“稟告城主,”一名身著戰甲、身形高大的修行者回道,“那是有個鼠輩自稱云塵崖秘境的主人,到城中撒野來了。”
此人周身殺氣沸騰,肉眼可見,是一名高階修行者。
“哦,”侯無劫的表情沒有變化,淡淡道,“據本座所知,他可是還沒有伏法啊,城衛隊現在連他人在哪都找不到。”
“屬下已有計策,可引那名鼠輩出現。一旦發現他的蹤跡,屬下必親自去取其性命,取回損失的寶物。”
“嗯,”侯無劫輕輕點了一下頭,身體往前傾了傾,
“不要讓本座失望,王武蒼。”
“是。”
……
一個滿臉滄桑,發型蓬亂,左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的自由修行者正在乾武城中游蕩。
他憑借超人的聽力和神覺,將大街小巷、酒館茶肆里人們交談的內容全部記在心中。
“老子的推理沒錯,那個老東西果然來了……”他在心中暗道,“可惜我來晚了半步,否則昨晚就能捉到他了。”
此人就是來自琉煌城的煌神衛,段今。他收斂了氣息,靠法力改變了容貌,來此調查白塵。
憑借超感知能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方圓數千米內人員的靈力波動,只要來回轉幾遭便能將全城的人篩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