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蒼勉強偏過頭,看向辛徒連,眼中充滿怒火。
“你這是什么眼神?”辛徒連獰笑道,“你不服氣?哈哈哈,我告訴你,第二次天崩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你們的乾武城都要灰飛煙滅。真遺憾,真想看看你目睹那一刻的表情……可惜,你馬上就要死在這里了!”
施展出天崩道術后,他的性格似乎有些變化,變得更驕狂了。
比起這個,白塵對他的話語更為震驚:“第二次天崩?馬上?”
“你們這些被蒙蔽在虛假的安穩里的凡夫俗子,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辛徒連毫不掩飾神態中的鄙視,甚至當面將幾名強大的修行者稱為了凡夫俗子。
“根據天研院的研究,就在最近,也許就是今天,天崩會突然加劇,慘烈程度將不亞于百年前的那次天崩。
“沒有人能夠幸免,再強大的修行者,在這場天崩面前都不過是蟲豸罷了。”
對于這個消息,王武蒼嗤之以鼻,一個字也不信,林知為回想起魏河風說過的話,將將信將疑,而白塵則是陷入到震驚之中。
就在最近……也許是今天……這他喵的,不是用自己的論文的方法預測結果嗎?
三個月已經過去,第二次天崩真的要來?
那篇被所有人痛批荒謬的論文,居然是對的?
“你擔心這個做什么,反正都要死在這里了。”辛徒連笑道,“見不到第二次天崩,對你們而言說不定是件好事。”
這句話,把白塵從沉思中拉回現實。
“說得也是,天崩不崩先放在一邊,先把眼前的事搞定再說。”白塵做了個深呼吸,將軀干一挺,滲血的雙手一舉,將頭頂的斬刑大劍往上推了幾厘米。
“這股力道,我漸漸適應了。”
在其他人驚訝的眼神中,白塵漸漸放下右手,只用左手就撐住了大劍。
然后,他伸出右手,對辛徒連遙遙一指。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會去驗證的。”他說,“現在,還是請你閉嘴吧。”
碾殺術·萬象一指!
眾人只看到辛徒連的軀體為之一震,隨即雙手松開,大劍斬落。然后,他的身軀就被淹沒在強烈的靈光中。
白塵沒有就此停下動作,而是將手指向斬刑崩魔,再發一指。
斬刑崩魔被擊穿,身軀同樣淹沒在靈光中。
一旁的林知為見白塵如此強勢,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但很快他便發現懸于頭頂的斬刑劍并未消失。
他被壓得越來越低,最后干脆躺在地上,手腳并用撐著大劍,喊道:“這劍怎么沒消失?!”
很快,他們便知道了答案。
萬象一指的靈光散盡,露出了辛徒連的身影。他胸口出現一個大洞,從頭頂到右腰有一道斬痕。但他并未倒下,也沒有流出鮮血,他身上的傷痕是黑色的,猶如深不見底的洞穴。
“哼,呵呵呵……”他在笑,“以為這種伎倆就能打倒我?太天真了。”
他抬手撫向身上的洞和斬痕,往旁邊一抹。猶如變戲法一般,致命的傷口被他移到空中。
半空中的黑洞和斬痕漸漸擴大,融為一體,好似一道空間裂縫。但在場的眾人都發現,那并非普通的空間裂痕,而是更恐怖,更邪惡,更詭異的東西。
一陣怪異的輻射自那道裂縫中發出,將周圍的一切改造得抽象而異質。
“那是……”王武蒼撐著不斷下壓的雙劍,皺起了眉頭,“天之裂痕?”
白塵和林知為都露出驚容。天之裂痕,也是可以出現在地面上的嗎?辛徒連的傷口變成了那種東西?
“呵呵呵,沒錯。”辛徒連笑道,“這是天道秩序崩潰在現實的表征,和天之裂痕是同一種東西。所有的攻擊落到我身上都傷不了我,反而會在空間中造成這種崩痕。”
“這也是天崩道術嗎?”林知為的臉色非常難看。
“天崩道術?那是什么?”王武蒼側著腦袋問。
“琉煌城的瘋子搞出來的東西。”白塵皺起眉頭,這下子不好辦了。
另一邊,斬刑崩魔也從靈光中顯露出來。它那接近矩形的身軀中間出現了一個黑洞,被辛徒連一指一劃,同樣被摘出虛空,形成另一道崩痕。
恢復后的斬刑崩魔扭動身軀,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尖嘯。懸于眾人頭上的大劍變得更加沉重了。
辛徒連頭上又出現了斬刑劍,立劈到他身上,卻未能殺死他,只是加深了崩痕的長度。
“呵呵呵,我剛才是騙你們的。”辛徒連負手而立,任由大劍一次次落到自己身上,“斬刑劍有豁免的方法,那就是天崩道術。”
在斬刑崩魔的壓迫下,情勢岌岌可危。林知為感覺自己的雙手雙腳都快撐不住了,扭頭對白塵喊道:“怎么辦啊,你還有其他辦法嗎?有沒有什么術能讓我們逃過一劫的?”
“我有什么辦法。”白塵再次用雙手抵劍,苦苦支撐,鮮血順著他的臂膀流下,“我現在連飛都飛不起來。”
他嘗試使用靈構創造,想創造出能讓自己脫離險境的術,結果得到的反饋是“這樣的術不存在”。
居然不是“星力值不足”。照理說如果修行者的修為實力足夠,要擊敗斬刑崩魔絕對是毫無問題的。
白塵只能想到一個解釋,那就是靈構創造無法應對天崩的存在,所有涉及到天崩的術都“不存在”。
實在不行,只能耗盡身上所剩的百萬點星力值,開發出七階級別的碾殺術,然后做最后一搏了。白塵并不確定這么做能不能對辛徒連造成實質傷害。
就在這時,天地間的靈力突然顫動了一下。
強烈的靈光從巨坑底部的暗金寶塔上綻放,恐怖的波動席卷四方,一道陣門從寶塔表面打開。
準確地說,是被踹開的。
魏河風那干癟瘦小的身影踏了出來,看到眼前大變的景象后一怔:“什么情況?”
巨大的斬刑刀在他頭頂出現,劈頭蓋臉地斬下。
他沒有躲,也沒有擋,被一劍斬在額頭上,身軀后傾了二十厘米,腳下的地面都被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