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場對側,張流越被煉極指勁命中后,感覺胸口仿佛中了一掄大錘,后退了十米才停下來。他花了兩秒調理好氣息,然后死死盯住白塵。
“原來如此,你果然有兩把刷子……”張流越此刻才完全相信,這個十脈缺九的野小子很強,比許多第二境的學生都強。
然后張流越看到白塵居然在比斗中分心看天,頓時怒火中燒:“喂!你看不起我嗎?!”
白塵似乎是因他的吼聲而回過神來,將視線落在他身上時,臉上竟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別用小兒科的一階星彈了。”白塵說,“直接使出三階版的天市垣玄訣吧。否則,你說定真的會成為神鳴道院史上第一個被新生擊敗的考核員。”
“什么?”張流越被氣笑了,“跟龐斗說的一樣,你果然很囂張啊……既然如此!”
張流越身上的星圖道袍無風自揚,點點星光在他的身上亮起。
“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張流越合掌道,“天市垣玄訣!”
難以計數的星辰出現在練功場上,仿佛夜空降臨人間,將白塵包裹起來。
“這威勢……”穆文然心中大為驚駭,“比擊敗我的那一擊要強了十倍不止……這就是第三階的天市垣玄訣么?這白塵怎么擋得住?”
“白塵是失心瘋了吧。”龐斗暗爽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張流越師兄,就別想豎著走出考場了。”
“白塵這小子……”吳志皺著眉頭放下茶杯,“本來就可以拿高分的,干嘛要挑釁他?”
天市垣,乃是天上的集市,象征繁華,又與紅塵人間相照應。星辰在練功場上運轉,帶著煌煌天威,最終化作道道流光,向場中的白塵匯聚。
轟!
白塵周遭的一切都被白色的光芒所淹沒。與此同時……
星力值+61毫。
星力值+53毫。
星力值+57毫。
……
待光芒散去,眾人再望向練功場中央,看到白塵仍然好端端地站在場中央。他不僅沒有倒下,反而……在笑。
“哈哈哈……嘶——有點痛,但是,果然可以啊。”
操縱星辰之力的道術真的可以增加星力值。
白塵此刻簡直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振奮之情了。如果不是這次考試,他不知得何時才能發現這一點。一想到這里,他簡直想給面前的張流越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扛住了……”同學們驚得瞪大眼睛,“扛住了這么可怕的道術……”
“這小子……”吳志不小心把茶杯都打翻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可能?”張流越也是大為驚駭,“雖說我為了不打死他而留手了,但他應該也爬不起來了才對,怎么可能還站著?!”
“天啦,祖先大人您是怎么扛下這一招的?”如果白露兒有眼睛,這會兒肯定也要瞪爆,“我怎么沒看明白呀……您笑什么?”
“呵……露兒,你怎么問這么蠢的問題?我可是有著吸收星光來修行的能力的。”
“您連比自己高兩個境界的、蘊含星辰之力的道術都能吸收?”白露兒仍然很驚訝,“這也太扯了吧?我從來沒聽說過!而且,既然您吸收了那道術,那您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白塵的校服變得破破爛爛,皮膚上也出現了淡紅色的灼傷。
“他凝聚的星辰之力不純唄。”白塵撇了撇嘴道。
這灼傷并不嚴重。但白塵想了想,覺得自己硬抗第三境巔峰的全力一擊還活蹦亂跳確實是有些驚世駭俗。于是笑了幾聲后,他捂著胸口咳了兩聲,向后踉蹌了幾步,裝作艱難地發聲道:“咳……不愧是第三境的高手,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好爛的演技。”白露兒道。
她口中的爛演技落入張流越的眼中,卻是讓后者產生了遲疑,然后松了一口氣:還好……看來還是有些效果的。
如果白塵真的毫發無傷,張流越的三觀可能就要碎了。
接著,他又看到白塵口中喊了一聲:“但是!光是這樣還打不倒我!”然后全力朝自己沖來。
白塵此刻已經改變了決定,要盡量拖延這場考試的時間,從張流越的道術中吸收盡可能多的星力值。
至于天痕傾火的十點星力值,多吸收幾道天市垣玄訣就補回來了。
張流越一驚,趕緊凝聚起流光護罩。
但這護罩竟被白塵一指點破。白塵目前的靈力強度堪比第三境巔峰,戳破張流越的防護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不會就這點本事吧!”白塵喊道,“來啊,再用你的天市垣玄訣啊!”
眼見即將被白塵近身,張流越將印訣一掐,無數的星光再次在場中亮起。
星力值+93毫……
星力值+84毫……
道道流光轟擊在白塵身上,卻絲毫未能阻滯他的腳步。白塵一邊笑著迎接這些光束,一邊繼續朝張流越沖去。
張流越見狀,身形一動,飛到了空中,躲過了白塵的撲擊。
“哈,白塵,我告訴你。到了第三境,修行者就可以自由御風騰空了。”張流越說,“憑這一點,就可以碾壓不會飛的第一、二境修行者。”
“切,和我一個第一境打,居然還耍這種花招。”白塵指著張流越,連續放出指勁,“有本事給我下來。”
張流越中了白塵的指勁,差點沒飛穩。這更堅定了他采取空中打擊戰術的決心,一邊催動天市垣玄訣一邊嘲諷道:“這就是第三境的實力!有本事你上來呀!”
“你給我下來!”
“你上來呀!”
兩個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在道道威勢赫赫的星辰流光中,就這么對罵起來。
這樣的場面,讓觀眾席上的眾人呆若木雞。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說:“白塵這算是……和張流越師兄打了個勢均力敵么?”
“光看道術的威勢,還是張流越師兄更強。”穆文然木然地應道,“但白塵居然能在這種攻擊下撐這么久,也夠嚇人了。”
觀眾席的一角,龐斗呆呆地喃喃道:“怎么可能……白塵居然能和張流越師兄僵持這么久?他真的強到了這種地步?”
龐斗隱隱覺得,自己當初挑釁白塵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絲擔憂,萬一張流越師兄真的敗給了白塵該怎么辦。他排在白塵之后,還沒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