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閣下不是姓南宮嗎?”狄龍一愣。
“化名罷了,在下其實姓陳,單名一個遠字,乃是陳家現任族長。”
陳遠面色不變,解釋道。
“還是算了把,陳兄有所不知,狄某已經命不久矣了。”
狄龍苦笑一聲,拒絕了陳遠。
“為何?”陳遠眉頭微皺:“現在溯影畫卷已除,狄龍兄為何說命不久矣?”
“唉,其實狄某早在三十年前就應該死去了。”
狄龍微微嘆了口氣:“三十年溯影畫卷發狂之后我雖然用鎖魂鏈將其鎮壓,但身上已經收到致命傷了。”
他掀開自己的衣服,上面布滿了猙獰的疤痕,心臟更是暴露在空氣之中,看起來觸目驚心。
雖然先去已經看到過這一幕,但如此近距離之下,看到那裸露的心臟一下一下的跳動,陳遠臉上還是有著震撼。
“當初我心臟處的血肉已經被那詭物挖去,是硬撐著鎮壓住它的,但在那之后沒多久我便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狄龍沉聲說道:“當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原本在我身體中亂竄的鬼神之力莫名的來到了我的心臟處,讓我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重新恢復了活力。
之后雖然我沒有死亡,但身體必須依靠鬼神之力才能生存,而我體內的鬼神之力來源于溯影畫卷,只要它沒有被摧毀,我便不會死亡。
只是我不能離開這個洞窟,不然鬼神之力便會減弱,一旦離開祖廟,我的心臟便會離開停止了跳動。”
狄龍頓了頓,看了看陳遠手中老舊的畫卷,有些感慨:“陳兄將這詭物的意識消滅后,我便感覺體內的鬼神之力正在不斷的消散。
只想在這最后的時間去看一眼三十年后的舟山府,回一趟闊別了三十年的府衙。”
他的語氣顯得輕松愜意,仿佛不像是快要死去的衙門總捕頭,而是一個普普通通想要出去走走的老人。
顯然三十年的困在一間暗無天日的密室,只能靠那種令人厭惡的力量茍延殘喘,他早已將生死看得不再那么重要。
“鬼神之力消散?”
陳遠聞言摸了摸下巴,他看向手中抓著的畫卷,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如果說,我能讓狄龍兄你活下來呢?”
他輕聲說道。
“你說什么?”
狄龍一愣,還未等他做出反應,一只手掌便放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一股他無比熟悉的冰冷刺骨的能量涌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這是……鬼神之力!”
狄龍臉色震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陳遠。
“你……你難不成能操控這溯影畫卷!”
“不錯。”
陳遠沉聲點頭道。
“自從我擊殺那詭物靈魂之后,這畫卷便與我建立了聯系,我也可以使用他的一些能力。”
“居然是這樣!”狄龍吐了口氣,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還是相信了陳遠。
“既然如此,狄某便答應做陳家的供奉。”
他神情嚴肅的看向陳遠,要不是身在血河當中,甚至要彎腰敬禮。
“哈哈,狄龍兄客氣了,一家人沒必要如此嚴肅。”
陳遠哈哈一笑,心情也是大好,有著狄龍這一位勁級高段的高手,陳家的安全也總算有著保障了。
“家主,不知我們什么時候離開?”狄龍立馬改了稱呼,開口問道。
“嗯,現在就走吧。”
陳遠沉吟了片刻回道,現在眾人的狀態的確不是很好,再在祖廟這個詭異的留下來不是什么好辦法。
他轉頭對著剩余的幾個幫眾說了一番。
那些幫眾不懂傳音,剛剛看著二人沒有聲音的交流一臉奇怪,不過聽到陳遠說可以離開后臉色頓時有些輕松起來。
陳遠先在血河底下將丟失的寒鐵劍找到,隨后便利用畫卷的能力開辟出一條沒有河水的道路,帶著眾人離開了洞窟。
滴答滴答!
一滴滴水珠從巖壁上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洞窟外的過道因為陳遠將血河收束在洞窟內的原因并沒有太大的改變。
“終于出來了。”
眾人從鐵門內走出,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過道,頓時松了口氣。
陳遠轉頭看向已經合上的鐵門,眼中有著一絲惋惜。
可惜畫卷被他吸收了太多鬼神之力,不能將這些河水收進畫中。
不然近百噸的血水砸下去,管你是武者還是什么,通通都扛不住。
陳遠站在原地,從胸中搗鼓了一下,掏出一張濕噠噠的羊皮紙,甩干上面的水漬,他看向紙上的地圖。
順著地圖,眾人一路經過之前走過的幾個房間,來到一處過道中。
過道里有著大量的磚石,墻面上有著一個足以容納他人進過的洞口,正是陳遠之前用拳頭砸出來的洞口。
“進過這個口,接下來只要砸穿那條過道的墻壁,便能順著路線離開了。”
陳遠跨過洞口,目光看向那道之前搶走了一個幫眾的詭異過道。
他心里其實并不想路過這條詭異的通道,但在地圖之上,如果要前往入口,就必須要經過這條路。
陳遠深吸了一口氣,右臂猛的膨脹砸向眼前的墻壁,不一會便暴力的砸出一個足以容納眾人走過的洞口,看著眾人瞠目結舌。
“走吧。”
率先踏入過道,里面還是老樣子,漆黑無比,一頭沒有任何光線,一頭則有著一個芝麻大小的光點,說明這頭才是出口。
不過好在這次過道里并沒有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些無形的怪物也沒有出來騷擾。
剛一出來過道,陳遠的目光便猛的一縮。
眼前的房間空曠無比,正前方則是出口的木門。
只是他明明記得,這個房間四處都是那種金色佛像啊!幾乎布滿了整個房間,怎么現在連一座都看不到?
“有些不對。”陳遠感到有些不對勁。
“這條過道是怎么回事?”
身后,狄龍突然發聲道。
他一臉疑惑的看著身前三個黑黝黝的洞口:“我記得祖廟里根本沒有這三條路啊?”
“沒有?怎么可能,地圖上都清晰的畫著呢。”
陳遠一愣,將羊皮紙遞給了狄龍。
“是不是你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