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報編造出的信息之后,三人又是互相吹捧一番。
他們的手下全都被蒙在鼓里,單純一些的完全不知道三人在說什么,有點腦子的知道他們是在談論背后組織的事情,稍微聰明一些的看出老大是在陪著演戲。
吹捧歸后,薩格說出了他最為擔心的一個問題,“這次任務過后,我們的身份應該算是完全暴露了吧。”
布蘭德摸著胡子揣摩薩格話中的深層意思,他這么說是認定冒險者一方會大敗,組織隱藏在暗影之森的勢力也會圖窮匕現,站在明面上和暗中推動這次委托的勢力掰手腕。
明白了,這是想試探他和格陵蘭冰霜的想法,那還用說么,肯定是鐵站邊組織啊。
索性布蘭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表現出一副心系組織的態度,說出了斷眾人后路的一番話,“嗯,我們這里最強的團隊也只有D級,就算全滅了協會也不會當回事,眼下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回歸組織。”
薩格提出問題就是想看看二人有沒有隱藏身份的高招,畢竟都是十年老臥底了,肯定要比他這個新晉假冒臥底要有經驗的多。
可令他意外的是布蘭德居然直接表態要回歸組織。
聽到這話,薩格心里咯噔一下,他最初為了消滅魔化犬可是與暗影之森中的流民起過沖突的。
二次到訪的時候,給對方留下的印象也不好,這樣的他們真的會被接納么,他心里沒底。
薩格最初的打算只是想用信物保命,然后再找機會返回城中繼續帶著他的冒險團討生活。
可眼下這名疑似資深臥底的冒險團首領布蘭德卻想著重回組織懷抱。
無奈之下,薩格看向蓋里,只能聽他怎么說了。
表完態的布蘭德也一同看向蓋里,蓋里本不想發表意見,就這般糊弄過去,等到必須做抉擇時再見機行事。
可眼下兩個他以為的真臥底的目光令他十分不自在,甚至產生了如果不表決心就會被當叛徒對待的錯覺。
他轉動腦筋,迅速組織語言,“這次,這次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先拿紐扣去與組織進行接洽,至于是繼續潛伏還是表露身份,那要遵從組織安排,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
心中的忌憚令三方人馬都不敢表露出本意,還爭搶著給莫須有的組織表忠心。
蓋里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堪稱完美,即表示自己心系組織,一定要找他們接洽,同時還給自己留出了重回康特城的余地。
布蘭德一聽言之有理,表示贊同。
薩格眉頭微皺,他當時只想在情況最為惡劣的條件下才用信物與流民接洽的,可按照蓋里說的意思,就是無論輸贏都要先聯系上對方。
眼下留給薩格的抉擇就是繼續跟隨兩隊人,按照討論出來的計劃行事,或者是找機會脫身,帶領自己的團隊單獨行動,與他們切斷關系。
以薩格自身的三階實力,后者執行起來并不困難,問題是如果冒險者真的大敗,作為一名逃兵無論是被康特城制裁還是流民制裁都不會落得一個好下場。
一番猶豫過后,薩格心一橫,最終還是決定跟隨兩隊人一同去找組織接洽。
三人分別將作為信物的紐扣別在自己胸口,以此來引起組織的注意。
后續他們又相互試探了一番,想從對方嘴中打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屁都不知道的三人說話都是含含糊糊。
沒有聽到任何有價值信息的三人只當對方都是守口如瓶的資深臥底,心中紛紛對這個莫須有的組織又添幾分敬畏。
人形大棒卡茲被拜璐尼揮舞的虎虎生風。
在他的身體與其他玩家進行過數次碰撞后生命走到了終點。
卡茲眼角流出一滴淚水,然后帶著口中的異物一同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拜璐尼那偉岸的肩膀之上。
拜璐尼只感覺肩膀一輕,最后一下空揮出手。
沒有被任何東西擊中的玩家趁機砍了她一刀,只可惜力道太輕,并未對拜璐尼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拜璐尼迷茫看向雙手,這才發現卡茲沒了。
用順手人類的她回頭抓住那名用刀砍自己的玩家,“我的男人沒了,那就用你代替!”
“哇啊!”那名玩家鬼嚎著被拜璐尼甩來甩去,代替了卡茲的位置。
重新復活的卡茲趕緊將口中的破抹布扣了出來,“咳咳!喝!腿!”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趕緊從維格城中的水井里咬上來一口水漱口。
“老大你也回來了!”艾斯迪斯見卡茲出現,過去寒暄道。
“那個死女人,老子一定要生吞活剝了她!”卡茲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青筋暴起。
暗影之森內的戰斗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從混戰地帶跑出來的霧都孤兒回到維克多城郡外。
這次他長記性,找了處隱蔽的角落休息,沒有再讓食人魔發現他的身型。
體力恢復后,霧都孤兒想起了那幾個跟隨自己成立冒險團的活寶,他們中最強的實力也不過入門級初階,就是一群沒有冒險團收留的廢物。
可他們卻說著稱為英雄,留下傳說的好言壯志。
需要湊人成立冒險團的霧都孤兒讓「叫爸爸」在幾人面前裝了一波逼后就輕松獲取了幾人的信任與崇拜。
雖然霧都孤兒一直把他們當傻子當工具,但在失去后心中還是產生了空落落的感覺。
他卷了根從康特城買到的煙草點燃,吞吐之間會想起幾人把酒言歡的過往。
眼眶不自覺的濕潤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現實中的他和游戲中一樣招人討厭,沒有交到過任何朋友。
未曾想這次的體驗會帶給他如此大的沖擊,他想復活那些廢物,可現在就連那些廢物的完整軀體都未必能找到。
產生了這種想法的霧都孤兒腦海中出現一道聲音。
似乎是有人正在呼喚他,呼喚他進入維克多城郡北側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