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到底有什么陰謀,是不是又在打老娘的壞主意?”發怔了半天,宋雨湖憋出這么一句話,表情很兇惡,實在是被坑怕了。
說也奇怪,當她拿著天粉衣時,四周的霧瘴再也影響不了她。
水青陽看也不看,一邊檢查丁幼容的身體,一邊說道:“既然宋姐不相信,不如把東西還給我好了,不勉強。”
一聽這話,宋雨湖又連忙收好天粉衣,后退幾步,哼道:“你還是不是男人,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老娘就算給狗吃,那也是老娘的事!”
懶理這個女人,水青陽看著平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的丁幼容,吁了口氣。
幸虧及時護住了對方,如今毒素雖已深入,但還不致命,尚有解救的機會。
攤開手,水青陽望著掌心的天粉衣,無奈地搖頭,隨后再不猶豫,將果子撕開一道裂口,捏著丁幼容的下巴,讓果子內的水液,一點點滴入丁幼容的嘴中。
旁觀這一幕的宋雨湖,眸光連閃,嘴巴微張,這次她再也沒有一絲疑慮,確信水青陽不是嘴上說得好聽。
哪怕依舊對這小子的陷害耿耿于懷,卻也不得不承認,心中升起了幾分佩服。
像宋雨湖這種女人,經歷的事情,見過的人都太多了,所以越發明白,水青陽此舉有多難得。
如果不是之前的事,她不介意和這小子有更深入的接觸。
隨著一點點水液下肚,丁幼容臉上的黑氣開始散去,蒼白的皮膚也漸漸煥發出紅潤的神采。
宋雨湖這才看清對方的相貌,同為女人,眼中亦閃過一抹驚艷之色,旋即愕然道:“這五官,不是老丁家的丫頭嗎?”
她一會兒看看丁幼容,一會兒又看看悉心照料的水青陽,臉上的神情有點古怪。
轉眼間,天粉衣中的水液少了一半,水青陽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宋雨湖看得心痛,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后猛一跺腳,叫道:“白癡,你想弄死這丫頭,一掌拍下去就好了,干嘛浪費天粉衣,不要就給我!”
聞言,水青陽終于停了下來,側過頭:“宋姐何出此言?”
宋雨湖雙手抱胸,冷冷道:“那丫頭應該還是固藏境修為吧,這等修為,根本容納不了那么多藥力。你再喂下去,她就要爆炸了。”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短短片刻后,水青陽便感覺到,丁幼容體內的藥力與法力持續結合,形成的力量越來越強,竟有了控制不住的趨勢。
他連忙催動全力,助其消化,但好幾次險些失控,費了好半天勁,才化去一部分藥力,后背卻都濕透了。
趁著休息時,水青陽突然一指朝宋雨湖點去,又禁錮了她的行動力。
不等對方發飆,便解釋道:“宋姐息怒,接下來我不能分心,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只能委屈宋姐了。”
“你這混球!”
宋雨湖快氣瘋了,對方說得好聽,不就是防備她嗎?虧她還出言提醒,這小子果然不是好東西。
排除了可能的干擾,這一次,水青陽進入心無旁騖的狀態,效率節節攀升,又花了兩個時辰,總算替丁幼容消化了所有藥力。
不愧是傳說中的天粉衣,只見丁幼容身上那些翻卷的傷口,此刻都已結了痂。有些較淺的傷痕,甚至已經痊愈,一點疤都沒留下。
不僅如此,丁幼容更免疫了霧瘴之毒。
水青陽總算放了心,起身走到另一側,不顧宋雨湖的喊叫,尋了個隱蔽之處,而后戴上琉璃面具。
盤坐在專屬空間內,他拿起天粉衣,一口將剩下的水液全部吞下。
轟隆隆!
濃濃的香味,伴著一股火山噴薄般的力量,在水青陽體內爆發。他早有準備,催動全身法力消化。
這個過程十分費力,幸虧至純靈氣足夠多,水青陽根本不擔心力竭的問題。
咔咔咔……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感覺到體內有一扇扇小門被推開,有神秘力量涌出,不斷融入他的血肉筋骨。
這是人體深處的潛能,在天粉衣的刺激下,不斷被發掘。
在此過程中,水青陽的體魄,血氣,乃至精神力量都在提升。他的狀態越來越好,心跳穩中有力,呼吸綿長悠久,渾身的細胞似乎都在躍動。
不知過了多久,藥力消散,水青陽從入定中醒來。
睜開眼,他猛一運法,四周的至純靈氣嘩啦啦鉆入體內,吸收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法力在周身沸騰,令水青陽產生了一種肉身無法再容納靈氣的感覺。
他立即明白,這是突破的征兆,代表身體潛能到了極限,只要順著法力,加以引導,便能突破到采霞境!
從他穿越至今,不過三四個月而已,卻一路從固藏境中期逼近了采霞境,修煉速度之快,只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
驚喜之余,水青陽卻沒有沖動,想突破隨時都可以,但他必須確保,自己達到了真正的極限。
否則留下不圓滿,便會影響實力,今后去無邊幻海的危機便會多一分。
摘下琉璃面具放好,抬起頭,日光正穿透霧靄,在粉紅色枝葉上搖曳閃爍,不考慮危險性,此地的風光倒是一絕。
當然,對于現在的水青陽來說,即便不動用法力,霧靄對他也再無影響。
想到了丁幼容,他緩緩起身,打算去看看對方的情況。
繞過一株株樹木,嘩嘩的水聲傳入耳畔。
水青陽腳步一頓,還來不及反應,視線盡頭處,一具絕美玉體從水中站起,盈盈俏立在白氣氤氳中。
晶瑩的水滴,順著比絲綢更滑的雪肌往下溜,濺灑在溪面,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
一束日光打在溪中,那些貪婪地賴在女子體表的水珠,宛如晶鉆般剔透,卻仍不及女子的肌膚那么亮眼。
濕漉漉的長發,黏在后背前胸,襯得烏發更黑,雪肌更白。
水青陽雙目瞪直,視線穿過叢林,然后他傻住了。偏偏女子還不知情,正伸手拘水,歡快地沐浴,似要洗凈身上的血污。
呆了大約兩三秒,水青陽轉過頭,靠在一株樹上,努力調勻著自己的呼吸。
可腦中的畫面卻停留在之前,揮之不去。他抹了抹臉,悄然朝外走去。某些風景再美,他也不會低級到偷看。
水青陽想悄悄離開,又怕催動法力會驚醒丁幼容,只能貓著步走。
但天不遂人愿,走了沒幾步,叢林中現出一名婀娜熟女,脫去了硬甲,穿著一襲半透明的粉紗長裙,手中還提著毛巾之類的擦洗物,搖曳生姿地走來。
看見水青陽,熟女瞇起眼睛,目光掃過他來時的路,嘴角緩緩噙起一抹冷笑。
這一笑讓水青陽毛骨悚然,不過他的反應也不是蓋的,立刻驚道:“宋姐,你這一身衣服怎么變出來的?對了,丁幼容呢,她怎么樣了?”
宋雨湖上上下下打量他,雙手抱胸,似笑非笑道:“她怎么樣,你不知道?”
水青陽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我剛剛調息完畢,怎么會知道?莫非是丁幼容醒了,解開了你的封印?這么說來,她應該沒事了。快,宋姐帶我去找她。”
見他急不可耐,又若無其事的樣子,宋雨湖反倒一陣拿捏不穩,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不過經歷了之前的事,她現在對水青陽充滿了不信任,聞言便哼道:“為了救你,小容身上多處受傷,全都是疤,你打算怎么辦?”
水青陽便笑:“宋姐何必誆小弟,吞服了天粉衣后,她的傷疤不是都沒了嗎?”
“那是你能看見的部位,另外一些部位傷可見骨,根本就沒好。”宋雨湖沒好氣道。
不可能三個字已經到了嗓子眼,水青陽忽然瞥見宋雨湖審視的表情,猛然一驚,暗呼這鬼女人狡詐,臉色凝重道:“果真如此?那該如何是好?”
他作勢思考,宋雨湖反復瞅著他,也沒摸透,只好氣道:“滾你丫的,沒眼福的臭男人!”氣沖沖地一把推開水青陽,自己朝前走去。
這女人有病吧?
水青陽暗罵一句,哼著歌走向另一方向。
女人洗澡總是很費事。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兩道身影才聯袂而來,落在水青陽的身前三步遠處。
宋雨湖依舊是一身粉紅色紗裙。
而煥然一新的丁幼容,則穿著不知從哪里來的白色羅裙,及腰的黑發往后披散,半濕不干,雪膚剔透中帶著一抹嫣紅,令她冷艷中多了一抹生動。
丁幼容定定地看了水青陽一眼,清聲道:“事情宋姨都跟我說了,謝謝。”
“不客氣,你救了我的命,我救你是應該的。”水青陽站起來,直視著清水芙蓉一般的丁幼容,有點不自在。
為了防止自己多想,忙問道:“對了,你怎么會撞見我?”
丁幼容微微沉默,答道:“我聽人說,兩城執法監在搜捕追風盟。這些天我苦于無法突破,便想利用真正的廝殺來刺激自己。”
我靠,姑娘你是不是太拼命了?水青陽聽得目瞪口呆。
雙方一時間陷入了無話可聊的地步,丁幼容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一如她清冷的氣質。
但她絕不知道,此時水青陽腦中卻升起了一個怪異的想法。
常聽人說,那個地方毛發旺盛的女人,都特別熱情主動。可左看右看,丁幼容也不像啊,難道是洗澡時沾上了大片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