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眾人應該進入藍雪城,等州主安排好各項事宜之后,才能返回所在城池。
但是桂東鳴下落不明,沒人主持,幾個童家派系的大城主,雖然權勢甚重,但理論上與江家派系這邊的城主同等,誰也命令不了誰。
見此情況,江家派系的人豈會客氣?何況水青陽帶頭走人,于是余者一個個與水青陽打招呼,互道珍重后,帶著人馬揚長而去。
轉瞬間,江家派系走得一干二凈。
“這群混賬東西,州主不在,便飛揚跋扈,不將我等放在眼中。”一名童家派系的大城主瞇起眼睛。
另一人冷笑:“不必理會,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以為州主暫時失蹤,便有機會蹦跶,說不定正商量著怎么反攻我等,好占領藍雪州的地盤呢。”
“癡心妄想!”
人群中響起譏嘲,不屑的聲音。
馬空羽趁機說道:“他們雖成不了氣候,但我等亦不可不防。諸位,州主失蹤事關重大,當務之急是盡快趕回藍雪城,告知大總管,同時將消息傳回各自家族。州主之位舉足輕重,將影響整個藍雪州的格局,萬萬不可大意。”
在場的年輕領袖沒有一個是笨蛋,嘴上輕忽江家派系,其實內心并不這么認為,聞言都是點點頭,合計一番后,便領著大部隊繼續趕路……
陽春三月,杏花紛紛,滿山的姹紫嫣紅綿延不盡,香氣在陽光里沉浮,一直蔓延到天際盡頭。
幾匹快馬飛馳在官道上,不一會兒便抵達了玉照城門口。
“十爺回來了!”
“快去通報城主,十爺及諸位校尉平安返回。”
城門前,負責看守的修士們認出來者后,莫不是挺直腰板,一人飛身離開,其余人等快步上前,齊齊拱手行禮,臉上滿是恭敬之色。
水青陽等人沒有停留,通過城門,率先回歸了校尉府。得到消息的許健早早率領眾多下人奴仆,以及護衛隊等在了門口迎接,聲勢擺得極大。
行禮之后,人群分開兩邊,水青陽帶著宋雨湖四人走入正門,隨后眾人按次序入府。
城主府,花園小徑的六角石亭內。兩女環坐在石桌旁,正聽著丫鬟講故事,不時發出悅耳笑聲。
夕陽旁落,染紅了一角涼亭,綠衣女子的一半暴露在橙紅輝霞之中,另一半露出的肌膚欺霜賽雪。
她翹著二郎腿,纖纖素手正在剝一顆荔枝,乍一看去,荔枝竟不如她的手細嫩。一頭如墨青絲披在腦后,垂至腰際,束發的透明綠絲帶在春風中輕輕搖擺,女子張口輕咬荔枝,豐潤的櫻唇比荔枝還可口。
一陣腳步聲匆匆響起,一襲金甲,英姿颯爽的穆勝男來到亭內,打破了閑適的午后時光。
“稟城主,大總管,顏平他們回來了。”穆勝男一向不喜歡繞彎子,直入主題。
江夢音輕咬荔枝的動作一頓,美眸閃閃發光,笑問道:“他們都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之類的?”
旁邊的陶鈴則更直接:“十爺如何?”
穆勝男抿了抿嘴,答道:“據守城護衛稟報,水校尉身體康健,四肢無礙。”
聽說水青陽沒事,陶鈴暗松了一口氣,立刻道:“城主,十爺歸來,我們理當去看看。”
這句話剛出口,穆勝男便道:“仙朝自有規矩,論身份地位,哪有城主去拜見校尉的說法,該是水青陽來求見城主才是。”
陶鈴聽得暗暗皺眉,不過江夢音正好相反,將荔枝核放入瓷盤內,笑吟吟道:“穆護衛長言之有理,不過以我對那廝的了解,本城主真要是等在這,怕是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罷了,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是本城主親自去找他吧。”
周圍的丫鬟們見城主無奈的樣子,都掩嘴笑了起來。看得出來,江夢音平時十分平易近人,并沒有世家小姐的架子。
校尉府,議事大廳。
許健正要匯報這一年多的諸多大小事宜,水青陽直接擺擺手:“這些事別煩我,稍后你找宋姐就行了。”
正在喝茶的宋雨湖不樂意了,砰地放下杯子,不服氣道:“小子,你什么意思呀,老娘又不是你的管家。辛辛苦苦在落魂山脈廝殺,拼得九死一生剛回來,還沒喘口氣,你就把老娘當苦力使,做夢吧你。”
水青陽搖搖頭,心想除了被莫千山追殺那次,你什么時候九死一生過?大部分時間還不是躲在洞里修煉。嘴上當然不敢這么說,心念一動,問道:“藍萱五女呢?”
許健:“自大人走后,五位小姐經常閉關修煉,每隔半個月才出來一次,找小人詢問府內情況。大人歸來,小人匆忙之下,還未來得及通知她們。”
想到五女被江家賜給自己,縱然自己沒碰過她們,她們也難以再服侍他人。否則羞辱了他這個十爺,等于落了江家的面子,江家都不會答應。
到底緣分一場,待自己走后,這五女若沒有一點憑仗,怕是結局難料。水青陽開口道:“讓她們來見我,以后府內的大小事宜,你都交給五女打理吧。”
此話一出,廳內頓時安靜下來,連宋雨湖都不禁愣了愣。
許健更是如遭雷擊,差點當場跪下,拱手顫聲道:“大人,小人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請大人指正。”
“你們先下去。”水青陽讓宋雨湖四人離開。
四人雖疑惑不解,但見水青陽嚴肅的樣子,宋雨湖張張嘴,沒敢胡攪蠻纏,只好哼了一聲,與顏平三人走了出去。
水青陽看著許健:“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我提拔了你,你卻背叛我,暗地里充當秦家的眼線。以我一貫的做法,容不得你!
不過秦家于我有大恩,我若對你動手,等于扇了秦家的臉。難得相遇,好聚好散吧。給你一天時間,希望到了明天下午,我不會再見到你。”
許健低著頭,說不出話來,只是渾身發抖。他沒想到水青陽早已洞悉了一切,還以為自己游刃有余。原來從頭到尾,他只是一個傻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