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戰栗感劃過身體，秦既明的心臟劇烈跳動。
音樂老師答應跟他合作，這是建立起友好關系的第一步。
秦既明向音樂老師簡單描述了自己的教學設計，并告訴她，將在下次來的時候帶來詳細的教案，讓音樂老師修改，加入她自己的看法。
“我有預感，我們倆的這節課一定會轟動學園。”秦既明信誓旦旦，充滿自信與激情。
“對了，還有幾個問題。”秦既明看向音樂老師，她臉上的神情告訴讓秦既明知道她此刻正在思考，或許已經開始構思這節課了。
音樂老師慢慢轉動脖子，似乎不愿意再讓腦袋掉下去。
秦既明看著她，笑了起來：“第一個問題，我總不能一直只是叫你音樂老師吧？這樣不好向學生做介紹哦。”
一股惡寒泛起，但秦既明必須保持笑容。
“我姓方。”音樂老師面露微笑。
盡管這微笑美麗中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但平心而論，音樂老師的聲音還是十分好聽的。給人一種很清涼、柔和、安靜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也可能是因為她不是人。
“還有一個問題，方老師。”秦既明繼續說道：“你的歌聲實在是太吸引人了，昨天晚上聽到之后，我完全沉浸在了里面。我怕到時候一起講課，你一開口，我就淪陷，會忘記我原本要說的話，要講的課。可你的歌聲感染力太強，我實在沒有辦法做到不受它影響。”
音樂老師流露出困擾的表情，她似乎明白了秦既明的苦惱。
片刻之后，她開口回答：“我想想辦法，之后告訴你。”
秦既明點了點頭：“那就拜托你了！說實話，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這一節課了。”
音樂老師微笑點頭，又往樹林外面看了一眼，提醒道：“你該回去了。”
秦既明凌晨兩點才來這里，此刻已經接近黎明。那些震懾整個學園的恐怖存在就要展露氣息了。
“我會好好考慮一下課堂細節，你盡快把你的設計拿來一起完成。”說完，她同秦既明揮手作別，回去了自己的教室。
秦既明本來還想試試看能不能留在她的教室度過凌晨，但現在看來沒有這個機會。
但今晚的計劃已經成功，秦既明已經十分滿意。
不能奢望過多，每一步都要仔細計劃，每一句話都要反復斟酌。
秦既明一路跑開，他必須立刻趕回主樓。
經過路口，那些雕塑已經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匆匆回去主樓，在進入四樓小音樂教室之后不到一分鐘，那股不可名狀的恐懼感就出現了。
秦既明躺回行軍床上，抱著身體瑟瑟發抖。
如果一直待在屋里，這種恐懼感會減輕許多。
直到天亮，秦既明離開學園。
回家的路上，秦既明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音樂老師答應了我共上一節課的請求，這只是開始。接下來，我需要與學霸達成一致。”秦既明感到很頭疼：“要與學霸達成一致，只靠音樂老師的威脅恐怕不行。這樣不利于我接下來與他達成友好的關系。而且還不知道學霸和音樂老師誰會更強一些。”
“我要獲得學霸的信任，就要更多的了解他。”
“而要了解學霸，我只能通過其他的學生去打聽。或許當初我應該給逃課學生一個贖罪的機會。”
秦既明搖了搖頭，有些遺憾。
“心理咨詢室不知道下一次會什么時候開放，昨天晚上第一次使用，出于謹慎，我沒有嘗試。”
“不過那些學生的狀態不太正常，也許幫不上我什么。藝術系教學樓鏡子里的學生能偷偷與我交流，但需要我幫他的忙。”
“它應該是正常的學園學生，能幫我打聽到學霸的消息。所以我要與它達成協議。這件事情要盡快去做，拖的時間太長，音樂老師那邊恐怕夜長夢多。”
理順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之后，秦既明也到了家里。
沒想到韓醫生居然拄著雙拐站在他的門口。
見秦既明上來，她吃驚的看著秦既明：“你這么早就出門？”
“我是剛工作完回來。”秦既明怕了拍自己的背包：“韓醫生，你可以出門了？”
韓醫生點點頭：“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出來，等反應過來就已經走到這里了。就想著干脆走到這里了，就叫你吃個飯。阿姨準備的早飯很不錯。”
秦既明正要說話，就聽見上面一陣慌亂的響動，接著護工阿姨就沖了下來。
看見韓醫生之后，她松了一大口氣：“嚇死我了，韓醫生，你要想散步的話，跟我說一聲，我陪你出來散步。你可不敢自己一個人不吭聲地跑出來啊！”
韓醫生面露歉意：“抱歉啊阿姨，我剛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來了，走到這里才反應過來。大概是又犯病了。”
在護工和秦既明的協助下，韓醫生回了樓上。秦既明發現護工做的早飯并不多，所以以自己吃過為由，婉拒了她們的好意。
臨走的時候，秦既明想起自己昨晚的經歷，于是問道：“韓醫生，你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你說，如果一個心理醫生在面對病人的負面情緒和由此產生的危險想法時，不是去化解而是去肯定，去激化他的危險想法，結果會怎么樣？”
韓醫生看向秦既明，她的神情意外而震驚，甚至還有些害怕。
“就是假設而已，我最近看了一個心理咨詢師黑化了的電影。”秦既明看她臉色不對，趕緊找了個借口：“劇情感覺不太靠譜，把那個黑化的心理咨詢師塑造的過于夸張了，我有點兒不信真能有那么厲害。”
“是嗎？”韓醫生放下拿不太穩的筷子。她沉默著看向秦既明，想了想，答道：“想要治好一個病人不容易，但想要毀掉一個病人，那就太簡單了。”
秦既明明白了韓醫生的意思，點了點頭，離開了那里。
他昨晚的工作并沒有令學園滿意，秦既明也在思考問題所在。
并非是為了讓學園滿意自己的工作，而是借此揣測學園的意圖。
秦既明慢慢下樓，心情也猶如腳下的臺階一樣，一下一下漸漸低沉。
“在救贖和毀滅之間，學園想要的可能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