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正常記憶很少,許多已經混亂模糊。”王靈芝的頭發默默變回正常的長度,對秦既明說道:“這個人只是探路的棋子。”
秦既明點了點頭:“匪夷所思!他本來是人,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手術臺上埋入他手臂里的那一截手指,應該來自于怪誕。”
“我可以推測出來至少三條信息。”
秦既明自顧自自的自言自語起來:“第一,外面有人已經盯上我了!”
“第二,這些人同樣知道怪誕的存在,并且能夠通過某種植入式的方式利用怪誕的力量,以及將人轉化為怪誕。”
“第三,他們已經知道西郊有這么一個地方,但并不清楚學園的具體情況。”
秦既明感到事情非常嚴重。
“他們是怎么發現我的?”
秦既明回想自己從成為怪誕學園的員工開始到現在,覺得自己也沒有做出過什么可能暴露的事。
在學園之外借助劉志剛他們幫助的只有三次,前兩次都戴著防毒面具,根本沒有暴露身份的可能。第三次發生的時間就在這兩天,而看這些人的表現,發現他顯然已經時間不短了。
秦既明想了想,拿出那顆彈珠,就彈珠扔到了不速之客的身體上。
八只手的女人從彈珠里出來,她一出來,就流露出對這個地方的恐懼。
顯然那天晚上那些恐怖存在已久在她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秦既明指著不速之客:“你應該可以將它吸收,壯大自己吧。”
八只手的女人點了點頭,她的手全都按在不速之客的身上,那些手指擺動,刺入不速之客的身體。
怪誕的身體漸漸被融化,化作凝膠狀的東西,然后匯聚到她的身上,只剩下一地碎裂的衣物。
秦既明過去用消防斧將那些衣物挑過來,在里面翻找起來。
衣服里有一個錢夾,但里面是空的,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秦既明也沒有找到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但在外套上發現了一枚與其他扣子不一樣的紐扣。
“是攝像機?”秦既明將那枚紐扣拽下來,扔進了旁邊的東湖里。
湖水突然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水面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泡,上涌起來形成水柱,聚集成一個粘稠的人形。
“你好。”秦既明向這位同事打招呼。
東湖里的同事抬起手,里面是剛才秦既明扔進去的紐扣攝像機:“第二個了。”
“什么?!”
秦既明大吃一驚。
“前幾天請你幫我扔掉的東西,那是第一個。”湖中的同事向秦既明說道:“不過她一進來就嚇的亂跑,似乎很不喜歡這里,掉進了我的地方。但她身體里的東西沒能及時出來幫她。”
秦既明當然記得那個已經成為巨人觀的尸體,他當時以為那只是某個倒霉的怪誕。
但那一次學園怎么沒有提醒他有不速之客的到來?
是因為死的太快了?
如果上一次那個是第一個探路的棋子,她失敗之后,那些人為什么沒有直接對我動手?
秦既明用樹枝撥動地上的火堆,紅色的火光映照在眉頭緊鎖的臉上。
突然,他將樹枝往火堆了一按:“我想岔了,他們不想驚動我!”
“這兩個探路的棋子,進入學園的時間都跟我錯開,都是在我進來之前進入的。如果不是學園發布的工作提醒,我根本不會知道有外人已經提前進來了——他們并不想讓我發現有別人進來。”
“他們想要暗中查探這個地方!”
“我或許可以先當做沒有發現,暗地里再去調查。”秦既明的思緒活泛起來:“現在我在明他們在暗,我一時間肯定找不到他們,這是他們的優勢。但我也有我的優勢。”
“他們對學園里面的情況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這是一所學園,這里都是怪誕。他們的兩個探子都沒有回去,他們根本無從得知。就算他們兩個有什么辦法傳遞出去某種信息,也只不過是這里的面積很大,但卻根本不知道這里面有什么,又是如何運轉的。而我卻可以借助學園員工的身份,知道他們在學園里做的事。”
“他們一定還會再派人來。”
“我或許可以從這一方面入手。”
“他們派來的人手會越來越厲害,知道的事情也會越來越多。我可以利用這一點來了解他們。只要我還是學園的員工,這里就會一直是我的主場。”
秦既明收拾東西,從面色上看不出有什么變化。
但他知道,說不定自己一出學園,那些人就會立刻跟上他。
“我還有一個疑問。”秦既明一邊往主樓回去,一邊繼續思索著:“第一個探路的棋子消失之后,他們是通過什么方式確定我沒有發現她的?”
“他們的人就在我身邊,甚至很有可能已經和我有過接觸!”
秦既明迅速在大腦中將自己最近所接觸到的人過了一遍。
“曾文靜?”秦既明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人出現的很突兀,突然就找上我,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的現實身份。她在網絡書寫的那些獵奇故事,說明她一定會對怪誕這類東西有興趣。她說她是法醫顧問,那么她就也有能力將怪誕的身體部分植入到人體內。”
“但我與她的交流并不多,只有兩次,且時間都很短,說話的內容也與這方面毫無干系,如果真是她,她是如何來確定我有沒有發現探路的棋子呢?”
秦既明將這些疑點記在心里。
“總之,是個值得懷疑的對象。”
秦既明回到主樓,把午夜茶話會時候的東西拿出來,挑挑揀揀,終于找出一個不起眼的,被算被人看見也不會起疑心的東西,放入背包里。
他需要更多學園之外的幫手。
音樂老師的東西可以吸引來學園外的“野生”怪誕,其他同事的也可以。如果吸引來強大的怪誕,秦既明就可以多一個幫手,如果吸引來弱小的怪誕,就可以用來壯大那個八只手的女人。
“說起來,還不知道她叫什么。”
秦既明在行軍床上躺下來,閉上眼睛,等待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