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馬慶彪就是個廢物。”
金城郡城之中，馬飛騰花費了整整十天的時間，損傷無數將士，花費無數資源，許出無數的利益，終于將金城郡攻了下來。
至此，金城郡一半的城池，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今金城郡已攻陷，北羌大軍一馬平川，不再有任何人能夠擋住北羌鐵騎的步伐。
可是，還沒來得高興之時，便收到了馬慶彪戰敗的消息。
若是一般戰敗，馬飛騰倒是樂意看到，畢竟馬慶彪一敗，那么便沒有人能夠與他爭奪王位。
讓他氣憤的是，馬慶彪竟然在與明武城交戰的一個月中，葬送了整整十五萬的兵力。
要知道，當時攻占武威郡城，投入軍隊不過十多萬，死傷也不過兩三萬而已。
這十五萬的兵力，除了馬慶彪部落之外，還有許多大大小小部落的援兵，其中有大半都是中立部落，因為馬慶彪的各種承諾，而參與到明武一戰。
可如今，他們派出的援兵，卻是全軍覆沒。
對于北羌馬氏而言，絕對是重創，而且透支了馬氏部落的未來，沒個十年八年的，根本無法恢復元氣。
而南下征戰的軍隊中，馬飛騰此時掌握的兵力，也不過十二萬而已。
若是以前，他想要援兵，從各部落中征調十萬八萬的援兵，根本不是問題，各部落多多少少會給點面子。
可如今，各部落的底蘊都被馬慶彪給消耗完了，哪怕是他，想要繼續征調援兵，難上加難。
這還不是重點，而是十多萬大軍覆沒之后的影響，整個武威郡兵力空虛，僅僅一天時間，便丟了五座縣級城池，連武威城都受到了威脅。
若是他不派兵前去武威城支援的話，用不了幾天時間，整個武威郡府，都會落到秦淵的手中。
“祭司，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馬飛騰壓抑著怒氣，看向一身黑袍的男子。
“據消息稱，明武城的話事人，乃是秦家第三代，秦淵。我之前便猜測此人乃是亂世中爭霸天下的潛龍，如今看來，八九不離十。”
“整體看來，他以八萬大軍之力，殲滅十五萬大軍，損失不足萬人，若非用兵如軍，便是這八萬大軍，是比我北羌勇士更強的精銳。”
“我只能給你四個選擇，每一個選擇都關乎部落未來幾百年的命運。”
“戰，避，退，降！”
許久，祭司幽幽說道。
“此話何意？”
周圍的部落首領，紛紛變色，有人質疑道。
馬飛騰的臉色微變，這秦淵竟然是潛龍，而非是他之前猜測的天道軍之人。
難怪，難怪馬慶彪敗得這么慘。
當然，若是有一方勢力，能夠將十五萬北羌騎兵消滅，自身還保存完整實力的話，哪怕不是潛龍，也能夠憑借這一戰，氣運加身，而晉升成為潛龍。
“若戰，則是賭上了部落的命運，勝則奪其氣運，部落昌盛，敗則受到潛龍反噬，部落將一蹶不振甚至是滅亡。
若避，則放棄武威郡，重心放在金城郡，與潛龍談和，爭取互不侵犯。
或退，則是放棄南下征伐，將武威郡與金城郡作為條件送出，退居北方草原，不與秦淵爭鋒。
或降，此人便是真正的潛龍，或許未來能夠登基皇位，如今我們歸降于他的話，為他征戰天下，未來必定封王封侯，我馬氏一族也將保持世代繁榮，后代享福。”
祭司說完，默默地撫摸著手中權杖。
“我們乃是北羌族勇士，斷然不能投降于漢人。”
“沒錯，馬慶彪不論如何，那也是我馬氏族人，必須為他報仇。”
“飛騰，立即調兵，擊敗那秦淵小兒，以彰顯馬氏威嚴。”
一位位部落首領，統領武將，出聲說道。
他們聽聞消息，第一時間便是驚訝，然后想到的便是報仇。
“大家稍安勿躁。”
馬飛騰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
南下征戰的這段時間，他百戰百勝，攻下武威郡與金城郡，得到王上與大半部落首領的支持。
可是，如今這些部落首領，聽聞馬慶彪戰死的消息，似乎反應過于激烈，再聯想到馬慶彪竟能調動十五萬大軍，而他如今手下，也才十二萬而已。
“那依祭司的意思，我該如何選擇。”
馬飛騰冷聲說道。
此時，他一直信任有加的祭祀，說出四個選擇，除了第一個的戰之外，其余三條都讓他無法接受。
“你自己心中應該有了想法。”
“祭司累了，先去休息吧。”
馬飛騰沉聲道。
“若是什么時候想通了，隨時可以來見我。”
祭司輕輕嘆息，留下一句，轉眼便離開了大堂。
這話中意思很明顯，身為部落祭司，卻是完全不相信所在的部落，對于這位百戰百勝的首領，同樣如此，不認為他會是潛龍秦淵的對手。
“既然大家都決定要出兵，那么，便先調遣四萬大軍，兵分四路，前往武威城支援。”
馬飛騰一番抉擇之后，做出了決定。
一連點中四人，都是剛才叫喊著要出兵的統領，既然他們如今踴躍，那么便讓他們率先去支援。
“那首領大人呢？”
一位叫馬韌的統領，問道。
“明日，我親率大軍，征戰武威郡，攻陷明武城，我必將那秦家小兒千刀萬剮。”
馬飛騰瞥了一眼說話之人，正是剛才點中四路大軍之一的統領。
區區一條潛龍，就想讓他區服？怎么可能，自己才是真命天子，上天的寵兒，從小小的部落勇士，成為掌控十萬大軍的王位繼承者，怎么會投降，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首領，那金城郡另外幾座城池，不打算攻下嗎？”
親近于馬飛騰一系的統領，出聲說道。
“派出使者去勸降，告訴他們，若不主動投降，大軍破城之時，便是屠城之日。”
“是！”
......
武威城。
錢翰沖面無表情，眼睛深邃的看著前方。
若是熟悉錢翰沖性格的人，便知道，此時這位怒火中燒，最好不要觸犯他。
“多方情報消息，馬慶彪首領確實戰敗了，敗軍只逃回來不到百人，剩余十多萬大軍，全軍覆沒。”
下方，一位文員顫抖著說道。
砰！
旁邊，一位北羌大漢面色鐵青，將身邊的桌子拍得粉碎。
“繼續。”
錢翰沖語氣平淡的說道。
“天昌，西墉，上坯，西涼，北林，五城已經淪陷，恐怕明天敵軍便會兵臨城下。”
“錢玉勝公子有消息了，并且還揚言稱，若我們開城門投降，便放過公子一命...”
“休想，我看誰敢。”北羌大漢怒氣沖天的喝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上座的錢翰沖。
“馬將軍稍安勿躁，本太守不會意氣用事。”
錢翰沖頓了頓，又道，“我已派人向馬大帥求援，只要我們據守城池，靜待援兵到來即可。”
“如今敵人隨時可能攻城，還希望將軍擔起防守城池大任才行。”
“那是自然。”
那北羌大漢說完，瞥了眾人一眼，沉聲道，“若是有人膽敢有投降的想法，暗中勾結外敵，本將軍會在城破之將，先送你們一家老少歸天。”
北羌大漢說完，環顧一周，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在場眾人，鴉雀無聲。
“各位，做好份內之事，不要有任何逾越。”
許久，錢翰沖才打破了沉默。“此次威脅武威城的，乃是明武城秦家，如今的秦家家主正是秦淵，他的父親死在上一次的武威城大戰中。大家都是聰明人，做事之前想清楚。”
眾人大驚，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若是別人投降的話，恐怕還有一條活路，而他們這些主動勾結北羌人的，早已跟北羌人綁在同一條戰船人，沒有任何的退路。
一番討論之后，待眾人離去，錢翰沖眼中多了一道精光。
“是何人傳來玉勝消息的？帶他來見我。”
......
北羌皇室。
金公袞皺眉看著信中的消息，沉思了好一陣子。
整整十一萬北羌大軍，就這么沒了？
就是十一萬頭豬，就是抓個三天三夜也抓不完啊。
而且據上面的消息，這一個月下來，陣亡人數總和，足足有十五萬。
十五萬北羌騎兵啊，哪怕是皇室，也無法輕易的調動這么多的軍隊。
此時，秦淵派人傳來消息，想要與他們合作，南北夾擊，同時發動對北羌馬氏的進攻。
金公袞對于這個提議，那是非常的心動。
可是，心底里卻是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是與虎為謀，若是平定馬氏之后，秦淵大軍一路北上，他們皇室能夠擋得住嗎？
“算了，還是讓大王做決定吧。”
金公袞穿好了衣服，迅速朝著大王的寢宮走去。
金氏雖為北羌皇室，可并沒有稱皇，特別是與烈漢皇朝相鄰的大草原，稱皇那是對烈漢皇帝的挑釁，必然會受到烈漢大軍的圍剿，所以，哪怕是金氏，地位比其他王室高，也只敢以大王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