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就是嫌我煩了。”
三笠面帶寒意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他媽爆炸!
輕原軼臉上維持著誠懇的歉意,但是心里卻忍不住開始掀桌子。
以至于快要退休的雄鹿停下給它自己那一對大角上油,轉頭朝輕原軼語重心長地勸道:“人生都有這階段,想想你女朋友的好,想想你為她心動時的感覺。”
“小鹿,說實話我真不是生她的氣,我是生我自己的氣。”
輕原軼平心靜氣地扶起了桌子,道:“我是在生氣自己怎么就不會談戀愛呢。”
“媽的說了多少次別叫我的名字......”
名字很可愛但是與實物嚴重不符的雄鹿罵罵咧咧道:“你糾結那就滾出去和你女朋友說清楚,過來煩我這個快要退休的家伙干什么?”
“我說,兩輩子加一起,咱們好歹共事了三十幾年吧,態度不能親切點,不能給我支支招?”
輕原軼無語道。
“呵呵,雖說我是跟著你一塊長大,但是真正上崗也就八年,上輩子你殺了一輩子異人自己心里也沒點數?”
雄鹿冷笑道:“現在你這輩子熱戀期結束了,我也該撤了,想要戀愛顧問那就給我這對整成金的。”
說著,它抬起蹄子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兩只大角。
輕原軼順著雄鹿的蹄子認真看了看它的角,然后陷入了沉默。
“呵,沒招了?”
雄鹿嘖了一聲,道:“你整的來整這么幾公斤金子嗎,況且我只是你臆想出來的東西,真弄好了金子,你準備怎么給我搞過來?這不都是難題嗎?”
“說實在的,這不比安慰你女朋友難?”
“....那確實。”
輕原軼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雖說咱們交流只是一念之間,但我還是要催你快去。”
雄鹿揮了揮蹄子,示意輕原軼趕緊滾蛋。
“抱著漂亮女朋友睡覺不比跟我閑耗舒服?”
“行了,回見。”
輕原軼朝它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要勸我,這么多年了還使激將法,不知道有點新意。”
“費什么話啊,你自己就會這一手還賴我?”
雄鹿一骨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它看著身影快要徹底消失的輕原軼喊了聲:“哎!下回來還是想辦法幫我弄金的吧!”
“休息吧。”
輕原軼朝它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嗯?怎么不說話了?”
三笠把聲音放輕,伸出手指挑起輕原軼的下巴,用誘惑的聲線問道。
“那是因為在想怎么哄你。”
輕原軼老老實實地被她挑著下巴,看著面前的少女在他xp上翩翩起舞。
“.....其實我沒想吵起來的。”
三笠瞬間破功,她收回手低下頭,輕聲道:“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要刁難你。”
“我知道為什么。”
輕原軼牽起她的手,笑了笑。
“為什么?”
三笠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因為你愛我啊,女生故意生氣,想要男友來哄,想一想這其實很正常,不是嗎。”
輕原軼同樣輕聲回應道。
“你......”
三笠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臉上不住地泛起粉色紅暈。
她抓住輕原軼的衣領,將他的上身扯低了些,然后在她的側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要不是有人看著就吻你的嘴唇了。”
三笠把視線瞟向別的方向,故作平靜道。
“雖說親了那么多回,但我還是挺想知道你現在是什么味道的。”
輕原軼溫柔地盯住她的眼睛,認真回道。
“....以后不許這樣,談戀愛的時候你說這種話簡直就是作弊,叫我怎么回應啊!”
三笠咬牙切齒道。
她被輕原軼這一手殺得丟盔卸甲,大好攻勢潰如黃沙。
至于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反應,想象一下就能明白。
一個你從小到大都可以信賴和依靠的人,頂著一張正是你所愛的帥臉,湊到你面前對你溫柔地說著你一直想聽的情話,這.....這沒當場去世就已經是給足面子了吧。
輕原軼笑了起來,以至于走近的那個女生都能聽到他的笑聲。
“啊!”
驚叫聲響起,三笠和輕原軼把目光投向聲音的來源。
是個穿著米黃色長款風衣的女生,她的頭上還戴著同樣是米黃色的毛呢帽。
雖然臉上化了較為精致的淡妝,但是看上去年齡并不大,應該是個學生。
輕原軼直起身子,收起臉上的柔和,換上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并且從三笠的披風下拔出了村雨佩戴在腰間。
然后他小聲對三笠說道:“三笠,配合我演好這出戲。”
“別用那個能力。”
三笠沒答應也沒反對,只是同樣小聲地叮囑了一句。
輕原軼以極小幅度點了點頭。
“對.....對對對不起,打....打擾您兩位了!”
女生似乎有些不善言談,同一個音重復了好幾次才能說出完整的短語。
“女人,說出你的身份。”
輕原軼以冷淡的語氣說出了他從未說過的臺詞。
臺詞很中二,以至于他能夠在心底感受到三笠不斷傳過來的尷尬。
但是這種話在這種情況下卻極其合適。
特別適合——那種剛剛穿越過來,還沒弄清楚這是個什么社會和時代的異世界來客。
“我?啊啊....我是奈雪輕緒,附近中學的一名學生。”
女生察覺到氣氛不對,尤其是面前這有些眼熟的一男一女正面色不善地盯著她,于是她趕緊鞠了鞠躬,老老實實地交了底。
“奈雪.....輕緒?”
輕原軼重復了一遍,然后把視線移到了剛剛抬起頭的女生臉上,目光和剛抬起頭想要偷看的她對到了一起。
“咿!”
似乎是感受到面前這個人高馬大的男性眼神中充滿惡意,奈雪輕緒哀嚎一聲又將頭低了下去——比之前還要更低。
輕原軼迷茫了,他和三笠交換了一下眼神。
輕原軼:我有這么兇?
三笠:我覺得沒有,但是她就說不定了。
輕原軼:......
“這個姓氏倒是不常見呢.....”
輕原軼冷冷地說道。
“可.....可能吧.....”
奈雪輕緒緊張地回答道。
“嘛,倒也沒什么事,就是第一次來這里,這個.....啊,這里是叫做東京吧?”
輕原軼散去冰冷的氣勢,和煦地說道。
塞希爾恰到好處地上前一步,將奈雪輕緒輕輕饞起。
輕原軼投去了一個贊許的眼神,塞希爾微微欠身,退回了他的身后。
“為....為什么突然.....?”
奈雪輕緒有點茫然,但還是朝輕原軼和三笠輕輕鞠了一躬:“再次抱歉。”
“沒關系的,只是對陌生人警惕有點強而已,相信奈雪小姐的父母也有教導過你,出門在外要警惕突然搭訕的陌生人吧?”
輕原軼笑了笑,將手從刀柄上移開,但是身體還保持著繃緊的狀態。
但凡面前的這個奈雪輕緒有什么攻擊的動作,他立刻能欺身上去阻止。
這種狀態給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就像哪怕現在輕原軼就戒備地站在奈雪輕緒身前,奈雪輕緒也是毫無察覺一般長長的松了口氣。
但是輕原軼相信,那些幻想個體和罔之井等階的強者們一定能看得出來。
“話說,這位......?”
奈雪輕緒看向輕原軼,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我叫做艾倫·耶格爾。”
輕原軼點點頭,道:“艾倫就可以了。”
三笠在心中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輕原軼朝她打了個眼色,表示晚些再解釋。
“艾倫嗎.....真是個充滿英倫風格的名字,雖然從相貌上看不出來,但你們是從別的國家來的嗎?”
奈雪輕緒回憶起剛才著兩人說他們是第一次到東京來,不禁問道。
“是的。”
三笠在接到輕原軼提示說話的眼神后,出聲答道。
“誒,這位又是?”
奈雪輕緒打量了一下三笠,仍然看向了輕原軼。
“還是讓她自己介紹吧。”
輕原軼朝三笠點了點頭,讓她自己選擇用真名還是假名。
“我的名字是三笠·阿克曼,叫我三笠就好。”
三笠微微一笑,道。
“三笠.....?”
奈雪輕緒一皺眉:“這不是一艘軍艦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