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的?
這已經是西比爾第二次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語了,卡蘭還記得她第一次說過的是“當虛假變成真實。”
其余幾人倒是沒對西比爾的助手身份表示懷疑,卡桑德拉先知是一個盲人,行動多有不便,只是——
“這不會耽誤你上課嗎?”潘多拉在經過梯子時好奇的問道“我記得你才只有一年級吧?”
“不會的。”西比爾直勾勾的盯著潘多拉,雙眼凸了出來“我的祖母和校長已經說好了,會提前把占卜課與其他課程錯開。”
卡蘭故意落在幾人的最后面,當他路過西比爾時,突然對她說了一句“當虛假變成真實。”
隨后卡蘭就仔細盯著西比爾的反應,可是西比爾只是眨了眨雙眼,她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
“然后呢?”竟然是她向卡蘭問道“這聽起來像是半截話。”
卡蘭微微皺起了眉。
“沒什么。”他說,然后沿著梯子往上走去。
西比爾·特里勞尼最著名的預言就是那個伏地魔無法與生在曾三次抵抗過他的人家,生于七月結束時候的孩子共存,這本指代的是兩個孩子——納威·隆巴頓與哈利·波特,但是伏地魔選擇了具備和他自己同樣血統成分的人——混血巫師哈利·波特。
伏地魔主動標記了自己的勁敵,并在莉莉愛的魔法下遭到了無法匹敵的力量,使得索命咒擊中自己,變成了連幽魂都不如的存在。
卡蘭無法確定如今的西比爾究竟有沒有繼承天目,也不知道她莫名其妙說出的話語是否準確,但如今的西比爾顯然有些不對勁,與他記憶中那個半吊子先知相差甚遠。當然,在她手中也沒有時刻拎著一瓶雪莉酒。
在走到梯子的頂端以后,卡蘭來到一間他所見過的最奇怪的教室——厚實的窗簾將窗戶徹底擋住,不讓一點陽光透進來,房間里擺放著二十多張小圓桌,每張桌子上都豎著一根蠟燭,這是教室里唯一的光源,映襯的一切都暗暗的。
而且卡蘭還聞到了一股奇妙的香味——那是從蠟燭上面傳來的。
“這是特制的香燭。”西比爾在卡蘭身后說道“有助于放松和冥想,讓心靈更快地沉淀下去,從而開啟天目。”
卡蘭確實很放松,香燭的味道不錯,聞起來很清新——而且與未來的西比爾的占卜課不同,整間教室既不悶熱,也沒有充斥讓人惡心的濃稠香味,就連物品的擺放都要顯得整潔許多——當然,這或許有著卡桑德拉先知才剛到霍格沃茨的原因,還沒來得及搬來所有的東西。
幾人是最后到達教室里的學生,當卡蘭在格斯帕得身邊坐下后,梯子也自動閉合了,教室里頓時變得更加黑暗,燭光微微搖曳著,莫名有種聽鬼故事的感覺。
學生們興奮的掏出課本,這正是他們想要的——與眾不同的上課氛圍,才配得上先知的名聲。
西比爾走到燭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在過了一小會兒后,卡桑德拉先知終于被她攙扶著走了出來。
“歡迎,孩子們。”
她的聲音縹緲而虛幻,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盡管此時她本人就站在學生們面前。
“歡迎來上占卜課。我是卡桑德拉教授,你們也可以叫我卡桑德拉先知。相信在這之前你們沒有見過我,我很少會出門了。這一次也是偶然的機會,才會來到霍格沃茨教學。”
“你們應該都知道我是一個盲人了,但是這并不重要,天目從來不會因為視線而變得模糊,正相反的,占卜真正需要的從來都只是心靈,只不過并不是每一個巫師都能擁有這種天賦,例如你,孩子——”
在這一刻,卡桑德拉先知的視力像是突然恢復了一樣,她那雙泛白的眼睛準確無誤的看向洛夫古德,在玄暗的燭光下這一幕顯得尤為嚇人——卡蘭甚至猜測起這或許就是卡桑德拉先知將教室布置成這種模樣的目的。
“我?”洛夫古德被嚇了一跳“我怎么了?額教授?”
“你的運氣很好。”卡桑德拉先知說道“似乎有著開啟天目的潛質,不要放棄你腦子里面的那些想法,這會幫助許多人,讓他們得到救贖。”
這一番話簡直是太莫名奇妙了,不少拉文克勞學院學生的眼神都變得懷疑起來——他們都知道洛夫古德有一個開辦報社的夢想,會在那上面刊登他腦子里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例如月亮青蛙,大嘴彩球魚,以及騷擾虻之類的不存在的動物,他甚至還會相信魔法部有著讓人們蛀牙的陰謀,以及秘密軍隊之類的古怪想法。
這是在指《唱唱反調》?
卡蘭則是想到在未來伏地魔統治魔法部的時期,《唱唱反調》成為唯一敢說真話的報紙,這確實給了不少人幫助,盡管自從盧娜被抓之后洛夫古德就被迫改主意了。
“還有你。”
卡桑德拉先知將泛白的目光從興高采烈的洛夫古德身上移開,轉而放在坐在他身旁的潘多拉身上,潘多拉也在緊緊盯著她。
“有趣的孩子。”卡桑德拉先知說道“命運早已將你盤算,但你卻毫不自知,必須及時止住無謂的妄想,才能擁有更長久的幸福。”
這聽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好話了,潘多拉還在緊緊盯著卡桑德拉先知的雙眼,但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天生的攝神取念術在先知這里失效了,她只能聽到迷霧盤旋的聲音,除此之外什么也無法聽見。
然而另一邊的卡蘭臉色卻突然變了變——卡桑德拉先知的話語尤其符合他的猜測——潘多拉的逝世就是因為她妄圖探究城堡樓梯的秘密,結果在試驗咒語時失控身亡,最終死在女兒盧娜的面前。
但這件事應該早就改變了才對,卡蘭沒有把冠冕的秘密分享給別人,那是連他自己都難以招架的強大古代魔法。還是說潘多拉依舊在偷偷研究樓梯卻沒有告訴任何人?但她已經找到奎妮了啊——卡蘭記得潘多拉是為了尋找控制攝神取念術才萌生的創造咒語的想法,難道這也避免不了潘多拉的結局?
就在這時,一片寂靜之中,西比爾突然說話了
“磁場改變了,祖母。魔法的磁場改變了。”
她說著將目光平移,最終竟然放在了卡蘭身上——格斯帕得當即給了卡蘭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不簡單。
卡蘭翻了個白眼,但他很快就重新變得正經起來——卡桑德拉先知讓自己的玄孫女帶自己過去,走到卡蘭身邊,身影的出現帶動燭光也跟著搖擺,泛白的盲眼出現在卡蘭面前,教室里所有學生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好奇卡桑德拉先知能夠在卡蘭身上看到些什么,在這個屋子里卡蘭的經歷最豐富,也最傳奇,尤其是與蛇怪有關的傳言更是讓他顯得神秘。
“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間屋子里的人。”
卡桑德拉先知忽然說道,嗓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斷斷續續“這擾亂了教室里的魔法磁場,就連天目都受到影響,你為什么會在這兒?你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
卡蘭愣住了——什么叫本不該出現的人?他明明是通過正常程序選的課程。
在教室里響起了一連串竊竊私語的交談聲,學生們紛紛打量著卡蘭。斯蒂夫好奇的用手指點了卡蘭的胳膊兩下,似乎是在確認眼前的人影是否是幻覺。
這時,呆呆愣愣的西比爾再一次開口說話了“是魔法,祖母,是魔法將他帶到了這里。而且不光是這樣,還讓他改變了教室里的魔法磁場,改變了許多人——”
卡桑德拉先知忽然握緊了西比爾的胳膊,西比爾像是一下子回過神來一樣,她茫然的看了看正好奇盯著自己的學生們,低著頭走回到祖母身后,沒再繼續說下去。
“該正式上課了,孩子們。”
卡桑德拉先知突兀的說道“讓我們先從學習解讀茶葉開始,這是最基本的占卜方式,然后是手相,火焰,最終是水晶球——前提是一切順利的話。”
占卜課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開始了,學生們被分成兩人一組,他們從茶杯架子前拿出五顏六色的茶杯,隨后讓西比爾代勞將茶杯倒滿茶水,等將茶水一飲而盡后,就交由搭檔解讀茶葉的痕跡。
在分組時許多人都湊到卡蘭身邊——盡管他們不明白先前卡桑德拉先知與西比爾話里的意思,但也能聽得出來潘多拉本來會遭受厄運,可在遇到卡蘭后她的厄運卻消失不見了,而且卡蘭能夠影響到的還不止是一個人,身邊的魔法磁場足以改變許多人。
在一場無聲的較量過后,最終還是被格斯帕得這個眼鏡會發光的家伙勝出了——他的這個特點在幽暗的環境中極為占據優勢,讓其他人都無法直視他的雙眼。
“成為吉祥物的感想怎么樣?”
格斯帕得目光灼灼的盯著卡蘭,就連滾燙的茶水被他一飲而盡都毫不在意,似乎那不是他自己的舌頭和喉嚨。
卡蘭的眼角抽動了兩下。
“能有什么感想,”他莫名奇妙的嘀咕道“吉祥物總比不詳要好得多。”
“不詳?”格斯帕得頓時來了興趣“你在我身上看到不詳了”
他似乎把卡蘭的占卜天賦想的太高了。
“你們覺不覺得西比爾的狀態有些奇怪?”
與格麗塔分成一組的斯蒂夫后仰過身子問道“我還以為有兩個教授在給我們上課,都忘了她才只有一年級。”
這不只是斯蒂夫一個人的想法,許多人都這么認為。
“而且她似乎還能看見連卡桑德拉先知都無法看到的東西,”潘多拉同樣悄悄湊過來身子說道“例如你身上的魔法磁場,卡蘭。”
洛夫古德也在緊緊盯著卡蘭,只有他沒忘記卡蘭的另一層身份。
“要和我一起開一家報社嗎,吉祥——哦,不,卡蘭。”他興致勃勃的說道“我們一定會大獲成功的!”
卡蘭連忙揮手將洛夫古德趕走,但潘多拉的話卻提醒了他——難道西比爾真的具備天目?甚至比卡桑德拉先知還要厲害?
但這卻與卡蘭記憶中的西比爾有些不符——那個半吊子的先知,只能靠坑蒙拐騙為生,好在最后被鄧布利多校長招募了,不然的話不知還要在哪里繼續流浪。
至于這層吉祥物的身份卡蘭倒是坦然接受了——斯內普就是最好的證明,要不是因為他的金加隆,斯內普還只能生活在蜘蛛尾巷那種地方,和他討厭的父親在一塊,普林斯夫人也沒法開一家高布石店鋪。
但那個魔法又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魔法將卡蘭帶到了這里?
在卡蘭身上最稀奇的地方就是大腦封閉者的天賦了——這是他高超魔法天賦的由來,強大的意志力能夠讓卡蘭很快就掌握新的魔咒,而從小不斷鍛煉的漂浮術又加強了他的魔力。
但自從在波特莊園的經歷過后,卡蘭又懷疑起他的天賦是安提俄克——也就是他的祖先做的手腳,就像是梅多斯的大器晚成者身份一樣,這或許是安提俄克繼續研究血魔法的成果——林弗雷德最后也有說過,安提俄克在晚年曾做過一些可怕的嘗試。
至于除此之外——穿越者么?還是指熟知劇情?可他如今所處的世界又與記憶中并不完全相同,例如阿利安娜,桃金娘,還有許多許多
“再不喝茶水就要涼了。”
對面的格斯帕得提醒道,還將卡蘭的茶杯舉到他的面前,一副迫不及待要解讀卡蘭茶葉的樣子。
卡蘭按照卡桑德拉先知的指示將茶水喝光,然后把茶葉渣晃蕩了幾下,瀝干茶水,與格斯帕得交換杯子。
“你在我的杯子里能看到什么?”格斯帕得問道。
“唔”卡蘭緊皺著眉頭,嘗試將眼前的茶葉渣聯想成圖案“樹葉,一大堆樹葉。”
格斯帕得抬頭盯著他,那眼神像是在說你在跟我開玩笑?
“那你說說我的好了。”卡蘭不耐煩的說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并沒有占卜的天賦,而且占卜又不像魔咒學和變形術一樣可以通過練習盡快掌握——他第二討厭的就是這種光看天賦的學科,第一討厭的則是《魔法史》這種課程,那學起來一點都不魔法,除了教授他們課程的老師是一個幽靈。
“那就讓我來看看吧。”
格斯帕得面無表情的推了下眼鏡,卡蘭心里咯噔一下,隱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從這個方向看茶葉渣是月亮的形狀,不是滿月,這意味著你將在未來的什么時候充滿遺憾,而且還孤單無助。但如果換個方向的話十字架,這象征著苦難與痛苦,還是不怎么樣。再轉一個角度——你覺得這像不像是一輛馬車?就當是好了,奔波勞累,永遠無無法停歇。最后一個90度——這是烏鴉么?死于非命。”
格斯帕得抬起頭,臉上適宜露出惋惜的表情。
“你可真慘。”他感慨道。
卡蘭譏諷的看著他。
“你等著!”
他說著就往格斯帕得的茶杯看去,勢必要找出比自己還慘的說法。
“親愛的,”
這個時候,卡桑德拉先知忽然出現在卡蘭身后,她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外加昏暗的燭光又沒法照亮整個教室,讓卡蘭根本沒察覺到自己身后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活人。
“介不介意先讓我來看一看?”
卡蘭當然不會介意,他將格斯帕得的茶杯遞了過去——用看來說并不準確,卡桑德拉先知檢查茶葉渣的方式是用手指撥弄,似乎是在通過這個方法搞清楚茶葉渣的形狀。
“我感受到了一座獨木橋。”
卡桑德拉先知泛白的視線移到格斯帕得身上“一座懸崖邊上的獨木橋。你這是在危險的邊緣不斷試探,親愛的,一旦失誤就會萬劫不復。”
這聽起來可不比不詳要好一些的樣子,甚至是更加危險可怕,卡蘭一下子就緊緊盯著格斯帕得,卻發現他根本不在意卡桑德拉先知的說法,而是將卡蘭的茶杯遞給一同過來的西比爾查看。
西比爾捧著茶杯看了一小會兒,將茶杯轉來轉去。
“刀刃,這預示著危險,但幸運的是并非無法解決。然后是一座墓碑,這預示著你親手埋葬過什么人,或者以后會這樣做。房子,不對,是城堡,看來霍格沃茨對你來說很重要。然后是最后一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家養小精靈”
聽起來格斯帕得的解讀全是錯誤的——看來他的占卜天賦和卡蘭一樣糟糕,但不幸的是西比爾的解讀也沒好到哪里去。
“我還以為那是一只烏鴉。”格斯帕得好奇的問道“可家養小精靈又是什么意思在茶葉占卜中還會出現這種形狀?”
西比爾抬起頭,她微微張開嘴,但這時卡桑德拉先知已經再次走到了她的身邊,被她攙扶著走遠了。
二人只聽見西比爾簡短說出的兩段話語。
“永遠的仆人。”
“與成為無法掙脫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