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處對于一個人來說足夠活動的狹小屋子。
但是已經變了。
變的干凈敞亮,鼻腔里充斥著與往日煙草味不同的清香。陽臺上掛著洗過的她的衣服以及蘇木放的比較久的衣服,被子也勤快的鋪在欄桿上曬著。
還有就是這人不知道為什么把妹妹才清洗不久的機械鍵盤又給拆開清洗了。雖然她好像沒能完好無損的安裝回去就是了。
也許蘇木是該說欣慰呢?
這里總算沾染上女生的氣息,不要臉的說,總算是體驗了下屋子里有女主人一樣屋子了。
“嘔~”
當然,如果這家伙能不一邊勾住蘇木的脖子,一邊腦袋蹭在他胸口瘋狂的吐出穢物就更有生活韻味了。
蘇木先給杉萱發了一條微信說明已經到了——這是一種禮貌。
之后他便要趕緊想辦法如何處理在床上扭來扭曲的麻煩了。
“別扭了,夏橘先生能不能消停點呢?”
“不,就不~呼呼呼~”
話是這么說著,但是她還蠻聽話的,真的就不亂晃了。
蘇木不在意床會被弄臟,反正她自己會清洗嘛。就直接把她放上去。然后去浴室放點熱水,拿上毛巾過來。
別的不說,總歸要給她擦擦臉吧?
也不能說清楚她吐的除了帶著刺鼻酒精味的啤酒外那些黏糊糊的也許還沾著些許胃液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嘔。”
總之她把那種液體弄的到處都是。
“服了。”
蘇木剛幫她擦干凈臉,這家伙又側著身子吐了。
夏橘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呢?
蘇木一邊又不厭其煩的給她擦干凈,也不想去想了。如果夏橘想說,她自然會說。
“唔···”
差不多給她擦干凈臉和脖頸,這家伙嗚嗚的翻了個身,好不愜意。
“呼···”
蘇木直起身,看見她身上也有不少穢物。但是再怎么關照她也不可能替她更換衣物。
也幫她擦擦?
這個決定蘇木馬上就否定了。就當是給她一個教訓好了,相信明天她自己爬起來在鏡子上看到自己的模樣再想起今天的事情,能羞愧到找個地洞鉆進去。
蘇木甚至都能想象到下次在清醒狀態下見面時,她臉紅的樣子。
“嗚嗚唔···沒醉,才那么一點點啦~喝,Merry Christmas(圣誕快樂)!”
這人虛弱的晃著白生生的小手,已經完全活在夢里了。
大學時那種高冷的、不近人情的形象,到現在已經在蘇木心里轟然倒塌了。不過人嘛,人前再怎么樣,人后也總會也不為人知的一面。
嘛。
她現在這種軟乎乎的樣子也別有一番可愛的味道就是了。
“呼···呼···”
夏橘呼吸像是小小風箱一般很輕。偶爾能聽見她發出夢囈,但又不知道具體是在說什么的聲音。
蘇木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一點半。
從這里回到宿舍需要差不多一個小時,還必須要是運氣好能很快打到車的情況。
不能再耽擱了。
宿舍里唯獨自己的管理室是沒有浴室的,這時候回去再慢慢地用電熱水壺燒水太浪費時間了,蘇木想想反正這里有自己的衣服,有浴室,不如就在這里洗個澡好了,那樣的話回去就能直接躺在床上睡。
如果回去的話肯定是一碰枕頭就能馬上睡著。蘇木確信。
在衣柜里隨便找了一套換洗的衣服,蘇木走進浴室,到鏡子面前他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究竟有多狼狽。
袖子上,兩只都是。
胸口的衣襟。
褲子上,檔口已經擦過了就不說了。
鞋子上不知道什么也被她糟蹋過了。
這樣出去的話,司機能不能載自己還是個問題。
蘇木一邊把衣服扔進洗衣機,一邊不得不感嘆。她能吐的這么順暢算是幸運了,要是想吐都吐不出來才是最難受,那時候說不定還不得不在這兒伺候她一晚上。
啊。
這樣想還得感謝她。
謝謝橘姐不殺之恩呢。
毛巾被夏橘很貼心的洗過了,掛在外邊。
“嗡嗡。”
蘇木去拿的時候,聽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振動了下。
“在干嘛?”
是沐笙發了一條微信。
在干嘛?
蘇木有些奇怪的摩挲著下巴。
笙姐凌晨一點半為什么要特地給自己發消息問一句在干嘛?
是失眠了嗎?
喔對!
蘇木突然想起沐笙是天氣預報主持人,說不定這時候才錄制完節目下班呢,出于無聊給自己發了消息。這樣倒是想得通。
然而這三個字的來源和蘇木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這看似簡單的三個字,卻是發生了很多,各種蜿蜒曲折最后才累積出的包含各種情緒的三個字。
具體的寓意要從酒吧里,杉萱正準備趁沒什么客人欺負下新來的酒保小姑娘偷個懶睡個夜間午休的時候,沐笙愁眉苦臉的沖進酒吧這個地方說起。
“嗚嗚嗚!!!”
“頌伊!我今天遇見情敵了!啊啊啊!!!”
“她居然···”
“居然敢當著我的面牽木木的手!那是我的木木的手啊!”
“不論是左手還是右手都是我的精神食糧!她憑什么那么放肆啊!嗚嗚嗚!!!”
“我要和伏特加!十瓶!嗚嗚嗚!”
“呃。”
一見到她這種樣子,樸頌伊默默的從柜臺底下掏出用伏特加瓶子裝的蘇打水的瓶子給她滿了一杯。
問。
為什么這段時間樸頌伊總是沒精神,早上起不來。
原因就是這段時間的夜間午休幾乎全給沐笙做了情感咨詢。
遙想以前的沐笙,那就是一個安靜的白富美。
優雅,漂亮,人又大方,單從她最普通的拿杯子都能感受到她從小就一直接受者良好的家教。
“咕嚕咕咚···”
“頌伊,你這威士忌怎么是蘇打水的味道啊?”
但是現在。她已然成了一個經常借酒(蘇打水)澆愁的小怨婦。
“這是伏特加。”
“噢!”
沐笙又灌了一大口,說:“頌伊我該怎么辦啊!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狐貍精勾搭我家木木的畫面,我快愁死了!”
“這個嘛,不要急,蘇木不是那種人的。”
樸頌伊摸了摸鼻子,想起就在一個小時前蘇木還和沐笙所說的那個狐貍精在一起喝酒,要是沐笙知道了可能當場就壞掉了。
“我就是知道我家木木不是那種人現在才能坐在這里!不然我早過去把她、她,跟她講道理去了!我大學的時候可是辯論賽第二名,論講道理我根本就沒怕過誰!”
“那要是蘇木叫你給他捶捶腿什么的你要跟他講道理嗎?”
樸頌伊問。
“嘿,給自己喜歡的人捶捶腿怎么了?要是給我家木木做事,暖床,擦背,洗衣做飯,帶孩子,孝敬丈母娘,投資給他開公司,給他買車買房,買游輪,一起出國旅游環游世界,他想干什么我就愿意替他做什么?跟喜歡的人講道理,為什么要講道理?”
沐笙像是喝醉了一樣,臉頰上浮上一朵紅云,說:“只要是木木想,我就樂意。道理,跟自己老公為什么要講理嘛!真是的!一看頌伊你就沒真正喜歡過誰,你不懂我這種一想起木木就幸福的要死的感覺。”
“舔狗。”
樸頌伊默默的評論了一句。
“···”
“舔狗怎么啦!舔狗吃你家大米啦?”
沐笙大著舌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