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與管家的戰斗占優。
方唐雖然一身力量消耗八成,此刻然已沒了多少力氣,但奮起全力之下也重創了兩具煞尸給常偉帶來了不輕的反噬。
這么一看,常偉和管家二人作為境界更高的一方居然反倒是吃癟。
但事情真的這般簡單嗎?
筑基修士已開辟丹田氣海,法力之深厚根本就不是方唐這等煉氣修士所能比擬。
此時方唐已經掏空了自己,方靖倒是還有再戰之力,但常偉雖遭反噬但本身力量卻未損多少,管家所受更是大多都只是皮外傷,就算被方靖掠去了精血,相較于他煉體積累卻不足以損害其本源,戰力依舊還在。
而且,他們二人可還未動用法器。
當初連上品法器常偉都說賜就賜給了包星,要說他身上沒有更高等的靈器,方唐說什么都不信。
一旦動用,恐怕方家兩兄弟就再難抵擋,好不容易打下的優勢就要被鎮壓下去,很難有一戰之力。
那兩把上品法器飛劍,方唐連拿出來的想法都沒有。
如此看來,方唐、方靖他們雖一是占有,但卻根本沒有真正改變戰局,他們已經傾盡全力了,對方卻只是因為疏忽大意才吃了個暗虧,一旦認真就要被其擊殺。
常偉突然喚回管家,手中掏出一個玉符的行為,無異于是向方唐宣告戰斗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逃!”
半點沒有等著常偉激發玉符再硬拼一把的想法,方靖剛一落回身邊,方唐搭上他的肩頭就立馬以雙方聯系傳遞出這意思。
然后,滿臉狠色的常偉和目光冰冷的管家就看到了方靖突然消失,而方唐被靈光一裹,瞬間朝著遠方激射而去的場景。
其速度之快,根本沒有給他們半點反應的時間,常偉手中的玉符才激發到一半,威壓散出,正要飄飛而起,卻就此猛地停滯。
“快追!”
愣了一瞬,常偉和管家一同反應過來,身上遁光一裹,立刻追向方唐。
“那小子所用符箓不過是一品縱地符,縱使速度再快,持續時間也極為有限,絕無可能將我等遁光甩開!”
追索中,管家一臉陰沉地說道。
他一個在常偉之父還是筑基修士時便跟在其身邊,經歷不少風雨的老江湖,今天居然在這么兩個小修士身上吃癟數次,現在眼睜睜看著方唐逃離更是惱怒不已,實在令他心火難消。
“待抓到那小子,我定要讓他嘗嘗燃魂燈的酷刑!”
常偉比管家也好不到哪去,此時他已將遁光催到了極致,對方唐的殺心強烈到無以復加。
竟敢如此戲耍他,讓他擒到了,定要讓方唐受盡酷刑而死。
這兩人憤怒歸憤怒,但有一點他們說得很對,縱地符的靈光是沒可能將筑基修士的遁光甩開的。
晉升筑基后,修士法力質變,可祭煉煞氣為護體靈光,遁光則是這靈光的延伸,其飛遁速度絕非一張縱地符能比。
其實方靖也能祭煉類似的東西,但以他們二人如今的情況,卻無從去尋合適的煞氣來煉化。
或許方唐趁二人不備,縱地符靈光一時爆發能夠逃出一段距離,但隨著后力不濟,很快就會被遁光追上。
方唐對此心知肚明,也暗自焦灼,正欲放出方靖讓其動用當初在古戰場中老師教授的燃血遁法,以燃燒自身本源,換取飛遁速度。
也只有本質為筑基中期尸鬼的方靖運使這一法門,才能爆發出足夠快的速度,不然方唐也不必在奔逃時還得冒險臨時將方靖放出來了。
“希望突然多出一個人不會把這層靈光撐破吧……”
方唐喃喃一句,正要將方靖從棋子欄放出卻突然神情大變。
透過濛濛靈光,只見周遭整個天地開始隱約浮現截然不同的景象,時虛時實,與現實重疊。
周遭的靈氣波動更是透出難言的詭異,靈氣濃度開始直線上升,隱約、透明如裂縫般的東西時隱時現,透過裂紋則能望見其中截然不同的地域形貌。
此情此景,仿佛有另一個空間正緩緩穿過虛空要落下來,將天地都撐出了裂紋一樣。
“不是說派人來檢查過沒有問題么?!你們這些做事不上心的混蛋活該漏了機緣啊!”
方唐口中滿是幽怨大喊著,額頭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來,此時此刻,他真是恨不得將最開始來此地勘查的筑基修士給掐死。
此番場景的類似描述,方唐也曾在典籍上看到過,若是他猜測不錯,這正是秘境重新降臨與主世界產生糾纏時才會發生的場景。
秘境降臨本是好事,但此時此刻,一直隱于虛空亂流中的秘境重新回歸主世界,其界域之力于主世界的沖突還需一定時間才能緩和下來。
在這時,整個秘境降臨區域受到兩個世界界域之力的沖突,將制造出無數大小不一,生滅不定的空間裂縫。
這些裂縫是通往兩個世界的通道,但由于界域之力的不穩定,它們隨時可能生成,也隨時可能消失,若是粘上,恐怕立刻就要被空間之力切成兩半。
實在危險至極!
面對這番變故,方唐甚至都身后追來的兩個筑基修士算不得什么,若是縱地符能夠控制的話,他覺對不會猶豫轉身就朝來時的方向逃竄。
在這樣的危機面前,他似乎忘了,秘境堪比一個小世界,哪怕此時只是顯出一角,可就他逃竄的這點距離,又有多大可能會在秘境降臨的區域之外呢?
縱地符靈光只能朝一個方向疾馳,不能拐彎,方唐心驚肉跳地看著一個個生滅不定的空間裂縫,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尚未等他做出反應,他面前便突地浮現一道透明裂縫,距他不過三四米之遙。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見此一幕,方唐目眥欲裂,就在剛剛他親眼看到一頭小鹿被一道驟然收縮的裂縫切成兩半,整個切面光滑無比,看得他汗毛直冒。
他一身法力狂涌,想要抗拒,但距離著實太短,一個“啊”字才出來,就一頭栽到了那裂縫中,消失在了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