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你還想躲到什么時候!”王楚突然叫道。
云彩衣有些不敢相信。
照常理來說,劉義既然發現有人認出了自己的行蹤。
那絕對明白追捕的人隨時都會到來。
同為武者,云彩衣自覺,一個時辰的時間,不要說是破鎖二境的劉義,就算是自己,都足夠在沙丘鎮走上幾個來回了。
所以,他沒有道理擺下煙霧彈。
“你們沒有發現這房間里有些不同的地方么?”王楚回頭問下兩人。
兩人朝四周看了一圈。
李小三搖頭說道:“屬下愚昧,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客房,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反倒是云彩衣眉頭皺了一下,然后說道:“確實有些不對勁。”
然后微微揚了揚一樣鼻頭,在空氣中嗅了兩下。
“是味道,這房間里的味道,同外面不一樣,有點香香的。”云彩衣說道。
聽到云彩衣的話,李小三也撅著鼻子聞了兩下,然后不確定的說道:“這是熏香吧?鴻運樓的客房只要客人沒有特別說明,平日里都會點上熏香的。”
云彩衣搖了一搖頭:“不對,雖然我沒聞出來是什么,但絕對不是熏香。”
這時王楚說道:“確實不是熏香,而且不是一種味道,是兩種。”
“兩種?”兩人不信的看著王楚。
你丫屬狗的吧,怎么聞出來的。
“你們有所不知,早些年我曾在百草堂當過一年的學徒,你們應該都知道,百草堂是醫圣所創,所以百草堂對學徒的要求有別于其他醫館,所有學徒入門的第一課就是聞香識藥,我天賦雖然一般,最后沒被百草堂錄入,但一年下來,這鼻子一樣要比常人靈敏許多,特別是對于藥草的味道更是敏感。”王楚慢慢解釋道。
藥圣真名不知,世人皆尊其為“圣”。
為大俞三圣之一。
據傳聞藥圣心懷天下蒼生,早年游歷大俞,見百姓疾苦,很多貧苦人家,即便是一場小小的發熱,都可能會家破人亡。
心有所感,發下宏愿,有生之年必讓大俞百姓不受疾病纏繞之苦。
后來,藥圣獲封圣位之后,得大俞皇室之助,創立百草堂,并耗時十年,將百草堂開遍了大俞的每個角落。
現如今在大俞,凡有人匯聚之地,必有百草堂的存在。
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村莊也不例外。
也因此,凡是大俞百姓無不對藥圣感恩戴德。
不過相比尋常百姓,藥圣在江湖的名號可就不怎么好了。
那都是因為,尋常平頭百姓在百草堂看病,只要付出所用藥物的成本價便可,甚至實在是窮困之人,百草堂也會視情況免除藥費,有時都會倒貼不少。
大俞疆域遼闊,百草堂這么多分店,運行起來自然需要耗費不少銀錢。
可藥圣又不愿意剝削尋常百姓。
因此這羊毛便出在武者身上了。
要知道,藥圣這“藥”字的圣號,可是在創立百草堂之前便有的。
由此可見其醫道修為有多高深。
武者修煉必要丹藥輔助,受傷自然也要醫藥醫治。
而百草堂出品的丹藥,皆是藥圣所創。
不論是輔助修煉,還是醫治病傷,都遠超其他藥房。
所以百草堂的丹藥一直是以物美價貴著稱的。
在江湖上,藥圣可是有一個諢號的,人稱“扒皮圣人”。
單單這樣就能看得出百草堂藥價幾何了。
聽聞王楚在百草堂當過一年學徒后,云彩衣兩人對王楚的鼻子就不在懷疑了。
“這間房子里現在有兩種特殊的味道,第一種就是還草丹的味道。”王楚說道。
“百草堂的還草丹?”云彩衣問道。
王楚點了點頭:“還草丹算是百草堂的招牌丹藥之一了,我自然不會聞錯。”
“那另一種是什么藥?”云彩衣又問。
王楚回道:“另外一種就不是丹藥了,是血腥味,自從加入猛虎幫以來,我每天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說句實話,雖然云姑娘你成為武者的時間要比我早的多,但手上的人命比起我來,恐怕要差的遠了。”
對于王楚這話,云彩衣一點也不懷疑。
這些年來,除了執行明鏡司的通緝令之外,她很少動手。
論起砍人的經歷,十個她加起來,都不如王楚多。
王楚接著道:“砍的多了,對血腥味也就熟悉了,剛才一進門,我就聞到了這兩種味道。”
“還草丹和血腥味,這么說劉義有傷在身。”云彩衣道。
“不錯,而且不是一般的傷,一般的傷勢可用不著浪費還草丹。”王楚說著話,望著床的方向:“我想你的傷勢,最起碼已經影響行動了,否則你也不會行此險策,對吧!劉義。”
明知自己被明鏡司通緝,正常人選擇逃跑路線,必然是選擇人跡稀少之地。
而劉義卻偏偏選擇進入沙丘鎮,此為疑點一。
除非劉義有不得不進城的理由。
比如補給物品之類,畢竟就算是武者也是要吃飯。
但要是這樣的話,采購完畢之后,理應盡快離開才對。
可劉義不但沒離開,反而在沙丘鎮留宿,此為疑點二。
而最后,在被人發現了行蹤之后,
更是沒離開,而是躲在一旁故布疑陣,讓人以為他已經逃離。
這一切都已說明,此時的劉義,絕對行動不便。
王楚可以清晰的聞到,還草丹和血腥味的源頭,就在那床底。
踏入這個房間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了,房間大門與窗戶都開著。
這么久過去,這兩股味道不但沒有絲毫散去,反而是越發的濃郁。
所以劉義絕對藏在里面。
“想不到,到頭來還是被人發現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床底響起。
接著床單被掀起,一個人慢慢從里面爬了出來。
這人面型消瘦,臉色泛白,滿臉胡須。
容貌雖然與通緝令上不同,但仔細看的話,五官輪廓其實一模一樣。
從床底爬出,劉義背靠床邊,坐在地上。
胸前的衣襟濕噠噠的,泛著紅色。
鮮血順著衣服的邊角緩緩的留在地上。
“咳咳咳~”
剛剛坐起的劉義右手捂著嘴巴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鮮血從手掌的縫隙噴出,將右手染得通紅。
在床底下躲了這么久,實在是忍不住了。
拿開右手,隱約可以看到手里還有一些碎肉沫。
劉義有些意外的看著王楚,剛才躲在床底,只能聽見聲音,雖然知道發現自己的是個年輕人,但是劉義沒想到會年輕這么多。
“你是猛虎幫的幫主劉虎?看起來同傳聞中不一樣啊?”劉義疑惑的看著王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