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熟悉的鎮守府大廳。
這已經是王楚第三次來這里了,不過卻也是最忐忑的一次。
此刻大廳內有四個人。
王楚認識的卻只有沙丘鎮守一人。
還沒進來,就看到沙丘鎮守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前面的一個中年男子訴說著什么。
不過距離有點遠,聽不是很清楚。
不出意外這人就是風部掌鏡使騰曜吧?
王楚心底猜測。
騰曜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身上的衣著很是普通,一件灰色的長袍,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此時騰曜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聽著沙丘鎮守的話,從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分別站立在騰曜兩側。
男的三十左右,身材高大,背上有把門板似的巨大寬刀,單單這刀就比王楚要大上許多,整個人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至于那女子倒是頗為年輕,十八九歲的模樣,疏一頭馬尾,氣質英姿颯爽,手中拎著把短劍,衣著也比騰耀兩人要華麗的多,不過她的眉宇間流露著一縷傷神。
此時,看到王楚走了進來,騰曜抬了一下手臂,制止了沙丘鎮守的話語,而是抬頭看向王楚。
“你便是王楚?”騰曜問道。
王楚走到騰曜面前,抱拳道:“山野草民王楚,見過騰掌鏡使,見過諸位大人!”
語氣平穩,沒有任何唯諾。
“果真是破鎖一境的修為。”騰曜看著王楚心道。
尋常武者并沒有一眼就能看出他人修為的手段。
不過當武者修為突破到破鎖第八境后,可以產生神識。
神識的妙用無窮,修為高者便可以一眼看穿低修為武者的境界。
“王楚你可知罪?”騰曜質問道。
王楚抬頭,不卑不亢的說到:“回大人的話,草民不知。”
“好大的膽子,謀殺我明鏡司玉鏡,竟然還改裝糊涂!”騰曜身邊的女子這時厲聲喊道。
“這位姑娘你說笑了,在下只不過是一小小一境武者,謀殺明鏡司玉鏡這么大的罪名,小人可擔當不起。”王楚平靜的說道。
“大膽,還改狡辯!”女子怒道,說著話便拔出了手中的短劍,就要刺向王楚。
“小婷!”騰曜出聲喝止了女子的動作。
聽到騰曜的話,這名叫做小婷的女子不甘心的將短劍回鞘。
“王楚,劉義乃是我明鏡司玉鏡,謀殺他可是重罪,說出幕后指使之人,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騰曜低沉的語氣傳來。
“大人,在下至始至終只殺了劉義,絕對沒有謀害明鏡司玉鏡,還望大人明鑒。”王楚解釋道。
“咬文嚼字這樣的手段就不要用了,你這說辭同他剛才已經用過了,我再問一遍,你背后的人是誰?”騰曜瞟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沙丘鎮守,眼神里面此刻已經帶上了一絲殺氣。
不論王楚是不是被人利用,站在騰曜的立場上都沒有可能會饒過他。
王楚有些無奈,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展開面向眾人:“諸位大人可認得此物?”
這紙上面繪著魏流云的畫像,正式那日沙丘鎮守分發給王楚幾人的通緝令。
“在下斗膽問諸位大人一句,這通緝令上可有注明劉義明鏡司玉鏡的身份?”
“如諸位所見,在下從一開始殺的都只是一個叫做劉義的通緝犯而已,諸位大人要硬說在下蓄意陷害謀殺明鏡司玉鏡,還請拿出證據,否則在下不服。”
看到這通緝令,騰曜心里面更加的憤怒了。
雖然他知道這通緝令是偽造的的,但確實是出自龍武成分司的手筆。
內容雖然是假的,但通緝令本身卻沒有問題。
“王楚,你不用在詭辯,你覺得我明鏡司抓你,還需要證據嗎?”騰曜直言道。
王楚笑了笑說道:“自然需要。”
騰曜冷眼看著王楚道:“要是我說不需要呢!”
王楚道:“大人不會!”
“你就這么自信?”騰曜反問。
王楚說到:“在我大渝,明鏡司的門楣之所以威嚴光輝,深受陛下信賴,朝野敬畏,不就是因為明鏡司乃是最有法度之地嗎?”
騰耀怒極反笑:“哈哈,你倒是口齒伶俐。”
王楚道:“大人廖贊了。”
“確實,明鏡司是大渝最有法度的地方,凡緝拿疑犯,必人證物證俱全,如果今天來的是其他三位掌鏡使,你的這番話的確有可能保住性命,不過你算錯了一點。”騰曜冷冷的說到。
聽到這,王楚知道騰曜還有后話,不過他也不慌,從一開始王楚就沒指望,這樣就能活命。
王楚靜靜的等著騰曜的后話。
騰曜語氣頓了一下,接著說到:“我不但是明鏡司的掌鏡使,還是流云的師父,身為掌鏡使,維護明鏡司的名譽自然是職責所在,但是不管怎么說流云是你親手所殺,身為他的師父,為他報仇,更是天經地義,無可厚非,你是不是受人指示對我來說無所謂,我只是想徒弟報仇而已,來人將王楚壓下去。”
話音一落,兩個侍衛就走了進來,眼看就要來到王楚跟前。
這時,王楚突然開口:“唉,日月之下,道鏡古今,沒想到大人身為明鏡司掌鏡使,竟然也會為了一己私憤,將這句話拋擲腦后。”
說完王楚沒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任由兩名侍衛將自己架起。
不過這時,騰曜臉上的表情變了。
日月之下,道鏡古今!
這八個字對與騰曜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等等!”
眼看王楚就要被帶下去,騰曜糾結了片刻,開口叫道。
侍衛聽聞,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放開了王楚。
王楚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這八個字可是他的底牌,是他今日敢自投羅網的底氣所在。
要是沒有這八個字,王楚早就逃了。
騰曜的眼神停在王楚身上,久久不肯離開。
“你們先下去吧!”
直到過了一會,騰曜揮手對身旁的男女說道。
“大人,為……”小婷剛想要開口。
“下去!”騰曜直接喝道。
“是!”小婷有些不甘的說道。
等到他人退下,騰曜重新看向王楚,開口問道:“那句話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王楚道:“大人何必明知故問,整個天下,除了老頭子,還會有其他人會將這句話整天掛在嘴邊嗎?”
聽到老頭子三個字,騰曜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肯定。
“這么說來,我應該叫你小弟了!”騰曜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