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本信崇看在鎮店之寶的份上,一度認為吉原店長會是孔武有力、勤勞肯干的漢紙。
能用一米七長毛筆表演書法的人按理來說不該這么歪啊!
不過想想,孔武有力、勤勞肯干兩個詞和蘿莉控變態好像也能兼容,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眼見店長在新人男公關中的口碑越傳越差勁,萊德趕緊出來救場:“都什么時候了?啊?說這個有用嗎?外面的極道隨時可能破門而入,好好想想解圍辦法才對吧?”
唏噓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那確實,有空閑聊店長的八卦和XP,先考慮自己現在的處境再說吧!
地面隆隆作響,有重型機械從道路上通過的動靜。
三日月從二樓窗口往外看,不得了,幾輛滿載水泥的工程車朝星海館包圍而來。
極道們的腳步也越來越近,隔著墻都能聽見口音各異的對話,和手中刀兵的金屬鳴動。
三日月仿佛看到,成噸的水泥傾瀉而下,把星海館的每一處出口都焊死,極道瘋子們在俱樂部部內展開血腥殺戮。
他將目光投向萊德,
逃不掉了!
他們兩人想活下來都有難度,更別提星海館內普普通通的男公關們。
吉原店長將星海館交到他們手上,誰也不想以俱樂部的毀滅作為結局。
被逼到如此境地,幾乎是死局。
三日月和萊德兩人眼中的猶疑和無奈都被鹿本信崇看在眼里,他嘆了口氣,只要撕掉男公關卡,他便可以安全離開,和星海館毫無瓜葛,另尋機會處理新田義弘。
可他怎么也下不了手。
在出云守組的圍攻下,支撐到天亮,他們也得考慮消滅星海館帶來的社會影響。
之前被警視廳突襲過一次,風頭上繼續作案,新田義弘也不會好受。
極道說到底只是極道而已,
是見不了光的玩意,和男公關俱樂部并無區別。
“萊德,副店長,我給你們拖延一段時間,請盡快聯系支援。”鹿本信崇把“支援”賭在兩個店長的“隱藏身份”上。
三日月是棒國臥底,他難道真是孤膽一人?
至于萊德,有兩個“隱藏身份”,能不能找來外界的幫助,就看他自己了。
“阿信......”
三日月和鹿本信崇對視的瞬間,突然慌了。
他覺得自己被新人看穿了,阿信他已經知道了我是臥底這件事情。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斷為自己開脫。
除了在新大久保怒氣上涌的時候脫口而出那句:“別太過份,曰本人。”之外,他自認為沒有任何破綻。
阿信他也不敢憑借這一話來斷定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可他的眼神中,裝滿了信任。
是一種相信自己和萊德會找來援兵的信任。
“對不起......阿信,我也是孤身一人。”三日月星野閉上雙眼,緊緊握住了黃金魚木雕。
政宇,你能看到的話,請保護好阿信,他是個正派的孩紙。
“大家也一起幫忙吧。”
鹿本信崇背對眾人擺擺手,打開大門,獨自面對上百號極道。
道路中央壓滿摩托和黑色轎車,圍繞著它們的多是四代或五代社團的炮灰。
和不良之間的區別也就紋上了組紋,不同社團的人相互叫囂,比待會誰干掉的男公關多。
月光映照下,甩棍、球棒、武士刀寒芒畢顯,他們的目的明確,想要令新田桑另眼相待,必須在今夜嶄露頭角。
黑暗中,無數煙頭忽明忽暗。
二代和三代社團的成員,則身著黑色風衣或西服,隱藏在陰影之中。
他們大都是社團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親自上陣,對付一家男公關俱樂部而已,在一旁壓陣防止社團之間內斗就好。
星海館大門洞開,卻只出現一人,令他們萬分疑惑。
是軟骨頭忍不住要投降了嗎?
不好意思,新田桑下了死命令,今夜星海館不留一個活口。
現在投降晚了,要怪,就怪你就職于這家俱樂部吧!
細細掃視過眼前的極道之后,鹿本信崇反而松了一口氣。
零零散散,各自為戰。
和大賀剛三郎的手下一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組織度太低,略施小計就全給他揚了。
在投資手游公司那幾年,鹿本信崇只學習了五點:
第一,如何讓玩家一直沉迷;
第二,如何讓玩家吐出更多的RMB;
第三,如何讓玩家拉幫結派;
第四,如何讓玩家相互敵視;
第五,如何實現隱性的陷阱賭博和金錢交易。
出云守組的人都各自抱團分散了,讓他們互相敵視,簡直不要太簡單。
鹿本信崇裝備上水軍卡,大踏步走了出去。
角色卡:水軍卡
品質:稀有
卡牌特質:發起一次時長三分鐘(滿級為五分鐘)的水軍攻勢,每進行一次發言隨機復制身邊最近一人的身份,冷卻時間:二十四小時
發言10000/10000后滿級
聚集在星海館門口的極道小鬼們都驚呆了,那家伙看樣子不是要投降,是想和我們斗!
誰給他的膽子!
甩棍、球棒、武士刀紛紛立起,指向鹿本信崇。
以一敵眾,勇氣可嘉。
以卵擊石,就是愚蠢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公關,待宰的羔羊而已!
等鹿本信崇進入他們的攻擊范圍內,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極道小鬼們只看見一位出云守組的成員歸隊。剛才那個冒死沖鋒的男公關,反而不見人影。
是集體出幻覺了嗎?
好幾個極道小鬼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他們不是在做夢。
鹿本信崇順利混進人群,露出狡黠的笑容,扯開嗓子大吼:“大阪人偷井蓋!”
本來安靜如雞的人群中,跟著爆出十幾聲罵娘。
還有幾聲偷笑。
“是誰?是哪個兔崽子說的?”
一口粗暴的關西腔。
“給我滾出來!”
“別讓我逮著你!”
鹿本信崇發言一次,切換身份,他們找不到爆口地域黑的人,怒火只能憋著。
人群已經有些混亂了。
鹿本信崇繼續添油加醋,馬不停蹄地大開地域黑:
“岡山人騎野豬上學!”
“福岡人都是娘炮!”
“京都人老陰陽!”
......
“名古屋人吃福島人!”
聚集在星海館門口的極道成員越來越混亂,紛紛咆哮著要找出開地圖炮的混蛋,四代五代社團的成員太年輕,心性浮躁,一言不合便推搡起來。
“口氣這么軟弱,你一定是橫濱的吧?”
“你才橫濱的,你全家都橫濱的!”
不出三分鐘,團結一致,磨刀霍霍的極道團隊舉起手里的武器,揮向自己社團的成員。
沒錯,的確是自己社團的成員,他們家鄉不同,所以打上了。
村斗那么多年,島國的地域黑可比國內嚴重得太多了。
鹿本信崇的“水軍攻勢”時間結束,慢慢退出人群,笑而不語,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