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班。”
鹿本信崇快速在手機上按了幾個鍵。
想要了解三日月星野的隱藏身份,只能從宋恩靜身上著手,不然他可沒那么多時間浪費在她身上。這些天休息時間都不充分,鹿本信崇隱約覺得大腦隱隱作痛。
熬夜會上癮,更傷身體。
“你是和三日月他一起工作嗎?”
宋恩靜秒回。
她縮在被窩里,偷偷回信,旁邊大人們鼾聲四起。
以安本老頭的脾氣,知道她竟然和一個島國男人暗生情愫,肯定要打斷她的腿的。
宋恩靜在被窩里等了很久,終于等到大人們都熟睡了,這才敢摸出手機,偷偷給阿信發信息。
“是啊,對副店長挺好奇,你知道春香祭嗎?”
鹿本信崇快速切入話題,他當然懂得宋恩靜的心意,可惜她的心意花費在他身上,純屬浪費了。
鹿本信崇更喜歡有趣的靈魂,宋恩靜單單純純的少女心一眼就能看透,不是他的菜。
女孩紙喜歡一個人,藏不住的,眼神和動作總能暴露她的目的。她會不自覺地靠近心儀的對象,目光不經意間便要點到他的身上,再快速離開,佯裝碰巧。
都說女人像一本書,宋恩靜對鹿本信崇來說,就是本單薄的說明冊。
上面只些了“喜歡你”、“喜歡你”還有“喜歡你”。
都不用翻,她就結束了。
讓人起不了深入了解的興趣。
“春香祭!那是南源的傳統節日啊!三日月他還知道這個?”
宋恩靜也很吃驚,她原本以為三日月只是喜歡南源居的料理,才會經常光顧,現在才清楚,他分明是南源文化愛好者啊!
何止是愛好者,他本來就是南源土著。
“嗯,上次有表演這個來著,可惜上次有個新人給演砸了,所以想了解一下。”
這一次的回復,時間間隔稍微有點長。
“南源有個傳說,春香是一位年輕少女,與一位在衙門工作的年輕男子夢龍相愛。然而,當夢龍因工作關系而要暫時離開南原的時候,一位不道德的地方長官——卞學道,卻趁這個時候強逼春香下嫁給他。當夢龍得知這個事情后,便在回來南原后喬裝成平民。在此期間,他看到卞學道所作的各種各樣的不公行為。于是他便運用職權,將那位邪惡的長官處決。最后所有事情都得以撥亂反正,春香也重獲自由,再次與夢龍團聚。”
“......”
鹿本信崇一時語塞,他好像看過類似的韓劇,如果沒記錯的話,名字叫豪杰春香。
所以那個韓劇是根據傳說改編的?
副店長,和宋恩靜來自同一座城市,或許無法被稱為城市吧,畢竟棒國除了首爾以外全是鄉下地方。
春香祭的情報價值也就只有這些了,鹿本信崇斟酌幾秒,從側面入手:
“你身上的黃金魚吊墜挺好看的,是家鄉特有的嗎?”
宋恩靜看到這條信息后,笑顏漸漸綻開,強忍著不扭來扭去。
他注意到我身上的飾品了!
他有一直關注著我呢!
下次阿信再來店里的時候,給他準備一件黃金魚吊墜好了!
“嗯,哥哥說過,黃金魚吊墜能帶來好運。”
鹿本心里“咯噔”一下,難道說,副店長其實就是宋恩靜的哥哥......他為了臥底任務,不惜改頭換面,在家人面前也不暴露身份。
他怎么能忍得住?
那可是他的家人啊!
“你的哥哥?”
“是啊,哥哥在三年前的沉船事故中失蹤了,爺爺一直堅信他還活著,所以才來到曰本,尋找哥哥。”
沉船事故......
鹿本信崇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他谷歌了近些年的沉船事故,終于找到了相關信息。
三年前在東京灣附近,的確有一起離奇的沉船事故,其中包括見回重工的若干集裝箱,通通沉海消失。
見回重工!
果然與出云守組有關!
“我也相信,恩靜的哥哥還活著。他是水手嗎?”
“不,哥哥是記者,他失蹤前說要去完成一項秘密的采訪,或許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宋恩靜害怕爺爺觸景生情,很長時間沒提起過關于哥哥的事情,今晚突然說起,就停不下來。
她還記得哥哥離開之前,把黃金魚吊墜給她掛好時說的話。
“黃金魚吊墜能帶來好運,要一直帶在身邊哦。”
宋恩靜將它一直帶在身邊,她覺得自己運氣一直都很好,除了哥哥失蹤這件事之外。
哥哥他登船那天,是不是忘了帶黃金魚了......
鹿本信崇否決了之前的猜想,宋恩靜的哥哥是個記者,而副店長身上只有臥底一個隱藏身份。
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副店長身上帶著黃金魚吊墜,只是湊巧來自南源市嗎?
鹿本信崇搖搖頭,太過湊巧,就不是巧合了。
他在三年前沉船事故的失蹤名單中尋找,里面沒有一個棒國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宋恩靜的哥哥是動用了化名上船,還是說......
他不在上船名單之中。
畢竟,見回重工丟失的,是集裝箱,它最常的用途,莫過于偷渡了。
極道起家,偷渡這種事不可能不干。
鹿本信崇合上手機,長嘆一口氣。
滿懷正義心的記者去暗訪偷渡輪船,再被出云守組沉江,溺亡在自己的理想與正義中。
有夢想的人總是死得太早。
......
三日月星野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撫摸黃金魚吊墜,依稀能聽見它發出空洞的回響。
他這些年收集有關出云守組的資料,通通藏在它里面。
今夜,差點就要和盤托出了......
對不起,政宇。
三日月翻開手機,點開短信信箱,里面只留下一條來自三年前的短信。
如果我在今天死去,你會怎么辦?
只是好奇問問,嘿嘿!
——宋政宇
三日月星野合上手機,眼角有淚滑過。
他的力量太薄弱了,查出真相,卻無法為摯友報仇。
他還記得和次長說明沉船事故真相后,被次長拿起文件夾狠狠扇臉。
“你非要找死嗎?”
之后有關他的流言四起,有說他在高中時期就對同學動用暴力,有說他從小精神就不穩定。
他因此丟掉職務,丟掉了查明沉船案的權利。